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血河车 » 血河车全文在线阅读

《血河车》第53章 魔笛驱兽

关灯直达底部
  群雄凝立山头见到四周景象,都心中感到一阵寒意!
  车占风嘿了一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车莹莹只淡淡地向四面看了一眼,她低下身子将药掏出来给静一服了下去。
  神峰雪尼看了车莹莹一眼,此时山峰四面兽群已是逼近,黑压压的一片,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野兽!
  她目光微垂,道:“想不到神笛帮有此等人才,只怕我们今日将遭劫于此了!”
  长空神指桑书云哈哈一笑,道:“师太莫长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山腰四周立满了长空帮弟子以及恨天教弟子,桑书云虽如此说,但他也知今日要想脱身不是一件容易之事,此峰之上虽然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这一望不计其数的野兽实在令人可怕,武功再高也终不能与无尽的敌人作对!
  他正说着倏地笛声一止,对面山峰之上出现一条人影,那人大笑道:“你们这一群武林高手要到何时才服我?”
  管英凝目望去,只见那正是神笛帮帮主狄修士!
  他双眉微皱,没有开口,天象大师沉声道:“借禽兽之力有什么用?”
  狄修士哈哈大笑,一抬手一个白衣吹笛之人缓缓走上峰顶,笛声又再响起,笛中杀伐之声响起,群兽狂吼,如潮水一般涌上!
  桑书云目中杀气连闪,转头向宋莹道:“宋姑娘如何对付它们?”
  宋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桑书云回首,只见长空帮弟子长箭连发,霎时之间峰下虎啸猿啼,兽群前仆后继地向上冲上来!
  兽群冲上,长空帮弟子立时被逼得一步步向后退,恨天教下弟子也冲了上去,但仍然阻止不了狂涌般的攻势!
  桑书云怒极,他目中杀气连闪,回目向众人看了一眼道:“我们都是一帮雄主,难道坐以待毙吗?”
  管英吸了口气,倏道:“我们这两个山峰相距多远?”
  车占风淡淡一笑,道:“狄修士的声音不过仅能传至而已,至少当在五十丈以外,加上上峰下峰,我们冲到以前至少会伤亡一半!”
  管英回首向左方一棵大树看了一眼,向宋莹道:“师母!将我射至对面山峰如何?”
  众人闻言一齐心中微震,双方相距这么远,山峰之间深可百丈,管英居然要求将他射过去,这不是以身喂虎吗?
  宋莹目光连闪,她低头见峰下弟子已退将近山腰,与兽群相持,轰轰声中烈火箭已发出威力,但不知能支持多久!
  她缓缓道:“要过去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简单!”
  管英正要说话,笛声又止,狄修士大笑道:“人兽要相持下去至多三个时辰,我只要管英一人之命,以及承认我神笛帮为中原霸主即可!”
  管英淡淡一笑,道:“在这儿束手待毙不如铤而走险,而且我也有八成把握,否则我也不敢开口,姑且一试,师母以为可好?”
  宋莹沉吟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车占风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管英居然有如此的胆量,他们自忖连这份舍己为人的精神都没有!
  桑书云走上前去按着管英双肩道:“天羽一门有你这么一个弟子,宫文羽死而有知也无遗恨了!”
  管英垂目道:“多谢桑伯伯,管英何德何能得此称许!”
  神峰雪尼目光微闪道:“管英!从今以后素女峰与你之仇一笔勾销!”
  车占风与天象大师默默不语,二人心中也另有所感,沉默了一阵,桑书云走了过去,车占风与天象大师也过去,三人一齐将那棵大树弯下!
  管英看了桑小丹一眼,桑小丹默默垂下了头!
  管英紧了紧背上金虹剑,身形闪上树枝,宋莹双唇动了动,轻声道:“你保重了!”
  桑书云大喝一声三人一齐松手,“呼”的一声,管英如一个弹丸般的被弹了出去,在半空中连翻了两个身,直飞出去!
  管英身在半空中,去势才尽,他长啸一声,四肢一展,身如巨雁一般射向对面山峰!
  他身形飞掷而出,但仅投出了二十余丈余势已衰!
  管英双臂一张,身形一挺,如巨鹰一般滑翔落下。
  他身形落下正落在对面山腰,管英足一沾地身形弹起,有如一支长箭一般的向上射去!
  三名白衣人大喝声中拦了过来,管英右臂一挥,一手挡开两人,另一人长剑在大喝声中削向管英!
