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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刃上的明朝权臣——严嵩》第十八回 迁陵墓世宗举屠刀 反施工太后布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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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廷和等人辞官后,朝中空出了一大批官位。费宏接替杨廷和出任大学士、首辅,其他的都依次递进,有的连升了好几级。张璁、桂萼因上表有功,分别被提升为礼部尚书和礼部侍郎。嘉靖皇帝听说严嵩居然不同意跟张璁、桂萼联名上表,心里甚是不悦,因而大量官员升官,严嵩却像被遗忘了一样,仍然在应天府担任他的原职。当时有一首儿歌形象地描述了这次官员的升降情景:太庙香炉跳,午门石狮叫。好群黑头虫,一半变蛤蚧,一半变人龙。

重新皇考后,蒋太后找回了自己的独生儿子,心情有所好转。一天,嘉靖皇帝搀着蒋太后在庭院里散步。蒋太后说:“一家人无忧无虑地在一起真好啊,我愿天下人都家家幸福,岁岁平安。”

嘉靖皇帝:“母亲,你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

蒋太后叹了口气:“唉,近来我越来越多地梦见你的父皇,梦见我娘家的亲人和乡亲们,梦见安陆府我熟悉的山山水水。不知道我今生还能不能活着回去看一看我的亲人们,还能不能和儿时的伙伴们在一起吃一碗饭,喝一杯水。”

嘉靖皇帝说:“母亲若想回安陆府看一看,儿臣派人护送就是了,母亲何必如此多愁善感。”

蒋太后慈爱地看了嘉靖皇帝一眼,说:“你不用安慰我了,这是不可能的。我生在民间,长在田野,没读过多少书,不知道多少道理,只知道与人为善,想着长大了做个贤妻良母就行了。我十几岁嫁给你父皇,三十多岁你父皇就去世了。加上你皇爷爷皇奶奶也去世得早,我娘家太远又回不去,连唯一的儿子也成了别人的,母亲这颗孤独的心啦……”蒋太后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嘉靖皇帝:“母亲,儿臣不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吗!”

蒋太后不接嘉靖皇帝的话,顾自说:“都说伴君如伴虎,我却觉得做君王的更像坐在一条小船上的罗汉,飘荡在大风大浪中一不小心就会翻入大海,化为稀泥。皇族子弟们只知道尔虞我诈,一人有事,大家都落井下石,反不如平头百姓姐妹相亲,兄弟相敬,休戚相关,患难与共的亲情。我这一生的愿望就是你能真真切切地回到我的身边来,我已经受够了打击和折磨,我再也折腾不起了。”

为了进一步讨自己母亲的欢心,嘉靖皇帝决定把生父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即北京十三陵,与其他皇帝一起,共享皇室宗庙的祭祀。当张太后听说了他的这个打算后,其震惊程度难以言表:“什么?你要把你老子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来?皇陵园乃帝陵之地,岂能让他人酣睡!”

嘉靖皇帝:“儿臣的父皇乃太祖的子孙,恭穆献皇帝,他的陵墓迁到皇陵园有何不可?”

张太后:“恭穆献皇帝不过是你擅自谥封的一个帝号,并不是真龙天子,把他的陵墓迁到帝陵园里是为鱼目混珠,滥竽充数。”

嘉靖皇帝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说:“太后,请你对儿臣的父皇放尊重点!”

张太后连声冷笑:“你要哀家怎么尊重?哀家根本就不承认那个帝号。”

嘉靖皇帝针锋相对:“别忘了,朝廷并没有太后谥封尊号的规矩,儿臣谥封的帝号,并不需要太后承认。大明王朝的规矩,太后不能在朝廷上发号施令。”

张太后鄙视地说:“哀家是不能站在朝廷上发号施令,但在皇宫内外,哀家就是皇室最高权力的象征。皇上,你现在不是无法无天了吗?哀家伸着脖子等你拿刀来砍啦,你干吗还跪在地下呀?”

嘉靖皇帝:“儿臣为了尽孝,为了皇室的尊严,为了做天下人的表率,为了极尽晚辈的人伦道德才来请示太后。太后既然轻视儿臣,儿臣也就无话可说了。”说着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儿臣百年之后也要进皇陵园的,那时儿臣自向地下的祖宗交待。”

张太后:“你、你敢把你老子弄到皇陵园里滥竽充数,哀家就跟你拼了。”说着抓起桌上的一个瓶子,愤怒地向嘉靖皇帝砸去。

嘉靖皇帝已经被重新皇考所取得的胜利冲昏了头脑,他要将自己生父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对张太后的警告并没放在心里。第二天上朝,他吩咐工部尚书赵横:“赵爱卿,朕令你在皇陵园里选一陵址,修建恭穆献皇帝陵墓。”

