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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边际成本社会:一个物联网、合作共赢的新经济时代》第七章 慕课时代:零边际成本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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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零边际成本社会里,资源过剩已取代资源稀缺,这与我们现在所习惯的社会完全不同。培养学生,使其服务于这个资本主义市场让位于协同共享的时代,这将促使人们开始对教育过程本身进行反思。教育学正在经历一场彻底的变革,教育资金和教育方式同样如此。在刚刚过去的两年里,近乎零边际成本的现象已渗透到高等教育的深层结构中,因为大量开放式的网上课程不断涌现,数百万人才得以享受近乎零边际成本的大学教育。

资本主义时代的教学模式旨在把学生培养成为熟练的产业工人。教室变成了一个“微缩工厂”,学生像机器一样接受教育。他们习惯于听从命令,反复学习,并强调有效率的执行力。而老师则类似于工厂领班,他们发放标准化的任务,并要求学生在给定的时间内得出固定答案。学习被划分成隔离的“孤岛”。人们往往认为教育应该是有用且务实的,更多地讨论事情“怎么样”而不是“为什么”,教育的目标就是培养高效率的员工。

一个容纳20亿学生的教室

从资本主义时代到协同共享时代,时代在转变,教学方法在随之改变。专制、自上而下的教学模式逐渐让位于更具协作性的学习过程。教师正在从讲师向导师转变。培养学生的学习技能变得比传授知识更重要。我们鼓励学生更全面地思考,因为探索知识比单纯地记忆知识更重要。

在传统的工业化课堂上,质疑老师的权威是被绝对禁止的,学生之间分享信息和思想则会被认为是作弊。孩子们很快认识到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是一名学生可以获得的一项重要资源,可以确保其毕业后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中比别人更具优势。

在协同共享时代,学生们认为知识是在同龄人团体中共享的经验。学生在一个知识共享的团体中一起学习。而老师则作为答疑解惑的向导,允许学生以小组的形式学习。我们的目标是激发协作创造力,这也是年轻人在加入互联网上许多社交空间时体验到的。从老师掌权的垂直权力体制到学习团体的横向模式转变,这无异于教育的一场革命。

传统的课堂把知识看作实体化的和孤立的事,但是在协同课堂,知识被视为依附于我们经历的集合意义。我们鼓励学生打破独立学科的壁垒,用更综合的方式思考。跨学科和多元文化学习可以使学生轻松接纳不同观念,从而更善于发现不同现象之间的协同效应。

将学习作为一种私人经验和获取知识的观念,在按类似条款定义人类行为的资本主义环境中,这是合情合理的。但在协同共享时代,学习被视为众包的过程,知识被视为是公开共享的,并且可提供给所有人,这反映了人类行为在本质上是社会化和交互式的。从相对独裁式的学习向横向学习环境转变,可使今天的学生在未来的协同共享经济环境中更好地工作、生活和发展。

新的协作教学法在世界各地的学校和团体中都得以应用。该教育模式把学生从传统教室封闭的私有空间中解放出来,让他们在多个开放式的共享空间、虚拟空间、公共场所和生物圈中学习。

世界各地的教室都相互实时连接,通过Skype(讯佳普)等程序协同合作。相隔数千里的学生们被虚拟分组、一起学习、演讲、辩论甚至相互评判。目前,全球协作教室正在迅速地成为现实。课堂的Skype是一个免费在线社区,已经有60 447名教师在其全球教室计划中注册,并制定了连通全球100万间教室的目标。1

而协作课堂则是另一种网络教育环境,在这一环境中,数千名教师在全球教学平台上联合创建在线课程,并免费分享最佳教案。超过11.7万名教师在协作课堂共享开源课程,将大量学习社区聚集到一起,从而形成一个无国界的全球性课堂。2

这样一来,学习过程不仅从封闭的课堂转为互联网上的虚拟空间,并且扩展到周围社区,形成公共广场。如今,数百万美国中小学生和大学生参与社区“服务学习”。服务学习把正式的教学和社会参与结合了起来。

