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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间鬼故事》异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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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涉诡境

我是个网络恐怖小说家,为了捕捉灵感,我特别喜欢旅游。

当我最近遇到了一个瓶颈时,我选择了充满山水胜景以及神秘岩洞的桂林,但是没想到我要旅行的消息放出去后,一堆亲戚都嚷着也要去玩,连男友阿克也决定来凑凑热闹。就这样,一个有点儿奇怪的团体诞生了——我、妈妈、外婆、阿姨、阿克五个人决定一起去桂林。

我带了随身的小笔记本,预备有灵感时就写下来,所以当我们搭上了游览漓江的船,明明眼前看到的是美丽的烟雨风光,我满脑子却想的是有没有什么怪兽鬼魅会突然跑出来,或是沉睡在水底的千年龙精出来把船给掀翻了之类。当我兴奋地把脑中构思的情节说出来和大家分享时,却换来了老妈的一阵臭骂:“拜托你出来玩别讲这种不吉利的话好不好?鬼月就快到了,你就少讲几句吧!”

我满肚子不爽,只好默默把灵感记在本子上,然后专心看着两岸的山水风光,虽然小说还是写不出来,但看着这些漂亮的风景,着实也让我心情好了不少。

游完漓江风光,我们又搭车来到附近的一个小县城,因为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去参观山上的岩洞,所以今晚得在这个小山村下榻。

一向惯于享受的我,~听见晚上要住的酒店只有三星级,就忍不住开始抱怨,更受不了的是,我们换搭的破旧游览车越往山区开,路边一整排的房子就越变越少,而被浓密的树海取代。在山路上开了将近一小时,绕过了一座山头,才看见一栋低矮的旅馆出现在树海后面。这时车上团员早已经睡得东倒西歪,窗外也已黑得快看不清不远处的树林了。

导游冷不防地拿起车上的麦克风,老旧的麦克风发出吱呀的恐怖声响,顿时把车上旅客吵醒了大半。我本来瞪着眼看着窗外一棵棵飞逝而过的树木,仿佛还隐约在漆黑的树林里看见一对黄黄的眼睛,被导游这一吓,移回了目光。

导游打着哈哈说:“我们马上就要到今晚住的旅馆了!不过对各位游客先说声不好意思啊!因为旅馆位于山区里面,所以接下来有一小段路车子不能开进去,麻烦大家走进去哦!”

大家气呼呼地下了车,高声抱怨着以后不选这家旅行社了。

我和妈轮流扶着身体还算健壮的外婆。通往旅馆的路不算宽敞,旁边的树林近看比刚才在车上看有更重的压迫感。我想起刚才在车里看见的那一对黄眼睛,不禁一阵发毛,不敢再乱看,只跟着导游走,心里想着不至于山里还有什么精怪猛兽的吧?

怀着戒慎恐惧的心走了大约十分钟,才终于看见我们今晚要住的旅馆全貌。

大约五六层高的楼房,外观看起来给人一种破旧的感觉,旁边有零零落落的几家卖手工艺品、字画和仿冒皮包的小商店,还有几户民宅。我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真可笑,白天还在想着要怎么构思我的恐怖小说,到了晚上怎么又变得这么害怕?

导游像是松了口气般把我们带进旅馆,团员见终于到了旅馆,抱怨声也减少了些。

“请各位团员在这儿稍等一下,等下旅馆的人就会来帮你们分房间。”

导游说完,就到柜台去办理登记手续,不一会儿,就有~个服务人员拿着房卡来分配房间。

那人长着一张尖白脸蛋,两道下垂的八字眉,看起来有点儿陰沉。我盯着他看了几秒,才发现这样不太礼貌,连忙把目光收回来。他也不搭理我们,只是冷冷地发着房卡。

“水小姐,301号房。”我连忙接过房卡,将另一张交到跟我同房的外婆手上。他又接着喊:“邓小姐,302号房。”我妈跟阿姨也拿了房卡。但等其他团员的房间都分完后,却迟迟没有分到阿克的房间,我正想问,他才冷着脸把最后一张房卡交到阿克手上:“赖先生,408号房。”

“等一下!为什么我们都在三楼,只有他在四楼?”听到这不公平--的安排,我立刻出声抗议。虽然我们本来就说好他自己住一间,但是楼层差了一楼,联络什么也都不方便啊!

