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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婚》第四十六章 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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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我被吓了一跳,一下子就蹲在了地上,这哪里是个美女!这完全就是铁条子上的那张脸!这时候我已经清醒了过来,心道:哥们儿真的是色鬼转世?明知道是个女鬼,可是我刚才做了什么!? 我竟然跑去调戏一只尸体?

    可是现在却根本无法把她的这张脸跟她的背影联系到一起,特别是那一声叹息,仿佛是从别的空间传来,让人心疼怜爱。

    上一刻是我在追着她,想要看她。

    可是现在,我却蹲着往后面爬。

    她却慢悠悠的朝我走来,这次不再叹息,而是发出银铃般的笑。脸上的线条随着她的笑纠结成扭曲的弧度,看起来让人蛋疼心慌!

    我已经吓坏了,看她向我走来的架势,我一边往后退,一边叫道: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她却忽然狰狞了起来,又开始了像我们在虐待她的时候的那种狂笑,哪里还有刚才的半分宁静,身子都飞了起来朝我扑来。

    “刚不是很温柔么?刚不是心疼我么?”她凄厉的质问我,随即狂笑着,笑的让人发自内心的冷。

    我都要吐血了,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女尸飞的奇快,我再一抬头,她的那张脸已经要贴在我的脸上,一股冰凉的气息扑面而来,我几乎是在地上爬的,可是忽然手下一空,到了祭坛的边上,整个人都掉了下来!

    这一跌跌的我七荤八素的,可是耳边却充斥着女鬼的笑声,凄厉可怖,从四面八方而来,我不敢听,捂住耳朵,更不敢看,那就闭上眼睛。

    可是你不听,它依旧钻进你的耳朵。

    你不看,闭上眼睛,却感觉四面八方全是鬼影!

    我感觉自己就像海浪的一叶扁舟,没有依靠,想要叫,甚至都已经叫不出来,大脑一片空白,想睁开眼睛,却发现已经睁不开了。

    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死,向往死,渴望死,想死,想沉睡,想忘掉一切。

    万念俱灰,各种累,各种消极的想法涌上心头,甚至感觉,自己活着就是错误,自己的生活多么的委屈。

    没有办法去体会那种感觉,甚至到现在每次回想起来都会发自内心的恐惧。我多想在这里用字表达出来那种感受,却发现,根本就无法去形容。

    你只想死。

    想自己割开自己的皮,然后品自己鲜血的味道。然后出现一个自己的灵魂,站在自己的尸体旁,然后指着自己的尸体说:你该死。

    一念至此,我摸到掉在我旁边的开山刀,横在脖子上,一用力,就抹了过去。

    直接刀刃划在自己皮肤上的感觉么?

    我体会到了,感觉到了温热的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滑过我的皮肤。

    我知道,自己要死了。

    我没有恐惧,没有悲伤。

    只有深深的解脱。然后脑海里开始浮现一张张的脸,娜娜,白瑾,大哥,二哥,母亲,父亲,朱开华。

    他们若是知道我死了,会不会伤心难过呢?我一直在为我强占了白瑾而愧疚,愧疚于白瑾,愧疚于娜娜。我死了,她们两个会原谅我么?

    大哥会不会想念一直跟他斗嘴斗了二十几年的三弟?二哥会不会依旧闷骚的说,我是为了你好?就算他一直是为了我好,我还是死了。

    我死了,就可以遇到那个被人剥了皮的老爹了吧?我就会问他真相。问他,二十年了,可曾想过家里期盼他的那个女人。

    也不知道他能否认出,他走的时候,还拖着鼻涕的我?

    没有悲伤,却留下了眼泪。

    不知道什么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放肆凄厉的狂笑,我朦胧着眼,只看到我前面,又变成了那个萧索寂静的背影。

    这是一个女鬼,她生前,到底有什么样的故事,可以给人这么沧桑的感觉?

    然后,我又幽幽的听到了一声叹息。

    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这一声叹息,是在叹息我。可怜可惜可悲。

    下一刻,眼前又变成了黝黑的偏殿,探灯的光不知道照在哪里,前面的背影消失了。脑袋里打了一个激灵!刚才想死的念头瞬间不翼而飞!

    草!真是着了道了!刚才那逼真的感觉,全是梦!!可是我在梦里,还真的掉下了祭坛,只感觉屁股疼,想伸手揉一下,却发现脖子似割裂般的疼,伸手一摸,满手的血!

    我听说过有人梦游上吊自杀,跳楼自杀,我还当笑话看,可是现在却是我,在做梦的时候,抹了自己的脖子!

    只感觉浑身发冷,太可怕了,刚才那种想死的感觉,是那么的真实,想想就一阵后怕与庆幸,电视上的武林高手自杀,都是一刀抹了脖子,而事实上,想一刀割开喉管是挺有难度的,不过也多亏了哥们儿是半个战斗力,手上的力气不大,这开山刀也不是传说的削铁如泥的神兵。

    不然,我哪里还有头在?

    可是,想起最后醒来的那声叹息,却感觉,好像是那女鬼可怜我,放了我一马?

    这时候,却忽然传来了朱开华的声音,第一句,是很无助的,带着哭腔,道:朱爷爷活够本啦。

    下一刻,却忽然骂起来:草你奶奶!老子不想死!

