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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官途》第八百二十四章 出手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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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玲一行在医院逗留了近一个小时方才离去,小喇嘛多吉陪着师父把他们送走,方才回到办公室内,看到张扬坐在桌前喝茶,不禁道:“张施主,你认识他们?”
    张扬点了点头道:“认识!”
    多吉道:“是不是有过节,所以不想相见?”
    张扬笑道:“没什么过节,只不过我不想他们知道我在西藏。”
    多吉笑了笑:“是我多问了。”
    张扬道:“他们说什么?”
    小喇嘛多吉道:“也没说什么,那位女施主问我师父什么圣光塔,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尼勒寺哪有什么圣光塔!”
    张扬皱了皱眉头,文玲绝不会平白无故跑到西藏来,既然她有此一问,看来圣光塔内一定有她关心的东西,管她关心的是什么?只要她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就好,省得干扰他为安语晨疗伤。
    经过和恩禅法师商议之后,张扬决定明天就为安语晨正式疗伤。一来安语晨的身体条件已经成熟,二来他掌握大乘决的吐纳方法之后完成了一次自我突破,无论是身体状态还是内力修为已经处于目前这一阶段的巅峰,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文玲出现在西藏,从种种迹象看来,她在短期内应该不会离开。
    可当张扬将要为安语晨治疗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却遭到了安语晨断然的回绝。
    安语晨摇了摇头道:“张扬,我仔细考虑过,我想生下这个孩子,然后再考虑疗伤的事情。”
    张扬道:“小妖,你体内的新生经脉已经成熟,对你来说只有这几天的时机,如果等到胎儿降生,这些新生经脉就会老化,就会错过治愈你的最佳时机。”
    安语晨问道:“你能够保证我们母子平安吗?”
    张扬无言以对,他没有足够的把握,他不知该怎样回答安语晨的这个问题。
    安语晨道:“你无法保证,我知道你想救我,可是如果挽救我的生命要以牺牲孩子的生命为代价,我宁愿选择去死!”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美眸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张扬握住安语晨的双肩道:“小妖,我们只有这个机会,唯一的机会,我想不出其他的办法。”
    安语晨含泪道:“怎样的办法?牺牲掉我们的孩子,来换取我尚未可知的命运?张扬,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这些日子以来,一个小生命从无到有,他日夜陪伴着我,他的生命已经和我融为一体,为了他我可以牺牲生命,为了他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宁愿用我的一切努力来维护他的平安,张扬,你答应过我,你答应过无论如何都要保证他的平安。”
    张扬动情道:“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感受!”安语晨大声道。
    张扬咬了咬嘴唇,将她拥入怀中,安语晨伏在他的肩头低声啜泣着,颤声道:“张扬,求你,求你像珍视我一样珍视他的生命,因为他不仅仅属于我自己。”
    张扬的眼圈红了,他用力点头,此时任何的言语都显得无比苍白,他不需要再说,也不知到底应该说什么。他能够理解安语晨的感受,一个女孩成为一个女人只是身体上的改变,并不代表她心智上的成熟,而当她真正孕育生命,即将成为一个母亲的时候,她深藏在血脉中的母性就全部被激发了出来,安语晨对这个孩子如此看重,看重到宁愿舍自己的性命也不愿孩子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陈雪陪着安语晨漫步在桑珠湖畔,沐浴着午后的阳光,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安语晨的手护卫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陈雪看了她一眼,小声道:“张扬的情绪好像很低落。”
    安语晨点了点头:“他想在明天为我治病,被我拒绝了。”
    陈雪道:“我这次跟他来西藏,目的就是为了你的事情,在见到你之前,我并没有想到事情会变得那么复杂。”
    安语晨笑道:“你没有想到会是救我,更没有想到我已经怀孕了。”
    陈雪道:“你对自己的情况应该很清楚,你知道如果拒绝这次治疗,恐怕再也没有机会治愈你与生俱来的顽疾。”
    安语晨黯然叹了一口气,在草地上坐了下来,陈雪坐在她的身边,摘下一朵不知名的野花,为安语晨斜斜插在鬓角上。
    安语晨因为她的这个动作而笑了起来:“谢谢!”
    陈雪道:“你很美,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孕妇,看来有句话是真的,母爱可以让女人变得美丽。”
    安语晨道:“我或许没有你说的那么美丽,但是这段时间我真正了解到什么叫母爱。”
    “你害怕腹中的孩子受到危害,所以你不敢治疗,不敢冒险?”
