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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不设限》第八章 面对未知,迎向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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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12岁时,我们一家人从澳大利亚搬到美国。想到要在连一个朋友也没有的地方重新开始,我简直吓得半死。在前往新国家的飞机上,我们兄妹三人一直在练习美国腔,心想这样才不会被新同学欺负。

我对自己奇怪的模样无计可施,但我总能修好我的外国口音吧?后来我才知道,其实大部分的老美还蛮喜欢澳大利亚口音的,几年前《鳄鱼先生》这部澳大利亚电影还在美国大卖呢。

为了跟班上同学有同样的口音,我反而失去让女生留下深刻印象的机会。

搬到美国是我人生早期的重大变化之一,而试着让自己的口音听起来像个美国人并不是我唯一犯的错。新学校很棒,但我一开始非常辛苦。离开从小生活的地方、转学、交新朋友,对任何孩子来说原本就很辛苦,而除了新来乍到的困难之外,我看起来还不像个“正常”孩子——我是全校唯一坐轮椅、唯一需要有助教陪在身旁的学生。大多数青少年担心脸上如果有青春痘会被取笑,你能想象我都在烦恼些什么吗?

我在澳大利亚墨尔本的第一所学校就读时,已经费尽力气想得到认同。后来,我们搬到布里斯班,我又花了许多精力让同学相信我这个人够酷,可以跟大家一起混。现在,我又得从头开始了。

谁会想要一个没有变化的人生

当我们经历转变时,有时不一定会意识到它对我们的冲击。被迫离开自己的舒适区,通常会产生压力、疑虑,甚至忧郁,无论那个转变有多轻松、容易。你或许了解你人生的目的,深怀盼望,信心坚定,而且具备强烈的自我价值感,有正面的态度和面对恐惧的勇气,以及从失败中东山再起的能耐,但如果遇到生命中不可避免的变化,你就崩溃了,那你的人生永远无法前进。

人常常抗拒改变,不过说真的,谁会想要过一个没有变化的人生?某些最棒的体验、成长与收获,往往来自改变——搬到另一个城市、换工作、上不同的课程,或者进入一段比较美好的关系等等。

人生是一段从儿童期进入青春期、成年期,再进入老年期的发展过程,不改变根本不可能,而且那样也太乏味了吧。有时必须有耐心,因为我们无法一直控制、影响改变,甚至想要的变化也可能不会在我们期待的时刻出现。

有两种主要类型的改变可能成为我们生命中的挑战,甚至让日常生活陷于混乱。第一种是外来的,第二种是内在的。我们无法控制第一种改变,但我们可以,也应该掌控第二种。

对爸爸、妈妈决定搬到美国的事,就跟我天生没手没脚的状况一样,我都没什么发言权,这些不是我能决定的。然而我有能力决定如何面对迁居美国这个变动,就好像我面对自己的身体障碍一样。我接受了这件事,并决定竭尽全力。

你也有同样的能力去处理那些你不想要或没有预期到的改变。快速且无法预料的变化,例如失业、生病、发生意外或挚爱的人过世,常常让我们措手不及,所以你一开始或许没有意识到改变生命的重大事件正在进行。在掌控你不想要或突然发生的变化时,第一步就是保持警觉,迅速认知到你即将进入一个新阶段——无论是好是坏。光是觉察到变化就可以减轻压力。然后,心里头要想着:“好,这是全新的状况,可能有些奇怪,但我必须保持冷静,不要惊慌,要有耐心,我知道最后一切都会很好。”

当我们移居美国时,我有一大堆时间去思索生活有哪些方面正在发生变化,然而某些时刻,我还是会觉得承受不住,思想混乱无序。有时,我真想大叫:“我要回去过真正的生活!”

