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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德拉的传奇人生》3.“蔑视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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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雄甘地二三事

甘地全名是莫罕达斯·卡拉姆昌德·甘地,他出生于1869年10月,是印度民族解放运动的旗帜人物,他的一生颇具传奇色彩,他的“非暴力”哲学思想,影响了全世界民族主义者和争取能以和平变革的国际运动。

1891年,甘地从英国大学取得律师资格,回到国内,到南非一家公司当法律顾问。后来,应印度富商达达·阿卜杜拉的邀请,去南非德兰士瓦处理一起4万英镑的债务纠纷。这时的南非可以说是种族歧视横行,在朋友的挽留下,他决定留在南非领导反对种族歧视,争取平等权利的斗争。

可以这么说,甘地的“非暴力”思想最后形成并开始付诸实践的时期,就是在南非的21年。

甘地生于西印度波尔班达尔贵族家庭,年少聪慧、好学,很小就熟读印度教经典,并把“逢恶报以善,用德报以怨”作为自己的处世格言。通过学习《圣经》和《可兰经》,他进一步认识到,所有宗教都包含着仁爱精神,而在世俗社会中,任何政治斗争都应以“仁爱”为主旨。这使他逐渐形成了一整套非暴力的理论。他认为,对于恶势力,非暴力抵抗是最有效的手段,它是强者的武器,强调爱和真理的统一。非暴力抵抗包含两个内容,一方面要坚持真理,不向恶势力低头,另一方面宁愿自己作出牺牲也不施暴力于敌人。

1906年8月,德兰士瓦政府公布禁止印度向南非移民的法案,规定8岁以上的印度人都必须领取登记证,以便随时检查,违者处以罚款或驱逐出境。面对这种赤裸裸的种族歧视,甘地在印度人中积极组织动员,进行非暴力抵抗运动。最后政府不得不作出让步,与印度人组织达成协议。协议规定:政府释放被捕者,收回法案,印度人则应自行登记。

然而,狡猾的南非政府并没有履行承诺,取消这项法案,反而采取进一步的措施,制定了《亚洲人登记条例》。为了抗议政府的欺骗行为,甘地积极奔走,再一次发动非暴力抵抗运动。8月16日,参加反抗运动的印度人烧毁了2000多张登记证,反抗取得初步胜利。

政府为了迫害甘地,邀请甘地的家人来劝说甘地。在这种两难境地下,为了黑人的平等与解放,甘地净身出户,放弃了贵族的生活,全身心投入到黑人运动中去。

1913年10月,甘地在南非组织的非暴力抗议活动达到了高潮。

1913年11月初,他率领2000多名印度矿工,其中包括127名妇女和60名儿童,从纳塔尔的纽卡斯尔向德兰士瓦前进,要求政府取消印度移民法案,承认印度婚姻制度的合法性,废除人头税。

队伍井然有序,一直保持和谐的状态。政府得到消息,组织了大量军警前去镇压。

面对大量的军警组成的人墙,游行队伍毫不畏惧,依然缓缓前进,前一排的人被警棍打倒了,后一排又走上去,为了控制局面,军警逮捕了很多人。

在这次运动中,组织人甘地成为第一批被逮捕的人之一,但抗议活动依然井然有序地进行,规模不断扩大。

到了12月,罢工人数居然高达万人,一直居高不下。南非政府面对压力,不得不释放甘地,为即将到来的谈判表示诚意。

经过双方的多次沟通、谈判,政府最终作出让步:废除人头税,承认按印度宗教仪式结婚的合法性,同时,印度移民法案也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放宽。这一胜利应归功于甘地领导的非暴力抵抗运动。在以后的反对种族歧视的斗争中,南非印度人大会多次采用非暴力抵抗的斗争方式,因而给黑人解放运动以一定影响。

暴风雨来临之前

曼德拉当选为这次运动的总负责人,他借鉴了甘地的经验,这多亏了他的助手马尔维·卡切里亚,马尔维的父亲在1907年曾经是与甘地齐名的最勇敢的抵抗者之一。

为了更好地组织活动,曼德拉接受了助手马尔维的建议,走访了德兰士瓦、纳塔尔等周边几个城市,向工人们详细讲解自己的计划,由于活动范围有限,很多时候一讲就是一整夜。他的目标很明确:唤起更多的人,激起人民的勇气,用非暴力手段向政府挑战,推翻压迫。有的时候奥利弗和他一起早出晚归。