“赖先生订的是单人房,只有四楼才有,而且三楼的房间也住满了。小姐若不满这安排,请你自己去跟我们经理说。”他将房卡发完后,好像交差了一样,不理我的抗议就走了。

“喂!你等等!什么态度?”我大怒。阿克连忙拉住我:“好了,别气别气,就差一楼而已,我们也别给人家添麻烦。房间里不是有分机吗?你有什么事就打给我,我保证两分钟以内一定赶到。”

这时,导游办好手续回来,说道:“大家都分好房间了吧?这间旅馆是没有电梯的,所以要麻烦大家爬一下楼梯。大家晚上没事可以逛逛这附近的几家商店,东西很便宜的。明天早上七点半在一楼餐厅有早餐……”

导游交代了一下第二天的行程后,就提着她自己的行李上了楼。我们也只好叹口气跟着上去。我跟外婆住的是301号房,好不容易爬上三楼后,还要沿着走廊一直走到最里边。

房间遇诡

刚踏上三楼的那一瞬间,我忽然全身发冷,背脊发毛,就好像有人站在我身后,用冰冷的目光凝视着我一样。我神经质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走廊灯昏昏暗暗,但是除了陆续跟着我们走上楼梯的团员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陌生人。

三楼房间约莫有二十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刚才那个苍白脸说三楼房间都住满了,但是我从进旅馆开始,就没有见到其他旅行团的人,如果他不说,我还以为今晚只有我们一个团住在这里,而且除了我们几人的脚步声外,走廊静得几乎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住满了人的旅馆该是这么安静的吗?

算了,我看自己大概是成天胡思乱想,才弄得自己疑神疑鬼的。

穿过黑暗的走廊,到了最里间,我将房卡插入房门。那门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十分老旧。一推开房门,一股霉味直冲而来,我连忙拿了外婆手上的另一张房卡,插在门口的取电开关里,房间里的灯才不情不愿地亮起来。空调启动后,那股令人不快的霉味才散去一点儿。

房间里是很普通的旅馆摆设,两张床中间隔着一个小矮柜;昏黄的灯光让房里稍显暗了点儿;浴室略为狭窄,但还算干净,但是当我打开水龙头想洗个手时,水龙头里却流出了黄褐色的水,让我惊叫出声。

“这水好脏啊!”我大声抱怨。外婆慢吞吞地来到浴室:“不要紧,大概是太久没用了,让它流一会儿就干净了。”

“啊?可是好恶心啊!”我将浴缸里的莲蓬头开关打开,流出的也同样是黄水。一想到等下要用这么脏的水洗澡,就让我全身起满鸡皮疙瘩,但是这么热的天,玩了一天也不能不洗澡啊。

好在那水真如外婆所说,过了一会儿之后就变成透明的,与一般的水没什么不同了,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婆,我先洗个澡哦!先开电视给你看好了,我很快就洗好!”

