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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女王》18 狂热的求爱插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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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八年一月,消息指出荷兰新教军队遭到奥地利的堂·胡安迎头痛击,也让伊丽莎白女王有机会向莱斯特伯爵证明,自己坚持不让英国涉入一场必输无疑的战争是对的。相反,现在她想要透过自己的外交影响力,与菲利普二世一起找到两边都能接受且有利于英国的解决方案。在英国武装民船对菲利普国王的刺激与伊丽莎白女王对荷兰的支援下,英国与西班牙的和平之路走得跌跌撞撞,许多人更开始担心,菲利普国王会请罗马教皇进行封锁,将传说中的“对英国的企图”付诸实践。

伊丽莎白女王对于前身为阿朗松公爵的安茹公爵想要插手干涉尼德兰问题的相关报告,一直相当担心。能保卫英国安全并维持英国经济稳定的和平协商遭到破坏,是她最不乐见的情形,她也不希望法国军队恣意出现在尼德兰。一五七八年春天,情势明朗化,安茹公爵的行动显然没有法国政府的支持,这让她松了一口气,她已经知道,若想控制安茹公爵的行动以利她的国家,最好的方法就是重启婚姻协商,并与法国签订新的条约。当时的她并不知道,但这却是她人生中最后一次踏入欧洲婚姻协商场域中。

此时安茹公爵也兴起相同的想法,在法国宫廷中总被视为麻烦人物的他,其野心总找不到宣泄的出口,然而他心中却暗藏着一个坐上王位的梦想。因此他打算在尼德兰实现他对名望与荣耀的渴望,但现在若没有如英国女王般有权有势的统治者支持,他可能完全无法实现愿望。若能娶得英国女王,加上英国雄厚的财力做后盾,情势将大为逆转。历史证据显示,安茹公爵先展开了追求:他写信给伊丽莎白女王表明自己的心意,也表示自己愿意由她来主导一切。这真是令人惊奇,他表示“经过两年完全无交集,他已经感受到她的重要性”。安茹公爵的表态让伊丽莎白女王相当满意,也了解到,这封信给了她重启婚姻谈判的筹码。

沃尔辛厄姆爵士对于安茹公爵的花言巧语并不买账,认定“此刻他来向女王求好,绝对是图谋不轨,只为了利用女王”,到时要是安茹公爵带领军队踏入尼德兰境内,女王便不会反对,如此而已。当伊丽莎白女王听闻此说法时,大感不悦,并要莱斯特伯爵向沃尔辛厄姆爵士表示,安茹公爵会爱上自己也不是什么令人惊讶的事情。女王表示,安茹公爵只是要让自己在尼德兰更有武装实力,有一天能“践踏我们的领土”。

* * *

自从丈夫过世后,艾赛克斯伯爵夫人莱蒂丝几乎被巨额债务压得喘不过气。野心勃勃又美丽如昔的她,决定不要浪费自己的天赋,变成了一个自负又投机的女人,她发现情夫莱斯特伯爵没什么理由不娶自己。没有人知道,莱蒂丝对莱斯特伯爵与德古莱丝·谢菲尔德的婚姻关系了解多少,但显然她与莱斯特伯爵本人都认定他是个自由之身。

当莱蒂丝发现自己怀孕了,莱斯特伯爵因为渴求一个合法继承人,便同意与她成婚;一五七八年,两人便在凯尼尔沃思城堡中秘密成婚。接着,莱斯特伯爵买下了艾赛克斯温斯特庄园与宅邸,这样一来,只要他在公务之余便可以偷空前往探望她。因为莱斯特伯爵“极度沉溺在婚姻里”,因此他们的两人世界相当快乐。

婚礼后,莱斯特伯爵再度回到伦敦,待在莱斯特宅邸中,借口自己生病无法进宫。事实上,他可能正在与莱蒂丝享受短暂的蜜月时光,或者“生病”是个策略,因为有迹象显示,四月二十八日,伊丽莎白女王就发现他做的事。以下是西班牙大使门多萨相关的报告:

伊丽莎白女王与我确定了第二十八次觐见的时间,但那天早上她踏进御花园时,却发现门口被人塞进一封信,于是她拿起来读,随即秘密造访莱斯特伯爵的家,发现他在家中病着。女王在那里待到晚上十点,并派人送口信来,表示自己当天身体不适宜见客。我并没有看过那封信的内容,只知道这封信让她随即赶到莱斯特伯爵家中。