    安语晨点了点头。
    陈雪道:“你有没有想过张扬,如果你因为放弃治疗而出了意外,那么他该如何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安语晨道:“他是个坚强的人,我对自己的情况很清楚,我能够完全治愈的希望微乎其微。我放弃治疗,至少还可以保证一个人平安,如果我同意治疗,万一我们两人都遇到了不测,那么他岂不是更加的伤心难过?”
    陈雪道:“我能够理解你患得患失的心理,可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怀孕的初衷到底有没有治病的目的?”
    安语晨道;“很多事并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我承认,这个孩子的到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想要治愈我的天生绝脉,可是在我怀孕的过程中心理已经在不知不觉的产生了变化,我爱他更甚于自己的生命,我不愿拿他的生命做任何的冒险。”
    陈雪道:“张扬花费了这么多的苦心,到头来你却给他一个放弃治疗的决定,他的心里又怎能好过?为什么你不给他一次尝试的机会?”
    安语晨道:“陈雪,你不懂,我愿意给他我的一切,但是唯独这个孩子,我不可以用这个孩子当赌注,就算我能够治愈,却因此而牺牲了孩子的生命,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我以后的生命里,只要想起这件事,我就会内疚不已,一生都活在负疚和痛苦之中,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快乐可言?”
    “张扬呢?你为了成就自己所谓的母爱,就把自己的决定强加给他,逼迫他放弃原本可以救治你们母子的机会,如果你们因此而出事,你让张扬的后半生该如何自处,你让他还有什么幸福和快乐可言?”
    安语晨愣在那里,一直以来她都在竭力回避着这个问题,可陈雪点出这件事之后,她忽然意识到,有些事永远无法回避。
    陈雪道:“我相信,在你心中一定深爱着张扬,既然你爱他,你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相信他可以成功的做好这件事,为什么不相信他可以彻底治愈你的天生绝脉?为什么你不相信他能够让你们母子平安?孩子并不仅仅是你自己的,任何人面对自己骨肉的时候,都会尽所有的努力去维护他,去保卫他,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即便是你牺牲自己换来了孩子的平安,可是一个从降生起就失去母爱的孩子,未来还有幸福可言吗?你给了他生命,却要让他孤零零活在这个世界上,过着没有母爱的生活,这是爱吗?”陈雪摇了摇头道:“在我看来,这也是一中不负责任的表现,你放弃了救治你自己,也就是放弃了以后承担母亲的责任,对一个孩子来说,重要的不仅仅是生下他,养育他,陪着他共同成长同样重要!难道你不想看着他健健康康的降生?难道你不想陪着他一天天的成长,难道你不想听到他叫你第一声妈妈,看着他长大成人,成家立业?”
    安语晨流泪了,她想,她何尝不想,可是她能够办到吗?上天会给她这样的机会吗?
    陈雪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安语晨,安语晨擦去泪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
    陈雪轻声道:“小妖,给自己多一些信心,给张扬多一些信心,上天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他不会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善良的人。”
    安语晨嫣然一笑,俏脸之上犹自挂着晶莹的泪珠,宛如含着露水的鲜花般绽放。她轻声道:“我知道张扬比我还要紧张,比我还要难过。”
    陈雪道:“身为一个男人,这是他本该就拥有的责任感。”
    “关心则乱,以他现在的心境,可以做好这件事吗?”安语晨也看出张扬目前的状态有些麻烦。
    陈雪道:“我虽然不如你了解他,可是我认为他是个内心足够强大的人,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事可以将他击倒,小妖,你需要做的就是给他信心。”
    安语晨道:“他甚至不敢保证孩子平安。”
    陈雪道:“你只需要知道,他会尽力去救你和孩子,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都不会放弃,我会帮助你们,根据他所说的方案,我认为成功的希望很大。”
    安语晨望着陈雪,小声道:“如果结果不像预想中那样如意呢?”
    陈雪道:“我相信一定会成功!”
    安语晨握住陈雪的手道:“陈雪,我求你答应我一件事。”
    陈雪静静看着她。
    安语晨道:“如果我真的无法逃过此劫,你能不能帮我照顾这个孩子,看着他长大?”她的这个要求有些唐突,毕竟她和陈雪之间并没有太深的交情,更何况陈雪又只是一个未婚少女,这样的托付对陈雪来说实在太重。
    可陈雪竟然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答应你!”