因为外婆耳朵不好,我还将音量开得很大,连我关上浴室门都听得见。听到电视上报新闻的声音,让我放心不少,拉上了浴帘,准备享受我的热水澡。

但那浴帘一拉上,却让我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褪色的淡黄浴帘上有几滴暗褐色的痕迹,我蹲在浴帘旁边好奇地观察了一下,那看起来简直像是干掉的血迹一样。

“谁弄的啊?超没水准!”我露出嫌恶的表情,尽量把身体靠近墙壁,不想碰到那恶心的浴帘,“我还是快点儿洗好了!”我开始弯着腰洗头。

“讨厌!泡沫弄到眼睛里了!”我半眯着眼,转身从后面的毛巾架拿了条毛巾擦了一下脸,眼角余光却瞄到那不够长的浴帘所垂盖到的地方,离地面尚有十几公分。那淡黄浴帘下,有一双苍白的脚站在那儿。

“外婆,你怎么跑浴室来了,小心地滑……”我第一个念头想到的就是外婆,但是说到一半我忽然想到,刚才那双苍白的脚上一点儿皱纹都没有,明明就是双年轻的脚!

“谁?”我匆匆忙忙裹了条浴巾,猛然将浴帘拉开。

但浴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浴帘上那暗褐的血迹,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会儿看起来好像鲜艳了点儿。我的想像力一下子奔腾起来,所有恐怖的念头都在脑海里穿梭。我想起几年前写的一篇关于旅馆的小说,连忙胡乱冲冲水,擦了擦头发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电视的声音却不知何时消失了,房间里只有一片寂静。

“外婆!你不看电视了?外婆?”房间里就这么点儿大,外婆居然不在房间里。我顾不得头发还在滴水,跑到隔壁我妈和阿姨住的房间敲门。

“妈!外婆来了吗?”我妈一开门,我就急急问道。

“没有啊!她没在你们房间吗?”

“就是没有我才急啊!她会跑去哪里?”我急了,外婆快八十岁了,怎么会自己乱跑呢?

“外婆!你在哪儿?”我走到刚才我们上楼的楼梯时,竟意外地发现外婆坐在其中一级楼梯上,旁边还有一个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在跟她聊天。

“谢天谢地,你在这里……”我走近她,松了口气般地说道,却发现事情不对劲——刚才坐在她旁边的老太太呢?

我才移开视线一会儿,那老太太竟然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连忙问外婆:“你怎么坐在这里?刚才跟你聊天的那个老太太是谁?”

外婆一脸迷惑地看着我:“老太太?我没和人聊天啊。我一直都一个人坐在这里……咦?怪了,我为什么要坐在这里?”

我心里一阵发毛,拉着她快速走过走廊,沿路还不断回头看,生怕有人跟着我们,直到冲回房间锁上房门,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外婆你也真是的,不说一声就跑出去。”

“我也不知道,刚才我坐在这里看电视,忽然就变得迷迷糊糊,后来才听见你叫我……”外婆无辜地说。

我心中那不对劲的感觉越来越深:“你先去洗澡好了,门不要锁,有什么事就叫我一声,我就坐在这里。”我指了指梳妆台,拿出抽屉里的吹风机,“等等!外婆!”我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叫了出来。

“嗯?”

我本来想叫外婆不要拉浴帘,但是如果刚才那双脚又出现,外婆没拉浴帘的话,那双脚的主人会不会整个出现在她眼前?

“没事没事,你快去洗吧!”

看着外婆进了浴室,我打开电视,仍然播着新闻。到底是怎么回事?是我想象力太丰富,自己吓自己?我拿出写了一堆怪点子的笔记本,上面有着各种大大小小的鬼怪,有些我只把形貌写出来,有些我还画了小图,是不是我真的写鬼故事写到精神出问题了?还是我该去看眼科医生?

我吹了会儿头发,起身走到衣柜前,打开柜门想拿个衣架挂衣服,谁知一打开柜门,我就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衣柜里有一个留着很长头发的女生,赤着一双脚,手抱着膝盖蹲在里面!

“哇啊啊啊!”我尖叫一声,手松开柜门往后急退,头撞上了墙壁,痛得我嗷嗷直叫,而衣柜的门也自动弹回关上。我发誓,门关上时还夹住了一些长发留在门缝中,在我瞠目结舌时,那长发咻地一声缩回衣柜里!