嘉靖皇帝要还原身世,认回自己的母亲,大家从内心深处多少还有点同情,但他要把自己生父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来,大家心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工部尚书赵横听了嘉靖皇帝的话,就出班奏道:“皇上,恭穆献皇帝不过是一个谥封的帝号,微臣以为将恭穆献皇帝陵墓迁到皇陵园里有所不妥。”

嘉靖皇帝冷冷地看着赵横:“皇陵园里安葬的都是朕的祖先,朕把自己父皇的陵墓迁到这里来,有什么错?难道你们的祖坟里还规定了什么样的子孙能够安葬到祖坟里,什么样的子孙不能安葬到祖坟里吗?此乃朕的家事,你们没有权利过问,请你们都好自为之好不好!”

赵横:“皇上,恭穆献皇帝陵墓北迁本来跟我们没有关系,但臣有话却不能不说。臣以为恭穆献皇帝陵墓不易北迁有三:一、先皇体魄所安,不宜轻犯;二、山川灵秀所萃,不可轻泄;三、国家根本所在,不可轻动。伏望皇上明察。”

嘉靖皇帝:“好啦,朕已经说过,朕的家事不要你们管,你们也不要以任何理由来插手,否则朕就以欺君犯上之罪论处了。”

员外郎马理出班奏道:“皇上,微臣以为迁陵之事实为不妥。皇陵乃是历朝皇帝的陵寝所在地,不是所有的朱家子孙都能安葬在那里的,恭穆献皇帝不过是一个谥封的帝号,他怎能安葬到皇陵园里呀!”

嘉靖皇帝冷冷地说:“听你的口气,好像朕的父皇没有资格安葬到皇陵园去?你知道侮辱先帝,该当何罪?”

马理说:“皇上就是打死微臣,微臣也不能同意将恭穆献皇帝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去。”

嘉靖皇帝冷笑一声:“那好啊,你不就是想做一个忠臣吗?那朕今天就成全你这个忠义之名吧!”说完大吼:“来人,将这个无父无君的贼子立即杖毙。”

一个锦衣卫冲上殿来,对着马理的脑袋就是一棍,可怜马理吃饱了撑得慌,没事了想管别人的淡闲事,竟落了个脑袋万朵桃花开的下场。

张太后听说嘉靖皇帝又在大发淫威,立即冲上金銮殿,大骂:“朱厚熜,你这个大逆不道的逆子,你想把你那个老子弄到皇陵园里滥竽充数,痴心妄想。你今天要是不收回你的旨意,哀家就撞死在金銮殿上,看朱家的子孙怎样将你乱刀分尸!”说着就向龙案撞去。

嘉靖皇帝慌了,急忙令人将其架住。张太后见自己求死不能,就转向众大臣:“今天哀家就站在这里诏告天下,朱厚熜小儿手段歹毒,随时随地都会加害哀家。若哀家发生不测,不管何种原因,都必是这个逆子所害无疑。”

嘉靖皇帝被张太后玩命的气势给镇住了。这个在世上已没有任何亲人的寡妇,她是什么事都会干得出来的。人们有种普遍的心理,那就是嫡亲的儿子因家庭事务逼死了自己的母亲,人们最多是在背后愤慨而已,而逼死了别人的母亲,打抱不平的人就会挺身而出,何况天下诸王无不觊觎皇位,张太后真要有个三长两短,那还了得!于是,嘉靖皇帝只好强忍了一口恶气,暂时不再提迁陵一事。

一年过去了。在这一年里,嘉靖皇帝勤于朝政,励精图治,使朝廷更加稳定,已经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统治地位了。此其一。其二,他孝顺张太后已经朝野尽知,有口皆碑。张太后再要寻死觅活,就没人会说是他害死的了。三、首辅已经换成了张璁。桂萼等亲信均在朝中当道,后党已基本清除。于是,嘉靖皇帝就又提出了迁陵一事。

嘉靖皇帝:“诸位爱卿,朕欲将恭穆献皇帝的陵墓迁到京城皇陵园里来,不知可否?”

给事中张原第一个发表意见:“皇上勤于朝政,君臣同心,天下稳定,四海升平。此时正该励精图治推向盛世,何以又提出迁陵一事?”

如果嘉靖皇帝还有兄弟在安陆府继续为王也许就不会有迁陵之说,问题就在于他是独子,他们母子进京后,远在安陆府的兴王就成了蒋太后的一块心病。为了让自己的生母开心,这时他也顾不上许多了,他盯着张原,威胁道:“张原,你不是想做第二个马理吧?”

