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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氏家族全传》第三十章 孤岛遗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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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介石的“病危”和宋美龄的奔丧

1972年3月。

蒋介石做过前列腺手术,后转为慢性前列腺炎的宿疾,健康从此一蹶不振,也有说是国际关系上所出现的一系列颓势,如当头一棒,将这个86岁的老人一下子打倒了。这也不全是牵强附会,谁能说没有这个因素?

1972年7月,蒋介石因染感冒而转为肺炎,住进医院长达一年四个月之久。

生、死、病、老,实乃人生的规律。无论多么煊赫的人,都逃不脱这个自然规律。历史进入20世纪70年代,蒋氏夫妇都进入了人生的最后一站——冬天。

冬天是寒冷的。

冬天是无情的。

1970年底,74岁高龄的蒋夫人因乳腺癌做完第二次手术,身体恢复后,便搬进了曼哈顿以东35英里的长岛拉丁敦别墅中。这里环境优美,漫长、迷人的峡谷,装饰着四时各异的色彩,谷地里贯穿着一条淡幽蓝色的小溪,在浑身洞窟的岩石中潜行。几个侄儿轮流来陪姨妈散步……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转年,宋美龄又接到来自台北的加急电报:“蒋中正病重速回。”望着满天飘落的雪花,宋美龄潸然泪下。虽然晚年她和丈夫分居,但夫妻一场的感情却使她牵肠挂肚。虽然电报上没说“病危”,但这“病重”与“病危”在她的眼中并没有两样。时间不容她犹豫,当天她便草草收拾一下,登上了回台北的中美号班机。

蒋介石弥留之际,宋美龄随侍在侧。她详细地向大夫询问了丈夫的全部病情。

1972年7月,蒋介石因染感冒而转为肺炎,住进医院;不久,台湾地区发生流行性感冒,再度病发。并且由于治疗慢性前列腺炎而长时期使用抗生素药剂,以致细菌抵抗药物性能增强,治疗颇为费事;接着,蒋介石在睡眠中发生心肌缺氧症,经急救转危为安,但肺炎未愈,不时发烧……

“大夫,你认为他的病情怎么样?”宋美龄着急地问。

“夫人,请您不要着急。总统的自身抵抗力起码坚持半年无问题。”大夫宽慰宋美龄道。

“真的?如果是这样,我太谢谢你了。”宋美龄的神经稍微有点松弛。

年老事多。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美国纽约长老会医院又传来大姐宋霭龄病危的消息。宋美龄简直自顾不暇了。在台北她匆匆做了些安排,星夜乘专机往美国赶。

85岁高龄的大姐正在弥留阶段,四个儿女都聚集在她身边,她仍不愿合眼,双眼失神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嘴巴一张一翕,却发不出声来。

全家人心里都知道:妈妈这最后一口气不能咽,是在等待小姨的到来。

宋美龄终于赶来了:“大姐,我来了,我是小妹!”

“妈妈,小姨真的来了!你快瞧瞧!”儿女们也尽力帮助小姨呼喊。

“大姐,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宋美龄紧紧握住大姐的手,生怕离去。

宋霭龄扩散的瞳孔里终于映出了小妹的面容,她也抓住了宋美龄的手,感觉到了亲人的温暖。她有了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也产生了一种奇特的轻松感。

宋美龄看到大姐手在空中一阵抓挠,嘴角出现一丝微笑,安详地闭上了眼睛。

一盏长明灯熄灭了。宋美龄没有哭,她没有过分地悲伤。大姐似乎不是永别了,而是和自己相约到一个地方去,先走了一步,她不久也会去的,到那时又可见面了。

宋美龄参加完大姐的追悼会后,又从美国乘机匆匆返回了台北,那里还有一位和她要分手的丈夫。

天有不测风云,蒋介石遭遇车祸

宋美龄回到台北,尽夫人之道,侍候了蒋介石两年多。

蒋氏身体渐有好转,他也非常感激宋美龄,曾当着蒋经国的面说:“若不是夫人的照料,我怕也是早见中山了。”说到这宋美龄甜甜地一笑,话锋一转又道:“这几天你不是吵吵这里很闷,要出去解解闷,依我看就到阳明山避暑吧。”蒋介石点点头道也好。

