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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断江湖怨》第三十五章 毒手落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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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毒手观音师徒别过天山二怪,一路疾行,心头俱是茫然,眼见木叶令主已成废人,金童自是也未得知独孤樵下落。茫茫天下,自今而后又有谁知独孤樵究竟隐身何处了!眼下唯一知道的,便是木叶令主是在长安失手遭厄,兴许独孤樵在长安也未可知。是故师徒二人一路向东,直奔长安。
  这日午间,骄阳似火,二人路过一座小镇,找到一家酒店坐下,只想解了饥渴赶路。
  此时店内食客不多,只东首一张酒桌之上,团团围坐着了余条大汉,但人人脸色阴沈,均低了头喝酒,无甚言语,毒手观音师徒心头微奇,却也不愿多惹事端,只自顾喝酒吃饭。
  少顷,忽听一人道:“我看胡醉那厮没安好心,他是要步东方圣之后尘!”
  毒手观音陡闻此言,眼中精光暴炽,旋即却又消失,只冷冷地打量。
  却见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道:“他这般荼毒天下英雄,哼,只怕到头来死无藏身之地!”
  毒手观音师徒二人直听得如坠五里云雾,摸头不着脑,青青作势便要站起,却被毒手观音连忙伸手阻住。
  青青大惑不解,抬头看时,却见师傅手握酒杯,默然无语,便听一人道:“大哥,你看咱们怎么办?”
  被称做大哥之人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闻言凛然道:“咱们自命侠义之辈,见了胡醉那厮自然是舍命齐上,要死便死在一块儿!”
  一人道:“对,大伙儿齐上,谁他妈怕了胡醉这鸟贼!”
  语音末落,忽然大叫一声:“哎哟!”双手捂住脸颊,抬头怒视。
  却见青青正撮了一张小口,不紧不慢地喷出一粒粒饭珠。
  那汉子左避右闪,竟是让不开这看上去慢腾腾飞来的饭粒!
  饶是青青内力并不深厚,饭粒又软,但打在脸上,那汉子已是吃疼不起,那人看她是一介姑娘,模样娇顽无比,正要出言喝斥,不想双眼之下的承泣穴忽被两粒饭珠重重击中,当即眼眶一酸,泪水便忍不住滚滚而下!
  一条大汉双手捧脸,脸上泪水纵横,竟给气得说不出话来,模样端的是滑稽有趣。
  青青忍不住,“卟哧”一声,满口碎饭齐喷到那十余人头上!
  她一乐,内力尽泄,饭粒只是轻轻落下,那些人并不觉痛。但均狂怒站起,下面一人便要抢出,被那大哥一把抓住。
  那大哥扫了一眼一言不发,冷冷坐在青青对面的中年美妇,瞪着青青道:“何家小孩,如此顽皮胡闹?”
  他见青青先前日喷饭粒,竟是先慢后快,内力极是不弱,这美妇与青青一块进来,显是青青家长或师傅。是以言语虽然在严厉,但已经给自己留下后路,只是要逼那美妇教训青青。
  谁知那美妇依旧漠然望着窗外,对他之言似未闻!
  青青却反唇相讥:“何家老儿,如此口没遮挡?!”
  语声颇是严厉,言罢自己先忍将不住,“嗤”地轻笑一声,竟似没将对方十余人放在眼里!
  下首那条大汉忍无可忍,操起一条长凳,猛向二人席间摔来!
  他见青青一再出言不逊,那长辈竟放纵不管,勃然大怒,但看二人衣着整齐华丽,品貌俊美,气度不凡,是以虽出手教训,但手下已然留情,只将长凳砸向席间,以示惩戒!
  眼看长凳挟带劲风飞来,毒手观音左掌轻挥,那长凳在空中停得一停,反向摔凳之人疾飞回去!
  那人见长凳突然折回,力道颇为凌厉,不敢硬接,慌忙闪避。但心念电闪:自己若闪开了,那长凳定然要将自己兄弟们的一桌酒席砸个稀烂。情急之下,慌忙伸手去抓那长凳,身形难看之极!谁知一抓竟抓了个空!长凳“啪”地一声落回原处!
  原来毒手观音见此人虽然狂怒,但并未向青青下毒手,心想这些人倒也并非屑小之辈,是以将长凳拍回之时,并未存害人之心。
  那一干大汉俱是识货之人,眼见毒手观音震了这手上来功夫,无不骇然,知对方若不是存心相让,此刻众兄弟定然要糟。
  那摔凳之人更是心头狂震,呆呆看着身旁长凳不语。他自知方才自己那一掷,虽未使上全力,但力道少说也有几百斤,却被这美妇轻轻送回!若不是心存一丝善念,长凳只要向她二人中的任何一人砸去,此时只怕自己早已命赴黄泉了!