    张扬平躺在桑珠湖面,他的身体呈大字型摊开在湖面上,随着晚风在湖面上轻轻荡漾,月光笼罩在他的身上,从高空中向下望去,他就像漂浮在湖心的一条鱼,银色的鱼。
    秋日的湖水,温度已经很低,冰冷的温度帮助他迅速的冷静了下来,在这冰冷的湖面,在这寂静空灵的天地之间,张扬暂时忘记了他的前世今生,暂时忘记了恩怨情仇,他必须要抓紧一切时间实现在大乘决上的另一次突破。
    他的身体一点点向水中下沉,他已经熟练掌握了大乘决特殊的吐纳方法,随着张扬对大乘决的认识加深,他发现这种特殊的吐纳方法比起龟息术和冥恒瑜伽术更加优秀,即使是在水中,仍然可以自如的呼吸。
    内息在张扬的体内流动,湖水环绕他的身体周围旋转,渐渐形成了一个越来越大的漩涡,他身体的一部分重新暴露在空气之中,聚气的过程明显比他修炼之处增快了许多。每一次的修炼过程就是对自身经脉的一次洗涤过程,每经历一次洗涤,身体就会感到一种脱胎换骨的变化。
    张扬的感觉变得越发敏锐,他可以感受到湖面上的微风掠过,可以感觉到水下游鱼的穿行,甚至可以听到秋虫的呢喃,可以听到风吹草木的声音。
    自然世界,万事万物都存在着一定的规律和节奏,水波的节奏在此时忽然有些纷乱了,张扬霍然睁开双目,却看到远方湖面之上,一个黑衣魅影宛如流星般贴着水面向他的位置飞速而来。
    借着星光,张扬已经分辨出来人正是文玲,他心中不由得一怔,没想到自己的行藏终于还是暴露。
    文玲踏浪而来,如履平地,单从她骇人的轻功就能看出,这段时间她在武功方面又有进步。文玲之所以能够取得如此进步和她斩断昔日的情丝有关,在杜天野因苏媛媛伤了她之后,文玲心灰意冷,心中再无牵绊,人在这种状态之下,往往会激发自身的潜能,完成不可思议的进步。
    张扬和文玲相比,他根本做不到文玲那样专心,他的脑子里不但装着官场上的事情还装着数不清的情情爱爱,他领悟大乘决也是刚刚的事情,在修为方面远谈不上精深。看到文玲凌波踏浪而来,张大官人也不敢继续躺着练功,以最短的时间内退到湖畔之上,迅速穿上自己的衣服,披上大衣。
    文玲站在他对面十米左右的地方,双手附在身后,目光冷冷看着他。并没有急于出手的意思。
    张大官人咧着嘴笑道:“玲姐,什么风把您给吹到西藏来了?这世界真是小,没想到在这么偏远的地方都能和你相遇。”
    文玲道:“你在练功吗?”
    张扬当然不会把自己练大乘决的事情和盘托出,他嬉皮笑脸道:“仰泳!”
    “真是好兴致,这么冷的天,跑到湖中游泳!”
    张扬笑道:“人一辈子本来就没有多长时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哪有那么多的顾忌。”
    夜风吹起文玲黑色的长发,映衬着她雪一样苍白的面孔,让她整个人显得越发诡异,文玲道:“你大老远来到西藏为了什么?”
    张扬道:“什么也不为,就是玩啊!”
    文玲冷笑道:“当真?”
    张扬道:“玲姐,咱们认识这么久,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文玲道:“那只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张扬笑道:“这么晚了,玲姐一个人在这荒山野岭不觉得害怕吗?”
    文玲淡然道:“有你陪着我,又怎会害怕?”
    张扬道:“玲姐要不要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文玲道:“不用!”
    张扬打了个哈欠道:“我有些困了,既然你不想休息,我先走了!”
    文玲冷冰冰道:“请便!”
    张扬向她笑了笑,心中充满警惕,他对文玲乖戾的性情非常了解,知道她喜怒无常,不知何时就会发动攻击,向后退了两步,拉开了和文玲之间的距离,这才转身向木屋别墅走去。
    张扬转身的时候看到了远处陈雪纤弱的身影,陈雪显然是前来找他的。
    文玲看到陈雪的时候,一双瞳孔骤然收缩,突然她足尖轻点,向陈雪飞掠而去。
    张扬一直都在盯防着她,文玲启动的同时他也启动,横跨一步拦住了文玲的去路。
    文玲呵呵冷笑道:“以为你有本事拦得住我吗?”