侍卫长孔令晟接到夫人的通知后,出于安全考量,立马通知有关部门在沿途布置周密的警戒。这已成了台湾兴师动众的惯例。

从士林宫邸到阳明山有一条著名的仰德大道。这条仰德大道是专为蒋介石修建的。据说,仰德大道除了山势陡峭这一自然因素是无法改变的之外,堪称是当时台湾岛上最高级的一条公路。事实上,蒋介石每年在这条路上穿行不了几趟。

这天清晨,由几辆豪华轿车组成的车队缓缓地驶出了士林宫邸,拐弯上了仰德大道。一看车号就知道,这是送蒋介石夫妇前去避暑的车队。警车开道,蒋氏夫妇乘坐的高级防弹轿车紧跟其后,再后面是两辆警卫车。由于路上车少人稀,车队风驰电掣。

十次车祸九次快。当车队快速经过仰德大道岭头附近的一处弯道时,警车司机发现前面有一部要下山的公路局的班车,停靠在前面的站牌下让乘客下车。警车因为刚转弯,没有来得及观察到这辆公路班车后面的情况,就在这时,从这辆班车的后面猛然冲出一辆快速行驶的军用吉普车,以发疯般的速度直向车队冲来。警车司机发现情况紧急,唯恐这辆吉普车会冲撞蒋介石的座车,也来不及通知后面的车队,当即紧急刹车,准备拦截这辆吉普车。就在这关键的一刹那间,紧跟在警车后面的蒋介石专车司机猝不及防,根本来不及刹车,猛力撞在了警车的车尾。后面两辆警卫车的司机反应还算敏捷,紧急刹车才没有发生追尾和连撞事故。

在撞车的一瞬间,冲击力剧烈,山摇地动。毫无防备的蒋介石,当时手拄拐杖端坐在轿车的后排,他只听到一声金属撞击声,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身体已飞了起来,狠狠地撞到了前排的防弹玻璃隔板上。强大的冲撞力把蒋介石的阴囊都撞肿了,两排假牙也从嘴里飞了出去。但蒋介石受伤最严重的地方还是胸部,由于胸部受到重创,使他本来不好的心脏又受到严重伤害。宋美龄坐在蒋的左侧,她受伤相对较轻,双腿撞到了玻璃板上,痛入骨髓,她也厉声惨叫。

车祸发生后,现场一片混乱狼藉。大部分侍卫人员手忙脚乱地把蒋介石和宋美龄从座车上抬下来,小心翼翼地抬到后面的警卫车上,飞速送往台北医疗条件最好的荣民总医院;另有几个侍卫人员则去追击那辆肇事的军用吉普。但那辆车压根儿就没减速,早已逃之夭夭。

待把蒋介石夫妇送到医院后,孔令晟急忙向蒋经国报告了情况。蒋经国立刻赶到医院去看望父亲伤情,在得知蒋介石和宋美龄没有生命危险后,才放下心来。随后,他又向孔令晟和侍卫人员详细了解当时车祸的经过。孔说主要是那辆肇事的吉普车。蒋经国问知道车牌号吗?车速很快没看清,只知道像辆军车。蒋经国立即怀疑这是一起蓄意制造的车祸。于是,他马上给台湾岛情报单位的警察和特务下达紧急命令:搜捕肇事的吉普车,抓获驾车的人,查明事情真相!

国民党联勤指挥部、宪兵司令部和警察局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出动大批警察和特务进行紧急搜查。尽管他们费时多日对全岛的军用和民用吉普车进行了一次拉网式排查,还是未能找到那辆肇事车。正当他们苦于无法向蒋经国交差时,一位老探员出了个主意;既然是军用吉普车,在出车时军方一定会有相应的记录,只要把那天外出的军用吉普车逐一登记,进行摸排,也许能够找到线索,事故大白。

果然这个办法有效,专案小组很快就找到了那辆肇事的吉普车和车主,原来那是一名陆军师长的专用吉普车。那天,这位师长参加完军事会议后,急急忙忙叫司机开车送他回家。活该这位师长倒霉,当他的吉普车在仰德大道上狂奔飞驰时,恰巧与蒋介石的车队相撞。事情发生后,这位师长虽然不知道被撞车内坐的是何许人,但从轿车的豪华程度和气派上判断,车内坐的绝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们根本就没敢停车,急急地逃逸了。后来,当他们听说被撞的是蒋介石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想尽一切办法隐瞒,但最后还是被查了出来。蒋经国在反复核实这仅仅是一起意外车祸,而不是针对蒋介石的谋杀案后,才放下心来,下令以“伤害最高领袖罪”,给予那位少将师长以撤职查办了事。

