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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婴》第一百零九章 师父 /第一百一十章 师兄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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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二从秃子身上挖出来了一颗心,很显然,文闯的魂魄就在这颗心里面。然而,那颗心已经中了尸毒,整个变成了黑色。

王二满头大汗顾不得擦,一手捧着心一手拿着桃木剑,像是给苹果削皮一样一层层的剥。

原本柔软的心脏现在变得又硬又脆,而木头做的剑却好像很锋利一样。

王二嘴里喃喃自语:如果这颗心坏掉了就真的完了。

我正紧张的看着,忽然,感觉到后脑一阵阴风。我心中一紧:坏了,忘记青爷了。

百忙之中我连忙缩脖子,结果被一脚踹在背上。整个人向前一扑,正好把王二给扑倒了。那颗心从王二手里滑出来,向远处滚落。

王二把我推开,勃然大怒:连个鬼上身都搞不定啊你。

我也很不爽:那也得看上谁的身,青爷可是身经百战的主。

我们说话的工夫,青爷已经挥舞着砍刀过来了。

王二连滚带爬的逃开,把地上的心捡起来,然后,绝望的说了一声:完了。

我扭头看了一眼,原本被剥的出现红色的心脏,正在迅速的变黑。

这突如其来的噩耗让我有些呆,随即,我被青爷一脚踹在了肚子上。

我双手抱着她的脚,想把她拖倒,但是未能如愿,她的砍刀已经挥了下来。

武闯一直虚弱的躺在地上,这时候见我危急,伸手帮我挡了一下,顿时,胳膊上出现了一道大口子,血流如注,淋淋漓漓的滴到我的脸上。

我忽然想到什么,惊呼一声:血,二大伯,血。

王二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青爷的第二刀已经要开始了。

我这次没有再一味逃避,反而迎上去,在砍刀落下来之前,狠狠得在青爷小腹上打了一拳。

青爷吃痛,倒退了几步。

我不敢怠慢,翻身站起来,揪住武闯的衣领,大喝一声:二大伯,用文闯的血。

然后,我转身,意气风发的盯着青爷,怒吼了一声。

青爷本来举着刀要冲过来,听见我一声怒吼,居然愣了一愣。

要的就是现在,我大着胆子欺近青爷身畔,然后左手抓住他的手腕,右手指尖在刀刃上抹了一下。随后,血淋淋的中指点在了青爷太阳穴上。

这是我在乱葬岗学的一招,普通到上点岁数的老人就会。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救了我的命。

青爷像是疯了一样,举着砍刀四处挥舞,嘴里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嚎叫。

我惊恐的逃开,扭头看见王二正把文闯的血滴在那颗心上,那颗心开始一层层的脱落,最后黑色的部分掉下去,单薄的只剩下一层红膜。

只是这一层红膜就够了。文闯的魂魄被包在里面,隐隐约约像一团白色的烟雾。

王二小心翼翼的掏出怀里的锁魂环,把文闯的魂魄移到玉环上面,随即,套在了文闯的手上。

做完这一切之后,我们三个人远远的躲开,看着青爷在坟头上撒泼。

我惊慌的看着王二:二大伯,这可怎么办?青爷不会从此以后疯了吧。

王二叹了口气:这要看她自己了,咱们帮不上忙。

青爷挥舞着砍刀,一直绕着阴烛转圈。看的出来,她有意不把阴烛碰灭。

那个鬼还在她的身体里面,我可以若隐若现的看到两个身影在争夺。

忽然,青爷把刀用力的插在地上,仰天哭道:我这辈子,砍得都是该砍的,我问心无愧。

然后,我看见她的嘴角剧烈的哆嗦,随即,伸手把地上的砍刀举了起来,冲自己脖子上抹过去。

我惊呼一声,就要跑过去拦下来。但是王二把我拉住了。

青爷的砍刀终于还是没有砍下去。她咬着牙把刀重新插到地上,理直气壮的大喊:我这辈子,砍得都是该砍的,我问心无愧。

王二轻轻的说:你还记得你妈上吊的事吗?

