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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神话故事》僧孺遇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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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僧孺,字思黯,是现在甘肃临洮人。他的祖父牛绍,官至太常博士,职位非常显赫。他的父亲牛幼闻,仕途不怎么顺利,才当了一个小小的陕西省华县的县尉。牛僧孺在真元年间,考进士没考上,伤心失望地从京师回到宛叶一带。走到呜皋山下,已经很累了,牛僧孺就打算到大安一带的百姓家中住宿。当时天已黑了,牛僧孺在恍恍惚惚中,就迷了路,没找到大安。就只好往前走,又走了十多里地,才走上了一条很平坦的路。这个时候,牛僧孺已经筋疲力尽,饥肠辘辘,两条腿就像灌了铅一样,实在是迈不开步子了。就在路边的石头上,稍作休息。这时候,月亮从东边的树梢慢慢地飘过来,把一切照得清幽寂静,牛僧孺在月光中四处打量,不见附近有什么人家,不免有一点沮丧。

忽然,他闻到有异常的气味,像一种贵重的香料点燃所发出的清幽。牛僧孺立刻加快脚步向前赶,也不觉得前方有多远了。渐渐看到了忽明忽暗的灯火,虽然微弱的很,可是,牛僧孺还是抱着一线希望,心想可能是村庄人家,便往前面急走。

道路的尽头,没有村落,只有一个院子。不久,他到了一座房前,看那门和院子,看来无疑是个大户人家。朱门大户,门外蹲踞着两个很大的石狮子,还有条可以容马车驶进去的车道,很有气势。

右个穿黄衣服的守门人看到牛僧孺走过来,远远地就招呼问到:“公子从什么地方来?”

牛僧孺答道:“我叫牛僧孺,考进士没考上,本来想到大安的百姓家借宿,不料,天黑迷路,不知不觉就走错了路来到了这里。只求住一宿,没有别的要求。”

这个时候,门里有个梳着小发髻的丫鬟出来了,问黄衣人:“你在门外跟谁说话?”

黄衣人连声说道说:“有客人,有客人。”

黄衣人进去报告,不一会儿出来,笑着对牛僧孺说:“请公子进去。”

牛僧孺问黄衣人:“请问,这是谁家的大房子?”

黄衣人笑而不答,说:“只管进去,用不着问。”牛僧孺跟着他走过十几道门,到了大殿。殿上有奕奕闪光的珠帘遮挡着,有穿着红衣黄衣的守门人好几百,站在台阶上。左右的人看见牛僧孺,一齐高喝道:“拜见!”牛僧孺连忙远远地行礼拜见了帘子后面的人,虽然说,隔着帘子,迷迷糊糊地看不清面孔,可是,牛僧孺还是能明显地感觉到这个人的儒雅秀丽的气质。

帘子里有人说道:“我是汉文帝的母亲薄太后。这是一座庙宇,公子本不该来,为什么你这么晚了,还会来这里?”牛僧孺说:“臣的家在宛叶,从京师考试,不料名落孙山,只好打道回府。可是,走错了道,怕死在豺狼口中,斗胆请求保护性命。”

他的话说完,太后命入卷起帘子,自己离开坐位说:“我是原先汉朝的老母,您是唐朝的名士,我们之间,原不是君臣关系,希望不要多礼。就上殿来见面吧!”太后穿着白色的绢衣,容貌美好,风姿绰约,年龄不显得很老。太后笑眯眯地慰问牛僧孺说:“走路不辛苦吗?”接着,还亲切地招呼他坐下。过了一顿饭的工夫,听到殿内传出笑声,太后说:“今天晚上风光宜人,月光如水,偶尔有两个女伴要来找我,况且又碰上嘉客,如此的天时地利,不可不搞一个盛大的聚会。”

太后招呼左右的人:“委屈二位娘子出来见见秀才。”Www.tianYashuku.Com过了好久,有两个女子从殿中走来,随从有好几百人。在前面站着的那个人,水蛇一样的细腰,苹果一样的脸庞,头发很厚,没有化妆,穿着青色的衣服,约二十多岁。太后说:“这是高祖的戚夫人。”牛僧孺便遥遥下拜,夫人也颔首还礼。另一个女子,肌肉柔嫩,身姿稳重,面容舒展,姿态潇洒,光彩照映远近,穿得花花绿绿,上面刺绣着不少图案。年龄比太后要小些。太后说:“这是汉元帝的王嫱。”牛僧孺又像对戚夫人那样下拜,王嫱也还拜。