蒋介石自从出了车祸后便开始疾病缠身,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蒋有一次十分恼恨地对前来探望他的一位老将军说:“自从阳明山车祸事件之后,我的身体受到了很大的影响。原来是心脏不行了,现在腿不行了,身体全面下降了,怕是日子不长了。”

蒋介石“崩殂”89岁

1975年4月5日晚11时50分,经过几天昼夜抢救,蒋介石终因车祸受伤引发的心脏病,导致心脏功能衰竭而停止跳动。享年89岁。

据蒋经国当晚的日记记载:

忆晨向父亲请安之时,父亲已起身坐于轮椅,见儿至,父亲面带笑容,儿心甚安。因儿已久未见父亲笑容矣。父亲并问及清明节以及张伯苓先生百岁诞辰之事。当儿辞退时,父嘱曰:“你应好好多休息”。儿聆此言心中忽然有说不出的感触。谁知这就是对儿之最后叮咛。余竟日有不安之感。傍晚再探父病情形,似无变化,惟觉得烦躁。6时许,稍事休息,8时半三探父病,时已开始恶化,在睡眠中心脏微弱,开始停止呼吸,经数小时之急救无效。

另据荣民总院蒋介石病情医疗小组报告说:4月5日,蒋介石突感腹部不适,泌尿系统失灵。医生认为蒋的心脏功能欠佳。傍晚8时15分,蒋的病情极度恶化。医生发现蒋的脉搏突然转慢,于是急用电话通知蒋经国。当蒋经国赶到时,蒋的心跳已不规则,血压下降,情形甚危。当即医生施行人工呼吸,乃至运用药物和电极直接刺入心肌,刺激心脏跳动,心脏与呼吸恢复正常。但4—5分钟后,心脏再度停止跳动。11时50分,蒋介石双目瞳孔放大,经抢救无效,这位统治中国大陆22年之久、又在台湾偏安26年的大独裁者终于撒手西归,享年89岁。

在蒋介石弥留之际,宋美龄与长子蒋经国、次子蒋纬国、孙子蒋孝武、蒋孝勇均服侍在侧。

蒋介石在第一时间被抢救过来时,已有预感的宋美龄知道丈夫难留人世了,在征求大夫意见后,忙与经国商量,紧急通知总统府党政军要员,来此听取总统遗言,以做后事准备。宋美龄痛苦不堪说:“你看,大家都来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话就说吧。”

蒋介石一个一个地望了望大家,翕动着干裂的嘴唇,口授了如下遗嘱:

余自束发以来,即追随总理革命,无时不以耶稣基督与总理信徒自居。无日不为扫除三民主义之障碍,建设民主宪政之国家,艰苦奋斗。近20年来,自由基地日益精实壮大,并不断对大陆共产邪恶,展开政治作战;反共复国大业,方期日新月盛;全国军民、全党同志,绝不可因余之不起,而怀忧丧志!务望一致精诚团结,服膺本党与政府领导,奉主义为无形之总理,以复国为共同之目标,而中正之精神自必与我同志、同胞长相左右。实践三民主义,光复大陆国土,复兴民族文化,坚守民主阵容,为余毕生之志事,亦即海内外军民同胞一致之革命职责与战斗决心。惟愿愈益坚此百忍,奋勉自强,非达成国民革命之责任,绝不中止矢动矢勇,毋怠毋忽。

他从三民主义的实践,讲到光复大陆国土,甚为激动,一口气讲了三百余字,心不如口,脸色越来越白,呼吸越来越急,最后闭目而去。

“天啊——”宋美龄哀痛欲绝。

“父亲!父亲!”蒋经国呼喊不止。

……

在宋美龄主持下,国民党军政要员当即举行了在蒋介石遗嘱上的签字仪式。在遗嘱上签名的要员有:宋美龄、严家淦、蒋经国、倪文亚、杨亮功、余俊贤等。

当晚,蒋经国以长子身份同宋美龄商量治丧有关事宜。经商定:暂厝蒋介石灵柩于台北市南60公里处的慈湖湖畔。这里背依草苓山,湖水终年碧绿清澈,风景秀美,宛如江南蒋介石的故乡浙江奉化县的溪口镇。60年代初,蒋介石途经此地时,便看中了这块风水宝地,他在这里修建了一座中国四合院式的“行宫”,起名“慈湖”。蒋生前常来此小住,并嘱咐在他死后灵柩暂厝此地,“以待来日光复大陆,再奉安于南京紫金山”。