服务学习的前提是:假设学习从来不是孤立的,而是一种共享经验,一种协作阅历,它最终会在人们生活和工作的现实社会中得到最佳实践。学生通常会到非营利机构为之提供志愿服务,在这里,他们为所在团体的更大利益而服务,并从中学习。这种体验式学习为学生提供了更开阔的关注视角,他们会逐渐明白,学习更多是为了共同体利益而探索,而不仅仅是积累专有知识追求更大的私人利益。

学生还可以在一个拥有大量移民的社区服务,从而学习一门外语。如果他们正在社会研究课程中学习有关贫困的知识,他们可能会在食品站或收容所做志愿者。在位于华盛顿海滨社区的爱因斯坦中学,4门核心课程(包括社会研究、英语、数学和科学)的教师组织了120名八年级学生参加协作性、跨学科的服务学习项目,以研究有关贫困和无家可归的问题。负责社会研究课程的老师让学生举办一个乐施会,并从当地的几个社会机构中邀请发言人。这些机构通常为生活在贫困线下的社区居民提供帮助,从而使学生们更熟悉有关贫困的复杂问题。然后,学生自愿在西雅图市中心的8个贫困社区服务站点工作,每周工作一次,并持续工作5周。在服务工作中,学生们会帮助准备餐点,并为无家可归者收集、分发食物和其他必需品,与他们交谈,以培养人际交往能力。在英语课上,学生们阅读一本讲述了一个男孩离家出走住在纽约市的地铁隧道里的故事,这段经历使他体会到了什么是无家可归和饥饿。在数学课上,学生们研究贫困经济学。这些八年级学生在学习项目结束后撰写并在杂志上发表了有关当地和全球贫困情况的报告,并就贫困话题为其他学生和社区组织了一场夜间展览。3

通过把学习环境扩展到公众共享环境中,学生们认识到,协作是高度社会化的核心和灵魂,而人类被赋予了一种与生俱来的同感能力和成为更大团体的一分子的渴望。

学习社区的概念不断扩展,包括虚拟空间的边缘和临近社区,还包括生物圈所能到达的最远端。学生们认识到,生物圈是一个不可分割的共享社区,我们所有的社区都嵌入其中。工业化课程学习持续了近两个世纪,它一直强调地球作为一个被动的有用资源储藏库而被利用、开发、制造和转化,从而成为对个人利益有用的生产资本和私有财产,而现在一种新的协作课程开启了崭新的设想:生物圈是一个共享社区,包括无数关系,而这些关系以共享共生的方式,让地球上所有生命得以蓬勃发展。

威斯康星大学绿湾分校的学生们用两周时间在哥斯达黎加的卡拉拉国家公园实地开展热带生物养护工作。学生们与生物学家和公园的工作人员合作,一起清点公园内动植物种类,并监测生态条件。一方面,学生们需要更多地钻研技术,另一方面,他们还要做些诸如修补观景小径、建桥、建造生物野外观测站,以及在公园附近的城镇植树等非技术性工作。

这种服务学习经历不仅使学生沉浸在热带生态系统复杂的生物动力学之中,而且也为他们提供了一个协助管理和保护生态的机会。4

目前,全国多所高中都在进行有关环境保护的服务学习项目。在新罕布什尔州的埃克塞特高中,学生们在校园和附近的居民区监测空气质量时发现空载的汽车和公交车对空气质量有显著的影响,他们随后动员社区制定了禁止空载的规定,从而改善了校园周围的空气质量。5

在这些例子和无数其他的环境服务项目中,学生们学习人类活动对环境产生影响的各种方式,以及需要采取什么补救措施来扭转这种破坏局面,并恢复当地生态系统。许多学生出于个人责任感为生物圈社区提供服务。参与过哥斯达黎加服务学习课程的一位学生描述了当时的学习经历如何深深地影响了他的世界观和个人行为:

保护哥斯达黎加的雨林,维护该地区生物多样性,以及保护丰富的地球资源不遭到破坏,这些都是极为重要的。我每天都在思考我的哪些行为在破坏世界,并努力减少自己对环境的影响。6

还原论的学习方法是以隔离和私有化为基础的工业时代的特征,现在,它正在让位给一个更系统的学习过程,而这种学习过程旨在了解将现象与更大的整体捆绑在一起的微妙联系。在世界各地的学习环境中,学生们正准备融入开放的生物圈共享社区中。越来越多的课程都在强调人类与自然的深层天然联系,让学生了解栖息在大洋和陆地上的多样生命形式,教他们学习生态系统的动态性,并帮助他们了解如何一边对生物圈进行索取,一边保持生物圈的可持续发展。

此外,其他一些教育方案还力图改变教学过程,使之从一个存在私人财产关系的封闭世界,过渡到一个能让学生为适应虚拟空间、公共场所、生物圈等开放的共享环境做准备的世界。

服务学习项目已经从25年前少数教育机构的边缘性活动,发展为美国教育的核心。最近,一个名叫College Compact的教育类调查机构开展了一项针对服务学习的调查,就高校服务学习课程的教学目标和开放式共享学习对学生所服务社区的影响给出了建议。该报告调查了1 100所高校,发现35%的学生参与过服务学习项目。在被调查的高校中,50%的学校要求把服务学习作为其至少一门核心专业课程的一部分,有93%的学校提供服务学习课程。2009年,仅大学生就向社区贡献了价值79.6亿美元的志愿者服务时间。7同样令人印象深刻的是,全国不同地区的小学和高中报告称,服务学习大大提高了学生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对于认知复杂性的理解能力,并改进了他们在课堂作业和考试中的表现。8

传统课堂走向衰落

在工业化国家,教育和道路、公共交通、邮政、医疗一样,在大多数情况下都被视为一种由政府管理的公共事业。

但是,美国的教育有些例外。在美国,虽然公立的小学和中学是主流,但是非营利性民办院校长期以来也一直在教育体系中占据一席之地。最近,营利性学校(尤其是特许学校)已经进入市场。在高等教育方面,公立和私立的非营利性高校占主导地位,营利性高校只有很少一部分。

然而,现在高等教育成本不断攀升,并引发了危机。其中非营利名牌高校的学费每年高达5万美元,而普通公立高校学费每年也要一万美元,这使数百万学生越来越难以支付取得四年制大学学位的费用。9即使有政府的援助,能够取得高校贷款的学生也将面临巨额债务,而他们甚至将一直背负这些债务至中年。

运营成本越来越高,从而使高校向企业寻求赞助,并创造收入。作为交换,商业领域已经剥夺了这些高校的“自主性”,要求从餐饮、住宿到一般维护等领域内将更多业务私营化。与此同时,企业的宣传广告大肆盛行,甚至有用世界500强的标志装饰高校的体育馆和报告厅的例子。大学的研究设施(特别是在自然科学领域)越来越多地与企业共同管理使用,在保密协议下,高校将实验室租赁给企业进行专利研究。

以前,知识一直被封闭在科研机构的院墙内,要获取知识则一定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现在,这一情况即将改变。互联网革命的分布式、协作、对等力量已经开始击倒曾经看似不可战胜的社会壁垒,从而释放学术界的全部潜能。从学校内部开始,这一攻势已经被点燃,多方面的技术革命推动教育成本不断降低,甚至接近于零。

2011年,美国斯坦福大学教授塞巴斯蒂安·特龙(Sebastian Thrun)在线提供了一个和他在学校授课方式类似的“免费”课程:“人工智能”,这门课程的开设开启了这场教育革命。在学校课堂上,约200名学生选修了这门课程,他预计只会有几千名学生注册网上课程,但当课程开始时,共有来自世界各地的16万名学生坐在自己的电脑前学习该课程,形成了历史上单次课程的最大教室。“当时的情形让我彻底惊呆了。”特龙说。其中,有23 000人完成课程并毕业。10