等到各位坐到座位上之后,太后让穿紫衣的宦官说:“去把杨家、潘家的姑娘迎来!”牛僧孺暗自纳闷:所谓的杨家、潘家的姑娘是谁呢?过了好久,看见空中落下了五色云彩,并听到说笑声越来越近。太后说:“杨家的姑娘来了。”忽听到车水马龙的嘈杂声音,又看见罗绮锦绣,鲜明晃眼,眼睛都没工夫往旁边看;就看见有两位女子从云中走下来。牛僧孺站起来,立在旁边,看见前面的一个人细腰长眼,面貌很美丽。穿着黄色衣服,戴着嵌玉的帽子,年龄三十岁左右。太后说:“这是唐代的太真妃子。”牛僧孺就伏到地上拜见,就像臣子拜见妃子。太真谠:“我得罪了先帝,所以朝廷不把我列在后妃行列中,使用这样的礼节,不是太不实在了吗?不敢接受。”退了几步做了回拜。还有一个,肌肉丰满,眼神灵活,身体小巧,皮肤洁白,年龄极小,穿着宽大的衣服。太后说:“这是南齐时代的潘淑妃。”牛僧孺又像对待妃子那样拜见她。潘淑妃也远远地行拜了牛僧孺。

过了一会儿,太后命令摆上酒席。不一会儿酒菜就送来了,又香甜,又干净,种类多得很,但都叫不出名来。牛僧孺只想填饱肚子,还没等饱,太后又叫人拿来了各种酒。那些吃喝的用具全都像当帝王的人家用的。太后对太真说:“你怎么很长时间不来看我?”太真表情很恭敬地回答说:“三郎玄宗常去华清池,我跟着侍候皇帝,所以来不了。”太后又对潘妃说:“你也不来,怎么回事?”潘妃掩着嘴笑得说不出话来。太真就看着潘妃回答说:“潘妃向我说,东昏侯放纵无忌,整天出去打猎她感到烦恼,所以不能时常来谒见。’

太后接着又问牛僧孺:“现在的天子是谁?”牛僧孺回答说:“当今的皇帝是先帝的长子。”太真笑道:“沈婆的儿子做了天子了,太出奇了。”太后说:“是个什么样的君主?”牛僧孺回答说:“我身为一介书生,根本不可能了解国君的德行。”太后笑着说:“你不要疑虑太多,如道什么就说什么好了。言者无罪,闻者足戒。你就只管说好了。”牛僧孺说:“民

间流传着吾皇圣武的说法。”太后连连点头称是。

太后又命上酒并演奏音乐。奏乐的艺人都是年轻貌美的窈窕女子。酒轮了几圈儿,乐队也随着停止了演奏。太后请戚夫人弹琴,夫人在手指上戴上了玉环。它的光辉照到了四座。夫人拿过琴弹了起来,那琴声很哀怨。太后说:“牛秀才是偶然的机会来到这里,各位娘子又是偶尔来探望我,现在没有什么可以用来尽情表达平生的高兴。牛秀才当然是有才的读书人,为什么不各自做诗来表达心意呢?这不是很好的事吗?”于是交给每人一支笔和一些纸,稍过了一会儿,每个人的诗都做完了

大家拿来一一品味,只见太后的诗写道:“月寝花官得奉君,至今犹愧管夫人。汉家旧是笙歌处,烟草几经秋复春。”大概的意思是说,月夜在佛寺中侍候君王睡觉,到现在觉得对不起管夫人,汉朝原来吹笙唱歌的地方,早已变为荒烟野草之地多年了。王嫱的诗是:“雪里穹庐不见春,汉衣虽旧泪痕新。如今最恨毛延寿,爱把丹青错画人。”这首诗歌的大概意思是说,雪地里的蒙古包那地方根本没有春天,牛僧孺仍旧穿着汉朝的衣服,不断伤心流泪,现在最恨的就是毛延寿,故意用颜料把人画走样。戚夫人的诗写的是:“自别汉宫休楚舞,不能妆粉恨君王。无金岂得迎商叟,吕氏何曾畏木疆。”这首诗歌的大意是,她自己自从离开汉朝宫殿再没跳楚地那种舞蹈,再不能梳妆打扮都怪君王,没有钱怎能请来商山四皓,吕氏哪里怕周勃他们呢?杨太真的诗是:“金钗堕地别君王,红泪流珠满御床。云雨马嵬分散后,骊官不复舞《霓裳》。”这首诗歌的大意说,金钗落到地上的时候,告别了唐玄宗,眼泪流满了御床,从马嵬兵变分开以后,骊山宫中现在没人跳《霓裳羽衣舞》了。潘妃的诗歌是这样写的:“秋月春风几度归,江山犹是业官非。东昏旧作莲花地,空想曾披金缕衣。”诗歌的大意是说,时间不断流逝,江山未改,旧官已面目全非,东昏侯原来曾建金莲花地方,还曾空想穿上金线的衣服。