  念及此,不由打了个寒噤,浑身泛出一层冷汗,脸色变得级白!当即双手抱拳,一鞠拜道:“多谢手下留情,不敢动问闪辈高姓大名?”
  青青正要打趣,忽听门口有人大声道:“小二,大爷来了,还不快上酒来!”
  只见一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跨进酒店,脚步之重,直震得地板发抖!他身后跟着的六七条大汉,也都大声吆喝,要小二快快上酒。
  小二忙不迭地跑过来,大喜道:“唐大爷来了,快请进,快请坐,小的这就上酒。”
  那唐大爷大咧咧地道:“小二,这一向生意可好?”
  小二满脸堆笑道:“托唐大爷的福,生意还好。不知唐大爷这些时日又上何处行侠去了?”
  唐大爷挥手道:“去吧去吧,快上酒来。”
  小二应了,转身而去。
  青青早被这伙人大吵大叫的捣得心烦,此刻听得这唐大爷竟然还会行侠仗义,心头又好笑又好气,不禁“哼”了一声。
  唐大爷等闻声转头看时,却见先前那一干人兀自站在桌旁,脸上神情古怪,当下大叫道:“哎哟,这不是侠义十三弟吗?幸会幸会!”
  青青撇了撇嘴,敢情眼前这一干人便是侠义十三弟了。
  哼,屁本事没有,行个鬼侠义!
  却见侠义十三弟龙头大哥抱拳道:“原来是快拳唐维义唐大侠到了,幸会,幸会。”
  唐维义哈哈大笑道:“大侠二字可不敢当,老夫对侠义十三弟锄恶助弱的行事甚为敬佩,特别是你‘锄恶务尽’宗维侠,老夫更是钦佩得紧。”
  “锄恶务尽”宗维侠勉强笑道:“哪里哪里,小弟所为,与快拳唐大侠相比,那真是萤火比之日月了。”
  快拳唐维义道:“宗大侠休要过谦,来来来,宗兄,我给你引见几个老夫不久前结识的侠义之士。他们刚刚在江淮一带做了件大侠大义之事……”
  当下便将那六人在江准一带杀官放粮赈济灾民之事说了,众人交口称赞,遂一一见过。
  青青一付老大不以为然之样,不住地撇嘴皱眉。
  毒手观音却暗自佩服这干人的侠气,虽说似自己这等武林中人,本不应去管那官府之事,但他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却也不失为好汉行为。
  却听快拳唐维义道:“宗兄,你们兄弟可曾听到胡醉那厮欺世盗名,残害武林之事了?”
  青青一听这人又骂胡醉,当下便要将手中双筷掷出,却又被毒手观音阻止。
  但听宗维侠道:“兄弟们早有耳闻,却总是不信,昨日偶遇崆峒新任掌门‘五丁开山’焦石子焦老前辈,方知江湖传言竟是不虚!”
  唐维义一拍桌子,大声叫道:“他妈的,胡醉那狗贼……”
  一句话尚未说完便嘎然而止,唐维义只觉嘴里多了块物事,伸手掏出,竟然是一大块红烧牛肉!
  唐维义不明所以,不住打量毒手观音师徒。却见二人犹自饮用酒饭,似是不知!又大惑不解地看看侠义十三弟。
  宗维侠脸一红,“腾”地站将起来,沉声道:“二位到底是何来路?何对胡醉这――一再相护?”
  快拳唐维义等后来诸人,闻言又奇又怒,均瞪着毒手观音师徒。
  却见青青冷冷地道:“尔等自命侠义中人,却怎地一味辱骂当今天下第一大侠?”
  唐维义道:“却不知姑娘所说当今天下第一大侠是谁?”
  青青哼了一声道:“反正不会是你唐维义!”
  快拳唐维义听了竟不生气,哈哈一笑道:“那当然。”遂即举起方才被射入口中的那块牛肉道:“想必这块红烧牛肉便是姑娘所赐了?”
  青青淡淡地道:“味道怎么样?”
  唐维义道:“待唐某尝尝!”
  言毕将肉放入嘴中狂嚼猛咽,大叫道:“味道不错!”抬起酒碗一口干了,又道:“姑娘何不再赐唐某几块?”
  青青冷笑道:“那你接好了。”
  “了”字尚未出口,一支筷子激射而去!
