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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时务的阴谋家:刘邦》大火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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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羽的战绩,仍然是五次,而且其中有四次是与刘邦合作的。

没有业绩,员工的心情就会备受挫伤,非常失落。可想而知,项羽非常渴望能有机会上战场,把业绩和刘邦拉平。但当楚军行至安阳小县后,上将宋义下令住宿休息,这一停就是四十六天,无所事事。

注意安阳这个地方,几天前刘邦的骑将军官、魏国的五大夫傅宽,刚刚从这里绕行,侧击杠里的秦军。此时刘邦已经继续西进,战于城武,宋义却偏挑选这么个地方停下来,有何用意呢?

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是,宋义就喜欢这儿,喜欢就是喜欢,没理由。

另一种可能是,宋义的心机,比之于刘邦丝毫也不逊色,甚至更老辣、更深沉。他在此按兵不动,在他的前方,是钜鹿城中的赵王歇和张耳,牵制了近三十万的秦军主力。在他的后方,善战的刘邦正在西征挺进,步步逼近咸阳。用不了多久,咸阳就会感受到刘邦的森冷刀锋,就会火速传檄,调回钜鹿城下的秦军主力,届时楚军以逸待劳,突然发动,必将一役而收全功。

如果宋义真的这样想,那么刘邦或许将会遭逢最可怕的对手。前提是——宋义必须要有足够的能力,压制住军中少壮派的血勇冲动,以避免让他的宏大战略毁于一旦。

这个所谓的军中少壮派,就是项羽。

果然,见宋义按兵不动,爆脾气的项羽急了,就去见宋义,说:“将军,现在秦军包围了赵军,战事十分危急,应该迅速带兵渡过黄河,我们楚军攻打秦军的外线,赵军则在城内呼应,里外夹攻,秦军必败。”

宋义笑道:“差矣,小项你差矣。你差在什么地方呢?你差就差在不懂军事啊。搏击牛身上的虻虫,不可能打死虱子和虱子卵。现在秦兵攻打赵军,如果秦军胜了,就会非常疲惫,我们就可以趁他疲惫之机战胜他。如果秦军打不下赵军,我们就可以率部队向西,击鼓前进,一举消灭秦军。因此,上等的兵法,是先让秦军和赵军再较量几场。小项啊,你还年轻,血气方刚,说到披坚执锐,上战场打群架,这事我比不了你。可说到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之外,你还需要向我虚心学习呀。”

斥退项羽,宋义意识到军中有一种盲动主义倾向,为统一思想,加强领导,就下达一道命令:“有猛如虎,狠如羊,贪如狼,强不可令者,皆斩!”

这么明显地压制项羽,打击项羽的锋芒,引起了项羽的强烈愤怒。宋义明显意识到军心不稳,就派了儿子宋襄,去出任齐国丞相,以便为自己留条后路。他亲自把儿子送到无盐,并举行盛大酒会,为儿子饯行。当此之时,正赶上天气寒冷,下着大雨,军中御寒的衣服和粮食都不充足,士兵们忍饥受冻,心中都颇有怨言。

项羽抓住这个机会,不失时机地攻击宋义,说:“本来应该合力进攻秦军,却停驻时间这么长。今年饥荒,人民贫困,士兵们吃的一半是蔬菜,一半是豆子,军中已经粮尽,可他居然还举办盛大酒会!不渡黄河,却要求人家赵国提供粮食,不和赵国密切配合,却想捡便宜让赵国和秦国血拼。赵国这么弱小,肯定会被秦国打败。打败了赵国,秦兵更加强大,哪来的疲惫让你利用?况且,我们楚军刚刚遭受重大挫折,楚王的地位岌岌可危,在这种情况下把楚国所有的军队全都交给你,国家的安危,全部寄托在这次击秦救赵的战役上。可是他宋义,却置国家安危于不顾,置士卒饥寒而不睬,一门心思徇自己的父子私情,宋义他不是个忠臣。”

项羽逢人就讲这番话,谋求支持,等到认同他观点的人多了,他就动手了。

一天早晨,项羽去进见卿子冠军宋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宋义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对目瞪口呆的众将宣布道:“宋义与齐国合谋,反叛楚国,我接到楚怀王的密令,杀掉了这个大叛贼。”

这情形,谁都知道项羽在瞎掰,楚怀王不可能给他什么密令。但如果你要求看一下密令的话,就会马上跟宋义做伴去了。沉寂之中,项羽的支持者立即道:“对呀对呀,是谁建立楚国的?是项羽将军的家族。又是谁锄奸诛贼的,还是项将军你呀,我们坚决支持你。”

于是诸军齐推项羽为上将军,先派人去追杀到齐国出任丞相的宋义儿子宋襄,斩草除根。然后项羽派了将军桓楚回彭城,向楚怀王报告。

楚怀王又能有什么办法?他弄巧成拙,此前项羽只是个部将,统自己的人马,可是楚怀王把所有的兵权集中,交给宋义。如今兵权又经宋义之手,都落入了项羽手中,项羽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于是只好任命项羽为上将军。从此楚怀王再也没有机会夺回军权,彻底沦为了傀儡。

楚怀王阴差阳错失兵权,再次验证了老子的话:“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人世之间,任何时候的结果都不是最终的,在每个结局之后,都有一个相反的变局。如果楚怀王不是无事生非,把吕臣和项羽的军队合并,把所有的军权统一抓在手上的话,这个权力也不会这么轻易地落入项羽之手。

所以为人处世之道,须得淡化自己的争竞之心,不管你把什么争到手中,时局一变,世事颠覆,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条规律,在小事上成立,在大事上也不例外。比如说,秦始皇精心打造的郡县体制的国家机器,在他身死之后,却落入了比他小三岁的刘邦手中。倘秦始皇泉下有知,铁定会后悔得恨不能吃了自己。

刚刚说了不可以有竞争之心,刘邦就突然争了起来——他正在意气风发地西进,在栗县弄出一桩天大的谜案。途中遭遇了刚武侯,被刘邦强行抢走了刚武侯的军队四千多人,统统并入自己的部队,这样刘邦手下,就有一万八千之众了。

但这个刚武侯是何许人也,却没人说得明白。有种说法称刚武侯姓陈叫陈武,另一种说法称刚武侯姓柴叫柴武,这两种说法,都认为刚武侯是楚怀王的部将。但同时还有第三种说法,说刚武侯是魏将。

这三种说法,都没什么依据,但也没有丝毫区别——无论如何,刚武侯是义军这边的武装,但是义军碰到刘邦就吃瘪。总之刘邦在搞摩擦这方面,是有天才的,没人比得了他。

但话不能说得太绝对,刘邦在遇到实力强大的友军时,表现得还是非常合作的。很快,刘邦遇到了魏国的将领皇欣、武满——这表明刚武侯可能真是魏国的将领,但同样也表明刚武侯有可能是楚国的部队,总之这次相遇什么也表明不了——然后刘邦与魏国的友军密切配合,再一次打了个胜仗,为自己的骄人战绩,添加了第十六朵小红花。

现在的情形是,项羽想在战绩的数量上追上刘邦,已经是不太可能了。项羽只能提高自己的战绩质量,在质量上压倒刘邦。

中国历史上最著名的战役——钜鹿战役,终于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