这件事有两种可能性:第一是莱斯特伯爵自己写信,给了相当充分的理由,解释事情紧急,要求女王到他家;第二就是有人发现他秘婚一事,向女王禀报。当然,女王走访莱斯特宅邸可能另有原因,但因为当时的情势与事后女王的反应推断,事情可能就是这样。若信件是莱斯特伯爵本人写的,我们也能理解,他可能是装病以软化女王的态度,缓和女王的盛怒。

五月份时,也许是受到莱斯特伯爵背叛的刺激,伊丽莎白女王派遣特使前往法国重启她与安茹公爵的婚姻协商。此时,莱斯特伯爵再度北行前往巴克斯顿做矿泉治疗,坚持自己依然身体不适。这可能也是他经过思考后做出的决定,暂时离开宫廷,给伊丽莎白女王一些时间,调适自己接受现况,也可能是让口出威胁表示要将莱斯特伯爵拒于门外的女王了解,若真这么做,人生将有多寂寞。无论是什么原因,莱斯特伯爵这一去将近两个月,毕竟女王向来讨厌他不在的生活,因此显得相当不寻常。

莱斯特伯爵不在宫中的日子,伊丽莎白女王将挫折感转而发泄在海登爵士身上,相当明显地表现出若他也如莱斯特伯爵般做出背叛举动,娶了别人,她绝对无法忍受,尤其是海登爵士曾发誓永远效忠女王,且若女王愿意,永远都有机会与他成婚。

在一片困惑中,海登爵士于六月十八日写信给莱斯特伯爵:

自从阁下离宫后,女王显得相当忧郁;个中原因除了猜测外,我也不得而知,尽管如此,我依然得承受并忍受女王冲动的负面情绪。她梦想着一段可能会受伤的婚姻:将我当作那个对象,或是类似的模式。我反驳表示,没有任何一个男人愿意被如此大的麻烦绑住,无法透过神的旨意或人间的律法成婚,除非在双方的同意下,以丈夫与妻子之誓互相约束,而我知道,她并未与任何男人有此承诺,因此在任何婚姻之中,她便不会受到伤害。但伯爵阁下,我并不愿意如此唐突地,在只有神知道的状况下步入婚姻,我从未这样想过。

事实上,遭到莱斯特伯爵遗弃,伊丽莎白女王心碎大过愤怒。隔一周,女王收到莱斯特伯爵好几封信,时至今日这些信件早已荡然无存,但海登爵士在六月二十八日通知莱斯特伯爵,女王收信后相当开心,“因为信中的记录,是阁下自始至终表现忠诚的最佳证明”。此刻,女王已迫不及待地等着莱斯特伯爵回来,“阁下已缺席太久,尤其是在那里,可想而知,就算阁下缩短治疗时间也会有疗效,但女王如今下令要你依照医生指示去做。若矿泉疗法并不完全如预期,女王陛下将不会同意你与她再度远行”。

伊丽莎白女王以相当微妙的方式,为她与莱斯特伯爵未来的关系定调:只要莱斯特伯爵能以女王的需求为优先,装作没事般地对待她,并继续做她的好宠臣,面对他那不合适的婚姻,她也愿意抛弃成见。这件事轻描淡写地过去,让莱斯特伯爵松了一口气,继续做他的美梦,但他很快就发现自己还是要为这些行为付出惨痛代价,伊丽莎白女王曾一度与表妹莱蒂丝如此要好,而现在女王的仇恨难平,于是总装作无视莱蒂丝的存在。除了嫁给莱斯特伯爵外,因为莱蒂丝婚前并未履行身为伯爵遗孀的义务和并未取得伊丽莎白女王的同意,也让女王愤怒不已。

一边是女王,一边是妻子,莱斯特伯爵夹在两个强势的女人中间,他对两人的忠诚成了冲突的来源,莱斯特伯爵忽然了解,从此他的人生将变得非常复杂。为了维持两个女人间的和平,他尽量不提及自己的婚姻。

