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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鬼故事》渴血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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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中午时分,太陽晃得人眼睛疼,我和几个小伙伴在荷塘里打莲蓬。现在这个点大人们都在睡觉,村里除了树上的蝉鸣,没有什么声音,我一手抓着几根莲叶杆子,一手撩起上衣下摆做了一个兜,里面放着我刚刚摘下来的莲蓬。

要说这夏天的莲蓬虽然挺好吃,清脆可口,香甜冰凉。但是却也不是夏天最好吃的东西,但是小伙伴们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摘莲子。夏天天气热,大人们中午不愿意出门,这群精力充沛的孩子却总是喜欢到处跑,到处玩。

“肖飞,你妈在叫你了。”这个时候,书呆子跑到了河边,对着我大喊,这小子戴着一副眼镜,一边小跑,一边扶着眼睛,那样子其实蛮滑稽,其实大家并不是很喜欢和他玩,只不过他总是努力的想融入我们,所以没没人刻意和他拉开距离,我是这帮孩子的头,所以他对我的态度总是亲善中透着一股讨好。

此时,我听到声音,深一脚,浅一脚的开始往回走,这个池塘很大,我们只在池塘的边缘打莲蓬,深处是不敢去的,即使是这样,池塘里的水还是到了我的腰间。我往回走着,水便越来越浅,当我一脚踩在一个小水洼上踩出一脚泥的时候,我知道,我能上岸了。

“肖飞,你看这是什么?”这个时候,同伴小虎嚷道,这家伙虎头虎脑,眉眼间总闪出一股灵动劲,是我最欣赏的小弟之一,此时他叫我必然是发现了什么好东西。

我往那边一看,只见他们面前是一个脸盆大小的小水洼,水洼里一条黑色的什么东西在游动,我凑近一看,原来是一条黑色的鱼,只不过这鱼长得有点奇特。看身体和其他鱼没什么大的区别,只是那尾巴,在水里散开了,看起来像是一蓬,就像金鱼的尾巴。

“这是什么鱼?”我问,旁边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却是都摇了摇头。

我看这鱼有趣,就用手舀了起来,飞快的往家里跑,沿途洒下不少水,这鱼说来也奇怪,一般的鱼被捉起来了,必定是拼命挣扎,但是这鱼却是一动不动。不会是死了吧?我想到,随即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刚才在小水洼里我分明看见它轻微的游动。

回到家的时候,被老妈撵进了房间睡觉,当然聪明如我只是装装样子,等老妈走了,我再次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刚刚被我放在一大粗瓷白碗里的黑鱼。

那条鱼只是呆在碗中央,悬浮在水中,只是尾巴轻轻摆动,保持平稳。

不知道这鱼吃什么?我悄悄跑进厨房,从碗柜里舀了一点米饭再回到卧室,我把小米粒掰成小粒投进水里那条鱼呆的位置,但是鱼毫无反应,有的时候那饭粒就在它眼前下落,它却像是没看见。

无法,我把手里的那点米饭扔进了垃圾桶。

这鱼是不是不吃米饭啊?我想,看来明天还是要去买一袋鱼食。我就这样一直盯着鱼,直到渐渐感到困了,就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我缠着母亲,软磨硬泡,终于让母亲松口,给了我买鱼食的钱,当我买了鱼食兴冲冲回到家的时候,感到难以言喻的满足。

我关上门,在那张摆放在窗前的书桌前,太陽光线有点刺眼,我拉上了窗帘,我把鱼食拆开,小心的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用手指捻起一点洒在水上。卖鱼食的老头告诉我,鱼都是呆子,看见吃的就一个劲的吃,也不知道停,所以主人喂多少它就吃多少,最后吃撑死了,所以他嘱咐我要很少很少的喂,鱼即使是几天不吃也不会饿死,我听从了他的嘱咐,所以撒了一点点鱼食。