张原说:“皇上就是打死微臣,微臣也不敢苟同。”

嘉靖皇帝忍无可忍:“那好,你就到另一个世界里去做忠臣吧!”说完,令锦衣卫将张原当场打死了。

张太后听说嘉靖皇帝又在发邪,就又想到金銮殿上跟他拼命。但嘉靖皇帝早有准备,安排人在外面拦着,根本不让她进去。张太后无奈,就将张璁召到太后宫,大骂道:“张璁贼子,这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你阿謀媚上,焉有今日之祸!现在地下的诸帝都在看着你,你要不阻止朱厚熜小儿,你就等着下地狱吧!”

从内心深处说,张璁是不同意嘉靖皇帝将恭穆献皇帝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来的,但他慑于嘉靖皇帝的残暴,故而在朝廷上不发一言,眼看着大臣们被打死的打死,罢官的罢官,他心里也有些忿忿不平。这时听了张太后的话,他就说:“太后,微臣当初上表请求重新皇考至今不悔,但皇上要把恭穆献皇帝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来,微臣却不会附和。明天微臣当阻止皇上,如果事情不谐,定仿效杨廷和以表明心迹。”

张璁终于看清了,迁陵的事情必定会闹得惊天动地,嘉靖皇帝已经高举了屠刀,张太后也已现出了杀机,自己夹在中间势难两全。他既没有马理视死如归的骨气去直抒胸意,也不愿跟张太后为敌从而做个屈死鬼,于是他称病不朝,躺在家里不出门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工部尚书赵横迫于嘉靖皇帝的压力,只好在皇陵园里选了一块陵址开始施工。张太后见自己阻止不了嘉靖皇帝的行为,便决心以死相拼。然而就在张太后决心跟嘉靖皇帝以死相拼的时候,京城却发生了一场地震,同时瘟疫流行,人民死伤无数。残垣断壁,到处是一片凄凉景象。逃难的人们扶老携幼,不堪目睹,秩序极为混乱。张太后趁时而动,不惜重金收买黑社会江湖人物,暗中组织两路人马,一路散布谣言,攻击嘉靖皇帝,一路负责暗杀听命于嘉靖皇帝的官员。

这天,一个红杉人站在一群逃难的人中间,旁若无人地感叹:“唉,不是一尊神,偏要往庙里挤,这下倒好,天怨人怒,人民流离失所。走吧走吧,早走早安,再这样闹下去,京城将要人绝迹,草断根了。”说到这儿,他见人们都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便又说:“你们没有听说吗?当今皇上要把他那个小老婆生的老子的陵墓迁到皇陵园里去,地下诸帝震怒,才有这场灾难啦!”

一个难民疑惑地问:“你听谁说的?”

红杉人说:“嗨,这事满城都传开了,你们还不知道?皇陵园里埋的都是真龙天子,一个小老婆生的算什么东西,也要到那里去滥竽充数,你们说地下的诸帝能不震怒吗?黄大仙你们听说过吗?这黄大仙可不是一般的人,他常常过阴给人求神问卜,连阎王跟他都是朋友呢!那个灵啊,嗨,真没法说。阎王告诉他,说皇上如果不停止他老子的陵墓工程,京城就要人死绝,草烂根。”

另一难民问:“那你快告诉我们,京城闹地震到底是怎么回事?”

红杉人:“我这不是在跟你们慢慢唠嘛?大家知道,这京城可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地震啦,那天黄大仙手搭凉蓬往四周一瞧,你们猜怎么着?在一个地方有一股怒气冲天。黄大仙大吃一惊,掐指一算,原来那股怒气正是出自皇陵园。黄大仙连忙过阴到地下去会诸帝,可他们把门的将军不让进,就在他无可奈何要返回阳间的时候,从里面走出一个太监,交给他一道黄绫,上面写着几行字。”

几个难民异口同声:“是几行什么字?”

红杉人故意小声,神乎其神:“上面写着当朝天子,年少无知,僭越行事,违礼违制。上天示警,毁物伤人,陵墓罢休,万事和顺。”

一难民不大相信:“真有这事?”

红杉人:“嗨,这还有假,不信你到别处去问问,谁不知道这件事呀。唉!大家赶快想办法到外地去谋生吧,再迟就来不及了。”

红杉人在大街上妖言惑众,一个黑衣客却神秘地出现在张璁的家里,对张璁说:“张大人,你现在是群臣之首,太后希望你能够深明大义,站出来为朝廷尽到自己的责任。”

张璁头上有一层虚汗:“那么本相能够做点什么呢?”

