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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刹门》第三十三章 鸠占鹊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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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刻骨之爱啊!她在彼此相对时,从来没表露过。
  去见她,他下了决心。
  就在此刻,耳畔突然传来衣袂飘风之声,抬头望去,只见六条人影疾奔而来,不由心中一动。
  很明显的记号,星形标志,来的是天星武士,其中为首的是个秃顶老者,胸襟上绣着两颗金星,看上去身份不低,至少是名堂主。
  到了茅屋前,五名天星武士刷地散开,形成包围之势,行动相当利落,为首的秃顶老者居中面对茅屋门。
  看样子他们是来找八寸婆婆师徒的,奇怪,他们会有这大的胆子,敢太岁头上动土。
  “屋里有人么?”秃顶老者发了话,声音苍劲震耳,显示他的修为已有相当火候。
  屋里没反应。
  “朋友,你躲不掉的,还是出来面对面谈谈吧!”秃顶老者再次发话,见仍没反应,冷哼一声,接着道:“看来只好奉调了!”
  马庭栋大惑不解,如果茅屋里住的八寸婆婆师徒,秃顶老者便不会称呼为朋友,如果不是,石头上刻的名字分明是朱玲玉的杰作……
  秃顶老者挥了挥手。
  左右两名天星武士双双拨剑,弹身扑向茅屋门。
  “哇!哇!”两声惨叫,两名武士仰面栽倒。
  马庭栋心弦剧颤,屋里到底是什么人物,竟有这高的身手?
  秃顶老者脸色大变,另三名武士面面相觑。
  又一条人影奔到,是一颗金星的中年汉子,到了屋前,见两人横尸,不由“啊”出了声。
  “文香主,进屋抓人!”秃顶老者对刚到的中年汉子发令。  中年汉子恭应了一声,大步欺去,堪堪到了门边,“哇”又是一声惨号,身躯一阵摇摆之后,歪了下去,跟随两名武士上了路。
  秃顶老者连退两步,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另三名武士惊呆了,文香主的功力在他们之上,连对方的影子都
  没看到,便送了命,更惊人的是并没见有暗器之类的东西自门里射出,人是怎么死的?
  “金八!”秃顶老者向靠得最近的那名武士歪了一下头:“看看人是怎么死的!”
  “遵命!”叫金八的武士应了一声,缓缓挪步,长剑横在胸前,显然他心里很怕,但又不敢抗命,是硬着头皮上前的。
  到了尸身前,俯下身,翻检了其中一具武士的尸身,再直起身来,回头道:“禀领队,没……没见伤……哇!”
  一句话没说完,人已栽了下去,正好扑压在那具翻检过的武士身上。  倏忽之间,四条人命,的确令人胆战心寒。
  秃顶老者的头皮泛了光,老脸也连连抽搐。
  “如果是汉子的话就滚出来,暗箭伤人算哪一门子的武士?”秃顶老者栗吼出声。
  汉子二字,指明了屋里是个男人。
  马庭栋更加不解,但他明白了一样,秃顶老者是天星卫队的领队。
  屋中人根本没丝毫反应。
  恐怖的气氛弥漫全场。
  秃顶老者似乎无计可施。
  仅存的两名武士已面无人色,生怕老者又下令要他俩送死,死鱼眼紧盯着老者。
  只是间小小草屋,却镇住了堂堂天星卫队的领队。
  秃顶老者左右一阵张望,发现距屋角不远的地方有一捆野藤:“搬来!”
  武士之一迅快地搬来野藤。
  秃顶老者用手理直,在顶端结了个套,抛出去,技巧地一带,套牢了姓文的香主尸身,拉了过来,然后仔细检验,用手指钳出一样东西,看了看,栗声道:“屋里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快走!”走字出口,人已转身举步。
  两名武士立即弹身,巴不能飞离这恐怖的地方。
  马庭栋目送秃顶老人和两名残存手下奔离,心想:“屋里到底是何方神圣?看样子秃顶老者已在尸身上找到了致命的暗器,暗器把他唬走了。”
  这谜底必须揭开,目的未达,他不能一走了之。
  于是,他现身步向茅屋,到了屋前,扫了现场的弃尸一眼,然后正对屋门。
  “婆婆,晚辈马庭栋求见!”