你可能也会有这样的时刻。现在回头看,我发现还真有趣,因为那时我很想回澳大利亚,但现在的我却非常喜欢住在加州。希望有一天你也能像我一样笑看人生种种。要知道,经历生命中的重大转变时,觉得挫折和愤怒是很自然的,所以给自己一些时间调整吧,让自己对一些意料之外的颠簸变动作好准备,是很有帮助的。就像搬到一个新城市,你总得给自己时间去找到生活之道,学习适应当地的风土人情,让自己融入。

将生活整个打包,运到地球另一端

我到美国的头几个星期,就常常感受到文化震撼。其实在上学的第一天,当全班同学站着面对国旗,背诵效忠誓词时,我就有些惊慌,因为在澳大利亚,我们从来没这么做过,我觉得自己好像走错地方了。

还有一天,警报器突然大响,老师要我们全部躲到桌子底下。我还以为是外星人来袭了,结果只是地震演习。地震?

当然了,我这没有四肢的身体照例会引来神经兮兮的眼光、粗鲁的问题和怪异的评论。美国中学生对我如何上厕所这件事的好奇心之强,真是令我难以置信,我甚至开始祈祷地震来袭,好让同学不要再对我上厕所的问题问个不停。

我还得适应经常性的教室变动。在澳大利亚上课时,所有科目都是在同一间教室进行,我们不会像袋鼠一样整天移来移去。但是在美国这里,我们好像不停地从一间教室“跳”到另一间教室。

对于生活中出现的这个大变化,老实说我处理得不是很好。过去我一直是好学生,但是到了新学校,我很快就落后了。由于正规的六年级已经没有空间容纳新学生,所以学校安排我去上高级班,结果我的成绩退步了。回头看看,我想当时只是因为压力太大了——压力怎么可能不大?我的生活可是被整个打包,运到地球的另一端呢。

我们甚至不再拥有自己的房子。爸爸为贝塔叔叔工作,我们全家人跟他们一家一起住在叔叔的大房子里,直到有了自己的房子。我不常看见爸爸、妈妈,因为他们老是忙着找工作、通勤上班,或是在找住的地方。

我讨厌这样。那时的我身心都承受太多,因此成了一只小乌龟,缩回自己小小的壳里。下课和午餐时间,我会逃开,有时躲到操场附近的灌木丛后面,不过我最喜欢躲在麦坎更先生管理的其中一间音乐教室,他是乐队和音乐老师。

麦坎更先生是一位很棒的老师。他在学校一天大概教八九堂课(我觉得了),非常受欢迎,简直就像摇滚巨星。老师的弟弟杜夫是知名贝司手,曾经跟“枪与玫瑰”和其他一些顶尖摇滚乐团合作过。这正是从澳大利亚移居加州另一个奇特的地方,我觉得我们好像把平凡的家庭生活都留在澳大利亚,然后进入了一个超现实的流行文化王国。我们就住在洛杉矶和好莱坞外围,所以常常会在杂货店或购物中心碰到电影或电视明星。我们班上一半的同学都想成为演员,或者正在当演员。放学后打开电视,我可能就会看到历史课班上某个还不错的同学出现在颇受欢迎的电视剧里。

我的生活在很多方面都改变了,真的让我难以消受,也失去了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心。我在澳大利亚已经被同学接纳了,但是在美国,我是个身在异乡的外地人,有着怪异的口音,以及更怪异的身体——至少我当时的感受是这样。麦坎更先生发现我躲在他的音乐教室里,就鼓励我走出去,多跟同学混在一起,但我就是提不起劲儿。

我在对抗一个我无法控制的变化,而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我能调整的地方——我的态度和行动。我真不该那么笨才对。当时我只有12岁,但已学会把焦点放在我“能”,而不是我“不能”上。我已经可以接受缺少四肢的事实,也努力成为快乐、自信的孩子。然而,移居这件事让我感到十分震惊。