看了大家的诗作,太后再三邀请牛僧孺作诗,牛僧孺推辞不掉,便答应要求,作了一首诗:“香风引到大罗天,月地云阶拜}同仙。共道人间惆怅事,不知今夕是何年。”他的意思是说,一阵香风把牛僧孺引到了仙界,月光满地,云彩护阶,拜见洞天中的仙人,一起叙说人间伤心的事情,忘记了今晚上是哪一年。另有善于吹笛的一位女子,梳着短发,衣服很华丽,容貌也很美,而且很有魅力。是潘妃带来的,太后让她靠近自己坐着。不时让她吹笛子,也不断叫她喝酒。

牛僧孺对她的身份暗自好奇,心里想:“这个人足谁呀?也没有自我介绍,太后也没有接见,真是奇怪。”太后好像看到了牛僧孺的心思,回过头来看着他,问道:“认识这个人吗?这是石家的绿珠啊。潘妃当作妹妹养着,所以潘妃与她一起来。”太后接着说:“绿珠怎么能没有诗呢?”绿珠于是表示了歉意,然后作了一首诗:“此日人非昔日人,笛声空怨赵王伦。红残翠碎花楼下,金谷千年更不春。”诗歌的大概意思是说,今天的人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人,笛声白白怨恨赵王伦。当年跳楼而死,使金谷园永远失去了春光。写完诗后,酒又拿来了,绿珠一饮而尽,好像不胜其悲。

太后说:“牛秀才从远处来,今晚上谁人跟他作伴?”戚夫人首先站起来推辞说:“儿子如意已经长大,当然不能相陪,也确实不该这样做。”潘妃也推辞说:“东昏侯认为玉儿身死去国,玉儿理所当然,不该辜负他。”绿珠推辞说:“石卫尉性格严厉急躁,他曾经斩下每人手行酒令。所以,今天就是死,也不可涉及淫乱的事。”太后说:“太真是本朝先帝的贵妃,与你做伴,更没有可能。”于是回头看着王嫱说:“昭君开始嫁给呼韩单于,后又作了株累弟单于的媳妇,本来是按自己的心意,再说严寒地方的胡鬼又能做什么?希望昭君不要推辞。”王嫱不回答,低眉羞涩怨恨。不一会各自回去怵息。牛僧孺被左右的人送到昭君的房中。一夜温存,不在话下。

当天快要亮了的时候,太后身边侍候的人告诉牛僧孺早早起床,昭君垂泪握手,和他依依惜别,难合难分,那种绝望的感觉,使得牛僧孺徒生感伤。正在难合难分的时候,忽听外面有太后的命令,牛僧孺于是便出来见太后。太后说:“这儿不是郎君久留之地,应该赶快回去。马上就要分别了,希望不要忘了刚才的欢聚。”又吩咐侍从斟酒,为牛僧孺饯行。可是,由于场面悲凄,喝了两巡就停了。戚夫人、潘妃、绿珠、太真等人都流下了眼泪,牛僧孺终于辞别而去。太后让朱衣人送牛僧孺去大安。到达西道时,牛僧孺扭头一看,就找不到送行的人了。

当时天才亮,牛僧孺到了大安里。讲述了自己昨天夜晚的神奇经历,又打听附近的显赫人家。那里人都摇摇头,说:“这里,荒山野岭的,没有什么人家。不过,距这十多里,有个薄后庙,供奉着一些泥的神仙罢了。”牛僧孺又返回去,看那庙宇,荒凉破败,根本进不去人,不是昨晚所见到的景象了。可牛僧孺衣服上的香味十多天也没散,牛僧孺一直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