我点点头。

王二说:那只鬼在影响她的脑子,逼着她想自杀。你现在去帮她,以后一个看不住她又会自杀。这一人一鬼的恩怨,要靠他们两个自己化解。

我心里回味着王二的话,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天,青爷不知道反反复复折腾了多少次。终于,我看见她身上冒出一团白气,颓丧的钻到坟头里面去了。与此同时,那只阴烛燃尽,火光顿消,化作一缕青烟。

青爷本来坐在坟前,一直努力的挺直腰板,现在,再也坚持不住,身子向前栽过去,脑袋正好撞在坟头上,把上面的土撞塌下来不少。

我看了看王二。

王二冲我摆摆手:没事了,没事了,咱们走吧。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王二扶着文闯,我扶着青爷,这两个人都昏昏沉沉,一直说着胡话。

我们沿着旧路去找三轮车,想早点赶回去。

一想到这一趟虽然惊险,但是好在所有的人都平安无事,我心里不由得一阵兴奋。

忽然,王二拽了我一把,急匆匆地对我说:快回头,别走了。

我惊讶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大马路就在前面,而我们的三轮车也好端端的停着,只不过,周围有一圈警察。

我看见这种情况,不敢再怠慢,连忙扶着青爷,跟着王二往苞谷地里面钻。苞谷地我钻过很多次,我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一进去就瞬间踏实了不少。

那一天,我们始终不敢走大路,一直在野地里面乱钻。等终于走到王庄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和王二都不敢进村,生怕警察在里面堵着我们两个。

我们蹲在影背墙下面商量。

我说:二大伯,咱们好像也没有犯法啊。

王二摸摸下巴:没有吗?那为什么我总觉得警察在通缉我?

我指了指青爷:她才是通缉犯呢。

王二紧张的问我:那个警察叫什么来着?

我说:你问的是李哥吧,他叫李有志。

王二点点头:对,李有志,今天你看见他了吗?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好像没有。

王二嘿嘿笑了一声:看来道士说的没错。这小子一个月之内是不会露面了。

之后,我们就在争议应该谁进村探探路的问题。王二反复强调应该尊老,我一直争辩应该爱幼。

我们两个正说得热闹。忽然,几束手电光照在我们两个人身上,接着有人说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

我和王二全都吓得一哆嗦。我心里不由自主想起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个大字。

幸好,过了两秒钟我反应过来了。这是我爸的声音。

我战战兢兢站起来,看着他们:警察没来?

我爸疑惑的说:警察来干嘛?

王二也从地上站起来:管什么警察不警察?有吃的没?赶快来点。

随后,我们两个像是得胜归来的英雄一样。把青爷和文闯随便交给两个人,然后被簇拥着向村委会走去。

今天为了赶走老魂,大家都出了不少的力,因此像是过年一样,村委会开始大摆筵席。当然,钱是大财主猪先生掏的,反正他有的是钱,也不在乎那点。

我和王二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把那些猪肉满满的塞了一肚子。

等乡亲们散去,只剩下我们几个的时候。姚媒婆惦着小脚从屋子里走出来,问王二:怎么文闯还没有醒啊。

王二挠挠头:别着急,魂已经找回来了。让他睡一觉,过会就好。

我们走到屋子里面,看见道士已经醒了。正在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两个。

王二把在县城的遭遇讲了一遍,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木夯更是一脸担心加崇拜的看着我。

道士疑惑的说:文闯怎么会被僵尸咬了?屋子里的纸人是谁放的?

王二说:还能有谁?我看,成是那个老魂干的。不过,也真实奇怪啊,这老家伙从哪来的?怎么我的道术好像他都会?

道士环顾了我们一圈,然后清了清嗓子,谨慎的对王二说:其实,那些道术,确切的说,你是跟他学的。

王二眼睛一瞪:什么意思?我的道术是跟着他学的?我明明是自学的,那本书王二说道这里忽然闭嘴了。

道士叹了口气:你们还记得,老魂的徒弟,那个警察叫什么吗?

我说:李有志呀。

道士点点头:我一直没有说我叫什么。我叫张有财。

道士这话把我们全都逗乐了。这么古板一个人,配上一张干瘦的,黑漆漆的脸,居然有这么个喜庆的名字。

道士等我们的笑声停歇下来,才慢慢的说:我师兄,就是学校下面的老祖宗,他叫马有品。

我奇怪的挠挠头:哎?好像这些名字有点像啊。

道士说:实际上,那个老魂就是我的师傅,那天在阴烛阵中我把他认出来,大惊失色,所以被阴气侵蚀了身子,才弄成今天这幅模样。

姚媒婆在旁边说:不可能,那个老魂已经有几百岁了。

王二也说: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师父已经死了啊。

第一百一十章师兄的秘密

道士曾经过说,他的师父已经死了很久了。这时候,忽然说,老魂就是他的师父,猛然间,大家都愣住了。

我犹犹豫豫的说:你的意思是,老魂是你师父的鬼魂?

