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但是,来人竟是武山。
他一边咧着嘴大笑着一边发了疯般地说道:“真不愧是我的大哥呀!干得真漂亮!不过,这两个人就让我来收拾掉吧!”
“我还想再问他们点事儿呢!”
鹫尾不同意地摇了摇头。
“是嘛!那么问完了再让我来收拾他们!”
武山一边摆弄着手枪一边说道。
这时受了重伤的老猎人害怕地又呻吟起来。鹫尾立即制止了武山。
“说什么混帐话!”
说实在的,鹫尾也打算一会儿杀死这两个人,但如果现在他们知道了,恐怕这两个人什么都不会讲的了。
“我怎么了!这又有什么?!还不是这伙混蛋像打野兽似把我们赶来赶去?!他们要是抓住我们才不会轻饶了呢?!”
武山气愤地就要扳动板机。
“你快给我住手!”
这时,刚才还一直硬撑着的警察也不禁哭了起来,他朝着鹫尾求道:“这个人可能气疯了,快制止住他吧!我什么都说!”
“懂了吗——”
鹫尾使了个眼色,又火声冲武山喊道:“你要是杀死这两个人,我和你可没完!”
武山呆愣了一下,突然领悟到了什么似地也朝着鹫尾使了个眼色说道:“噢——好吧!我听你的。我什么时候也赢不了你呀!”
“饶了我吧……别让他发疯了!”
警察还是不放心般地求道。
“那么你快说,警方对我们的逃跑地点,掌握了多少?”
鹫尾立即抓住机会问这个警察。
“知道你们曾在蓼科的别墅隐藏着。因为你们在那儿留下了指纹。不过,你们离开别墅又去了哪儿就不知道了。我们认为,既便是你们逃进了山里,也肯定呆不长,很快从山里出来的。我们可没有料到你们还带着帐蓬住在山里呢…
警察十分老实地回答道。
“在别墅你们发现了两具尸体吧?”
“我听说了。我不是那个管片的,所以详细情况不太清楚。”
“知道那两个人的身份了吗?”
“只知道不是我们掌握的黑社会成员。好象是叫寺冈和杉崎吧?大概是两年前散伙的名古屋的中村组余党分子。现在他们好象被人雇佣专门干些杀人的勾当维持生计的。”
“他们不是三光组的人吗?”
“三光组?不知道……求求你们了,把我送到村子里去吧,不然我就没救了!”
“你们发现我们隐藏在这儿的原因,是不是像刚才这个老猎人讲得一样?”
鹫尾继续问道。
“是的呀!所有越狱的人我们基本上都掌握了出逃的去向,但唯独你们两个人……唉,让我碰上了你们,我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中年警察诅丧地说道。
“搜索队总部在什么地方?”
“在下游的村子里。
警察和老人说得是一样的。
“是嘛。那儿有多少人在集结着?”
“就四个人。”
“是用那个报话机和他们联系吗?”
鹫尾指了措一个死去韵警察身上背着的报话机问道。
“……”
这个警察无言地点了点头。
“如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隔多长时间联络一次?”
“……”
这个警察有些犹豫。
“说不说?!”
鸳尾的声音变得严历起来。
“间隔三十分钟。所以,如果总也接不到我们的信号,他们就会判断我们出了事,或是受到了攻击,或是全歼。他们四个人就会马上和县警总部联系,请求支援。这样,县警的机动部队就会立即乘直升飞机向这儿包围过来的。”
鹫尾突然发觉这个警察一边说着,眼神不禁变得十分狡猾起来。
“那么,如果你们告诉他们这儿没有异常。搜索总部的四个人就不会和县警总部联络了?”
鹫尾有些担心。刚才枪声打得非常激烈。但他又想,自己使用的是威力较小的子弹,而搜索队使用的大口径枪没有打几枪,加上又有几座山粱相隔,但愿村子里的搜索总部的人没有听到。
二
“是的。如果联络时他们没有听到我的声音也不成。下游的搜索总部都是我的同事或部下,所以,如果是你和他们通话,他们就会怀疑的。”
“还这么多事!”
“所以,如果你们杀了我,你们就马上会处在重重包围之中,知道了吗?”
“你在故弄玄虚——”
武山话说了一半突然刹住。
“我们确实不想伤害你,你可不要想什么说什么,胡说八道的。你不会对着报话机向你的同伙求救的吧?”
“我发誓,我决不说起你们的事情!我就说这儿平安无事!”
警察对鹫尾说道。
正在这时,死尸身体上的无线电报话机的红色信号灯亮了起来。
“他们在呼叫。大概是在和县警总部联系之前,再确定下这儿的情况吧!”
这时,被痛苦折磨得变了脸型的警察,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意来。
“知道了……那么,你说吧。可如果你不老实,我马上就杀了你!”
武山迅速从那个年轻一点的警察尸体上取下来报话机,放到了躺在地上的警察身旁。他把麦克风送到警察嘴边后就打开了对讲机关。
“这是警卫TD……听见了请回答……请回答。”
这个警察用嘶哑的声音喊道。武山等他说完,便迅速关上了对讲机开关。
“我这儿是警卫1。你那儿的情况如何?……请讲。”
从话筒中传来了一个清晰的声音。
于是武山又开了对讲开关,把麦克风话筒送到这个警察的嘴边。
“中了埋伏了!全体人员都……”
这个警察突然大声地喊道。
“混蛋!”
