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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鬼故事》前生红纸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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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紫彤向窗外看了看,雨依然下着,但小了很多。

已是深秋的季节,可最近几天总是在下雨。绵绵的秋雨把气温一下子拉到摄氏零度左右,让还没有来得及适应这突然寒冷的紫彤每天都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面,空调开的暖暖的,连中饭都懒得出去,上下班也要穿上厚厚的衣服。

这几天紫彤手臂上那块齿痕形状的胎记又开始疼痛起来。

在紫彤右臂上有一块象被牙齿咬过留下痕迹一样的胎记。前些年她曾问过妈妈,自己怎么会有这样形状的胎记?妈妈说下生就有,胎带的。问姥姥,姥姥回答却说是被鬼咬的,听起来到是挺吓人,可她只当姥姥迷信,在吓唬她,也没在意。只是每当下雨的天气,手臂上的胎记部位就会微微有些疼痛,到是让紫彤觉得有些异然。

站在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望着窗外细雨霏霏的窗外,紫彤心想:看来今年的冬天要提前到来了。

快5点钟了,整个写字楼里面空荡荡的,同事们已经提前下班了。在最后一遍下班铃声响过后,紫彤这才慵懒的穿上长大衣,拿起那把红色的雨伞,拖拖沓沓的走出写字楼的大门。

雨中的傍晚,暮色苍茫,天空灰蒙蒙的。正是下班的时候,街道上却不见几个行人,只有来来往往的出租汽车,带着光亮不断的驶过。

雨似乎又小了些,但夹杂着雨的风透过衣服的缝隙吹入身体刺激了肌肤,到是异常的冰冷。紫彤紧了紧衣襟,撑起那把红色的雨伞,沿着中环广场,向家的方向走去。

紫彤的家就在单位附近,步行大约七八分钟就能到。所以每天上下班紫彤都是徒步,很少坐车。

绕过中环,很快就走到三百附近的一个公交车站。穿过马路,对面就是紫彤居住的小区。

这时候雨忽然急了起来,还好马上就要到家了。在公交车站的雨棚下面,紫彤稍微停了停,并左右看了看。见一个没有车辆驶过的空挡,她把雨伞向下挡在身体的前面,深吸了一口气,猛的向对面跑去。

马路宽有十三四米左右,紫彤心里估算有十步就能跑到对面。可她跑出有十几步,还是没有看到脚下人行道的路牙。紫彤只好停了下来,扬起手中的雨伞向前面望去。

顿时,她整个人惊呆了。

眼前并没有出现熟悉的自己的住宅小区,而是一片低矮的古老式建筑。

此时,她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烟雨凄迷的街道上。

周围没有了公交车站,没有了住宅小区,没有一样她熟悉的景物。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个行人。

紫彤使劲的揉了揉眼睛。正当她迷茫的观察着周围一切的时候,突然,她看到在街道的另一头,走过来一个同样撑着红色雨伞的女人。嗒、嗒的脚步声,在这条寂静的街道上显得异常的清晰。

紫彤的心开始紧张起来。

渐渐的,女人走近了。紫彤发现走过来的这个女人上身穿着一件翠绿色的掩襟小袄,衣襟的边缘镶饰着白色的兔毛。下身穿着一条长长的红色裙子,遮住了脚稞。女人的头发向后面挽着发系,两腮抹着淡红色的胭脂。嘴唇涂的是深深的玫瑰红色。

紫彤很奇怪现在这个时代怎么还有女人打扮成这般模样。她到是在电影中看到过二三十年代旧中国的妇女都是这样的打扮,现实生活中还真没有见到过。

最让紫彤奇怪的是,这个女人竟然撑着一把鲜艳的红色的油纸伞。这样的雨伞早已经没有人用了。更没有商店出售了。可这个时候,在这个烟雨凄迷的街头,竟出现了这个古装女人,撑着这样一把红色的油纸伞,真有点诡异所思。

这时女人已经完全走到了紫彤的眼前。紫彤举目向这个女人的面部仔细看去。突然,她毛骨悚然。她在这个女人面部看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脸。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暮色更浓了,气愤变的有些诡异。空荡荡的长街上只有紫彤和这个女人。周围的建筑物都沉沉的筑立在暮色中。

女人似乎没有注意到紫彤的存在,继续撑着伞向前走。紫彤却惊讶的张大着嘴巴,呆呆的楞在那里。

忽然,从女人走来的街道的那头,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一个男人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嘴里面不停的喊道:

”莲儿,莲儿,等等我。'

女人停住了脚步,转身望着向这边跑过来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紫彤更清晰的看到,那真是一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这时男人已跑到了女人跟前,一把拉住了女人的手,嘴里面柔声的责问道:

“莲儿,你怎么不知一声,抛下我就走了那?”

站在眼前,紫彤看清了这是个穿长衫的男人,中等身材,三十岁左右,戴着丝边眼镜,一副斯文的样子。面部的表情略显焦虑与无奈。

这个叫“莲儿”的女人似乎很生气,一边挣脱男人的手一边说道:

“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吗,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不要在来纠缠我了。”

“莲儿,不要这样说好不好,我们之间没有结束,起码我对你的感情没有结束,我还是那么的喜欢你。”

“可我已经喜欢上了别的男人,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什么你还要缠我那?”

“我知道,你喜欢上了沈少爷。可他除了家里有钱以外,其他哪点比我好?”

“对呀,我就是喜欢他比你有钱。你能给我什么?你什么都没有。你拿什么来养我?”