“不对劲!这旅馆真的不对劲!”我发狂似的大着胆子,不顾疼痛的后脑勺,用力将衣柜的门再次狠狠打开,但这次里面除了几个衣架外什么都没有。

“不可能是幻觉,这旅馆有问题!”我想到刚才的长发女生,她的眼睛不像一般恐怖小说里写的什么发出绿光,而是只有白眼珠,没有黑眼珠!

忽然,浴室里传来脚步声,把我吓得大叫一声,原来只是外婆洗好了走出门来。

“阿晴,拜托你一下,你这坏习惯要改改啊!”外婆冷不防地冒出一句,让我愣住不知该接什么话,“你每次洗完头发后,都有_大堆头发塞在排水口,你妈老是抱怨她常常要帮你捡头发,刚才我还帮你捡了一大把黑得发亮的头发扔进垃圾桶。你再这样,小心阿克以后不要你了……”

外婆还在碎碎念着,我却冲进浴室,打开垃圾桶,用卫生纸捏出里面的一坨黑色头发。刚才我只洗了一下头,根本没掉几根头发,何况我的头发明明染成了褐色,怎么会有“一堆黑得发亮”的头发?

垃圾桶里的那一大坨黑色头发证实了我的疑问。我把那些头发拉出一根,发现我那只到肩膀下的头发根本没有那么长!

“这……不是我的头发……”我心里一团混乱,这时,房间里的灯忽然熄了。

“怎么搞的?停电了?这可怎么办才好?”外婆惊叫。我连忙摸索着从浴室出来,将房卡重插一次,灯稍微亮了一下,但旋即又灭了。我急忙走到台灯旁,手按上台灯想寻找开关,但我的手刚放上台灯,那怪异的触感让我立刻缩了回来。

刚才我摸上的,根本不是台灯,而是一颗留着长发的人头!

而当我把手缩回来的瞬间,那颗人头台灯却诡异地亮了一下。我瞪大眼睛看着眼前一幕,连尖叫的力气都没了。

那颗人头面对着我,那所谓的光,正是从她的双眼中射出,她对我陰陰冷冷地笑了笑,笑得我全身发寒。

灯刷一声亮了,我才惊觉自己满身冷汗,但随着房间大放光明,一切都恢复原状,台灯还是台灯,哪里还有什么人头?

“有鬼!”我在心里大声呐喊,却不想说出来引起外婆担忧。我是很爱写鬼故事没错,但是我一点儿都不想亲身遇鬼!我颤抖着冲向电话旁,按下房号408。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被接了起来。

“喂?”听到阿克熟悉的声音,我一下子放松得想哭。

“阿克!你快点儿来我房间!这里怪怪的!”我急促地道。

“好!我马上过去!”

消失的男友

我挂上电话,外婆正一脸疑惑地看着我。我不敢解释太多,但有个男生在房间里陽气比较重,我觉得会比较放心。

但是等了很久,阿克都没有来。

“不是说两分钟就会到吗?”我心里暗暗骂道,但忐忑不安的心情却越来越严重,终于按捺不住,又拨了一通电话到他房间。

但这次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很奇怪,根本就没有等待的嘟嘟声,而是一片杂音。我挂断重拨,还是一样。

又过了十分钟,阿克还是没有来。

我再拨了一次408,这次电话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就好像有人拿着话筒在另一端,但什么话都不说一样。我火了,直接拨给旅馆总机。

“不好意思,你们旅馆408号房的电话是不是坏了?我打去都没声音。”

“408号房?小姐,你是不是昏头了?”那女人道,“我们旅馆根本没有四楼,三楼之后就直接上五楼了,哪儿来的什么408号房?”

我的心忽然凉了半截,那我刚才为什么能打通?我明明记得那个苍白脸说阿克是住四楼,我还差点儿跟他吵了起来,我不可能弄错的!

