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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家族全传》第四章 追随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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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共,忠心可鉴

早在孙中山发出北伐号令之前,蒋介石就预见到陈炯明必将叛变,就向总统建议,先平陈,然后北伐不迟。这也叫先清内患,再图中原。可是孙中山并未听取蒋的意见,总希望陈炯明回心转意,至少不为北伐大计找麻烦。蒋见己见不被用,心情闷闷不乐,自然又要以辞职表示抵触情绪。4月23日,蒋辞去第二军参谋长之职。孙中山则一再挽留,并动感情地对蒋说:“此时你若走,则我与汝为机能全失,人无灵魂,躯壳何用?”蒋闻之也自然伤感,乃暂中止辞归。后又终因对军队部署和大政方针无能为力,仍然辞职,于当夜离开广州。途中曾给陈炯明写信,执意劝陈服从孙中山和北伐大计。但陈叛心已定,劝亦无用。

果然不出蒋介石所料,陈炯明终于公开叛变了。

1922年6月16日。

这天,孙中山和夫人进入广州总统府,刚刚送走来穗看望宋庆龄和孙中山的大姐宋霭龄和侄女洛士文,夜半子时,反叛的炮声就打到了总统府。那炮弹似流星般带着呼啸,拖着长长的火尾,从四面八方飞往总统府。一时间,总统府周围成了一片火海。爆炸的炮弹震耳欲聋,随处开花,映红夜空;炮声、枪声、惊叫声、交战声汇成一片;狂风作祟,火苗作浪,使燃烧着的房间楼阁顷刻化为灰烬。

显然这是一场事先有组织、有预谋、有计划的反叛。指挥者便是孙中山的信任者——粤军司令陈炯明。陈炯明在外围督战,命令尖刀分队一梯队一梯队地跟上。摧毁要点,使孙中山无藏身之处,连同夫人宋庆龄,一同全歼。并扬言漏网责任者,拿人头相见。

从第一声炮声响起,孙中山似乎有些清醒:在凌晨2时,他接过一个电话,说陈军将攻本府,催速整装逃出,即刻进入战舰,由舰上剿平叛变。电话刚放下,炮声即响。先是零星,后是遍地开花。

孙中山无比愤怒,他后悔当初没听蒋介石的话。这陈炯明已是今非昔比,恩将仇报,拿自己当炮灰。谈判说服已是梦想,消灭自己才是真心。人不顺道天行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祸患生于肘腋,干戈起于肺腑。

接着孙中山指挥卫队,固守总统府,戡乱平逆,自己也做好了报忠祖国的准备:“如力不足,唯有一死,多少同胞战友先我而去,虽死无憾。”

这时,宋庆龄从容进屋,虽是万危之中,仍处变不惊,不失大家闺秀之风。面对着众人劝孙中山撤离,苦口婆心,场面感人肺腑。

“中山,你快撤!”宋庆龄也站到了众人的立场。

“庆龄,我们同走!”孙中山不放心。

“这样做目标更大更危险。”宋庆龄急说。

“那么你先走!”孙中山知道宋庆龄正怀着身孕,这是她结婚七年来的第一次,也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怀孕。

“我求你了,中国可以没有我,不可以没有你!你答应我吧!”面对危急时刻,宋庆龄几乎声泪俱下。

外面的枪声一阵紧似一阵,炮弹不时在周围爆炸……

“好,我先走!”孙中山终于应允下来。说完向夫人审视一眼,“保重!”接着又决定把自己的全部卫兵留下掩护宋庆龄,自己只带两位卫兵冲进了夜色中……

须臾,炮弹又落到房前,形势十万火急。此时,宋庆龄并不担心自己,更重要的是担心孙中山先生的安危。孙中山走后半个小时,忽又枪声四起,如炒豆般地向宋庆龄住宅射来。宋庆龄住宅是龙济光所筑私寓。位居半山腰,四周树木丛生,一条桥梁式的封闭过道,宛如一条空中走廊,长一里许,蜿蜒着由街道及住房之上经过,直通观音山总统府。叛军占据山头,居高临下,左右夹击,向宋庆龄住宅射击,高喊着:“打死孙文!打死孙文!”