道士摇了摇头:他没有变成鬼,他用的是换魂术。这种道术,我只在书上听说过一点,既没有修炼的方法,也没有成功的例子。说白了,只是一种理论上的可能。

王二坐下来:你的意思是,你师父练成了?

道士点点头:很有可能。当年我师兄莫名其妙的失踪了。道观里就只剩下我和师父两个人。有一天,师父一晚上没回来。我很慌,以为师父要和师兄一样不见了。然而,没想到第二天就找到他了。只不过,他变得神经兮兮,一直说胡话,说他不是我师父之类的。说了一夜胡话,天还没亮就死了。我一个人呆在道观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就四处走街窜巷,想找到师兄,让他去师父坟前拜一拜。本来这一切都很正常,直到经历了昨天的事,我才忽然想起来,师父死的那一天,隔壁的小孩不见了。大人急得什么似得,找了几个月,始终没有找到。现在想想,估计是师父和他换魂了。

我说:听你这么一说,好像这一招有点损啊。

道士点点头:很损,损人利己。

姚媒婆说:你师父多大岁数?

道士想了想:死的时候十多岁。

姚媒婆摇摇头:不止,他的魂有几百岁,我猜,他收你当徒弟之前,就已经换过几次魂了。

道士默然不语。

王二坐下来:他这次来这想干什么?

道士说:估计是来找师兄的。我看了墙上的字才知道,原来当年师兄不是失踪,是被师父派出去的。

我忽然想起来,老魂曾经和李哥提过墙上的字,于是问道士:墙上到底写的什么?

道士叹了口气:墙上写着:找到了,但是太危险,不能交给师父。

我进一步问:他找的是什么东西?

道士摇摇头:我哪知道?

那天晚上我们想了半夜,大概得出一个思路。

开始的时候,老魂派马有品找一样东西,马有品瞒着师弟悄悄出发,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但是因为某种原因,他决定不交出来。

在找东西的过程中,或者是后来躲避老魂的过程中,他被僵尸咬了。

按照王二的描述,当时王庄一带,没有什么高深的道士,所以,马有品不是被人制服的,他应该是为了不伤及无辜,把自己锁在了学校下面的矿井里。然后在墙上写下了遗言。

而道观里的老魂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他回来。于是决定亲自去找。只不过,这时候他太老了,虽然身上有功夫,但是老了就是老了,毕竟不如年轻人。

于是,他和隔壁家的孩子换了魂。用新的身体继续找。这过程中,他或许又换了几次,然后结识了在警局工作的李哥,并收他为徒,给他起名字叫李有志。

之后,一直锁在学校下面的马有品兽性大发,扭断了一只手,而这只手抓伤了张老师,我们发现了他,与此同时,一直在找他的老魂也发现了他。

所以,王二和偶尔走到这里的道士决定除掉老祖宗的时候,老魂派李哥也混了进来,想看看有什么线索。只不过,当时情况危急,李哥连保命都很困难,只知道墙上有一些字,却根本没有看清楚是什么。

于是老魂只得继续想办法,期间甚至曾经故意放出毛疯子,想试探王二的实力。最后黔驴技穷,实在没招了,只能干老本行,和文闯换魂,想混到我们中间来,打探消息。

只可惜,他不知道姚媒婆是给人看冥婚的,当天晚上就发现不对劲了。于是只好又一次仓皇逃窜。

我们把这些结论理顺清楚之后,已经快要半夜了。

道士一直坐在床上默然不语。他的心情我理解。

相亲相爱的师兄,传道授业的师父。居然全都瞒着他。把他当个傻子似得耍的团团转。而这傻小子居然还千辛万苦的找师兄,还给师父出殡上坟。结果人家一个是故意躲着他,一个根本就是诈死。

姚媒婆叹了口气:咱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不想搀和这些事。那个谁,道士,你把墙上的字告诉你师父,咱们一拍两散,各人过各人的日子,行吗?