但是和第一次一模一样的场景出现了,那条鱼还是不吃,就算食物就在它面前。我又想会不会是因为我在它面前,它胆子太小不敢吃?这样一想之后,我便远离它,呆在床边,直到半个小时之后,我来到它的面前,看着鱼碗里的鱼食没有丝毫的减少。

之后的半个月,我每天撒一点鱼食,但是鱼食从来没有减少,与此同时,我发现那条鱼似乎瘦了一点,小了一点。看起来,它并不是成精不需要吃鱼食的,但是是为什么呢?我百思不得其解,只好找来其他的东西喂它,虫子,小米,菜叶……凡是我能想到的都试了一遍,但是那鱼却是怎么也不吃。

这是我第一次养东西,心里面有一种很奇怪的满足感,觉得它是我的,我有义务照顾好它,但是现实却是它怎么也不肯吃东西。因为养了鱼,我大多数时间围着鱼团团转,也很少出去,母亲到是对这一点很是满意,也不反对我养鱼了。但是看着它一天天消瘦,我却很忧愁,我在想,是不是应该放了它,说不定它回到水里就能活了?

这天中午,家里人照例吃过饭后就睡觉,我坐在书桌前,看着那个大白碗,心里犹豫不决,好歹养了半个月,还是舍不得,我把手指放在碗口上,一圈圈的摩擦。

“鱼啊,鱼啊,你说我要不要放你走呢?”我对着鱼自言自语,手指无意识的加重,就在这时,我感到了一股刺痛,原来是碗口太过粗糙,凹凸不平,我的手指被碗口划破了,一滴血顺着碗口流了下去。

正当我吮吸手指的时候,我看见那条自来到我家便一直不动的鱼一改往日淡定的模样十分欢快的游向了血流下的位置,血在水中消散,鱼便追逐着血的位置,同时吐出泡沫。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鱼有这种表现,感到新奇的同时不免有点疑惑,这鱼是喜欢血?

于是我把受伤的手指悬在碗口的上方,再次挤压受伤的位置,一滴血颤颤巍巍的出现,然后没入水中,然后那条鱼再次转身,向着血的方向游去,那身影简直称得上欢快。

看来是喜欢血,这下我确认无疑了。

从此以后,我每天都会用一根针在我的手指上扎一下,喂它俩滴血,那条鱼的样子也在渐渐的发生变化,原本全黑的身体也渐渐多了一点红血丝,看起来像是多了红色的花纹,对此家人啧啧称奇。小伙伴们也依次来看了这条鱼,对于能得到这条鱼的我很是羡慕。

但是每天用血喂鱼的事,我却没有告诉任何人,我隐约知道,这条鱼不同寻常,这从我每天喂它血时,它越来越灵动的眼神可以看出来。

这条鱼刚来的时候,眼睛很少转动一下,就像平常的鱼一样,但是自从我开始喂它的那天开始,它的眼睛转动的次数,频率越发的多,也越来越灵动。直到有一天,我走到碗前,它的目光一下就投向我,我在它的眼中看到了我,短暂的对视,我是有点惶恐的,也产生了要把这条鱼的事情告诉家人的想法。

但是,却不知如何开口,于是就这样拖延了下去。

那天,很普通,长久未怎么出门的我最终还是答应了小伙伴们出去玩的请求,反正我也是野惯了的孩子,下河爬树,打鸟捉虾 ,这些事也没有少干。

只不过那天出了点意外,我们几个人在下河洗了一会儿澡之后就去了一片果林,那是我们那一块最大的果林,一般是有人看着的,只不过看着果林的是一个老头。那老头人挺好,就算是被他逮着了也只不过是骂几句的事,而且这老头中午就爱打盹,所以我们几个人就喜欢中午时分去看看。

其实果林里也没什么果子,夏季这个季节,梨子成熟的晚,我们进去也就吃点青梨,只不过有总比没有好,而且我们这个年龄总是喜欢这种大人越不让干越爱干的事。

爬树这件事它是个技术活,它讲究手脚灵活,一鼓作气。所以,这事一般都在我和小虎之间,那几天我也没出门,所以就当是活动筋骨了,我把这事揽下了,我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树,看着眼前一颗颗青色的梨,挑其中大的往下扔,几个小伙伴在下面接着。