    张扬微笑道:“玲姐,有什么事情只管向我明说,何必每次见面都要搞得剑拔弩张。”
    文玲道:“好,你告诉我来西藏的目的,不然我就杀了她!”说话的同时一掌已经向张扬挥出,方圆三丈以内的空间内,气温骤然降低,她的阴煞修罗掌已经炉火纯青。
    张扬以一记乌龙锁江迎了上去,这是升龙拳中最注重防守的一招,因为对文玲的武功有了充分的认识,所以张扬在出手之初表现的极其谨慎,而且他不敢采用大乘决的吐纳方法,以免被文玲识破,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文玲惨白毫无血色的手掌拍打在张扬的拳锋之上,蓬!地一声巨响,张扬的身躯不由得晃动了一下,一股寒气从他的拳锋渗入,文玲的武功果然霸道,可是寒气来得快,散去的更快,还没有传到他的手腕,已经从他的毛孔之中飞散而去,这纯粹是无意识的行为,张扬马上就知道自己能够这么快的散去寒气,恢复正常全都是大乘决的功劳。
    文玲当然不知道此时的张扬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本以为寒气侵入张扬的经脉至少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他的手臂丧失战斗力,可是张扬恢复的速度竟然超乎寻常的快速,几乎没做任何的停顿,一击龙腾四海狂奔而出,张大官人面对文玲绝不敢保留一丝一毫的气力,汇聚全身的内力于这一拳之中,笼罩在他身体周围的寒气,随着张扬的招式而动,在他的身体周围幻化成一团环绕在张扬手臂上的乳白气晕,远远望去恰如一条奔腾狂啸的苍龙,带着无以匹敌的声势向文玲反扑而去。
    文玲双眸一亮,她也看出张扬的武功在这段时间里又取得了长足的进步,暗赞了一声,纤弱的手掌化掌为拳,迎向张扬的拳头,居然要硬碰硬和张扬拼上一记。
    在张大官人看来,这位干姐姐文玲的武功阴险诡异有余,但是威猛不足,真正比拼内功气力,她很难占据上风,采取这样硬碰硬的对抗打法并不明智。
    可是当他们的双拳撞击在一起的时候,张扬方才感觉到文玲招式的古怪,张大官人的内力虽然汹涌澎湃,霸道无匹,劲力所发的方向却对着文玲直冲而去,而文玲的一拳,看似直来直去的迎上来,可是她的内力却是螺旋行进,围绕她的拳头形成一个螺旋形的力场漩涡。
    张大官人霸道的拳力遭遇文玲的螺旋劲力,宛如石沉大海,被搅得七零八落,力量自然迅速衰减下去。
    文玲身法奇快,转瞬之间已经移动到张扬的右侧,闪电般又出一拳,张扬呔!地一声暴吼,他也是一拳回击过去,自从参悟大乘决的吐纳方法之后,张扬是第一次用于实战,他惊喜的发现,这种吐纳方法对自己的最大帮助就是,无论他一拳挥出多大的力量,他的体力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张扬的守势坚如磐石,可文玲利用诡异的身法,围绕张扬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她的出拳相当怪异,每一次出拳都如同发出一个螺旋形的漩涡,围绕张扬逆时针旋转,也形成了一个半径约一米的无形漩涡。
    张扬身在漩涡之中,他虽然凭借大乘决特殊的吐纳方法保持体力不被损耗过度,可是想要从文玲制造出的力场漩涡中冲出去也没有那么容易。他在过去和文玲交手了不止一次,文玲从没有使用过这样的怪异武功,张扬越大越是后怕,如果不是及时领悟了大乘决吐纳方法,自己和文玲交手必然落败,无论他的力量多大,攻击到文玲的身上总如同石沉大海。
    陈雪站在不远处,看着两人拳来脚往的激斗,文玲的身影已经完全将张扬包围,宛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围绕张扬飞速旋转。
    陈雪惊声道:“逆转乾坤!”
    张大官人听到陈雪的声音,内心一震,难道文玲现在施展的功夫正是从他们手上夺走的逆转乾坤?
    文玲听到陈雪的声音,发出一声呵呵冷笑:“你倒也识货!”她倏然停下对张扬的攻击,宛如一缕青烟一般投向陈雪。
    文玲虽然离去,可是她围绕张扬形成的旋转力场仍然不能立时消褪,张扬觉着一股力量带着自己的身体逆时针转去,他向顺时针方向,空发了一式升龙拳,凭着霸道的拳力将逆时针的旋转力场抵消,这才算摆脱了漩涡的束缚。再看文玲已经逼近陈雪的身边,张扬惊呼道:“小心!”