宋庆龄异常镇静,示意卫兵暂不还击,因为四周漆黑,敌情不明。

黎明时分,卫队开始用来福枪及机关枪与敌军对射。因卫队经过专门训练,个个都是神枪手,击毙敌人不少,也给其嚣张气焰以压制。敌人见枪射效果不佳,便用野炮瞄准向宅中轰击。突然一声爆炸,宋庆龄里间澡房中弹起火。此时,卫队伤亡已有三分之一,但其余的人,仍英勇作战,毫不畏缩,誓与宋庆龄同生死。有一侍仆见势危难,从宋庆龄身边冲了出去,爬到高处,挺身而战,一连击毙了不知多少敌人。这时,宋庆龄命令卫队停止还击,只留几盒子弹,等候着最后的决斗。

此时情势,强留已没有实质意义。这时孙中山卫队营长叶挺站出来向宋庆龄报告:“请夫人下山,不然我们都要全军覆没!”

卫兵伤残不少,皆劝宋庆龄下山。宋庆龄望着伤残的卫兵,从不流泪的她此时已泪水潸潸了。

在忠诚的卫兵掩护下,先是一阵机枪扫射,接着宋庆龄就离开了住宅。姚观顺副官长(孙中山的侍卫)在前带路,宋庆龄在后,两位卫兵掩护随之。突然间,正前方有机枪封锁扫射,头顶流弹飞鸣。姚示意宋庆龄卧倒,借以两旁夹板掩护,匍匐而进。行至夹板击毁之处,没有掩护,只好鱼跃而过,跟着就是一阵哔哔剥剥的枪声。在经过这一段之后,姚副官忽然高叫一声倒地,宋庆龄连忙过去一看血流如注,一粒子弹穿过他的大腿,击中一条血管。宋庆龄立即命两个卫兵把他抬着走。片刻,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转身望去,刚走过的“空中长廊”已经落下山崖。这时,他们才感到:苍天有眼,实是不幸中之大幸。在枪林弹雨中,经过曲曲折折,最后走完这条通道而进入了总统府的后院。

这时总统府四周也是炮火连天,更为不便的是附近都是民房,所以房内的士兵不能向外射击。

宋庆龄示意卫兵把姚观顺抬进一间房屋,赶快包扎抢救。两个卫兵加快脚步,走进附近一间房屋,姚副官剧痛难忍,宋庆龄不忍相看,最令人感动的是姚副官还在安慰宋庆龄:“夫人,将来总有我们胜利的一天!”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自早8时至下午4时,他们一直处在炮火连天的地狱中。流弹不停地四射。留在房间的危险更大,宋庆龄决定再换一个房间。就在他们离开房后的顷刻间,一颗炮弹飞来,落在房顶爆炸。刚到的房间又是弹火冲天,这时,宋庆龄已准备随时牺牲。恰在这个当儿,一向恪守中立的魏邦平师长派一军官来商议条件。宋庆龄的卫兵提出的第一条就是保证宋庆龄平安。但是那位军官说他不能担保宋庆龄的安全,因为袭击的不是他的军队,而且连他们自己的官长,都不能约束。正在说话之间,前面两扇大门“哗——”一声打开了。敌兵一拥而进,宋庆龄的卫兵子弹已尽,只好将枪放下。四周这些敌兵拿着手枪、刺刀指向宋庆龄。登时就把她手里的一些包裹抢去,用刺刀挑开,大家便拼命地乱抢东西。她乘机逃开,直奔入两队对冲的人丛里,一队是逃出的士卒,又一队是由大门继续闯来抢掠的乱兵。幸而宋庆龄头戴着姚副官的草帽,身上又披着孙中山先生的雨衣,由那混乱的人群里脱险而出。

出大门后,又是一阵炮火,左边来了一帮乱兵,宋庆龄一行只好穿东走西曲折地向巷里逃,这时宋庆龄再也走不动了,突感腹部剧痛,便对两位卫兵说:“我恐熬不过去了,请你们把我枪毙了吧!”万般无奈,两位卫兵一人架住一边肩膀扶着走……四周横列着的都是死尸,有的是士兵,有的是居民,胸部中弹、断腿失臂地横列在街上的血泊中。