可能是我太久没有出去,这会儿做起老行当稍微有点兴奋,所以,当我把一棵树上的大梨子挑拣完的拽下后,我还想去另外的树上摘。这个果园本来的主人其实是一个相当吝啬的农民,他不懂得所谓的科学种植,要给果树留下生存空间之类,所以本着节约资源的想法,他把果树种的十分接近。

这也让我产生新的灵感,比如,我可不可以像猴子一样从一棵树上跳到另一棵树上,所以当我决定这么干的时候,考虑的时间没有超过三秒。

当然,结局是悲剧的,我直接在跃上另一棵树上的路上遭遇了滑铁卢,最高峰落下来,很大的一声‘砰’,而且好巧不巧,我的左腿下有一块大石头硌得慌。不过好在,腿似乎没有受伤,弄出这么大的声响,当然惊动了老头,在老头看见差不多一棵被捋光的梨子树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通火,其结果,当然是被狠狠的骂了一通,还惊动了家长,于是回家接着被骂了一通。

不过这天我发现了一件怪事,我的鱼,尾巴少了一半,原本一蓬漂亮的如同一捧花开放在水里的尾巴只剩下了一半,另一半的尾巴孤独的落在了碗底。

看着那一半的尾巴,我同情起我的鱼,而我能做的也只是在那天多放几滴血喂我的鱼。

其后的日子风平浪静,暑假也接近尾声,我们这群野小子在过完这个暑假就要成为初中生了,初中意味着更大的学校,更多的同学,以及更少的自由。开学过后,穿上校服,我们自觉好像长大了许多。

这天是我值日,和我几个值日的同学都是新同学,家不在一起,彼此之间也不熟悉,于是做完值日之后都各自回去。我这个人就是比较爱玩,没事喜欢转转,在我围着学校转了几圈之后,天色也快黑了。

于是,我准备回去了,我的家离学校并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至二十分钟。我一个人慢慢的往回走,走出去不远,就看见前面有几个人,那其中几个人的香烟头在暗光中一闪一闪。那几个人原本在对面马路的人行道上走,在看见我之后,径直向我走来,我感到来者不善。

果然,走的近了,可以看见这帮人穿的花里胡哨的衣服以及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那年月,像我们这么大的学生对于这种混社会的有一种天然的敬佩以及羡慕,这不是因为看了香港电影,而是流传在男孩骨子里的黑色热情。

但是,当这种事到了自己身上,可就没那么美好了,被包围的时候,我是很惶恐的,其后的事情就如三流的电影桥段,被打劫勒索,但是我一个学生仔也实在没什么钱,所以这帮不入流的小混混捅我一刀之后也就跑了。

我伤的并不重,这是出乎我预料的 ,看那个小混混拿刀的手势,力道,简直像是要杀了我,然而结果,我只是肩膀上被刺了一刀,只不过,刀伤并不深,也就是划破皮的程度。

我怀疑,这些人色厉内荏,其实不敢下黑手,只是做做样子,于是,这件事我并不准备告诉任何人,包括家里,忽然觉得,我是个男人了,能抗事儿,我对于自己的进步感到满意。

当天我回到家的晚上,家里已经吃过晚饭了,于是我只好吃家里人的剩饭,对于如此聪明懂事的我只能吃剩饭这件事,我感到一丝不满。当然,我也没有说,谁叫这年月,真男人,难做呢?

只不过,在晚上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我发现,我的鱼受伤了,很重的伤,鱼的背上有一个拇指粗的伤口,流出的血把整碗水都染红了。

我感到异常气愤,我的鱼在这里,没有招谁惹谁,谁把它伤的这么重?