  山顶上一声冷喝道:“让他上来!”
  那人长剑一收,管英哪有什么迟疑的,他身形在三四个飞扑之下已落峰顶!
  管英上峰目光一扫,只见峰顶情势与他在对面看时又自不同,峰顶除了狄修士与那吹笛白衣客之外,还有一个白眉老者闭目盘坐在一棵大树下!
  狄修士冷冷道:“你好大的胆量,也好高的武功,但只怕只有你一个人过得来,但是你要离开可不容易了!”
  管英吸了口气,一言不发,身形向那白衣吹笛客扑去!
  管英身形一起,那白眉老人冷哼一声,右手一翻自大袖中翻出,一根玉笛点出,一股白的劲气直射向管英!
  管英心下倏感一寒,他想不到此地尚有这么一位高手在,此人功力之高可直追武林孤子任狂之势!
  他身形已扑出,此时不得不硬生生地抽回!
  那白眉老人轻轻咦了一声,他双目微张,目光如冷电般的扫了管英一眼,显然他吃惊于管英这么高的功力!
  能将身形定在半空中并不稀奇,能硬生生地将身形抽回的当今天下能有几人?
  管英也吃惊在此地出现了这么高的高手,难怪狄修士有恃无恐地要放自己上来了,但不知此人是谁!
  他缓缓抽出金虹剑,冷冷地看着白眉老人!
  狄修士冷然退至一旁,他自忖这老人要对付管英已是足足有余,大大不需他帮手,而且此人脾气之怪也不容他插手!
  白眉老人缓缓道:“你欲对我徒儿如何?”
  管英心下一凛,原来吹笛的白衣人是这老人的徒弟,看来自己若不通过这一关怕无法阻止他们了!
  他目光微闪,双眉扬了扬道:“请令徒放下笛子以免在下动武!”
  白眉老人冷哼了一声道:“好大的口气,我可不怕你动武!”
  管英缓缓将金虹剑抬起,他双目凝视着白眉老人,兽群狂吼之下他不能再与这白眉老人商量!
  他轻喝一声,身形弹起,金虹剑平眉攻出,正是当今天下最凌厉的攻招“玉石俱焚”!
  金虹飞动,那白眉老人本想以逸待劳,但见管英剑势如此凌厉,他也不由心中一寒,身形飞起,玉笛拦出!
  双方剑笛一交,白眉老人一笛拦住管英剑式,玉笛翻动,白影纷飞,劲气飞涌之下连攻八笛!
  管英斗然大惊,他金虹剑一圈,连挡七笛,大喝声中金剑一震,剑身嗡然长响,金虹剑变成一个半圆形!
  这正是天羽奇剑中的一招“怒屈神剑”,这一剑连消带打,反击白眉老人右胁!
  白眉老人回笛一架,双方身形一分,落回原地,二人这一合手只是电光火石般的时间,但已互换了十一招,仅得平手而已!
  双方均感惊异,管英凝视着白眉老人,暗思制敌之策,白眉老人沉声道:“你是何人弟子?”
  管英扬了扬眉,道:“你命你徒弟放下笛子,否则双方不好!”
  白眉老人哈哈大笑道:“好狂的后生,我玉阳君还没有见过这么狂的人,居然三番两次地对我下令,我看你还差得远!”
  管英乍闻玉阳君之名吃了一惊,玉阳君司马寒居然还健在,而且如今面对着他,传闻此人早已故去,玉阳君有驱兽役物之能,但有谁会想到是他?此人若活着没有百岁也有九十之龄了!
  管英面上丝毫不现特别的表情,只淡淡道:“原来是司马前辈,但前辈是一代奇人,如今假兽力以逞私欲只怕将遭人物议,为人所笑!”
  玉阳君司马寒淡淡地看着管英,道:“你若是一上来好声相求也罢,但你一上来就傲气凌人,而且三番两次教训人,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领!”
  管英目光一瞥,对面山峰炸声已无,烈火箭已射完,两帮弟子被迫一直向山腰上退去!
  他又急又怒,大吼一声,长剑一震,金虹剑震成一个半圆直削向玉阳君司马寒,这正是一招“寒凛神威”!
  玉阳君大吼一声,玉笛连翻,玉影纷飞之中笛口射出无数道白茫茫的劲气,直射向管英,这正是他一身赖以成名的“九天玉煞罡气”!
