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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码》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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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不到黄河心不死”
  (当然又是失望,不然,这批藏宝出现一事,早已轰动世界了,只不过藏宝虽未发现,那位局长,倒成了世界瞩目的新闻人物,有关他的消息,传说纷给,神秘莫测,牵涉极广,不过和本故事全然无关。)
  “不到黄河心不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人人都知道。可是若是细想一下,这句话实在不通之至。为什么“不到黄河心不死”,到了黄河就心死了呢?“黄河”在这里代表了什么?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还是任何地点,如长江、青海可以代替?
  这不必去深究了,总之这句话是说人要一试再试,不到最后关头,就不肯死心。
  齐白、班登和局长三人的情形,正是如此,奇怪的是,班登对再试一次,潜到水底下去的行动,不是十分热心,离开之后,齐白准备器材,班登却表示,他要退出,不想再参加了。
  这令得齐白惊讶无比,因为班登在这个上头,花了许多年时间,甚至改变了他的一生,可是这时,反倒是他最早要放弃。
  齐白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紧盯着他看,想用凌厉的目光,把他内心的秘密挤出来。班登却只是转动着酒杯,紧一口慢一口地喝着酒。
  过了好一会,齐白才道:“好了,为什么?”
  班登的回答,显然不是真情:“我感到疲倦,我感到无法和中国古人斗智。”
  齐白闷哼了一声,神情不满之至。
  班登又道:“而且我也料定了不会有发现,况且太危险,出了事,和在非洲丛林中出事一样。”
  齐白再闷哼了一声,班登也默然不语。
  当一瓶酒将尽,两人已明摆着不欢而散的了,班登忽然问:“你进人古墓,通常,是不是避免和尸体接触的?”
  齐白没好气:“我不知你这样问是什么意思。”
  班登吸了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是……”他现出十分难以启齿的神情,用力挥着手,像是这样就可以把难说出口的话讲出来。
  齐白叹了一声:“你想说什么,只管说吧,虽然我不知道你要退出的真正原因。”
  班登红着脸,但是一下子,他的脸色又变得十分白,由此可知,他情绪波动,十分剧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道:“你有没有进入过埋葬太平天国主要人物的墓穴之中?”
  齐白摇头:“没有,太平天国主要人物?好像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他们经历的时间太短,短得还未曾来得及为他们自己经营坟墓,就已经在历史舞台上消失了。”
  班登又吸了一口气,问了一个更怪的问题:“那样说来,要看到那几个人……就是太平天国几个首脑人物的遗体,是没有可能的事了?”
  齐白讶异莫名:“你要看到那些人的遗体?为什么?”
  班登神态更异,急速喘着气:“别问我为什么,回答我的问题。”
  齐白想了一想:“没有可能,那些人,有的死在刑场上,有的死在战场上,有的死于自相残杀,有的根本下落不明,没有一个“善终”的,过了那么多年,怎还有可能看到们他的尸体?”
  班登喃喃自语:“那么,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齐白在那一刹那间,若不是他和班登相处已久,几乎就要当班登是低能者了,他推着班登看着,可是班登却在这个问题上,有着一种镇而不舍的兴趣,他又遭:“太平天国的领袖,都绝对反对人家替他们画像,所以,他们根本没有肖像留下来,甚至于在风格写实的许多壁画中,也是一律没有人像的。”
  齐白有点疑惑:“好像有“天王洪秀全肖像”这样的图像?”
  班登摇头:“只是一些画家的伪托,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证明那是本人的写生。”
  齐白一面犯疑,一面觉得好笑:“请问,你想证明什么?或者说,你想弄清楚什么?”
  班登欲语又止,神色阴睛不定,最后,他叹了一声,缓缓摇着头:“不知道,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想弄清楚什么,不知道……”
  从他的神态中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有什么问题在困扰着他,齐白这时相当不高兴,因为他也看出,班登必然有一些重大的事在瞒着他。
  但齐白只当班登心中的秘密是另一件事,和藏宝一事时我关的,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秘密,他自然不会去寻根究底下去。
  他正想尽最后的努力,说服班登去进行潜水寻宝,可是班登已问道:“那位卫斯理,若是我想见他,你可以替我安排?”
  齐白道:“可以,你准备什么时候去见他?”
  班登迟疑了一下:“现在还不能决定,我只是想……”
  齐白怒道:“你想什么时候见他就什么时候见?你当人家是什么人,就等在那里,等你召见?”
  班登忙道:“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在真正有需要时,才去麻烦他。”
  齐白没有好气地“哼”了一声:“你直接去求见,就算打着我的招牌,人家也不一定会见,而且他行踪飘忽,甚至可能根本不在地球上……这样吧,我给你几个人名和他们的电话,你和他们联络,有需要的话,他们可以安排你见到卫斯理。”
  (齐白给班登的几个人名之中,就包括了那天晚上那个音乐演奏会的主人在内,我就是在那次,第一次见到班登的。)
  (而班登要见我的目的,就是提了一个那样的问题:为什么太平天国的壁画之中,没有人像。)
  当下,班登把齐白提供的几个名字,小心记了下来,看起来,一副认真的样子。
  那惹得齐白忍不住问:“你想见他,想解决什么疑难杂症?”
  班登苦笑了一下;“还不能确定。”
  齐白也就没有再追问下去。
  (后来,在我和他的交谈中,他一面讲述着事情的经过,一面也好奇在问:“他见到你了?他向你问了什么?”)
  (我把班登的问题告诉了他,齐白目定口呆,连声说:“真怪,真怪,他对太平天国的人像,为什么竟然有那么浓厚的兴趣?”)
  (齐白的疑问,也正是我的疑问,在那时,当然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