蒋介石病逝后2小时零10分,“行政院”于4月6日晨2时发布经主治医师签字的医疗报告及蒋介石遗嘱。对于蒋的这个遗嘱,同当年在西安事变中的遗嘱如出一辙,各方褒贬不一:

《中央日报》刊载社论文章《领袖精神万古常新》,高唱赞歌。而《新泽西通讯》与《石溪通讯》合刊载文称:“以‘总统’身份向国民党发表遗嘱,竟然把耶稣基督放在第一位,不明了台湾情况的人,还以为基督教是国民党的‘国教’呢。”该刊还称:蒋介石与宋美龄结婚时已40多岁,直至那时蒋才成为耶稣“信徒”的。蒋、宋结合是“为了金钱而结婚,为结婚而信教”的典型例子;难道蒋介石是40多岁才束发的吗?至于“总理信徒”,如果我们把蒋介石所领导的国民党的所作所为,拿来和孙中山先生所讲的三民主义对照一下,就会发现蒋介石不但不是三民主义的信徒,而是一个三民主义的叛徒;“复兴民族文化”,这句话的中心是要说“父业子承”;“坚守民主阵容”的另一说法是紧抱美国人的大腿不放……

上述评论虽然尖刻,但也切中要害。也有舆论称:台湾当局则对蒋介石遗嘱采取了同上述看法截然不同的立场。中国国民党十一大召开时,又通过了《全党奉行总裁遗嘱决议文》,宣称:

我们誓言,坚决奉行总裁遗嘱——实践三民主义,光复大陆国土,复兴民族文化,坚守民主阵容,以此为全党党员革命的职志与战斗的决心。承担并完成艰苦的革命任务,以上慰总裁在天之灵。

在十一大重新修订的《中国国民党党章》中,蒋介石遗书纳入党章,以使国民党员“遵行”:

总裁遗嘱所示:“实践三民主义,光复大陆国土,复兴民族文化,坚守民主阵容”四大革命任务,为总裁毕生的志事,全党同志自应奉为共同的革命职志与战斗决心,努力贯彻实现,故本草案拟予纳入总纲第二条,期以相互勉行,并使革命民主政党之涵义更为具体而明显。

4月6日的国民党中常会除了对蒋介石遗嘱作出决议外,还作出两项特殊决定:

第一项决定:“副总统”严家淦根据《中华民国宪法》第49条规定:“总统”缺位时由“副总统”继位,宣誓就任“总统”职。

第二项规定:对蒋经国辞职决议“恳予慰留”。

对于国民党中常会两项决议,著名作家江南发表评论称:“两项决议十分荒唐,严家淦宣誓就任,法有明文,无须常会多此一举”。“经国因父丧辞职应向新任总统提出,因行政院长非党内职务,如辞国民党中常委,那又当别论。”

蒋介石病逝的消息传到海峡对岸的北京,毛泽东虽然还在病中,然而他欣慰地笑了,两个中国伟人,他是笑到了最后。他的高明之处是他没有像蒋公一样,把位子自私地传给儿子。

空前“国葬”

严家淦在蒋介石病逝7个小时后便发表就职演讲,宣布就任“总统”。

人说有抢班夺权之嫌。

新官上任三把火。

严“总统”第一套旨令,以他牵头,有倪文亚、杨亮功、余俊贤等21位要员组成“陆海空”庞大的治丧委员会。称蒋介石的死亡为“崩殂”,这是不折不扣地把蒋介石当做了封建帝王。帝王要有帝王的葬礼。规格为台湾历史上的新高。

同时,治丧会向全岛宣布五件大事:一是全岛从4月6日起历时一个月为“中华民国”的“国葬期”。二是“国葬”期间,全岛下半旗志哀。三是停止一切娱乐、宴会及各项庆祝集会。四是蒋介石的遗体停放在国父(孙中山)纪念馆五天,供人瞻吊。五是军公教人员一律着素色服饰,并佩戴2.5寸宽的黑纱。

4月6日,蒋介石的灵堂设在了“荣民总医院”。

整个灵堂庄严肃穆。灵前有五个用素菊花组成的十字花架,代表着蒋介石基督教徒的身份。灵堂四周插了89根蜡烛,象征着蒋介石的89岁。正中供奉着他的遗体和巨幅遗像,还有他的遗言。两个大花圈立于遗像两旁,右边花圈是蒋夫人宋美龄敬献。左边花圈是蒋经国敬献。灵堂四周,包括墙壁旁,都有花圈挽联,分别是各位大员敬献。哀乐是一遍又一遍地重放,人们踏着哀乐走进灵堂,脱帽、凝视、三鞠躬,履行着仪式。