道士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又摇了摇头: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更何况,他信吗?墙上就这么一句话?他肯定以为拿东西让我藏起来了。

王二叹了口气:真是打不着狐狸惹一身骚。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很异样。

道士是聪明人,从炕上站起来:师父要找的是我。我不想连累大伙,这样吧,我现在就走,咱们有缘再见吧。

王二连忙拉住他:这是怎么说话呢?没人要赶你走,大家帮着你想办法呢。我不知道别人怎么想的,我跟你说,我王二光棍一个,向来没什么朋友,自从你来了,我的地下室倒热闹了不少,总之我不让你走。来来来,咱们回家喝酒去,那个谁,丫头,你也来。

王二叫的是青爷。反正青爷现在也无家可归。打了个哈欠跟着王二往外面走。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指着文闯问王二:他没事吧?

王二摆摆手:放心吧,明天一早肯定醒。

王二走了,猪先生领着木夯也走了。我吧叹了口气:天下,咱们也回家吧。

等我们两个到家的时候,发现我妈仍然坐在椅子上等着我们。见我们两个回来,很怀疑的问:你们到底干嘛去了?

我爸不耐烦的说:不是告诉你了吗?帮王二干活去了。

我妈站起来:胡说,我白天去过王二家,根本就没人。到底干嘛去了?

我爸满不在乎的跟我妈说了一遍。

我妈听见我白天跟着王二去县城给文闯招魂去了,还险些被毛疯子咬伤。一时间愣了。

过了一会,我听见她小声的哭。

我和我爸都有点不知所措:哭什么啊,这不是回来了吗?

我妈哭着说: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天下,你不为你自己想,你也为我想想啊。你出点事,我可怎么办?

我听得心里一阵泛酸。

幸好,我爸连哄带劝把我妈弄走了。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因为我实在太累了。第二天被我妈叫醒之后,我过了很久才缓过神来。

迷迷糊糊吃了早饭,我才想起来今天要上学。上学的路上我一直叹气,这个周末过得真是太浪费了。我心里暗暗下定决定,王二那一套我要赶快学到手,剪个小纸人就不用上学了,真爽。万一我爸想揍我,我也能用它挡一挡,嘿嘿

我正美滋滋的想,忽然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是木夯。

我拍拍胸口:你吓死我了,干嘛啊,木夯。

木夯神色紧张,拉着我的手就往一条小巷子里跑。

我气喘吁吁:你干嘛啊。我还得上学呢。

木夯喘着粗气:还上个屁的学,警察来抓你了。

我心里一咯噔,坏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我问木夯:警察在哪?

木夯说:在你二大伯家门口,正抓人呢,个个带着枪。

我很担心,想跑过去看看。木夯死死地拉着我,死活不松手。

我们两个沉默的在小巷子里面撕巴。还没等我挣脱出来。外面响起一阵尖锐的警笛声。

然后,我看见七辆警车呼啸而过,透过车窗,我看见里面全是人高马大的警察,不知道王二在不在里面。

我甩了甩手,从巷子里面跑出来,这时候还上个屁的学,我一溜烟往王二家跑去。

王二家门口聚集着不少乡亲。

我一眼看见三闷,正在气呼呼的说着什么。

我拉住三闷:怎回事?我二大伯呢?

三闷气愤的说:抓走了。这些警察也太不把咱们王庄人当回事了。直接上来就抓人。我们只是拦了拦,让他们说出道理来,居然敢掏枪。

我着急的问:我二大伯抓走了?

三闷点点头:是啊,抓走了。还有一个黑瘦脸的,对了,还有个小姑娘。他们三个都被带走了。

我站在那里,有点不知所措。

这时候,我听见我爸叫我,我跑过去,我爸也是闻风赶来:人呢?

我说:抓走了。

我爸恨恨的跺了跺脚:敢在王庄抓人。

我问我爸:现在怎么办?

我爸想了想,对我说:你先去上学,办法我来想。木夯,你看着他,别让他乱跑。

我回头,这才发现木夯一直在我身后跟着。

我心里嘀咕:王二作案的时候,我基本上都在现场,现在去上学,不是等着被抓吗?

实际上,是我多虑了。这些警察根本不敢再基层多呆,用闪电战的方式,从王二家抓了人,就一路呼啸着直奔县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