你有没有注意到,当你进入生命重大的转变期时,你的感受力会变得比较强?在痛苦地分手后,你会不会觉得好像每部电影、每部电视剧都是演给你看的?收音机传来的每首歌,是不是仿佛都替你唱出你的心痛?这些被强化的情绪和感受可能是你饱受压力或是被丢入一个陌生环境时触发的生存工具,它们让你保持高度警觉,所以是很有价值的。

我仍然记得,即使我因为离开澳大利亚而心伤,我还是能在眺望新居地的群山与海滩落日时,找到平静与慰藉。我现在还是觉得加州很美,但那个时候似乎更美。

不论是正面或负面,改变都会是强而有力且让人害怕的经历,因此你的第一反应总是与之对抗。我在大学的商业课程里学到,多数的大企业都会指定高阶管理人作为“变革推动者”,他们的任务就是在重大转变发生时——例如合并、成立新部门,或是采取新的做生意方式——让心不甘、情不愿的员工振作起来。

身为自创事业的总裁,我了解每个员工在面对任务上的变化时,都有自己的一套应变之道。总有一些人会对新的体验感到兴奋,但大部分人其实是抗拒的,因为他们安于现状,或是担心生活会变得更糟。

正面改变的五个阶段

每个人都知道世上本来就没有永远不变的事物,但奇怪的是,当被迫离开舒适区时,我们又常常变得害怕、不安,有时甚至觉得愤怒、怨恨。人即使面临恶劣的情况——充满暴力的亲密关系、走进死胡同的工作、危险的环境,还是常常不愿另辟蹊径,因为他宁愿面对已知,而不是未知。

最近我认识了乔治,他是个物理治疗师兼体适能教练。我告诉他,我的背很不舒服,需要一些运动来强化背部,但我不想健身,因为我忙于旅行和经营公司。乔治的回答很经典:“如果你希望一辈子都要应付背愈来愈痛的问题,那就祝你好运了。”

他嘲笑我!我真想用头给他敲上一记。但我了解他其实是想激励我,强迫我正视一个事实:如果我不愿调整自己的生活形态,就等着自作自受吧。

他的意思是:“力克,如果你不想改变就不要改,不过,能让你的背舒服一点的,只有你自己。”

我称职地扮演了抗拒调整生活形态的坏榜样。然而,我见过状况更糟的人,明明可以让人生变得更好,但他们就是不愿意。如果让人生变好代表要进入不熟悉的环境,他们常常会觉得恐惧,害怕放弃熟悉的处境,即使那个处境糟透了。另外,有很多人也真的不愿为自己的生命负起责任。美国总统奥巴马曾经强调个人责任的重要:“我们自己就是我们所等待的改变。”然而,即使可能溺毙其中,还是有人抗拒形势。

某些人宁可撒手不管,也不想负起责任,因为负责任这件事令人却步。当生命给了你一张烂牌,毁了你的牌局,打乱你的计划,你大可以怨天怨地怨父母,或是责怪三年级时偷你三明治的那个小孩,但怨天尤人最终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负起责任是掌控生命中的迂回、改变人生道路沿途状况的唯一方法。我的经验告诉我,要作出正面改变必须经历五个阶段:

1.认知到改变的需要

说起来真可悲,我们往往后知后觉,很慢才会认知到采取行动的必要。即使感觉不对劲,我们还是安于例行公事,并且出于惰性或恐惧,选择了“不做”,而不是“做”。通常一定要被吓到了,我们才会承认非求新、求变不可。企图自杀对我而言就是这样的时刻。我以勇者之姿撑了许多年,但其实阴郁的念头一直在我心中徘徊不去,我总是在想,如果没办法改变身体,那我就结束自己的生命。当我几乎要淹死在浴缸里时,我才了解到,该是为自己的幸福快乐负责的时候了。

2.展望新气象

我的朋友尼德最近有个伤心的任务,就是说服他父母离开已经住了40年的家,搬进老人安养中心。他父亲的健康恶化,而照顾的重担也危及他母亲的生命。但他父母却不想搬走,比较想待在自己家里,因为附近有熟悉的邻居。“我们在这里住得很快活,干吗搬走?”他们说道。