曼德拉的行为已经引起马兰政府的注意,政府开始派人严密监视曼德拉、奥利弗几个年轻人,并给他们制造了各种各样的麻烦,甚至要求一些旅馆不接待他们,要求出租车不能载他们,还提前告诉工人们,曼德拉和奥利弗这几个年轻人是一群疯子,要提防他们。

面对当局的蓄意破坏,青年联盟的年轻人可谓吃尽了苦头。在这个时候,莫罗拉写信给马兰总理,指出非洲人国民大会一直致力于为南非人民谋取福利,通过合法手段争取合法权利,政府不应该阻止并打压这种行为。

在信中,莫罗拉说:作为合法的社会团体,非洲人国民大会的合理要求一直不被重视,反而政府多年来不断加大镇压大会的力度,导致事情已经到了“极其严重”的地步。

对合法的社会团体非洲人国民大会来说,保持沉默就等于背叛使命,《通行证法》《班图权利法》《镇压共产主义法》都加剧了紧张的局势。如果政府不取消这些“不人道”的法律,非洲人国民大会将会在4月6日组织示威游行,作为“蔑视”这些法律的第一次行动。

所谓“蔑视”,是指“有意识地用不服从的方式对权威进行挑战”。

莫罗拉的信言辞恳切,但从总理那里传来的答复却是顾左右而言他,其指责非洲人国民大会不顾事实情况,“一意孤行”,破坏政府颁布的“严肃谨慎”的法律。总理在信中着重强调,不打算取消这些法律,而且还威胁非洲人国民大会,一旦“一意孤行”,政府将充分利用手中所控制的国家暴力机关处理策划颠覆活动的人。

面对政府的蛮横态度,莫罗拉代表非洲人国民大会写信给马兰总理:

“我们授权通知阁下,南非印度人大会完全同意非洲人国民大会向政府提出的呼吁。我们毫不含糊并极其严肃地声明:我们进行的斗争不是反对某个民族,我们对任何人都毫无敌意,我们只反对不公正的法律。”

这样,非洲人国民大会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也阻止了政府妄图利用种族之间的矛盾挑拨离间的阴谋。

既然“和平”的方式无法解决诉求,莫罗拉、西苏鲁和曼德拉决定采用群众运动的斗争形式。

“蔑视运动”

1952年4月6日,“蔑视运动”正式进入热身阶段。当天,白人们庆祝荷兰人在开普敦登陆300周年。几乎在同一时间,非洲人也开始在各个中心地区集会。

在约翰内斯堡,莫罗拉博士站在自由广场上对群众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号召人们团结起来,牢牢抱在一起,早日结束目前这种被歧视、被压迫的命运。

在东开普敦,西苏鲁和数万群众集会,高喊“人人都有选举权”“消灭通行证”等口号。

曼德拉与助手马尔维·卡切里亚一起担负着极其重要的组织工作,分别负责非洲人和印度人的宣传工作,主要区域则是南非的二、三线城市及黑人受压迫比较严重的地区。

在这些地区,有条件的,曼德拉就会召集会议,宣传非暴力抵抗的内容,没条件的则要困难得多。为了动员更多的人,曼德拉甚至会一家家去敲开陌生人的门。他耐心地告诉他们,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是用非暴力的手段向政府挑战,以达到推翻压迫的目的。在战斗中,一定要遵守纪律,这种非暴力比真刀真枪更需要决心和纪律。

在服装厂,曼德拉面对大约200名黑皮肤的非洲人、印度人发表演讲,他说:

当局会试图恐吓人们,并且会对首批志愿者特别残酷。无论出现什么样的挑衅,我们都绝不能还手,不能出现任何骚动。志愿者必须保持尊严,昂首挺胸,提高警惕。总之,最重要的原则是遵守纪律。

在这次的组织动员过程中,曼德拉接触了各个种族的人,这使他真正认识了人民的力量。在德班的“志愿者日”,曼德拉面对成千上万的参加者激情地进行演讲,他说:“这个国内黑人的大团结已经成为现实……”