    文玲一双阴冷的眸子充满杀机的盯住陈雪,距离陈雪还有五米左右,腾空飞掠而起,在半空中扬起右手,惨白的手掌已带着凛冽的寒风照着陈雪的顶门,一掌拍下。
    生死关头,陈雪处变不惊,她反手向上迎击而出,让文玲诧异的是,陈雪的右掌竟然变成了近乎透明的颜色,双掌交错,陈雪的娇躯宛如风中落叶一般,一沾即飞,随着夜风飘飘荡荡飞落在十多米以外的地方。
    张扬爆发出一声怒吼,已经冲到文玲的身后一拳向她的后心打去,如果不是关心陈雪的安危,张扬也不会做出这种背后偷袭的事情。
    文玲反手和他对了一掌,身体借着张扬的力量向夜空中投去,升起到最高点连续两个反折,直接投入桑珠湖心,身躯消失不见。
    张扬顾不上追赶她,大声呼喊着陈雪的名字,却见陈雪缓缓从草丛中站了起来,她的唇角沾染着一丝血迹。
    张扬冲上去一把将陈雪的手掌握住,颤声道:“你怎样?你伤到了哪里?”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陈雪淡淡笑了笑,她的声音显得有些虚弱:“我想借着她的力量逃开的,可是她的掌力很怪,就像一个漩涡般将我困住,幸亏我逃得还算快,不然真的要被她打死了。”
    张扬探了探她的脉息,证实陈雪只是经脉受到了震动,并没有受到重伤,这才放下心来。张扬转身望向桑珠湖,哪里还能找到文玲的身影。
    陈雪道:“她还会不会回来?”
    张扬摇了摇头,低声道:“想不到逆转乾坤是一门武功,早知道这样,我就不交给她。”
    陈雪道:“她虽然很厉害,但是和你交手的时候也没有占据明显的上风。”
    张扬叹了口气道:“如果换成三天以前,我绝对撑不到现在。”
    陈雪从他的话中明白,张扬面对文玲能够保持不败,全都因为领悟了大乘决的缘故,陈雪道:“下次你见到她,或许她就不会再是你的对手。”
    张扬道:“论到硬碰硬的比拼,她未必是我的对手,可是她发力的方式很奇怪,我找不到破解她招式的方法。”
    木屋别墅二楼上亮起了灯光,陈雪轻声道:“可能惊醒了小妖,我们还是回去吧,有人陪在她身边好些。”
    经她提醒,张扬也有些担心,文玲性情古怪,凡事都由着她自己的性子,如果她知道安语晨腹中的孩子是自己的,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伤害安语晨的事情。
    两人不敢在外面继续逗留,匆匆返回了木屋别墅,刚一进门,就看到安语晨披着大衣拿着手灯正准备出门找他们,看到张扬他们回来,安语晨有些担心的扑到张扬面前,拉住他的手道:“你去了哪里?刚才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扬道:“没事,我们在练功!”
    安语晨看到陈雪唇角的血迹:“陈雪,你嘴上……”
    陈雪道:“没什么,天气干燥的缘故。”她匆匆走向自己的房间。
    安语晨拉着张扬的手回到自己的房间内,轻声道:“张扬,究竟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欺负她了?”
    张大官人真是哭笑不得:“我说丫头,你对我的人品就那么不信任,我怎么可能欺负她!”
    安语晨道:“反正你不是什么好人!”
    张扬也没跟她争论,哄她睡下,坐在安语晨身边,脑子里始终想着今晚的事情,文玲的出现让他的内心中笼上了一层浓重的阴影,她来西藏到底为了什么?她应该不知道自己此次来西藏是为安语晨治病,从她的话里可以知道,她对自己充满了戒心,以为自己来西藏和她抱着同样的目的。张扬忽然想起小喇嘛多吉对自己说过的事情,文玲白天向恩禅法师追问圣光塔的事情,难道她这次来就是为了什么圣光塔?
    这一夜张扬就呆在安语晨的房间内,整夜不敢入眠,生怕文玲再度寻来。还好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当清晨到来的时候,张扬终于稍稍放下心来,望着床上安语晨海棠般酣甜的睡姿,张扬露出会心的微笑。
    他从窗口看到外面有人到了,却是恩禅法师和小喇嘛多吉。张扬慌忙迎了出去,恭敬道:“大师来了!”