当然他与女王之间的关系也有了改变。在某种程度上,他依然得到女王最大的宠信:例如当女王因牙痛彻夜难眠时,莱斯特伯爵会彻夜陪伴她煎熬,他也不断送女王昂贵又特别的礼物,像是一五七九年新年夜,他送给女王的金表。但两人之间不再有过去那种亲密的情谊:两人私下说笑、热情洋溢地互通有无的机会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女王常常对他感到不耐烦,在施予恩惠时显得更加善变。女王更进一步地霸占他所有的时间,让他没有时间去探望妻子,而且女王完全是故意的。

发现莱斯特伯爵秘婚一事,让伊丽莎白女王几乎整个夏天的心情都荡到谷底,枢密院参事们也跟着绝望不已。伊丽莎白女王患了严重牙痛,导致整个脸部肿胀,已经够严重了,医生们还得花很长的时间与她争辩“如何减轻女王陛下的痛苦”一事。在忧郁与痛苦难耐之下,她根本不想做任何决定,不断咆哮着责骂各级大臣,甚至还有一次说沃尔辛厄姆爵士该被吊死——那一次,沃尔辛厄姆爵士冷淡地说,他只请求这由密德塞克斯的陪审团决定便可。

当法国大使出言反对伊丽莎白女王对苏格兰女王的处置时,女王刚听闻沃尔辛厄姆爵士回报,玛丽·斯图亚特再度与吉斯家族联手,试图要谋害她,于是她嘶吼着表示,这个表侄女“是世界上最可恶的女人,几年前就该砍了她的头,只要她活着的一天,就绝对不会放她自由”。

就连面对相当紧急的国家大事,伊丽莎白女王有时也会以牙痛为借口,拒绝与参事们会面。最终,参事们还是说服了她,坚持要她阻止安茹公爵带领法国军队入主尼德兰。莱斯特伯爵在枢密院中,一向扮演与女王沟通的发言人角色,也向女王“直率、大胆又坦诚地表示自己反对女王的拖延”,这种态度对其他参事们来说,就算敢也多半如对牛弹琴。伊丽莎白女王要他安静。此外,她也不与海登爵士说话。莱斯特伯爵只好尝试向来是万灵丹的卧床招,假装生病,希望女王会再来关心他,但这次连这招都失效了,女王对莱斯特伯爵的冷酷无情,让许多人都起了疑心。当伯利男爵与莱斯特伯爵起了争执时,女王也丝毫不想插手介入。

八月九日早晨,伊丽莎白女王总算清醒,了解到安茹公爵并不是在玩游戏,他在尼德兰惹的麻烦事,可能更甚于西班牙。而她的动作已经拖延得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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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女王出巡的脚步来到东英吉利,这次的计划仓促成行让当地乡绅争相大量购买丝与天鹅绒,以致当地的相关货品瞬间销售告罄。

八月十日,伊丽莎白女王抵达塞特福德,接受天主教派的路克伍德先生(Mr.Rookwood)的招待,他是邻镇萨福克豫斯登庄园的主人。声名狼藉的虐待狂理查德·塔克里夫(Richard Topclyffe),曾刑求拷打过多位天主教神职人员,他形容路克伍德是个罪犯,也是个“恶棍。最重要的是,我们敬爱的女王陛下,竟无视路克伍德那烂房子,向他致谢,甚至让他行吻手礼”。在女王此行中,有人发现路克伍德家中有圣母玛利亚的肖像,路克伍德刻意将它放置在庄园中刺激女王。女王下令焚毁圣母玛利亚像,女王的手下们随即奉命,“让所有人都暗自欢欣不已”。在女王离开后,路克伍德随即遭到逮捕,被关入诺里奇监狱,在牢中度过二十多年余生。他的身家财产则被英国政府没收。

在走访过凯尼尔沃思,接受遭处决的诺福克公爵之子前萨里伯爵菲利普·霍华(Philip Howard)诚挚的招待后,女王前往诺里奇进行令人难忘的一次参访行程,八月十六日,女王抵达“最敬爱她的城市”,受到轰动的欢迎,上百人一同前往问候女王。

她对孩子们纺作的精致毛料织品,以及在圣史蒂芬教堂附近,还有工匠在舞台上亲自为她示范精湛的纺织技巧,表现出相当大的兴趣。在她的坚持之下,她甚至抽空儿观赏当地的孩子们在市集中为她表演的一场露天历史剧,剧中将女王赞为“恩典的珍珠,世界之宝,人民的最爱,当代的标的,人间之神”。为了女王的到来,他们排演了好几周,因此尽管女王的行程紧凑,但她不想让他们失望。