4月9日,是蒋介石灵柩移至国父纪念馆的日子。

按照风俗习惯,移灵前,蒋经国要亲自为其父洗脸、穿衣。洗脸时要一手拿镜子,一手拿棉球蘸水擦洗,其间还应口念其辞。另外是穿衣。穿衣也是有讲究的。要穿7条裤子、7件内衣,包括长袍马褂。另外还要胸佩大红采玉勋章,左右两旁佩戴国光勋章、青天白日勋章。蒋介石最喜读的《三民主义》、《圣经》和《唐诗》也被宋美龄放在灵柩之中。另有毡帽、小帽各一顶,手套一副,手帕一块,手杖一支。这些都是蒋介石晚年平日常用之物。一切准备就绪后,才能由“荣民总院”移灵至国父纪念馆。

移灵时,当灵柩离地时,孝子贤孙要先摔破老盆。当然这个老盆要由长子蒋经国摔破,摔破老盆后,蒋经国随着灵柩的向前移动,要一步一跪地臻哀。于是,他手下的一批要员官僚也就纷纷上行下效,一步一跪地臻哀。《中央日报》刊登了这些官僚一步一跪地臻哀的照片。在20世纪70年代号称民主社会的台湾,竟然出现了穿西服官员匍匐跪地“吊祭先王”的复古场面,实在是可悲又可笑。

话说移灵之后,接下来便是守灵。守灵也是有讲究的。因是“国葬”也讲“国格”。官员也讲本位,从大至小。严家淦和全体治丧大员轮流为蒋介石守灵。其间,台湾当局不知出于何种心态,还庄严地发表了《告大陆同胞书》一文,号召台湾民众,化悲痛为力量,完成蒋介石遗愿,推翻中共政权,实现中国一统。

4月16日是蒋介石的大殓日。

此仪式8时5分正式开始。

8时8分45秒,四个彪形大汉出现在现场,将灵柩的棺盖缓缓地放在7尺铜棺之上。之后,由张群、何应钦、陈立夫、薛岳、谷正纲、黄杰、谢东闵等8位中国国民党中央评议委员、中央常务委员将一面青天白日旗覆盖在灵柩之上。继而严家淦与“五院”院长、“行政院”副院长徐庆钟、“总统府资政”王云五、“光复大陆设计委员会”副主任于斌等在灵柩上覆盖了青天白日满地红“国旗”。然后,严家淦恭读祭文。

因蒋介石是基督教徒,所有礼毕后,他们还要行基督葬礼仪式,唱赞美诗,超度死者的灵魂升入“天堂”。主持追思礼拜与安灵礼的牧师是周联华先生。周联华领导读经文、诗篇第23篇,读启应文。追断礼拜结束,响起圣乐,纪念馆外鸣礼炮21响。接着随着一声起灵的长喊,蒋介石的灵柩由八位壮汉抬起,慢慢地停放在灵车之上。

灵车本身犹如装饰的花车:前身用20万朵深黄色的菊花装饰,两边各有几条白绋,车前挂一青天白日“国徽”及鲜花十字架。灵车队由99辆宪兵队开道车领前,包括“国旗”车、党旗车、统帅旗军、奉行蒋介石遗嘱令车、捧勋车、遗像车。车队后面是宋美龄挽蒋介石的大型黄菊十字架,亲戚家属随其后。再往后排是2000多执绋人员。目标是蒋介石灵柩的暂厝地——慈湖。送葬队伍长达五公里,浩浩荡荡。

据台湾报载:在蒋介石灵柩驶往慈湖的路上,当局发动了成千上万的学生在灵车所经途中跪地“迎灵”;要求沿途商户停业“迎灵”;十字路口搭牌楼,各家挂挽额;平常失修的马路和未铺柏油的路面一律要整修,害得沿途各商家和修路工人日夜赶工,满肚子的怨水无处申诉。当日,治丧委员会的大员们还想出了“路祭”这个名堂,沿路分配各机构行号另设供桌,同时规定灵车经过时不许迎灵的人们抬头正视。此外还要求民众在大典鸣炮之时,在原地默哀3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