  管英只觉得一股寒气直自背脊升起,他长剑一收,正是天下最佳守势,“海天一线”!
  玉阳君司马寒目光一闪,玉笛压住管英剑势,冷冷道:“你会的可真不少呀!”
  管英心中不敢移动剑势,他心中自知这老人功力之高不在他之下,双方拼起来只有两败俱伤!
  一剑一笛相持不下,二人都怕对方会趁势强攻,谁也不肯先收招!
  管英心中暗自着急,不知对面山峰的情势如何了,他这一分心,立时被迫处于劣势!
  玉阳君司马寒冷冷发笑,他此时已是胜券在握,管英心神不能集中他只需击破这剑式就胜了!
  二人正僵持不下,山峰飞掠上一条青影,大笑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声才发出,寒光一闪,一支长剑直指向管英前心。
  管英目光一瞥,见那人正是武当掌门人元虚道长,他心下大感凛然,他在玉阳君剑式压迫之下已是一动也动不了,而元虚道长竟趁虚而入,他要变招那是万万不能,只有束手待毙一途了!
  他双目微阖,正欲听命待毙,倏地玉阳君怒喝了一声道:“你敢!”
  话才出口玉阳君玉笛已收,反击向元虚道长右胁!
  元虚道长没想到玉阳君会如此,他长剑被迫收回,拦向玉笛,管英顿时自死里逃生,他立感全身一轻,一个念头飞闪入他脑中!
  他左手一翻,大喝声中一支箭已自箭袋中抽出甩向那吹笛之白衣人!
  玉阳君与元虚道长二人剑笛一交即分,一声闷哼声中那吹笛之白衣人被长箭贯胸而过,倒在地面!
  管英微微一怔,他没想到这吹笛之人竟然不会武功,他本心只想将此人伤在箭下即可,但此人是玉阳君之徒武功必定不差,他才全力掷出这一箭,但此人竟如此轻易地丧生于箭下,这是他始料未及的!
  玉阳君司马寒见状怒得面色通红,山峰上又飘下两条人影,正是七寒谷主方天竹以及西域驼叟任公放二人。
  玉阳君目光连看都没看二人,气得喘了好几口气才说出口道:“好!我救你可救得好!”
  管英自己心中也不知道有什么感觉,他呆了一会说不出话来!
  元虚道长在旁哈哈大笑道:“这种人还有什么好说的,杀之可也!”
  玉阳君一生只传了两个弟子,大弟子死在仇家手中,因此他才不教这徒弟武功,如今竟又死在管英手中!
  他此时内心中正悲恸着,而元虚又多话,此事若非元虚前来插手也不可能会有这种结果,他想到此回首怒道:“此处没有你说话的地方!”
  元虚道长自来为一派掌门之尊,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喝叱过,何况他此时并非一人,这老人再有地位也轮不到他如此喝叱!
  他在众人之前这面子哪放得下,他冷哼道:“我高兴说就说,有谁敢管我?”
  玉阳君本在气头上,元虚道长对他也丝毫不让步,他冷然大笑道:“你识相一些快下峰去,否则我摔你下去!”
  元虚道长面色一凝,正要开口,神笛郎君狄修士已走近他身前轻声道:“这位是玉阳君,道长就让一些也无妨,我们先杀了这管英再谈,何必要让亲者痛仇者快呢?”
  元虚道长听了玉阳君之名微微一怔,原来眼前之人竟是他,但自己明明占着上风,哪甘心就此退去!
  他目光微闪,哼了声,道:“你先与管英解决了此事我再与你谈!”
  玉阳君司马寒见狄修士与元虚轻语,他不听也可猜知狄修士说的是什么,但见元虚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他冷然一笑道:“我可要先见识一下你的剑招!”
  元虚扬眉道:“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管英回首,只见笛声已止兽群纷纷四散,他心中暗舒了一口气。
  玉阳君司马寒看了管英一眼,他此时心中也大感矛盾,他既不愿放过元虚,但也不愿放下管英!
  但情势看来他必须放下一面,而他希望管英不能逃走!
  玉阳君司马寒正在迟疑,神笛郎君狄修士大声道:“你们何必自己斗气,反而将管英放在一旁不理呢?要依我之见以你们谁先杀了管英以定胜负之数如何?”
  玉阳君心中一动,暗道这倒是一个好主意,他目光向元虚看去,元虚自然对这主意大为赞同!