武山骂着迅速关上了开关。同时拿起枪向他一阵乱射。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武山的子弹一颗也没浪费,统统打在了这个警察的身上,他抽搐了一阵便死了。
鹫尾的脸上也被气得涨得通红。而老猎人却被吓得昏了过去。
“妈的……这个混蛋……”
武山气愤地把打完的弹夹子卸下扔掉,又重新装上了子弹,然后把枪口对着老猎人。
“等一下——”
鹫尾制止住了欲要开枪的武山。
“他们很快就要调动部队包围这儿的。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去袭击下游的搜索总部。我再详细问一下具体位置。你去从我的帆布袋里把地图拿来。“
“好吧!”
武山关上了手枪保险,装进了口袋里,打开鹫尾身上的帆布包,从里面找出了一份地图来。
然后,他把目前他们所在位置叠出来递给了鹫尾。
鹫尾接过地图,便掏出打火机打着了火,放到老猎人的耳朵边。
一股剌臭的焦肉味,老猎人从剧痛中芳醒过来。
“别开枪……别朝我……”
老猎人哭着乞求道。
“放心!老老实实地回答就没事!说!搜索总部在什么地方?走哪条路最近?!”
鹫尾递过地图让他看着,厉声问道。
三
当这个老猎人回答完了问题之后,武山冷不防朝他的头部补了一枪。这个老猎人连哼都没再哼一声就咽了气。
然后,武山又把视线移到了感到十分突然的鹫尾脸上说道:“反正这家伙也没什么用了!死了也就不用活受罪了。而且这样一来,他也永远不会把我们的事情说出来了!”
说着,他又重新换上了一只新的弹夹。
“这也没办法了。那么,我们快走吧!”
说着,鹫尾便将地图收好放进了上衣口袋里。武山则开始在这些死尸身上寻找现金和驾驶执照。
武山把找到的现金收好之后,两个人就动身了。他们几乎只顾着小溪走。
走了没多远,武山又哼哼唧唧地对鹫尾说他的伤疼得历害。但这会儿鹫尾可顾不上他了。
虽然说是沿着小溪走,但也没有象样的“路”,河边全都是岩石、灌木丛和倒在地上的大树,非常难走。
他们为了避开生长得十分茂密的竹林子,不得不绕过去而老是翻过一道道山粱。而每当要爬坡时,鹫尾便伸过手来拉武山一把,或是从后边把他向推。
当他们判断距离目的地的村子还有两公里的时候,他们便看到一条弯弯曲曲地穿行在农田中间的小路。
因为武山的伤腿走不快山路,鹫尾就打算利用这条小路加快行进速度。他把枪贴在腰际,做好随时开枪的准备。然后腾出一只手来扶着步履蹒跚的武山。
这条小道曲曲弯弯,又细又窄。他们刚才走过的小溪也变得宽大了一些,而且左右全都是小山坡。
他们向前走了一会儿,又绕过了几个土坡。当他们翻过最后一个山粱时,鹫尾首先看到了似乎有三十间房屋的村子。
他连忙把武山按到,向后退了几步。
这个村子位于一个小的盆地之中,在靠近村子中央的广场上,搭着几顶帐蓬,周围还可以看到有十来名男女的身影。
广场上除了搜索队中猎人们乘坐的汽车和客货两用车外,还可以看到有两辆警方的吉普车。
这时,鹫尾与他们的距离大约有五百米远。他把帆布包放到了山梁的一块大石头后边又跑回来小声地对武山说道:
“我去把警察的吉普车抢过来。我从旁边迂回过去,你登上这个山坡,朝那几顶帐蓬进行威胁性射击,就是好象你朝他们开枪,但不要打中他们。当他们向你回击时,我正好发现目标,将他们全部消灭掉。”
“知道了!”
“那么,等五分钟后你再开始射击。”
于是,鹫尾便把自己用的一只弹夹为五十发子弹的冲锋枪递给了武山一只。
当他绕到了村子里去时,武山开始射击了。
武山的第一枪使这些人有点摸不着头脑。又打了几发之后,广场上的人才意识到子弹是朝着他们打来的。于是纷纷争先恐后地逃向各自的家了。
正在这时,从帐蓬里跳出了四个警察,其中一个人身上还背着报话机。
这四个发现了武山开枪的目标后,便集中火力朝他反击。但好象他们几个人的子弹不多,一个指挥官的模样的人不停地叫喊着,好象是要他们注意节约一下子弹。
鹫尾看得非常清楚。
那个背报话机的警察已经迅速地钻进了一辆汽车,好象他要通过吉普车里的无线电报话机和县总部联系。
于是,鹫尾一边利用农田的农作物和周围的灌木丛隐藏自己,一边迅速地接近广场。广场周围的农家,个个都紧闭门窗。
当鹫尾冲进了广场时,这几个警察仍未查觉。于是,鹫尾便十分轻松地朝先钻进吉普车里的警察开了三枪,给车外的三个警察每个开了两枪就全部打死了。然后将剩下的子弹朝帐蓬一股脑地统统泄过去。
他换上了一支新的子弹夹后,就朝另一辆吉普车靠过去。
车上还插着钥匙。鹫尾钻进了汽车,发动了马达,便将车子朝武山呆的山梁开去。
当他来到距离武山还有二百米远的地方时,武山停止了射击。武山收拾了一下,便跌跌撞撞地从山梁上跑下来……
第二天,鹫尾和武山来到了伊那地区西部的驹岳山附近的原始森林中。
一路上,他们前后抢夺了十来辆汽车。他们将最后在驹根抢夺来的一辆旅游车,在使用完了之后,便推进了南驹岳山涧的悬崖下的瀑布深潭中。
来到了这片原始森林里,他们首先把装在帆布包中的床罩取出来,铺在地上,然后叠好后就摆在了用树枝搭成的“床”上。
他们打算在这里至少要隐藏一个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