虽然特龙对于能够在一个虚拟课程环境中授课感到非常激动,因为网络上教授的学生人数比教师在传统教室里几辈子教授的学生人数还要多,但他依然受到了一些讽刺性的攻击。斯坦福大学的学生们每年需支付至少5万美元的学费,来学习世界一流的课程,而在网络上,特龙把课程提供给了世界上所有的潜在学生,听课成本几乎为零。特龙接着推出了名为Udacity的网上大学,目标是为世界上每一个年轻人,特别是为那些如果不利用这种途径就永远没有机会接触高水平教育的发展中国家的穷人提供高质量的教育。自此,在线学习的风潮席卷而来。

特龙的两位计算机科学专业的同事吴恩达(Andrew Ng)和达夫妮·科勒(Daphne Koller)也参与了特龙的网上课程,他们建立了一个竞争性的赢利在线公开课,名为Coursera。当优达学城正在开发自己的课程时,Coursera的创始人已经另辟蹊径,寻找一些领先的学术机构,由世界上一些非常出色的大学教授提供完整的课程。

Coursera的创始人引入了宾夕法尼亚大学、斯坦福大学、普林斯顿大学和密歇根大学作为起始伙伴,为Coursera奠定了坚实的学术基础和超前的教学视野。edX紧随Coursera之后,它是由美国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共同组建的非营利性大规模开放在线授课平台。现在有97所大学参与Coursera。edX的参与者也增至30多所大学。这种新的教育现象称为“慕课”,正如第一章所述,这代表大规模的开放式网络课程。

Coursera模式与其他网上大学类似,主要有三个基础。第一个基础是,课程包括5—10分钟的讲课视频,以及各种视觉和图形辅助课件,乃至简短的采访和新闻条目,这样的课程更具吸引力和生命力。学生可以暂停和重放课程,以便按自己的节奏复习和吸收知识。每次上课之前,Coursera还为那些有兴趣深入了解学科的学生提供可选材料。

第二个基础是实践和掌握。每个视频片段结束后,要求学生回答问题。系统会自动对学生在测验中的答案进行评分,对他们的上课效果做出即时反馈。研究表明,这些测验是加强学生参与的有效激励机制,让学习更像智力游戏,而不再是一件必须忍受的苦差事。课后系统还会布置家庭作业,每周给出一次评分。需要人工完成的课程评分变成同学们相互打分,这也促使学生们对彼此的成绩负责。

学生们通过判断同班同学的表现来学习的理念已经获得网络学术界的认可。为了与教授给的评分对比以确定对等网络评分的准确性,普林斯顿大学的米切尔·唐奈尔(Mitchell Duneier)教授(在Coursera网上大学教授社会学概论)进行了一个测试。他和助教对数千份期中和期末试卷评分,将他们给出的分数与网络对等评分相比较,发现二者相关性为0.88。在24个可能的计分点中,学生搭档给的平均分是16.94,而教授给的平均分是15.64,评估结果非常接近。11

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基础是超越政治和地理位置的限制,建立虚拟或现实的学习小组,将学习过程转化为一个全球性课堂,学生在此互相学习,并不比跟随老师学到的少。参与edX网校的大学院校要求校友自愿在线指导,并担任讨论组长,以此提高学习小组的学习质量。哈佛大学教授格雷戈里·纳吉(Gregory Nagy)招募了10个他以前的同事,让他们在他教授的受欢迎课程“古希腊英雄”中担任在线学习小组的导师。12完成Coursera和edX网校课程后,学生会获得结业证书。

在网上学习的众包方式旨在形成一种未来学生将要面对的分布式、协作式、对等的学习过程。2013年2月,共有来自196个国家的约270万名学生报名参加了Coursera网校的数百门课程。13