  唐维义号称快拳,见竹筷向自己射来,当下一把抓住,陡觉手心一震,脸上不禁变色。
  宗维侠对毒手观音抱拳道:“前辈武功远在我等之上,有话何不明言?”
  毒手观音淡淡地道:“你可知我是谁?”
  宗维侠道:“晚辈乃井底之蛙,还请敢辈明示。”
  毒手观音平淡地道:“我姓侯名玉音,江湖人称毒手观音的便是,这是我徒儿司马青青,胡醉乃在下师弟。不知宗大侠可曾听闻?”
  寥寥数语,直凉得店中诸人目瞪口呆,心脏俱震!
  良久,唐维义哈哈一笑,道:“原来是昔年号称江湖四大魔头之一的毒手观音,嘿嘿,怪不得胡醉这厮竟这般心狠手辣,原来是同出一辙!难怪,难怪,宗兄,你作何打算?”
  毒手观音见此人既知自已是谁,还兀自这般硬气,心下不禁微觉诧异。但他辱及先师,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几根硬骨头?当下只淡然一笑,任由他们将大话出完。
  青青见师傅出言,自己便默不作声,暗自准备好随时发难!
  宗维侠惨然一笑,道:“死在胡贼手中是死,死在他师姐毒手观音手中也是死。既然都是一般,咱们何不痛饮一番再死?哈哈哈哈!”
  侠主十三弟中余下的十二人均缓缓点头,神情漠然。
  踉唐维义进来的那六人也道:“今日我等六兄弟有幸识得众位英雄,也不枉活了此生。咱们便就一桌,喝个痛快如何?”
  众人轰然叫好。
  唐维义一拍桌子,高声道:“小二,将店中所有酒都给我搬了上来!”
  小二应了,不一会,搬来七八桶酒,喜道:“众位大侠们今日有何喜事,怎的这般地高兴?”
  众人不答。
  但见唐维义伸手入怀,将所有银子掏出来拍在桌上。众人见状,纷纷倾囊而出。共有三锭黄金,四百多两银子。
  唐维义对大惑不解的小二道:“小二,这些金银买你的酒店够不够?”
  小二笑道:“唐大侠说笑了,这多金银,纵买十座小店也够了。”
  唐维义撕下衣袖,将金银一古脑儿包了一塞到小二怀中,道:“好,那你带了这些银两,将店门关了,给大爷我滚得远远的!”
  “这……”
  唐维义大怒:“快滚!休得罗嗦!惹得大爷生气,一拳打死了你?”
  店小二虽觉蹊跷,却那还敢多嘴,携了金银,忙不迭的下楼去了。
  众人均迫今日定然难逃一死,既是英雄难逢,何不乘此痛饮一番,黄泉路上,倒也不会寂寞!砸烂桶盖,操起大碗,尽情痛饮!倒把个毒手观音师徒俩凉在一边,不理不睬,俨然视若未见一般。
  青青眼见众人如此豪饮,已自惊诧,抬眼看师傅,却见师傅只嘴角褂着一丝冷笑,漠然看着众人。
  待众人三碗酒下肚之后,毒手观音森然道:“快拳唐维义唐大侠,请移座一谈如何?”
  唐维义闻言应道:“在下奉陪!”
  说着舀了一大碗酒,径自走到毒手观音师徒俩的桌旁,一言不发,一屁股坐下。
  青青被他的酒气冲得直皱眉头,道:“这算什么好汉,借酒壮胆!”
  唐维义一笑道:“小姑娘懂个屁!”抬起碗来猛喝了一大口。青青正要发作,却听毒手观音道:“不知胡醉与唐大侠有何过节?”
  唐维义道:“没有!”
  毒手观音奇道:“那阁下何以对敝师弟如此痛恨?”
  唐维义道:“胡贼欺世盗名,多行不义,人人得而诛之!”
  毒手观音道:“愿闻其详!”
  他二人在此叙话,那边众人自顾高谈畅饮,好不热闹,直把唐维义惹得心痒难耐,听毒手观音如此说,心头早已不耐烦,便道:“臭婆娘,怎地如此罗嗦!你杀不杀?不杀唐某可要喝酒去了!”
  见毒手观音兀自饮酒,唐维义站起身来便要走。突觉一双手背奇痒难耐,“啪”地一声,酒碗坠地摔碎。众人惊回头,但见唐维义死命狠抓自己手背。须臾,一双手背早已给抓得血迹模糊,露出森森白骨!
  一阵“啪啪啪”之声响过,毒手观音脚下骇然堆了一地的暗器和两柄长剑!