单单说服父母去看一下离他们家只有几条街之远的安养中心,尼德就花了超过一年的工夫。他父母对于所谓的老家伙之家的印象,就是“冷而阴沉”,是“老人等死的地方”。不过,他们看到的这个安养中心却是干净、温暖而充满活力的,很多以前的老邻居也已经搬进来,过着充实的生活。那儿还有医务室,里面的医生、护士与治疗师可以接手一些照顾尼德父亲的工作,这样能为他母亲减轻不少负担。

尼德的父母在看到未来住处的样子之后,就同意搬进去了。“没想到这里这么好。”他们说。

如果从目前所在之处移到你应该去的地方,对你来说有点困难,不妨先让自己看清楚这次的移动会把你带往何处。意思就是,你可能必须去勘察某个地点、尝试新的关系,或者秘密地跟随你向往的职业中的某个人。一旦对新的处境熟悉一些之后,离开老地方就比较容易了。

3.放开旧的

对许多人来说,这个阶段很难。想象你正在攀岩,爬到一半,距离谷底有几百尺高,而你刚来到一个小小的岩壁平台。这个景象很吓人,你知道只要一阵强风吹来,或是小小的风暴靠近,你就危险了,但在这个平台上,你至少可以有些许安全感。

问题是,无论要继续往上爬或回头向下走,你都必须放弃这个平台给你的安全感,继续前往下一个支撑点。不管这个安全感有多微弱,要放下它都很困难——攀岩或走上新的人生道路都是如此。你必须放开旧的,抓住新的。很多人在这个阶段就僵住了,或者尽管展开行动,却又因为害怕而退缩。如果你发现你处于这种状况,请想象自己正在爬梯子:你得放开现在抓着的这一阶,伸出手,才能前进到下一阶。放手、伸手,然后让自己攀高,一次一阶。

4.稳定下来

这又是另一个很微妙的阶段。人们或许已经放掉旧的,前进到新的阶段,但除非获得某种程度的安全感,否则他们偶尔还是会想回头。这个阶段的心理独白是:“好了,我已经到这里了,然后呢?”

让自己稳定下来的关键是要非常留意脑袋里的想法。你必须摒除恐慌模式的念头:“噢,糟了,我到底在干什么?”快转到“哇,这真是很棒的探险”。

小时候刚搬到美国的前几个月,我在“接纳”这个阶段苦苦挣扎。许多个白天和夜晚,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为新环境的种种苦恼不已。因为害怕被排斥、被嘲笑,我总是躲着其他同学。但是渐渐地,我开始觉得新家也有不错的地方。例如我在这里也有堂兄弟姊妹,我跟他们虽然不像跟澳大利亚的亲戚那么熟,但后来我发现,美国的堂兄弟姊妹也是大好人。而且这里有海滩、有山、有沙漠,都在很近的地方。

就在我开始觉得美国加州也不赖的时候,父母决定搬回澳大利亚;等我完成大学学业之后,我便回到加州。现在这里已经如同我的家了!

5.继续成长

这是成功转变最棒的阶段。你已经跃出一步,现在该在新环境里成长了。事实上,如果想要继续成长,就不可能没有改变。尽管这个过程可能充满压力,甚至造成身心极大的痛苦,但随之而来的成长会让人觉得承受这些苦楚很值得。

我在企业经营上就体会到了这一点。几年前,我必须重组公司,也就是说,我得解雇一些人。对我来说,解雇人是件很恐怖的事,我非常痛恨这么做。我很爱照顾别人,非常不喜欢把坏消息告诉我关心的人。辞退员工到现在都还是我的噩梦,因为我把这些人视为朋友。然而回过头看,如果当时没有作那样的改变,我的公司无法成长。我不能说我很高兴解雇了那些员工,我还是很想念他们,但是作了那样的决定之后,我们的确有所收获。