    我顾不上脖子上的疼痛,艰难的拿起探灯站了起来,往祭坛上一照,却看到几个手电散落到一旁,大哥他们全都躺在了地上。

    朱开华还是在那边自己跟自己吵架,一句想死,一句老子不想死。像是自己在跟自己吵架,我一看他你架势,顿时就吓了一跳!只见他一直手拿着刀在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却在死命的拽着拿刀的那只手!联想到我刚才的那个梦,我瞬间就明白了他发生了什么!

    他肯定跟我一样陷入了梦,然后生出了死的念头。

    梦想死,就真的拿刀自杀。只不过他比我强,或许还保持那么点清醒,所以一直在自己的梦里跟自己的意识去打架。

    我来不及细想,几乎是冲上祭坛,一脚就踢飞了他手里的开山刀,对着他的耳朵大叫一声:老朱!你快醒醒!

    叫完之后,也不管他醒了没有,转身就去叫我大哥二哥,大哥的情况要好很多,只是咬着牙,拼命的摇头,肯定在梦极力的排斥着那种自杀的念头。我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就又要去叫我二哥,可是却发现他不一样。

    是的,他的表情很平静,没有痛苦,没有挣扎,而且,他的嘴唇一张一合的,似乎还在轻声的说着什么。

    我心下却是一喜,这个时候不去偷听,还待何时?或许这是我唯一一次可以算是窥探二哥秘密的机会,而此时,大哥跟朱开华都悠悠的醒了过来,一个个纳闷的摇头,朱开华要开口大骂什么,我赶紧对他俩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指了指我二哥。

    他们俩也不笨,马上就明白了我的意思,我们三个,就像做贼一样的,慢慢的贴近他。

    二哥的声音很轻,不过墓室里很静,我们三个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情景相当的诡异,他们俩我是迫不及待的叫醒,二哥我却是恨不得他一直睡着。

    二哥微弱的声音响起:“一切都是假的,对吧?”

    然后是沉默,似乎,他在跟梦里那个人在交谈,可是他梦里的那个人是谁呢?是不是也是那个女鬼?

    接着,二哥脸上却出现了微怒的表情,质问道:那他们人呢?

    下面又是沉默。我钻进他梦里的心都有了,偷听对话只能听一个人,跟打哑谜似的,真他***不爽。

    二哥这时候又开口道:这样会乱套的,这天下会全乱套的!会出现什么谁都预料不到,你在玩火你知道么?!

    这是我二哥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也是我见过他最激动的时候,我的头贴他贴的更近,心里祈求着,再说点,多说一点,说重点!!

    可是二哥之后就叹了一口气。

    我竖着耳朵,却什么也听不到了,再一看,却发现他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盯盯的看着我。偷听被抓了个现行,我也不好意思,只能讪讪的摇了摇头,讨好的看着他道:嘿,二哥,你醒啦?

    他明显也发现了我的偷听,黑着一张脸直起身,瞪了我一眼,走近那个铁棺材。

    几乎立刻的,他的脸就变的惨白! 看着他的脸色突变,我心里就是一冷,二哥虽然闷骚,但是一直以来都是我的主心骨般的存在,棺材里面让他都变的这么紧张,是发生了什么?我赶紧凑过去看。

    却看到了似曾相识的一幕。

    就在不久前,一幅同样的画面我也见过,而现在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出现在我眼前,刹那间,有一种轮回的感觉。

    棺材里,一幅骷髅,骷髅的表面,还沾有一层黑色的皮屑。

    整具骷髅,有着黑色的长发,柔顺的散落着。散发着阵阵淡淡的香味。

    而骷髅的胸膛处,插着一把青铜古剑。

    有没有一模一样的感觉?

    这跟我和白瑾掉落的墓室里的石棺里的那个骷髅,一模一样!

    同样的香味,同样的死法,同样的青铜剑。

    是的,骷髅的样子是没什么大的分别的,这两个的相似或许可以解释说都是女人,骨架都差不多,可是我就是有那么一种直觉。

    这两个之间,绝对有什么联系。

    就好像干尸和尚,义庄棺材里的干尸,都有那张道士的脸一样,你明明知道他们不是一个人,可是却无法把他们区分开来。

    这时候,二哥沉声的道:坏了!

    同时的,我也一拍大腿叫道:坏了!

    朱开华不明就里,纳闷的问道:你们俩唱双簧呢,什么坏了?!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行不?这个地方够诡异了,你们俩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

    我转身对着他道:你看看我们现在是几个人!草他姥姥的,张老黑人跑哪里去了?!

    白瑾告诉我张凯旋有问题,我还半信半疑,现在还需要多说什么? 棺材里的这个骷髅,明显是刚才那个美艳的女尸,现在女尸都已经化了,这就好比一个粽子,是湿尸,但是肉身只要一腐烂,就该干嘛干嘛去,绝对不会在起尸。

    女尸严格上说算是一只粽子,可是现在她却被青铜剑给钉死了,错,是钉的再死一次。这是我们的错,我们在潜意思是是把她当成了女鬼,从开始就放弃了武力进攻,直接就找旁门左道了。

    而且也确实,我们了幻境,也差点就被女鬼在梦里干掉。

    可是为什么,女尸是被钉死的呢?

    青铜剑按朱开华说是个宝贝 ,可是这宝贝是张凯旋爷爷的,我都已经还给他了。

    他知道青铜剑可以钉死女尸,为什么早些时候却不钉死,而是跟我们一起搞了些扯淡的舌尖血,童子尿什么的呢。

    却又在我们都陷入梦里的时候,他钉死了女尸,然后走了。

    我盯着我二哥,问道:你早就知道他了,对吧?

    他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