    恩禅法师微笑着点了点头,轻声道:“张施主可曾准备好了?”
    张扬点了点头,他虽然一夜未眠,可是整晚都在利用大乘决调息,和文玲交战时损失的那些内力已经完全补充回来了。
    恩禅法师道:“那好,等十点钟我们就开始!”他这次过来也是应张扬的邀请专门为他护法的。
    厨房内飘来一阵诱人的香味,陈雪从里面走出,端着她刚刚做好的早餐,经过一夜的休息,她的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精神显得很好,一双明澈的美眸露出淡淡的笑意:“大师,一起吃早餐吧。”
    恩禅法师道:“来的路上已经吃过了!”
    陈雪笑道:“我去叫安小姐起床。”
    张扬和恩禅法师在别墅门前坐了,张扬道:“大师,有件事我想请教。”
    小喇嘛多吉在他们的身边为他们翻译。
    恩禅法师微笑道:“施主请说!”
    “尼勒寺内有没有一座圣光塔?”
    恩禅法师微微一怔,旋即微笑道:“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件事?”
    张扬道:“实不相瞒,昨晚有人来到这里对我发动袭击。”
    “哦?什么人?”
    张扬道:“就是昨天白天前往医院捐物的那个女人。”
    恩禅法师两道眉毛拧在一起,显得颇为不解,他低声道:“那位女施主昨天在医院里也问起我关于圣光塔的事情。”
    张扬道:“她的武功很高,我不是她的对手。”
    恩禅法师目露惊奇的光芒,他对张扬的武功有所了解,知道张扬无论武功医术都可以称得上当世一流,可想不到那个柔弱女子居然如此厉害,连张扬都不是她的对手。恩禅法师道:“尼勒寺的确有一座圣光塔,可是圣光塔早在两百年前就已经毁掉了,尼勒寺本来就处在雪谷之中,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知道寺内曾经有过一座圣光塔,我真的想不通,她怎会知道?”
    张大官人心中暗道,他的这位干姐姐十足一个老妖级的人物,她的身上神秘的东西太多,张扬甚至越来越相信,文玲可能有着和自己相同的经历。不过两人来到这世上之后的境遇不同,自己很快就适应了这个时代,并接受了目前的角色,而文玲始终和这个时代格格不入,她一直在寻找着什么?这些事张扬当然不会对恩禅法师说明,他微笑道:“也许她从一些历史文献中看到了圣光塔的记载,所以才会知道这座建筑,所以才会问您。”
    恩禅法师缓缓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在我前往尼勒寺之前,尼勒寺的道路已经被冰雪封住了二百多年,二百多年没有任何人到过那里,关于圣光塔的记载存于藏经阁内,除了我并无他人知晓,她怎会知道?”
    张扬道:“也许在几百年前尼勒寺的一些典籍就已经流传了出去。”
    恩禅法师道:“圣光塔乃是一座妖塔,这座妖塔吞噬了数十条性命,所以当年才会被尼勒寺的僧众毁去,并烧毁关于圣光塔的一切典籍。”
    “既然烧毁了一切典籍,为什么大师还会看到?”
    恩禅法师道:“我所看到的并非是典籍,而是一块基石,圣光塔被毁之后,塔身的一块基石偏偏没有毁去,后来在建设藏经阁的时候用于藏经阁内,我也是偶然中发现了上面的字迹,方才知道尼勒寺曾经有过圣光塔。”恩禅法师停顿了一下道:“那位女施主言行举止非常怪异,她问起圣光塔的事情的确让我吃了一惊。”
    张扬道:“她是我的干姐姐,神经不太正常,经常干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恩禅法师微笑道:“每个人眼中看到的世界都不会相同,她和你看到的世界不同,你却不能因此而说她精神有问题。你以为自己看到的是正确的,可是你不能因此而否定她所看到的一切。”
    张扬心说,文玲看到什么东西都和我无关,只要她不影响我的生活,我才懒得管她的死活,本来张扬以为文玲这次复苏之后还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从她目前的所作所为来看,做事仍然偏激乖戾,从不考虑他人的感受。
    恩禅法师看出张扬心事重重,还以为他是为安语晨的事情担心,宽慰他道:“我佛慈悲,安小姐必能逢凶化吉,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