成长的痛苦是一个征兆,表示你正在伸展自己,前往全新的境界。你不必享受那样的痛苦,但是你要知道,在更美好的日子来临之前,你必须有所突破,而痛苦在所难免。

改变的可能性一直都在

在旅行中,我观察过处于各个改变阶段中的人,特别是前面提过的2008年印度之旅。那一次我到孟买演讲,那是印度最大也是全世界人口密度第二高的城市,贫富不均的状况非常严重。《贫民窟的百万富翁》这部得到奥斯卡八项大奖的电影就是以孟买为背景,但这部了不起的电影其实只是浮光掠影地提到孟买贫民窟的惨状与性奴役状况的泛滥。

据估计,孟买有超过50万人被迫出卖身体,这些人大部分是从尼泊尔、孟加拉等国的小乡村被绑架来的。许多女性是所谓的“神之女奴”,被祭司强迫卖淫。有些则是男变女的变性人,也就是被阉割的男性。她们被塞进又小又脏的屋子里,一个晚上至少要跟四个男人有性交易。艾滋病病毒在这个区域传播得很快,并且已经造成数百万人死亡。

我到过孟买一个人称“囚笼之街”的红灯区,去看看那里的人所受的苦,并对性奴役的受害者演讲。邀请我去的人是德弗拉吉(K. K. Devaraj)牧师,他创办了“孟买青少年的挑战”机构,这个机构的工作是拯救遭到性奴役的人,并帮助她们找到更美好、更健康的生活。

德弗叔还主持了一家艾滋病孤儿院、供餐计划、医疗中心、艾滋诊所,以及拯救毒瘾街童的活动。他之前看过我的影片,希望我能成为孟买的“变革推动者”。他期盼我可以说服那些性工作者逃离被奴役之路,进入他的庇护中心。德弗叔说,每个被奴役的女人都是“一个珍贵的灵魂、一颗珍宝”。

“孟买青少年的挑战”是股向善的力量,因此,就连孟买贫民区的妓院经营者也同意让德弗叔和他的基督徒团队进入他们的地盘演讲——虽然那里的人大部分信奉的是印度教。即使“孟买青少年的挑战”经常试图要那些性工作者接受基督信仰,还说服她们离开妓院,过好一点的生活,不过妓院经营者还是非常喜欢德弗拉吉牧师的团队,因为他们可以安定人心。

这个团队一点一滴地努力改变这些受奴役女性的心。那里的女孩大约10岁到13岁就被绑架了,她们大多是从乡间小村落被骗来的,非常天真。如果女孩没上当,皮条客就会去说服她们的父母,说可以让女孩赚进平均薪资50倍的收入。更惨的是,有时皮条客干脆跟父母买下女孩,这种事很常见。招募并把女孩送到妓院,只是一长串残忍虐待的开始;一旦女孩被关起来后,妓院经营者就取得控制权,并告诉她们:“不管你愿不愿意,从现在起,你得为我们工作。”

我们访问了几位被“孟买青少年的挑战”拯救出来的性奴隶,她们每个人的故事都让人心痛。不幸的是,这样的故事在那里却很常见。她们说,如果拒绝接客,就会遭到毒打、强暴,然后被装进笼子,丢到黑暗污秽的地窖里。在那样的地方,她们甚至无法站立,还会挨饿、被虐待,再加上不断被洗脑,直到屈服。然后,她们会被送到妓院。女孩们被告知妓院以700美元买下她们,因此她们必须在妓院工作三年还债。一位性奴隶告诉我们,她被迫接客好几百次,每接客一次,抵债两美元。

大部分的女孩都认为自己别无选择。妓院老板告诉那些女孩,老家的人已经不会接纳她们了,因为她们败坏门风,是家族之耻。而因为接客的关系,许多女孩得了性病或有了小孩,如此一来,她们更觉得自己没有别的出路了。