正走时,忽有一队士兵由小巷奔出,向他们这里射击。宋庆龄示意大家伏在地上装死。那些乱兵居然跑过去,到别处去抢掠了。他们爬起来又跑,卫兵劝宋庆龄不要看路旁的死尸,怕宋庆龄看后要昏倒。约过了半个小时,枪声渐少、稀落,他们跑到一座村屋,把那上闩的门推开躲入。此时宋庆龄昏倒过去,醒过来时,两位卫兵正在给宋庆龄烧热水,用扇子为宋庆龄扇风。一名卫兵出门去观察动静,忽有一阵枪声,卫兵中弹倒地。屋内的卫兵赶紧把门关闭。

枪声沉寂之后,宋庆龄化装为一村妪,卫兵扮作贩夫,离开这村屋。穿过一两条街,宋庆龄拾起一只菜篮及几根菜,便拿着走。也不知走了多少路,经过触目惊心的街上,他们才到了一位同志的家中过夜。这间屋子早已被陈炯明的军队搜查过,因为有嫌疑,但是宋庆龄再也无力前进,就此歇足。通宵闻听炮声……再后才欣然听见战舰开火的声音,这时宋庆龄知道孙中山先生已安全上舰了……第二天,宋庆龄仍旧化装为村妪,逃到沙面,在沙面由一位革命同志替宋庆龄找一小汽船。宋庆龄与卫兵才到岭南,住进友人家。

在河上,他们看见满载抢掠品及少女的几只船,被陈炯明的军队运往他处。后来听说有两位相貌与宋庆龄相似的妇人被捕监禁。正巧宋庆龄离开广州那天下午,宋庆龄所借宿的友人家又被搜查。晚上,宋庆龄终于在永丰舰上见到孙中山先生,真如死别重逢,化险为夷,孙中山异常高兴。

然而这时,危险并没有过去,随时都在威胁着他们。

叛军在监视着他们,炮弹不时地打到舰边。

6月16日,陈炯明的反叛、孙中山遇难的消息传到上海。这消息没让蒋介石意外,但他从中却悟出了一个道理,这也是中国人常说的一句话——患难之中见真情。我何不借此机会表现表现,在患难中支持他,万一他脱险,我这个总统的救命恩人还愁没事做吗?想到这里,他便向爱妾陈洁如辞行。

“这是很危险的,”陈洁如规劝蒋介石,“机会还有得是,你早不去晚不去,偏在这个时候,我看危险得很!”

“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蒋介石不悦,“你以为我此去一定活不成吗?反正到处没办法,碰碰运气,至少比待在上海孵豆芽强!何况大总统坐的是大兵舰,陈炯明又没有船,怕什么?”

……

蒋介石冒着连天的炮火到达广州,几经周折,潜到孙中山的座舰,倒叫孙中山怔住了:“你怎么来啦?”

“没想到吧!”蒋介石慷慨激昂,“知道总统有危险,所以不避艰难,星夜兼程,追随左右,担心总统啊!”

处在危难中的孙中山被蒋介石这番话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孙夫人呢?”蒋介石急问。

“她差点给机枪打死!是她最后一个撤离,是她保全了总统的命。”在一旁的侍卫老赵替孙说道,“卫士们弹尽援绝,便向叛军缴械,双方言明:一经缴械,对方就不再实施射击。”

“孙夫人好险!”老赵喘了口气,“双方讲好以后,对方马上变卦,卫士同黄副官、马副官护卫孙夫人刚离开总统府,叛军就开枪扫射,死掉不少人!叛军老是不见总统出来,于是进内搜索,才知道总统早已离开……”正说到这里,舰上空地一阵骚动,原来是外交总长伍廷芳、卫戍总司令魏邦平上永丰舰来了。蒋介石跟着大家进入会议室,前后左右站立戒备,商量了片刻,只见孙中山声色俱厉,指着魏邦平说道:“魏司令!你现在回去,把队伍集中在大沙头,策应海军,拦截叛军炮火!”