  没反应。
  “晚辈求见婆婆!”他又重复了一遍。
  “你姓马?”屋里传出了冰寒的回答,而且是出自女人之口。
  “是的,晚辈马庭栋!”他紧张得声音变了调,略顿,又补上一句:“晚辈想见见朱姑娘!”
  “什么朱姑娘?”
  马庭栋一愕,不知道屋里人回答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令高足朱玲玉。”
  “进来!”半晌才传出这两个字。
  马庭栋沉稳地走了过去,到门槛边,只见堂屋里八仙桌旁坐了个半百女人,栗人的目芒照射在自己脸上,不觉怔了怔,八寸婆婆既被尊称为婆婆,年岁当然很高,而眼前这女人五十出头,会是八寸婆婆么?
  他被对方看,当然他也看对方,这女人轮廓很美,脸上还没皱纹,只是面目之冷,使人有置身冷霜之境的感觉,略一踌躇,他跨了进去,抱拳为礼。
  “晚辈马庭栋见过……”他说不下去,因为对方说什么也不像是婆婆。
  “你来此何为?”声音跟面目一样冷,进了耳朵相当地不舒服。
  “晚辈想见见朱姑娘!”
  “什么朱姑娘?”
  “这……请教芳驾是否……”
  “哦!我明白,朱姑娘便是八寸贱人的传人,你来是要找她,对不对?”   马庭栋瞪目结舌,这女人竟称八寸婆婆为贱人,显然她不是八寸婆婆,是自己摸错了地方么?可是外石头上刻着自己的名字,这又作何解?
  “你发什么楞?”
  “在下能请问芳驾的称呼么?”他改了口,不再自称晚辈。
  “用不着!”冰冷的目光在马庭栋面上一连几绕:“你姓马?”
  “是的!”
  “什么出身?”
  “家学!”
  “噢!我看得出你的武功已有相当根底,也听得出你是北方人,你双亲叫什么?”
  “家严马啸天!”
  “你是马啸天的儿子?”这句话是吼出来的,本来已经冷得怕人的脸孔又加上了一层浓霜,眸子里竟然隐现杀光,令人不敢逼视。
  “芳驾认识家严?”马庭栋直觉地感到事有蹊跷。
  “滚!”半百女人用力一拍桌子。
  一些亮闪闪的东西被震得从桌面上跳了起来,赫然是一堆三寸不到的金针,这使他豁然而悟,门口那四个天星门弟子,就是毁在这金针之下,难怪初时不见伤痕,能用这种小针作暗器,而且一针断命,使用人的功力可想而知,她到底是谁?
  “要你滚你听到没有?”半百女人戟指堂屋门。
  “在下要走自然会走!”马庭栋的傲气被激发了,当然,他现在的心意是要摸清事实真相,她骂八寸婆婆是贱人,在听到父亲的名字就突然翻脸,似乎还想杀人,显见此中文章大了。
  “不走,想死么?”
  “那倒未必!”
  “你有多大的道行?”
  “道行不深,但也不算浅。”
  “很好,祸福无门,唯人自招!”伸手捻起桌上数根金针,眸子里杀芒毕射。
  马庭栋手按剑柄,表面上仍装得十分从容。
  “这里是否八寸婆婆的住处?”
  “不错!”
  “人呢?”
  “我就在等她。”
  “她去了哪里?”
  “不知道!”半百女人咬咬牙:“不管天涯海角,我非要找到她结算这笔账不可。”
  “芳驾是寻仇来的?”马庭栋料到了几分。
  半百女人的手扬了起来。
  马庭栋拔出了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