这些女性即使过着如此可怕的生活,却还是很怕作出任何改变。没有了信心,她们失去希望,也失去了人性,根本不敢想象可以脱离奴役状态和贫民区。心理学家常在受虐妇女身上看到这种抗拒逃离的行为,这些女性活在恐惧和痛苦之中,却拒绝离开施虐者,因为她们更害怕离开后必须面对未知的状况。她们失去了梦想更美好人生的能力,也因此无法看见这样的日子。

你非常清楚这些性奴隶应该逃走,因为她们的生活实在太可怕了,但你是否也有办法这么清楚地看见自己的状况呢?你是否知道自己会被环境困住,只是因为你没有梦想,缺乏勇气,或者你根本看不见自己有更好的选择?

想要作出改变,你必须能够想象生命的另一边有些什么,你要对上帝抱持信心与希望,也要相信自己有能力找到更美好的人生。

“孟买青少年的挑战”知道要这些被奴役的女性看到出路很困难,因为她们被压制、被孤立,并且饱受威胁,有些人还说自己不值得被爱,甚至不值得被好好对待。

我在孟买的妓院和贫民区亲眼看见她们的苦难,也见证了德弗叔和他的宣教团队在这些性奴隶及她们的孩子身上创造的奇迹——这些居无定所、以街为家的孩子常被称为“小麻雀”。

德弗叔的团队带着我一家一家去拜访。在第一家妓院,我被介绍给一位老妇人,我们进去时,她慢慢从地上站起来。她是个老者,通过翻译,她请我“为我旗下的妓女讲道,鼓励她们向善”。

这个老鸨介绍给我一位看起来四十多岁的女性,她说自己10岁就从乡下被绑架到这里来,然后被迫卖淫到现在。

“我13岁时还清债务,可以自由离开。”她通过翻译说道,“我第一次走在街上,然后就遭到毒打、强暴。我还回过老家,但家人都不想跟我扯上任何关系。于是我又回到这里,继续当妓女。然后我有了两个小孩,其中一个死了。两天前,我发现自己得了艾滋病,所以妓院老板把我开除了。我有个孩子,但现在我无处可去。”

在你我看来,她是有选择的,但是她在那限制甚多的环境中,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所以请了解,有时你或许看不见出路,但改变的可能性其实一直都在。而当你找不到替代的路时,就去求助,向拥有较宽广视野的人寻求指引。无论是去找朋友、家人、专业咨询师或人民公仆都好,就是不要一直想着“我已无处可逃”,不要被这种念头困住,要相信总是会有出路的。

其实这位女性才20岁。我和她一起祷告,并告诉她,她可以离开妓院,住进“孟买青少年的挑战”所提供的住所,还可以在那里的诊所获得治疗。一旦我们打开她的双眼,让她看见有一条路通往外面那个更温暖而充满关怀的世界,她不只愿意改变,也找到了信心。

“听了你的话之后,我知道上帝选择不医治我的艾滋病,是因为我可以带其他女性到基督面前。”她说,“我一无所有,但我知道上帝与我同在。”

她眼中的平静与盼望让我惊讶,在信心之中,她是如此美丽。她说她知道上帝并未忘记她,也知道即使面临死亡,上帝对她依然有个目的。她已经改变,已经把她的苦难转化为向善的力量。在这么多的贫穷、绝望与残酷之中,她是个光芒四射的例子,展现了上帝之爱与人类心灵的力量。

德弗叔和他的宣教团队已经想出几种做法来说服孟买的性工作者脱离危险的处境,例如照顾她们的孩子,还提供学校教育,让孩子认识耶稣,以及他对他们的爱。然后,孩子们再去告诉妈妈,让她们知道耶稣也爱她们,她们可以采取行动,追求更美好的生活。

我希望你可以拥抱让生命向上提升的改变,然后,也成为提升他人生命的改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