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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死而爱》后记在绝望中寻找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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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年前,我出版了薄薄的自传体小说《结婚话语权》,在写作第二本小说的时候,一位做出版的朋友鼓励我直面人生,用第一人称书写自己的经历,鼓励更多的人“在绝望中寻找希望”。这就是呈现在您面前的这本《向死而爱》。

《向死而爱》是我患癌之后人生状态的写照。

在这本书里,我公开了我的部分人生,写作的过程中自然会想到很多人,他们给予过我支持、鼓励和友谊。当我把这本书的部分德文翻译稿首先发给迪特,请他有空帮助我润色一下德文,并问他能否帮我联系一下德国出版社时,没有想到,邮件发过去,迪特立马就来了电话,他在听筒那边大声说:“上帝啊,梅,我读了你的书,太震撼了。你有那些经历,我们认识多年我却根本不知道,我们必须马上见面。”迪特和玛格丽特夫妇都是德国自然科学研究所的研究员,十多年中,我们一起转过柏林所有的探戈舞厅,我以为他们或多或少也知道我的经历,原来他们并不知道。在德国,用德语,我的确几乎没有向谁当面说起过我的故事,哪怕是对共事多年的朋友。迪特促使我动了念头,《向死而爱》要出版之前,我把本书的部分德语和英语翻译发给法国女艺术家、色彩女神朱莉特女士,资深艺术家、意大利那不勒斯美术学院教授葆拉女士,全联邦德国手风琴总会副主席、德国最高荣誉——德意志联邦共和国十字勋章获得者海蒂女士,希腊自由爵士之父、跨界艺术家弗洛斯先生,柏林欧芬尼亚手风琴乐团指挥梅尔茨女士,德国国家科学研究院的两位研究员、探戈舞者迪特和玛格丽特夫妇,俄罗斯艺术科学院院士谢尔盖·道茨先生,瑞士艺术家夫妇简碧青和法比安·穆勒,德国著名编剧、导演珍妮·米瑞菲教授……我告诉他们:无论在工作中还是作为私人朋友,其实我感觉有时候我不能做到完全自在,其部分原因就是因为我个人特殊的经历,这些经历很少有人知道,当我把这些经历写成书的时候,我反而自如了。现在我向你们敞开心扉,也希望获得你们的反馈。

中文的版本我第一个发给了我的导师李泽厚先生,还发给了著名艺术史学家、美术评论家易英老师,女艺术家的前辈代表何韵兰老师,我的大学同学、北京光华管理学院教授徐信忠……这些都是我敬重的人。

这些朋友的反应比我期待的要快。他们的评价一方面让我多次落泪,另一方面他们的文采又让我多次开怀大笑。在此,我要向他们真诚地致谢。

一次,我和好朋友梅尔茨谈起了黑塞(Hesse),她向我推荐了黑塞的几首诗,我喜欢上某一首并把它翻译成了中文:

人生阶段

如所有的花朵都会凋谢

青年会取代老年

但生命的每个阶段都会绽放

每一种智慧都会绽放

每一种品德都会绽放

但只是在属于它的年代

不必永垂不朽

这颗心,面对生命的每一次召唤

同时已经准备好告别

并重新起航

为的是保持活力

并也没有悲哀

将新的纽带交予他人

法师会在每一个开端

给予我们保护给予我们帮助

我们应该高兴地从一个空间奔向另一个空间

但对任何一处都不像对家乡那样牵挂

探索世界的精神既不想束缚也不想限制我们

它只是想将我们一级一级地抬升、拓展

我们才刚刚回到家乡

形成一个亲密不离的圈子

就受到警示

只有准备好重新踏上路途的人

会摆脱懒惰的习惯

也许死亡的钟点也将来临

那里为我们构筑了新的空间

但生命的召唤将永不会终止

再见!这颗心,保持了健康并作出了告别!

这是一幅80厘米×120厘米的油画。画面中的两个女人都是我。这幅画在我柏林的住所悬挂了二十多年了。

离开德国丈夫时,我一无所有,只有这张油画。

在油画中,正面的女人身穿着传统湘绣宝蓝色旗袍,静坐在椅子上,面部表情端庄,凝视着前方,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开在画面前方。背面的女人犹如一尊希腊雕塑,感性沉醉地回头,身体是裸着的,头结是火红的,与身着旗袍的女人的素白色头结形成鲜明的对比。她站立在睡莲湖中……

无论是穿旗袍还是裸体,甚至是患了癌症,精神,总在那里。

油画下角有画家韩玉龙1996年创作时的签名。韩玉龙是中国美院的高才生,旅居法国的画家。

人生渴望分享,尤其是对特别的经历。

感谢天地出版社,特别要感谢负责出这本书的张万文先生和责任编辑陈素然女士,自从本书的出版合同签订之后,他们建立了一个“黄梅老师图书出版群”,在这个群里面不断商讨本书的修改、定稿、怎样宣传,书名、副标题、章节标题、章前语、封面……编辑一遍遍读我的书,给我修改任务。我曾经有十多本专著、译著和主编的画册被出版,但是第一次与出版社一起切磋这么多,有时候我有些烦恼,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总能够化解,因为说到底是编辑和出版社希望出好这本书,而我是作者。还要特别感谢极力推荐这本书出版的朋友海珍,她付出很多精力与智慧,为这本书献计献策。

2017-2018年于北京和柏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