我拿着话筒发愣,忽然房门外传来大声的敲门声。我惊喜叫道:“阿克!”然后扔下电话跑去开门,但一开门我愣住了——门外根本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

“阿晴,你到底怎么了?从刚才就一直怪里怪气的,忽然间又跑去开门,我根本没听见敲门声啊!”外婆惊讶地看着我,但我此时什么也不顾。会不会是旅馆弄错了?其实阿克住的是508号房?我刚才打的那通电话也是接到了508号房?

我冲出房门,直奔上一层,墙壁上果然大大地标示着五楼。我冲到508的房门口,用力敲着门,但没人应门。我发疯似的把邻近几扇门都敲了一遍:“开门啊!有没有人?开门啊!”

这时刚好一个清洁妇做完工作经过,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小姐,找谁?今天这一整层楼都没住人呀!”

“没住人?”

“是啊!这几天旅馆都是空置的,今天也只有你们一整团入住而已,你们的房间不是都集中在三楼吗?”

“那四楼呢?我男朋友住四楼啊!我刚才打到408号房他还接了的!”

“四楼?不可能的,这里没有四楼啊!”清洁妇摇了摇头。

我直接冲往旅馆大堂,在那里大吵大闹,要把刚才那个苍白脸的男人找出来,问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旅馆经理也被我惊动了,我妈她们也匆匆赶下楼来。

“阿晴!你到底怎么了?神经兮兮的,从刚才就一直不对劲,你想吓死我们吗?”我妈用责备的语气问道。

“阿克不见了!”我哭着说。阿克虽然平常吊儿郎当的,可是他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但接下来我妈的一句话,却让我心寒到谷底。

“阿克?谁是阿克?”

“你在说什么啊?”我大声说道,“阿克跟我们一起来的啊!他的护照什么的都是我替他保管的!你看!”我把随身带着的包包掏出来,把我的护照亮了出来,但是,却找不到阿克的。

“怎么不见了?”我急得哭了出来,但是我把皮包里的东西翻得满地都是,却找不到阿克的护照。我只好拿出自己的皮夹,秀出我跟他照的大头贴,指着说:“阿克啊!你忘记他了吗?”

“你怎么啦?”我妈用奇怪又担忧的眼神看着我,“那张大头贴上只有你一个人啊……”

我定睛一看,那张大头贴上确实只有我一个人比着胜利的手势,但是阿克呢?

“不可能!叫那个苍白脸的男人出来!刚才是他分房间的,他明明分了阿克去408号房……”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经理面色凝重地说:“小姐,刚才你们这团的房卡是我亲自分的,我记得很清楚,因为今天只有你们这团来住,我不会弄错的。”

他不会弄错?难道是我弄错?大家一定都疯了!从住进这间鬼旅馆后,就什么都不对劲,我的阿克被这间旅馆弄失踪了,他不见了……

我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只听见我妈小声地跟旅馆经理道歉:“对不起啊,我这女儿有时候写小说写得入神,会把幻想跟现实弄混。请你们不要介意,我会把她带回去好好照顾她的……”

小说?我怎么会把小说跟现实生活弄混呢?阿克明明就是一个真实的人,他叫赖……赖什么克?

我竟然忘了阿克的名字?

我阿姨半天没说话,却用一种怜悯的眼神看着我。刚才我冲下楼后,我外婆怕我出事,就跑去通知了她们。她顺手把房间里的我那本小笔记本拿了下来,悄悄把笔记本交到我手上。

我翻开这几天写的那几页,看得我全身发冷。不知何时,我在本子上写了一个新的故事,故事里写的是一个恐怖小说家住进了一个鬼旅馆,发生了身边的人失踪的怪事,而故事里小说家的男友,正好就叫阿克。

“不可能的!阿克不是我的幻想!他不是小说人物,他是真人!”我把本子用力一摔,歇斯底里地大哭起来。体贴的阿克、爱搞笑的阿克、被我打时露出无辜表情的阿克……他明明就在我的记忆中鲜活着,怎么可能会是虚构的人物?