黑衣客:“串联百官罢朝。”黑衣客说到这里,看着面有难色的张璁,解释说:“太后考虑到皇上是个暴君,这一次不要你们来硬的,只要你们一个个都以生病为由,不上朝就行了。”

张璁:“本相可以托病不上朝,只怕别的大臣未必肯哪!”

黑衣客:“这就不用张大人操心了,太后自有安排。只要张大人识时务,带头不上朝,为朝廷尽一份心就行了。”

张璁惶恐地说:“请禀报太后,本相遵懿旨。”

黑衣客:“那好,在下就告辞了。如果张大人出尔反尔,恐怕就要祸及满门了。”黑衣客说完,出门走了。惊呆了的张璁,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京城里一时谣言四起,秩序大乱,人们对嘉靖皇帝怨声载道。这还不够,张太后又命令手下人:“你们听着,对那些不听警告的人,哀家不管你们用什么手段,都要采取行动,杀鸡给猴看。光杀朝臣还不够,哀家还要京城大小衙门都关门闭户,大小官员都不上衙门理事。”

一时间,京城那些还想努力维持秩序的大小官员被杀死的、毒死的一个接着一个。张太后的爪牙混在百姓中间,大肆造谣:“地下诸帝恼火的就是这些不识时务的官们。你们想啊,皇上违礼违制,他们不但不进谏阻止,反而还帮皇上办事,那不是在跟地下诸帝作对吗?这样的人要有好下场,那才怪呢!”

街面上谣言四起,人心惶惶。在恭穆献皇帝的陵墓工地,张太后也派了自己的爪牙在那里煽动闹事。一个黑衣客混在大伙中间,说:“喂,你们听说过没有,我们修建的这座陵墓不得人心,地下诸帝震怒,要京城人死绝,草烂根呢!”

一个民工抱怨:“当然知道,但不得人心又怎么样,我们不还得修吗?听天由命吧。”

黑衣客:“反正是个死,不如我们逃跑吧。人多力量大,只要大家齐心协力,看守的御林军也拿我们没有办法。只要我们跑出去了,或许还有一条生路。”

民工们纷纷围了过来:“跑吧,我们早就受不了了。” 一个御林军卒拿着鞭子走了过来:“围在一起干什么?还不快干活!”

黑衣客:“军爷,我们累了,想歇一会儿。”

军卒抡起鞭子向黑衣客抽去:“你找死!”

黑衣客一把抓住鞭子,连军卒一起拖下土坑,一掌打死,喊道:“不想死的快跑啊!”

民工们发声喊:“跑啊,反正留下来也是一个死!”

一队看守的御林军冲了上来企图制止。黑衣客夺过一把刀,连杀几个御林军。一场混战,工地上的民工跑的一个不剩。

陵墓工地上发生暴乱,大街小巷谣言四起。嘉靖皇帝恨不得一刀杀了张太后,但他不敢。这天早晨上朝,他发现金銮殿上空空如也,一个大臣也没来,便问太监是怎么回事。太监说:“皇上,张大人等告病在家。还有一部分大臣被谋杀,再也不会来上朝了。”

嘉靖皇帝大怒:“什么人敢谋杀朝廷大臣,凶手抓到了没有?”

太监:“凶手一个也没有抓住。他们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奴才和大臣们一个也不知道。”

嘉靖皇帝无计可施,他找来骆安、陆炳等人,怒气冲冲地责问:“你们都是朕的心腹之人,肩负着京城除暴安良的重任,如今京城一片混乱,还发生工地民工暴乱的事情,你们该向朕怎么交待?”

骆安:“皇上,非是臣等不尽力,现在京城大小衙门都没人理事,谣言众多,人心惶惶。不但御林军出现逃兵,就是被派出执行任务的锦衣卫也有中途逃跑的,连一个千户也弃官挂职,不辞而别。皇上,微臣斗胆说一句,这种局面再也不能维持下去了,倘若各地藩王有一个趁机作乱,则大明王朝势必动摇,请皇上明察。”

嘉靖皇帝绝望了,他和蒋太后抱头痛哭。蒋太后说:“王爷,你看到了吗?我们的皇儿已经尽心了,你就不要再为难他了,啊?你就在安陆府安寝吧,妾身百年之后,一定回来陪你。”

嘉靖皇帝痛哭:“不,母亲,儿臣已被逼到了绝路,如果就此罢休,以后如何君临天下?儿臣就是不当这个皇帝,也要把父皇的陵墓迁到皇陵园之中。”

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蒋太后忽然想起了什么,她对嘉靖皇帝说:“皇儿,也许还有一个人能够救我们母子。”嘉靖皇帝泪光闪闪:“谁?”蒋太后:“严嵩严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