2012年,edX网校的第一堂课有15.5万名学生参加。阿纳特·阿加瓦尔(Anant Agarwal)是edX的总裁和麻省理工学院人工智能实验室的前主任,他指出,这一虚拟课程的报名人数相当于麻省理工学院150年来学生人数的总和。阿加瓦尔表示,他希望在未来10年内录取10亿名学生。14

与其他慕课的学者一样,阿加瓦尔也相信,这仅仅是即将席卷全球的一场教育革命的开端。他认为:

这是教育界200年来最大的创新……这将重塑教育……改变大学并在全球范围内实现教育的民主化。15

虚拟环境与知识氛围浓厚的传统实体课堂教学相比有什么不同?英国《卫报》记者克罗尔·卡德瓦拉德(Carole Cadwalladr)讲述了她自己在慕课上准备一篇文章的经历。卡德瓦拉德注册了Coursera线上公开课的“遗传与进化学导论”课程,与来自世界各地的36 000位虚拟同学共同参加了这一课程。她说,视频讲座并没有什么特别新奇之处。但在课程论坛上,她感受到了“震惊时刻”。她写道:

论坛上,同学交流的热烈程度十分惊人。关于显性突变和重组问题,有成千上万人提问和回答。学习小组自发地形成:这些小组分别组建于哥伦比亚、巴西和俄罗斯。还有一个小组在Skype上交流,有的甚至在现实生活中交流,而且这些虚拟同学非常勤奋!

卡德瓦拉德说:“如果你是一位对教育事业幻想破灭的老师,或者你认识一位这样的老师,那就快来Coursera吧。这里到处都是渴求知识的学生。”16

虽然学生对慕课热情高涨,但教育工作者发现,参加慕课学习的学生中,实际完成课程及通过测试的人数往往比在实体教室学习的相应比例低很多。最近一项研究发现,参加网络学习的学生中,有32%的学生未完成学业,而在传统课堂学习的学生中,只有19%的学生未完成学业。教育工作者已经查明了完成率低的一些原因。排在首位的原因是“隔离感”。在教室里和其他学生一起学习会产生一种团队感,教室成了激励学生不掉队的因素。学生们互相帮助,不仅协作解决学业上的问题,而且互相鼓励坚持参与学习。研究还发现,大多数参与慕课的学生在午夜至凌晨两点之间观看在线讲座,这时,学生往往精神疲乏,并不太能集中注意力。另外,在家学习也很容易分心,比如离开电脑到厨房吃东西,或摆弄家里好玩的东西。

通过为学生提供所谓的“混合班”,一方面让学生能够在网上上课,另一方面学生也能够与其他师生一起上课,这就解决了加入慕课的隔离感问题。新的研究发现,把慕课与附加的有限校园教学环节相结合,通过这种方式培养出来的学生与没有上网学习经历的学生相比,成绩明显要高。

另一个导致学生参加慕课学习时动力不足的原因是,早期慕课只提供结课证明和成绩单。但是从2013年起,慕课网校开始给出课程学分。Coursera线上公开课已经和美国十大公立大学建立合作关系,提供有学分的免费在线课程,为公立院校超过125万名学生提供网络教育。其中一些合作大学要求对网络课程在校园进行考试,以使学生取得该课程的学分。教师也可以选择定制慕课,将之添加到自己的教学环节中。成功完成课程并拿到学分,这已经成为督促学生提高学习成绩和完成课程的一个关键因素。

斯坦福大学的课程发布到网上要花费1万—1.5万美元。发布含有视频内容的课程则需要花费2万—3万美元,但提供课程给学生的边际成本仅仅是网络带宽的费用,这几乎是免费的(边际成本为每人3—7美元,相当于星巴克一大杯咖啡加一块曲奇饼干的价格)。17