在参观大教堂时,女王收到消息指出,安茹公爵真的带兵攻打尼德兰,并与尼德兰一带的新教公国签订条约,新教公国邀请他担任他们的总督,并授予他“低地国对抗西班牙暴政的自由卫士”。稍后在主教宫殿的下榻处,伊丽莎白女王的怒气大爆发,大骂大臣怎能让这种事发生,同时拒绝承认自己也袖手旁观,没有阻止这件事情。伊丽莎白女王随即反应过来,派人向菲利普国王表达支持之意,但她却暗中计划以婚姻协商的希望,来转移安茹公爵的注意力。

尽管如此,诺里奇的庆典仍持续下去。八月二十一日星期四,女王又欣赏了一出有魔术般特殊效果的戏剧演出,包括藏在地底的音乐,但就在演出快结束之际,天公不作美,所有人只好急忙躲雨。在女王来访的最后一天,也就是八月二十二日,“令人难过的周五”,另外有一出有关仙子的滑稽戏,由当时的诗与散文作家汤姆士·查奇亚德(Thomas Churchyard)主笔,随后女王先是将诺里奇市长册封为骑士,接着在晚上七点才带着依依不舍的微笑离开了诺里奇。

“我的心中充满了美妙的感受,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诺里奇。”她微微哽咽地向居民保证。接着,女王在马上挥了一鞭,并含着泪大喊:“别了!诺里奇!”

女王这次出访,也让二十二名天主教抗命人士因拒绝服从信仰统一的国王至高权法案而沦落下狱。相反,沿途许多愿意服从信仰统一的天主教人士,与地方上的新教杰出分子,都一同被女王册封为骑士。女王走访这些地区的主要目的,就是要颠覆天主教的影响力,加强人民忠贞的程度。查奇亚德发现,无论伊丽莎白女王前往东英吉利的哪个地方,“都能将崎岖的道路变成康庄大道,并赢得人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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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利斯家族一直拒绝接受莱斯特伯爵与莱蒂丝秘密结婚的事实,而莱蒂丝也决心自己绝不要像谢尔菲德小姐德古莱丝·霍华一样,随意遭到遗弃。对于丈夫依然与德古莱丝和儿子保持联络一事,她恨得牙痒痒的,因此坚持丈夫必须与生命中的其他女人切割干净。

莱斯特伯爵对德古莱丝的热情早已熄灭,因此安排在格林尼治宫与她一会,在两位人士的见证下,莱斯特伯爵表示她不再需要负起身为他妻子的任何责任。同时他也同意,若德古莱丝愿意对外否认两人的婚姻,并将抚养小罗伯的权利交给他,他愿意每年付出七百英镑的赡养费。将近二十五年后,德古莱丝写下两人这次会面的唯一记录,她写着自己当场哭成了泪人儿,断然拒绝莱斯特伯爵的提议,也因此让莱斯特伯爵失去耐性,并对着她大吼大叫,表示两人的婚姻根本不合法。

没有人知道,他为何要坚持两人婚姻不合法。毕竟两人结婚时都是凭着自由意志,现场也有见证人,甚至还有神父证婚,两人当时也都未受到其他的关系束缚。两人成婚的仪式完整,身心也都健全。

德古莱丝表示自己需要一些时间思考,但她随后因为害怕若阻挠莱斯特伯爵将遭到恶意报复,因而屈服了。离别时,莱斯特伯爵给她的忠告,是让她赶紧找个好人家,因此那一年都还没有结束,莱斯特伯爵便为她安排了一门亲事,嫁给一位有贵族血统,在宫中逐渐窜起的新势力爱德华·史达福爵士(Sir Edward Stafford),他的妻子是艾咪·达德利的亲戚萝西塔·鲁伯萨特(Rosetta Robsart),但最近刚过世。