这一切活动,都让人感觉到新的历史即将到来。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扮演者不能忽略,这就是强大的敌人——马兰政府。

政府的反应非常灵敏,它拿出不久前新颁布的法律《镇压共产主义法》,列出一张500人的名单,这些人都是最近一段时间频频出现的,而且活动比较频繁的,并信誓旦旦地说,根据法律的规定,凡是在名单上的人,如果组织集会或者发表演讲,就属于违反法律,政府有权逮捕他,并要求共产党成员马克斯和达杜辞去现有职务,不许参与公众集会。

为了表示抗议和蔑视,马克斯和达杜立即进行集会并发表演讲,但政府也毫不含糊,随后就发布逮捕令,将他们关押了几个星期。

尽管两人被逮捕,但共产党人的行动为整个蔑视活动掀起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第一次入狱

6月26日是非洲人国民大会在1950年号召全国大罢工两周年的纪念日,根据非洲人国民大会的计划,“蔑视运动”正式开始。

南非的6月是冬季,寒风刺骨,但游行的民众冒着严寒,大声呼喊着口号,走向街头。他们从新布莱顿出发步行到伊丽莎白港,游行群众戴有非洲人国民大会的臂章,大声呼喊“我的祖国!阿非利加(非洲的全名是阿非利加洲)!”的口号,穿过标有“只准欧洲人使用”字眼的火车站入口。

当然,神经质的马兰政府早已得到消息,等候在那里。警察一拥而上,逮捕了他们,并将他们带到车站另一侧。这样,载着他们的列车不得不通过一座标有“只准欧洲人进入”的桥梁。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特别有戏剧性,当载着他们的列车通过时,全车厢的非洲人高声喝彩。这看起来不像是被逮捕,而是他们戏耍了这些警察。

第一批的志愿者被逮捕,组织这次行动的人,被判30天的监禁,参与者则被关了15天。

在德兰士瓦,西苏鲁组织的52名“蔑视运动”的志愿者进入一块“未经允许黑人不得进入”的地段,所有人都被逮捕了。

当天,曼德拉和马尔维·卡切里亚留在总部召集会议。当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晚上11点了,这时正是宵禁时间,非洲人必须持有“通行证”才可以。

为了表达对“蔑视运动”的支持,曼德拉主动走到警察面前,要求巡警给自己戴上手铐。接着,曼德拉高唱着《上帝保佑非洲》,登上囚车,被送进了位于马歇尔广场的警察局。

这是曼德拉第一次入狱,在后来回忆这件事时,曼德拉说:

在去警察局的路上,我们一点也不紧张,相反,我们还开起了玩笑。我问马尔维·卡切里亚:“大家真是好战友,连进监狱都要一起!”

卡切里亚笑了笑,问我:“喂,你觉得我们俩有可能关在一间牢房吗?”

马尔维·卡切里亚是印度人,而当时的牢房也有严格的种族规定。

我眨了一下眼睛:“让我试试吧,我得奉承一下这家伙。”

我指着押送我们的警察说:“先生,可否请你帮忙将我的朋友和我关到一起,他不愿意住到监狱的印度人牢房去。”

这名警官像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一样,嘴上念叨着“规定纪律”等。当所有的手续办完后,这个警察将我们带到同一间牢房,命令我们进去。

后来,由于警察逮捕了太多人,警察局里已经没有牢房关我们,最后,他们把我们押进操场里。就这样,我们一大群人当天晚上睡在了操场上面,还不错,那里的环境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起码不是很冷。

在这个操场上,警察们的态度非常粗暴,这让曼德拉至今依然记忆犹新。他描绘道:

我们被押进操场,当中的一个人被一个年轻的欧洲警察用力一推,摔下好几级台阶,折断了踝骨。我提出抗议。这时一个年轻的警卫员像个十足的牛仔那样照我腿上踢了一脚。我们都怒不可遏。我便开始示威。我们让他们看那些受伤的人,要求给他们治疗,很不幸的是,我们得到的回答是粗暴的、无礼的,让我们改天再提要求。就这样,这名年轻人在监狱里度过了可怕的一夜,不断痛苦地呻吟。直到第二天,他才被送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