  他冷冷道:“这倒是个好主意!”
  发声之间他身形一矮,一剑“一叶知秋”,长剑一闪,如电般刺向管英右胁。
  玉阳君哪甘落后,他冷哼一声,玉笛递出,击向管英左目。
  管英听神笛郎君发言之时他早已留意,元虚开口之间已是出招,他身处两大高手夹击之下,他也大感凛然!
  他身形微退半步,长剑一圈,侧挡元虚攻至长剑,跟着抽剑反击玉笛。
  二人虽都是极顶高手,但在这种比斗方式之下谁也不愿为对方制造机会,二人均是以极快的招式进击,而管英武功之杂加上他“天羽奇剑”为当今天下最佳剑招,眨眼之间双方已过百招。
  饶是如此他也已是立时陷入了苦战之下!
  百招以上,玉阳君大喝一声,玉笛点出,眼看就要将管英伤在笛下,倏地“叮”的一声,这一笛已被元虚点开。
  玉阳君怒喝道:“好不要脸!”
  说着他含怒反击一笛,直击元虚道长。
  元虚道长横剑拦过玉阳君这一笛道:“我们并没能说明不得拦阻对方伤敌,你怎能任意开口骂人!”
  玉阳君一想果然双方并无此约定,但元虚如此来可是大大的不对,只是他也无法谴责对方罢了!
  他冷哼了一声,玉笛连攻五笛,但其中三笛却是攻向元虚!
  神笛郎君狄修士在旁看着心中大感着急,如此一来二人之中任何一人都不可能伤得了管英,一人将伤管英之时另一人必定去救!
  他心中大急,倏地另一念头闪入他脑中,他大声道:“我们先毁了管英再说!”
  说着一摆玉箫,七寒谷谷主方天竹与西域驼叟任公放也正有此意,三人正欲加入战团,另一声音喝道:“哪儿走!”
  声才入耳,一缕强劲的指风破风而至,拦住三人!
  青影一飘,一人闪入峰顶,正是长空神指桑书云!
  桑书云一现身,大漠仙掌车占风等人全已来了,兽群散了他们自然赶至!
  转眼之间峰上又出现如许高手,元虚与玉阳君也不得不闪身后退!
  管英额上已微现汗迹,他退了两步,桑小丹走近他身旁,扶着他右臂,抬头望着他。
  管英见桑小丹目中尚带泪光,他微微一笑,右手松开金虹剑,握着桑小丹双手,轻声笑道:“小丹!现在我们都没有事了!”
  场中人目光全集在二人身上,但桑小丹并没有注意到,她仰首望着管英,泪珠自颊旁流下!
  管英笑着用手替她拭去泪水,轻声道:“小丹莫哭,我们以后再不分开了!”
  桑小丹身形靠向管英怀中,管英抚着桑小丹背脊,他心中也感到一阵暖意,但双目发酸,几乎落下泪来!
  他与桑小丹二人相爱以来步步艰石,几乎都处身于死亡边缘,二人虽不常相聚,但心有灵犀一点通,双方都早有“此心不渝”的默契了!
  此时双方都是自死中脱生,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双方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忘我之境,他人均尚在剑拔弩张之际,二人却似一切均已过去!
  车莹莹与静一二人都垂目视地,不发一言!
  场中沉默了好一会,元虚扬眉道:“管英!别忘了还有我们!”
  管英拉着桑小丹,退了一步,二人并立,他淡淡地看了元虚一眼,自地上拾起金虹剑,但并不发一言。
  天象大师双眉一扬,冷冷道:“元虚!今日你我可以一了旧债了!”
  玉阳君扫了众人一眼,哼了一声道:“今日我倒要看看谁胜谁败,在峰上之人都可算是当今天下一流高手了,但不知今日有几人可得生还!”
  桑书云朗声大笑道:“只怕未必如你所料!”
  玉阳君司马寒冷然扬眉道:“你们之中有谁武功高过我的?你们之中有多少敢说你们在这次拼斗稳占优势的?你们之中有谁能抗得住我‘蚀魂魔音’的?”
  他此言一出全场大惊,“蚀魂魔音”是一种已绝传的魔功,相传昔年百灵老人向公父以“蚀魂魔音”困中原三十六名绝顶高手!
  但自从百灵老人向公父死后即绝传,没想到这玉阳君司马寒居然还深谙此道,他提出这“蚀魂魔音”之名却使众人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