那么网上大学如何支付慕课的固定成本呢?参与Coursera线上公开课的大学会为每一位学生支付大约8美元,以便于其使用Coursera平台,如果学生参加一门课程学习,大学需额外支付30—60美元。总之,对于学生而言,线上学习几乎是免费的。18相比之下,美国马里兰大学等典型的公立高等院校则对州内的学生每门课程收取约870美元,对州外的学生收取约3 000美元。19有趣的是,教育工作者发现,如果要求参与慕课课程的学生支付很少的象征性费用,以证明其参加了课程并通过了考试,那么他们更有可能完成课程。20该慕课大学集团还计划为收费提供“超值服务”,甚至探讨“对企业招聘人员与最优秀学生见面而进行收费”。21

世界一流大学都开始了一场博弈,它们冒险参与慕课,希望慕课能为其知名学院带来的全球影响力和知名度,并为其招生办公室吸引最优秀的学生。就像它们在商业领域的同行一样,一流大学希望通过在网上为数百万学生提供免费课程,吸引其中一小部分人走入他们的校园,抓住长尾[1]并提高利润。他们的逻辑是,通过提供免费课程,他们可以帮助数百万无法负担教育费用的学生,同时又能抓住足够数量的优秀学生来维系学校实体教育的运行。

问题是,既然世界上最好的教育能够以近乎零边际成本几乎免费地在线提供,那么如何防止授权大学接受慕课认证,以非常少的费用取得学分,以便学生获得大学教育?虽然早期雇主可能并不认可慕课学分,但随着越来越多的高校开展这一教育课程,雇主对此产生的疑虑有可能减少。事实上,相比通过参加普通学院非知名教授讲授的课程获得传统意义上的毕业学分,雇主可能更青睐从世界上一些著名学者教授的慕课毕业所获得的学分。

凯文·凯里(Kevin Carey)是总部设在华盛顿特区的智库教育部门的政策主管,他道出了高校在高等教育中所面临困境的核心问题。他写道:

这一切所指向的世界发展趋势是:高等教育经济解体,并围绕边际成本重组。实质上,慕课招收第10万名学生的成本几乎为零,这就是为什么费用价格也为零。开源教材以及其他免费的在线资源也将使配套材料的价格趋向于零。22

凯里已经讲得非常清楚。当在线教学的成本几乎为零,课程也几乎免费时,无论精英大学通过向数亿学生提供免费教育所带来的边际价值有多大,相比实体高等教育整体收入的损失,都是微不足道的。当我们知道世界上只有花钱才能够买到的最好教育可以在网上免费获得时,学者和企业家们还会认为传统的集中式实体教育将继续存在吗?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传统高校会消失,只是它们的使命将从根本上发生改变,此外,他们的作用将随着慕课的冲击而减小。目前,大学管理者和教师们仍然坚信世界一流大学的网络课程会将学生吸引到传统的创收教育中来。这是因为他们还没有充分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由他们创建的全球性虚拟共享(即成本接近于零的教育)将日益成为高等教育的全新教学模式,而实体学习最终只会发挥更为少量且外在的辅助作用。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大学如此急于推进网校呢?首先,他们是基于理想主义的考虑。长期以来,教育工作者的梦想一直是将知识带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如果我们发现有办法实现而不去实践,对许多学者来说这是不道德的。其次,他们认识到,如果不趁早进入该领域,别人就会趁机挤进来,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他们认识到,就像其他领域的同行通过采用新技术使零边际成本社会成为现实并为人们提供近乎免费的商品和服务一样,通过协同共享网络增进人类的福祉,这一做法是令人信服的,所以不可能阻止它或逃避它。因此,传统高校越来越有必要适应慕课的教学方法,在不断发展的协同共享环境中不断学习并找准自身的位置。

[1] 长尾:短期内未产生显著经济效益,但长远来看拥有很大市场潜力的商业和经济模式。典型代表是亚马逊等商业网站。——编者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