“妈!今天谁进过我的房间?”我冲出房间大声问正在厨房洗碗的母亲。

“怎么了?今天就我进去了,你房间那么乱,自己又不收拾。”母亲放下正在洗的碗,满脸不解的询问。

“那你动过我的鱼了吗?”我问,我不相信母亲会去伤害我的鱼,母亲是一个善良的人,当我这么问的时候,其实是希望母亲能说出其他人。

“我动你的鱼干什么?你的鱼怎么了?”母亲问。

然而我已经转身,听见母亲在后面嘀咕‘这孩子…'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我是个情绪很外放的人,基本上,什么事不会放心里,有什么直接表露出来,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的鱼受伤了这件事对我打击很大,看着碗里红色的血液,我的心在滴血,这鱼可是我用自己的血液喂养起来的,这其中大约有不少是我自己的血液吧。

我把碗里的水换掉,鱼已经不再流血了,但是伤口还在,血肉模糊的。看着那奇怪的伤口,我产生了一丝奇妙的联想,这鱼会不会是为我受的伤?

上次也是,我从那么高的树上掉下来,腿磕着那么大一块石头,居然没有事,这件事怎么想也有点奇怪,而且恰在那时,我的鱼没有了一半的尾巴,而现在捅在我身上的刀子也只是让我受了皮外伤,这除了对方做样子外就是有一股神秘的力量拯救了我。

这样的想法让我觉得越发的对不起我的鱼,然而这毕竟只是联想,没有什么能够真的证实我的想法,所以,一切回到正轨。

就这样,三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我也要从初中生变成高中生,在这期间,我一直养着我的鱼,这条鱼很奇怪,时间似乎在它身上停止了。从它来到我家开始到现在,它并没有明显的变化,除了那次脱落的尾巴以及一次奇怪的受伤,它的大小,胖瘦没有任何变化,当然,颜色从最初的黑色完全变成了红色。

远近的邻居听说这件事都来看我的鱼,甚至有人要出钱买,但是我都没有同意,而且这条鱼除了会变色这点奇特之外,外观实在不算美丽,那一半的尾巴让它本来普通的外表变成了丑陋,对此,我总是莫名愧疚。

临近上高中的几天,很快我就要离开家里去高中寄宿,我在考虑怎么带上我的鱼,当然,带上鱼是很简单,只是,宿舍是公共场所,我也不可能每天当着我的室友的面放血喂鱼吧,且不说这事邪性,就说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还俩说,我可不想还没跟同学室友建立良好的关系之前就被当成神经病。要是遇到个大嘴巴,我是全学年也别想过好日子,这件事让我有点发愁。

我躺在床上想着这件事该怎么了结,房间很安静,只有窗外的月光投了进来微微照亮,这时我听见了水声,声音是从书桌上传来的,是我的鱼,我第一时间意识到,于是我打开了灯。

站在书桌前,我看着碗里的鱼,今天晚上它十分躁动,在碗里游来游去,还兼带掀起水花。

“你怎么了?”我对着我的鱼说,这是我养它以来养成的习惯,虽然知道它听不懂,但是我还是想说,它俨然还有着树洞的功能。

回答我的是一片水声,它在里近乎疯狂的游动,无奈,我把手伸进了碗里,想要触碰它一下,在我的手指放进碗里的那一瞬间,奇迹发生了,我的鱼停止了疯狂的行为,缓缓的游到我的手指所在的地方。

我的鱼用鱼唇轻轻的触碰我的手指,一下一下的轻啄,像是在亲吻我的手指,我感到一种愉悦,原来我的鱼对我是如此亲近。

正当我沉浸在欢快的气氛中的时候,我的手指上传来了一阵刺痛,与此同时我感到一股寒意顺着鱼唇的方向传了过来,我似乎还看见了一些灰白的画面,那些画面熟悉而又陌生,但是却给我一种心惊胆战的恐惧感。

’噗‘,最后我看见一个人从高处落下,红色的血液在身下蔓延……

我缩回了手,看着碗里的鱼,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它在我的心里完全的变了,变成了一种不可名状的形态,像是异物,像是鬼怪,我从来不知道我养了一条这样奇怪的鱼。