一六〇四年,莱斯特伯爵的私生子,当时的小罗伯·达德利爵士,向宫廷中的皇室法庭申请裁决父母的婚姻是否有效。但这事却受到势力庞大的西得尼家族阻挠,因为他们从莱斯特伯爵与华威伯爵处继承了地位,若小罗伯·达德利爵士赢了这场官司,他们就会输了一切。西得尼家族是新王詹姆士一世身边的红人,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影响了调查结果,因而使此案不了了之。一五七三年这场秘婚的合法性,一直没有定案,迫使小罗伯·达德利爵士不断努力地想要证明自己的合法性,但他手上的有力证据却遭到扣押。而唯一剩下的其他证据却显示,这段婚姻绝对合法。

到了十九世纪,因为约翰·雪莱-西得尼爵士(Sir John Shelley-Sidney)宣称自己就是迪莱尔·达德利男爵,这段婚姻的合法性问题又再度被提起,若当年小罗伯·达德利的身份合法,并指定了地位的继承人,则约翰·雪莱-西得尼爵士将失去这个资格。英国上议院为此提起调查,最后决定,约翰·雪莱-西得尼爵士无权取得男爵地位,而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小罗伯·达德利爵士的父母婚姻绝对合法。而莱斯特伯爵本人,因为个人因素的关系,有完全相反的想法,尽管他非常喜欢这个儿子,但一直到他死前,都从未提起过他的合法性。

莱斯特伯爵感受到压力,非得安排第二次更适宜的婚礼,才能让莱蒂丝与她的父亲满意。因此在一五七八年九月二十一日早晨,两人又在莱斯特伯爵于温斯特的宅邸中再度举办了婚礼,座上嘉宾则有诺利斯家族、华威伯爵与潘布鲁克伯爵。莱蒂丝怀孕的消息已广为人知,因此身穿“宽松的礼服”。两年后,为了确定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新娘的家人还召来负责主持婚礼的神父,要他发誓自己曾为两人证婚。两人举办二次婚礼一事,女王并不知情,且消息受到相当严格的控管。

两天后,伊丽莎白女王与皇室人员,在返回伦敦的路途中抵达了温斯特。并在此待了许多天,受到相当高规格而又花费很大的招待,但新任的伯爵夫人则躲得不见人影。莱斯特伯爵交代菲利普·西得尼以女王之名,制作一个田园假面剧《五月姑娘》;剧中有两个人同时追求五月姑娘,结局由伊丽莎白女王决定,到底五月姑娘该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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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年秋天,伊丽莎白女王与安茹公爵秘密通信,但她并未将信件内容透漏给任何人,伊丽莎白女王开始认真地思考嫁给安茹公爵带来的益处,其中她最需要的,就是建立新的友谊,让英法关系走向新的境界,并在尼德兰取得真正和平,除此之外她更能有效地协助法国的胡格诺派教徒。尽管伯利男爵与萨赛克斯伯爵对这项计划是否能付诸实现并不抱希望,但仍一如往常地表态支持,而人生早已无惧所失的莱斯特伯爵,则以宗教问题为由大表反对,但此时的他与女王间的关系岌岌可危,必须小心行事以免触怒女王。

十月一日奥地利的堂·胡安身亡,菲利普国王派遣帕尔玛公爵(Duke of Parma)麾下的一支军队前往尼德兰镇压。帕尔玛公爵占领了荷兰南部,将奥兰治亲王威廉一世的势力赶往北荷兰与泽兰,随后在一五七九年北部七省成为共和国。

十一月份,安茹公爵已返回法国,并积极寻找支持他再次突袭尼德兰的势力,于是派遣他“最亲爱的”御用衣橱管理大臣圣马可男爵尚恩·席米尔(Jean de Simier,Baron de St.Marc)前往英国,“他是千挑万选中的臣子,精于爱情游戏、各种感官奇想与厮混调戏”,由他来与伊丽莎白女王讨论婚姻协商内容,并帮她准备好迎接安茹公爵“狂热的追求”。

席米尔是个颇具争议的人物,曾因怀疑哥哥与妻子有染因而谋害哥哥,而他的妻子则在他出发前往英国前服毒自尽。但他仍于一五七九年一月五日准时带着一行六十人抵达英国。伊丽莎白女王在对席米尔的背景毫无知悉的情况下,对这位“完美的臣子”相当买账,甚至为他起了小名为她的“猴子”,甚至盛赞他为“她身边最美丽的野兽”,许多人见了两人的相处模式后,都会误以为女王想要嫁给席米尔,而非他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