“是!”魏邦平离座站起,向孙中山敬了个礼,便下了小汽艇。

“伍总长,”孙中山站起来,“今天,我要亲自率领舰队,击破叛军!否则中外人士以为我已经丧失力量,而且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如果躲在舰上,潜伏黄埔,不尽职守,仅仅为我个人避难偷生着想,中外人士都会笑话我们的。”

炮声震撼着河流,震撼着舰身,远处白烟迷漫,火舌飞舞,山谷中响起巨雷似的回声。叛军一颗炮弹落在永丰舰船舷旁,水柱激到半空中,蒋介石心脏剧跳,双腿酸软,拉着孙中山的胳膊劝道:“报告总统,这里危险,赶快进去!”

“让开!”孙中山挣脱他那只手,正气凛然,传令舰长道:“目标正前方,敌炮车!”

舰队猛烈攻击着目标,叛军显然没有料到这一着,抵抗渐告微弱,终于冷寂。舰上的炮弹掠过长空,“轰轰轰”地在叛军中起爆,只见叛军抱头逃窜,狼狈不堪。魏司令的炮火又打了过来,孙中山的攻势胜利了!

这时,永丰舰加大速度到达了白鹅潭,因此四处有外国舰船停泊,陈军不敢再开炮,稍为安定,也可以等待北伐回师援军前来接济和解围。

“李舰长,快取出照相机,咱们和大总统一起留个影吧,欢呼我们的胜利!”蒋介石对舰长讲完,马上又跑到孙中山跟前:“报告总统,大家对总统的指挥有方非常感谢。我尤其愿意追随总统一辈子,舰长也说总统伟大,愿意和您一块照个相,作为胜利纪念,嗯,他已经在那里等了!”

“好吧!”孙中山整了整衣帽,阔步向前走去。

蒋介石喜上眉梢,忙不迭搬出一把椅子,让孙中山坐定,便立在他身旁,一手撑腰,照下了一张相片,喜得他一夜没合眼。待照片洗好,送到战报一登,从此蒋介石身份倍增,逢人便说:“瞧,我是孙大总统最亲信的人!”好一张政治资本照。

政治新星

阳光总在风雨后。

且说蒋介石这个彻头彻尾的政治投机商,他两面三刀,阳奉阴违。表面上对孙中山百依百顺,可是对下面群众却是傲慢无理,不可一世。平叛战争一结束,在孙大总统号召下,国民党人怀着兴奋、新奇的心情回到广州。孙中山设立了大本营,复任大元帅,组织了国民党军事委员会,蒋介石由孙中山直接提名任命为军政大员。

当时在孙中山周围的人有汪精卫、胡汉民、廖仲恺三人,这时的蒋介石,已紧排其三人之后。蒋介石很珍惜自己的资本,他认为要超越这三人,还要有段时间,因此他很会察言观色,他认为廖是深深体会孙中山联俄、联共、扶助农工三大政策,而且参与机要的左派;胡却是右派;汪是一个动摇的软骨头。蒋介石早就知道廖仲恺的分量,在他面前表现得特别积极,换取他的信任。不久孙中山与廖仲恺决定派蒋介石去苏联,观摩人家的优点,回国以后帮助廖仲恺创建军校。

孙中山为了多多培养革命干部,又派张继同行。临走之前,免不了鼓励一番,于是蒋、张二人在民国十二年(1923年)7月中旬,从广州到上海,出发莫斯科。

蒋介石在上海的“师友”们疯狂地欢送他,整天在秦楼楚馆消磨日子,连陈洁如都难见到他。大地主、大商人、大“师父”们,把他们未来的日子寄托在蒋介石身上:“快点回来啊,你一上台,我们的日子就好过了!”

8月间,蒋介石同张继到达了莫斯科。

鲜艳瑰丽的莫斯科,紧张兴奋的苏联人,宽广朴素的高尔基大街,端庄高耸的克里姆林宫的塔尖,多彩多姿的各种歌剧和戏院,矗立云霄的圣巴塞尔教堂的穹隆,银白色的河流,和谐的手风琴……

蒋介石对这些没什么印象,他只对一个山头有兴趣,那个山头拿破仑曾经到过。他的愿望,凡是拿破仑到的地方,他一定要去。

光阴似箭,不知不觉半年过去。

蒋介石走马观花回到中国后,一天,孙中山把他召去。

“我们决定办一个革命的军事学校!依靠军阀队伍来革命是不行的。进行革命,必须要有革命的武装,我考虑很久,决定按照苏联赤卫军的组织,成立陆军军官学校。”孙中山兴奋异常地说道,“这是前年苏联代表马林给我的建议,我考虑很久了。”

“太好了。”蒋介石附和。

“我们想派你做黄埔军校校长!”