“我……我……”

男人的表情变的很痛苦。听到这句话,他望着“莲儿”竟懦懦的说不出话来。

紫彤有点莫名其妙。她就站在这两个人的眼前,可他们却当她不存在,而且两个人始终没有瞧过她一眼。

女人挣脱了男人的手,转身要走。却又被男人抓住,并用恳求的语气说道:

“别离开我好吗?我是真心的喜欢你。沈家少爷绝不会象我这样对你好的,他只是在玩弄你,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知道你对我好,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我也不想再提了。至于沈少爷怎样对我,那是我的事,与你无关,请放开我。”

“莲儿,你什么时候变的这样狠心。如果是我哪点做的不好,我改。只要你不离开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我不需要你做什么,如果你是真的对我好,就让我走。你什么都没有,沈少爷才是我的未来,我的幸福。”

“我不会让你走的,我死都不会放你走的。”

叫“莲儿”的女人越来越生气,见挣脱不掉男人的手,竟扬起另一只手,对着男人就是一记耳光。

男人被打的一下子惊呆了,愕然的望着女人。眼神中原先那带着泪水带着乞求的目光渐渐的变得冰冷变成恶毒。

清冷的街道上只有紫彤她们三个人,四周的建筑物死一样的寂静,没有光亮,没有声息,大地仿佛和灰暗的天空连成一片,分不清空间、人间、还是地狱。

紫彤觉得自己忽然闯入了一个昏暗的冥界,眼前的一切好象与自己无关,又似乎与自己有着某种联系。这个和自己长着一样面容叫“莲儿”的女人,即陌生,有似曾相识。莫非……?自己明明在穿越马路,却莫名的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自己以前从未遇到过这样的事。是幻觉?还是真实?紫彤不敢肯定。

紫彤只知道自己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怪事。但心态已由开始时的惊恐,逐渐变成了好奇。她想知道眼前的这两个人到底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莲儿”打了男人一记耳光后,自己也楞住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瞧了瞧男人的脸,似乎想说写什么,却欲言又止。经过了短暂的尴尬沉闷后,她的眼神变的柔和了,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阿成,我们不要这样好不好?我们之间真的已经结束了,你现在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再找一个喜欢你的女人。我不适合你,真的不适合你。我走以后,你我之间都是一种解脱,这样不是很好吗?何必还要纠缠在一起那?”

叫“阿成”的男人用空洞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女人,这死一样的目光让在旁边看着的紫彤都不寒而栗。片刻,男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然后一字一句的对“莲儿”说道:

“我说过,我死都不会让你走,既然你一定要走,既然我生时得不到你,那我们就一起去死吧。”

说完这句话,“阿成”猛的一把抱住“莲儿”,向街边最高的建筑物跑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莲儿”吓坏了,她拼命的挣扎着,嘴里不停的大喊:“放开我,放开我,你这疯子。”并用双手用力的推着抓挠着阿成的身体和脸。

那把红色的油纸伞顺着女人的手飘落到了地上。在灰暗的暮色中,那红色是那样的醒目那样的艳丽。

紫彤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或者说做什么。是走开?可在这个陌生的灰暗的世界里该往哪里走?留下?在这个了无声息的地方留下只会让自己更加恐惧。看着地上的那把红纸伞,她不由自主的拾了起来,手柄处似乎还残留着女人的淡香和余温。她的脚步也不由自主的跟着两个人向那栋楼走了过去。

男人一边拖着女人向那座四层高的建筑物的楼梯走去,一边躲闪着女人的手,但脸上还是被女人抓出了血。突然,男人张口咬住了女人的手臂,死死的不肯松开。女人大声的尖叫着,声音异常的恐怖痛苦。

虽然是在夜色中,紫彤还是清晰的看到了鲜血顺着女人的衣袖一滴一滴的流了出来。猛然紫彤觉得自己手臂的胎记处开始剧烈的疼痛,这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顿时明白了……

女人见挣扎无济于事,便苦苦哀求。声音已由凄厉变成了哀鸣。但男人更加快了爬上楼梯的步伐。

木质的楼梯被踩的吱吱做响。男人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紫彤的心也越来越紧张。

四楼的天台终于到了,男人抱着女人向天台的边缘走去。女人又开始拼命的挣扎,求生的欲望似乎让女人变的格外有力,但男人却更疯狂了,两个人在天台上扭成了一团。紫彤的心也紧张到了极点,她感觉到在挣扎的就是自己,那个即将走向死亡的也是自己,她却无法回避眼前的一切,她已清楚的知道那就是自己的命运。

随着一声凄厉的长长的尖叫,男人和女人顺着天台的边缘坠落下去。紫彤的心猛的一紧,抓着红纸伞的手一用力,纸伞似乎被她抓破了。紧接着紫彤的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了,醒了。”

当紫彤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到了父亲母亲的脸,还有周围穿了白色大褂的医生。

透过大玻璃窗照射进来的陽光是那么的明媚温和,空气是那么的洁净清新。

看着医生她茫然的问:“我这是在哪里?我怎么了?”

“你昨天下班的时候,被汽车撞到了,一直昏迷到现在。”妈妈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回答道。

紫彤知道自己又回到了熟悉的现实世界。自己好象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遥远的梦。一个有关自己前生的梦。

忽然,她觉得自己的手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她慢慢的松僵硬的手指,一块艳丽的红色的油纸片赫然呈现在她眼前。

紫彤猛的坐起身子,对妈妈大声的说道:我知道我手臂上的胎记是怎么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