周围的人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我,以为我疯了。我没疯!我知道一切都是那个女的搞的鬼,那个长头发的女鬼!还有那个苍白脸,他一定跟那个女鬼是一伙的,他们想要害我,想要让大家都以为我疯了,他们偷走了阿克……

我被我妈架回了房间。当我经过那些旅馆工作人员身边时,我听见那清洁妇低声说道:“可怜啊……这事怎么又发生了呢?”

又发生了?她是什么意思?

但是我没有机会问,因为我持续地发疯抓狂,搞得大家都呆不下去,我妈她们只好改了机票。她还气得把我的笔记本撕了,不许我再写恐怖小说。

曲终魂散

回到家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电脑上网。那个清洁妇说“又”发生了,证明这事以前一定有先例,我要证明我没疯!

但是我查得越久,我发现家里发生的怪事就越多。

家里时常会出现带水的脚印,我悄悄比对过了,那脚印不属于我或我妈,而是另外一个女人的脚印。我想起了浴帘后的那双苍白的脚。

我常常在浴缸的排水口捡到许多黑色的长发。

尽管我知道那不是我的,但是我仍然偷偷捡起来收集在一个袋子里。

有这么多证据证明有怪事,为什么他们还要以为我疯了呢?

某天晚上,我找到了一个神秘的网页,我发现那间旅馆在三十年前曾经是间医院。因为要盖旅馆赚钱,所以老板希望医院能搬迁,但当时医院里还住着许多重病患者,并不是轻易能搬走的。旅馆老板给了院方一笔钱,见钱眼开的院长就强迫那些病患转院。有好几位病患因为没有家人来接,最后被医院赶了出去,

重病又加上无处可去,他们只好在医院后面的水井投井自杀。后来这件事被当地隐瞒了下来,最后就这么不了了之。

原来这间旅馆背后有这样的秘密,原来这些鬼都是这么来的,但是那不关我的事!为什么要缠上我?我继续浏览着网页,发现除了故事记载外,网页上还登载着一些照片。

头几张照片是当时医院的旧观,后面则有一些病人的照片,还有旅馆从业者的照片。当我看见某张照片时,不禁愣住了。

屏幕上的黑白照片上的旅馆老板的那张脸,分明是老了二十岁的阿克!

“阿克?”我双手颤抖,轻触着屏幕,为什么这么像?这些照片到底是谁拍的?如果说这件事被当地政府隐瞒下来了,为什么会有人制作这个网页,还正大光明地放在网上?我不断读取下一张图片,直到看到最后一张。

那是当年医院里护士的照片。http:///

我在那张由五位护士合照的照片中,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怎么回事?阿克是旅馆老板?我是医院的护士?人有相似,是巧合?那些医院里的鬼魂找上我们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我们上辈子害死了他们?

我全身发冷,双手狂敲着键盘,觉得身后忽然多了无数双眼睛冷冷地窥视着我。我开了文档,趁着我还有力气,把这个故事完整记载下来。我好害怕,他们跟着我回来了,他们先抓走了阿克,然后轮到我……

我在BBS上发表了这篇故事。如果有人看到这篇故事,求求你帮帮我。我觉得房间里好冷,多了好多人,救救我……

如果你正在看这篇文章,请你不要不相信,我说的话都是真的,不要去那间旅馆……

尾声

当我传完这篇文章,网断了,屏幕一下子整片变黑。我瞪视着屏幕里反射出来的影像。

阿克的脸正靠在我的肩膀上,而我身后的衣柜打开了一条缝,里面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提着阿克的头,让他的头在我脸旁蹭来蹭去的,但我已无法反抗,只觉得一片冰冷。

衣柜门越开越大,一个长发女孩抱着膝盖蹲在里面,一只手提着阿克的头晃啊晃的,另一只手则伸出衣柜,指着看着屏幕已全无力气的我说:“这次,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