我回到了床上,祈祷着这一切只不过只是我做的一场噩梦罢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只不过没有像往常一样睡回笼觉,而是一直躺在床上想东西,一个人的精神漫游很多时候都是漫无止境的,就像我的意识也许去了门外,走到街上,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要去路上,要做什么。

但是,这样的想法却又是有意义的,因为那可以让我平静,虽然结果是我想很久,却还是睡着了,所以,当我的小伙伴们来叫我的时候,我还是沉浸在梦乡里。

小虎他们和我一样都已经初具男人雏形,却还是半大少年。他们几个约我逛街,上学以后,各自要去自己的学校,这大概是初中时代我们几个最后一次逛街。而且要去学校,也要准备一些学校要用到的生活用品,所以,我便同意了。

出行还是很顺利的,只不过回来的时候,他们几个看见了以前的小学便嚷着要下车去看看学校。

我们都是在同一所小学上的学,小学六年还是有挺多快乐的回忆,只不过,那小学因为地理位置不佳,加上后来的计划生育,孩子明显减少,所以这所民办学校也渐渐倒闭了,只留下一座教学楼。

小学已经荒废很多年了,而且这里地处荒脊,也没有人修缮,这块土地又多年没有卖出,便一直搁置着,学校的操场野草横生,我们进去的时候都已经超过半腰了,简直要把人埋起来,其实我已经不怎么想去了,但是为了不扫他们的兴便也就跟着了。

但是当我走到那栋灰白色的小楼前的时候,我的想法改变了。

小楼的墙壁斑斑驳驳,墙上有大片水的印记,被太陽一晒,最后变成黑色的模糊一片。小楼看起来很旧很旧了,当年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已经很旧了,现在多年未见它就如同迟暮的老人,在它的身上我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这灰白的墙壁,以及杂乱的草丛,似曾相识的感觉让我强烈不安,我劝说伙伴们回去,但是没人听我的,大家只是嘲笑我胆小了,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往楼上爬,这楼有五层,没有电梯,都是楼梯,大概我走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的时候,我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这些背影背影是属于时光的,最终将尘埃落定,被锁进时光深处。

最后,我们终于还是站在了楼顶上,看着曾经的校园如今面目全非,满目苍夷,最后他们大声的呼喊,像是怀念什么,像是要忘记什么。

当夕陽渐渐地下沉,我们终于决定要回去了,我松了一口气,这口气在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提着,但是,终于要结束了,我看见小虎和书呆子从楼顶边缘向我跑来,就在我奇怪他们为什么要跑的时候,我看见了大约最恐怖的场景,一栋楼,以我们双方的位置,像是切蛋糕似的坍塌了一半,我所在的一半只是倾斜,而他们的那一边却是彻底坍塌。

我抓住了楼顶边缘的防护网,即使这样,被扯到极限的防护网往下垂,而它下垂的高度离地面最起码也还有二层楼的高度。我飘荡在半空中。

而在下面,是所有人的尸体,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他们的脸上是死的时候惊恐的表情,周围一片黑暗。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直到某个时间我醒了过来,我躺在医院,看见了熟悉的人,但是我却跳下病床,不顾亲人劝阻,飞奔着离开医院,我回到了家,回到了我的房间。

在我的书桌上有一个碗,碗里有一条鱼。

原本黑色的身体变成了红色,它依然在水中央,那一刻,像是没有一丝变化,那一刻我是欣喜的,但是,当我把手指放进鱼碗,轻轻触碰它的一刹那,它变成了一篷血雾,消散在水中。

我发了一会呆。

我养了一条鱼,这条鱼自从来到我家不吃不喝整整半个月,然后我用自己的血喂它,它一共替我挡了三次灾,第一次,是我的腿,所以它的尾巴没了一半,第二次是我的肩,所以,它的背上,受了重伤,第三次,我失去了它。

我应该怎么办?

因为它,我活了下来,但我的伙伴们都死了。

最后,我跳进了最初的那个荷花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