“啊!”蒋介石乍听,不知如何是好。

“你可以试试,”孙中山笑道,“大家多研究,多帮助你。你是英士介绍给我的。在永丰舰上你也表现了对党国的忠诚。再者你履历表上还写着在日本学过军事,我想你是可以胜任的。”

“实在,”蒋介石惊喜参半,“我没有经验。”

“别怕,”孙中山从卷宗里抽出一张名单,“有这么多朋友帮你,你怕什么?瞧,党代表廖仲恺、校长蒋介石、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军事顾问鲍罗廷、教务主任加仑、教官邓演达、恽代英、聂荣臻。”

“恐怕他们会笑话我。”蒋介石故作掩饰,“我看还是另外派一位同志担任校长吧。”

“你不要推辞了,”孙中山坐下来,“这是你的一个机会。我现在批一张条子,要他们拨500支奥造毛瑟枪给你,教练学生受训。”

“什么时候成立?”

“6月16日开学。”

黄埔军校按照计划准时开学。从此,蒋介石走马上任。尽管白手起家,困难重重,但他还算忠于职守,当了军校校长,他平生第一次感到有所建树。

眼下他正在热恋宋家三小姐,按照他追求宋家小姐的“三步走”计划,已实现了两步,目下还有请月老做媒一步。他想,自己来广州,和孙大总统的关系非同一般,交往日益密切。此时蒋介石的野心更大,如果能把宋家三小姐娶到手,做大总统的连襟,何愁未来军政中没有位置?关于向宋小姐求婚之事也应该开口了。再者,陈洁如如何处理呢?黄埔军校校长的职衔毕竟不小,关键是正牌的。如果再让陈洁如这个爱妾做夫人毕竟不大体面。姚怡诚给他来信要来广州居住,还有原配夫人毛氏呢?心事重重的蒋介石反而睡不安宁了。

蒋介石心里一急上了点火,牙也疼。军校政治部主任周恩来得知蒋校长身体不佳,劝说:“学校已走上正轨,我看你就休息几天吧!”

蒋介石虽没说可以不可以,反正躲在宿舍不出来了。整整三天,他才把自己乱麻一团的思绪理清。万事之首,他要找孙大总统谈谈。谈什么?如何谈?……总之,他把腹稿已经打好。

蒋介石说干就干,赶巧翌日是一个星期天,蒋介石便信步来到孙中山家里。

孙夫人虽不喜欢他,但却热情地接待了他。

“孙总统呢?”

“他去隔壁打个电话,马上就回来。”宋庆龄说完,马上摆上茶杯,给他沏上了酽茶,“蒋校长,先喝茶!”

“好,好。”蒋介石接过茶杯,道,“国有今天,党有今日,全靠大总统。上次跟着总统,在永丰舰上蒙难不死,全是总统的洪恩啊!”

“你这说到哪儿去了?平叛战乱的胜利,全靠我军全体官兵的共同努力作战。我看单靠他一人,恐怕我们现在都当炮灰啦!”

“夫人说得对!夫人说得对!”蒋介石呷了一口酽茶,哈哈笑了起来。

这时,孙中山从隔壁走过来,满面春风道:“你们又讲起我的蒙难史来了。”

“可不是嘛!”蒋介石站起身。

“快坐下。”孙中山摆了摆手道,“上次蒙难也多亏老友在难中帮忙。说实在的,原来我对你们江浙人是有看法的,说得多做得少,油头滑脑。难中见诚心,自从那次蒙难,我才真正认识了你。干好了,你蒋校长还是前途无量的。”

“哪里哪里!”蒋介石故作谦虚道,“我这个人是属狗的,只要别人对我以诚相见,我能拿心掏给你看。”接着,他把身子向孙中山那里靠了靠,又道:“今天来,不是工作,而是一些隐私事,想同总统谈谈,以便总统能给我做个参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