  原来众人见唐维义脸色煞白,一付生不如死的惨状,不约而同地拔出暗器或兵刃向他射去,助他早点脱离苦境!
  谁知竟会给毒手观音一一打落在地!
  只听“扑通”一声,唐维义已然倒地,身子一动不动,象是一命归天了。
  众人长呼一口气,重新落坐,竟喝将起来。过得须臾,毒手观音又道:“‘锄恶务尽’宗维侠宗大侠,是否敢过来陪毒手观音共饮一杯?”
  宗维侠浑身一颤,却凛然道:“宗某何幸之有。”
  言罢走到唐维义先前所坐的凳子上坐下,满面视死如归之色。
  毒手观音给宗维侠斟了一杯酒,道声“请!”
  宗维侠一言不发,抬起来一口喝尽!
  毒手观音道:“胡醉与你有何过节!”
  宗维侠放回酒杯,道:“没有。”
  毒手观音又道:“能否让侯某得知敝师弟到底做了何事,以至于尔等如此仇恨于他?”
  宗维侠“哼”了一声,道:“你真不知?”
  毒手观音道:“侯某仅知胡醉侠名甚着。”
  宗维侠冷笑一声道:“好个‘侠名甚着’!胡醉将鹰爪门掌门无敌神掌楚通一掌毙了,侠也不侠?!胡醉将崆峒派掌门神拳无敌焦砾子活活碎尸,侠也不侠?!胡醉将武当派镇山之宝《太极剑谱》及真武剑盗走,侠也不侠?!胡醉将峨嵋派大弟子杨留虹凌辱至死,侠也不侠?!胡醉一夜之间掌毙十余名少林弟子,侠也不侠?!”
  宗维侠愈说愈怒,陡然站起,眦目裂张地大吼道:“胡醉猪狗不如,天下人人得而诛之!”
  毒手观音已自听得心惊,见宗维侠话已讲完,便又替他斟了一杯酒道:“宗大侠,你所言之事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人传言?”
  宗维侠怒道:“江湖之上,人所共知,你既是他师姐,自是与他沈瀣一气了,何必明知故问!要杀便杀,休再多言。”
  言罢头也不回,径自回去陪等死的众兄弟们饮酒去了。
  毒手观音沉吟良久,黯然道:“这些事断不是胡醉所为,青青咱们走!”
  青青道:“那这些人怎么办?”
  毒手观音看看众人,见已有数人醉卧于地,当下摇头苦笑,道:“宗维侠,唐维义的解药在此,替他外敷内服,一月之后定当无碍。”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一手拉了青青,师徒俩人从窗口飞身而出!
  青青道:“师傅心眼真软,要是我呀,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
  毒手观音一声长叹,默然不语。
  青青大奇,道:“怎么啦,师傅?”
  毒手观音苦笑道:“人世沧桑,当真是变化莫测。当初为师‘魔’名甚着,杀人如割麻,谁知此时却这般手软;胡师弟一代大侠,却不知因何……唉!”
  青青道:“胡师叔决不是那样的人!”
  毒手观音道:“为师自也不信,可唐维义宗维侠连死都不怕,又何必说假话呢?”
  青青道:“师傅,咱们眼下怎么办?”
  毒手观音沉吟道:“还是先回长安打探些讯息再说吧。”
  师徒俩茫然走了一个时辰,均是默不出声。
  毒手观音道:“不知胡醉师弟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竟会变得这般……”
  正自无解无绪,忽闻一声暴喝:“看招!”
  “招”字出口,毒手观音师徒早觉全身一麻,已然穴道被暗器打中,挥身哪还有动弹分毫!
  毒手观音又惊又怒,沉声喝道:“何方小贼,竟敢暗算……”
  话音未了,但听岩石后传来几声怪笑,旋即转出一人来,赫然便是千佛手任空行!
  毒手观音一怔之下,冷冷笑道:“原来是你这老魔,怎的半年不见,竟学会了这般下三滥的勾当,偷施暗算于人了?哼哼!”
  任空行倒不羞不怒,反笑道:“彼此彼此,哈哈,当年你杀人如麻,不也是经年不见,你便摇身一变,从‘江湖大魔头’一变成了胡大侠的师姐了么?可见凡世间诸事,皆不值得惊怪。”
  言罢又哈哈大笑。
  毒手观音冷哼一声,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向来河水不犯井水,此番你偷施暗算,意欲何为?不妨言明不切。”
  任空行道:“你我故然无冤无仇,但你的那身毒功却委实有些麻烦,老夫虽然不惧,但令师弟他们丐帮中那些叫化子可就要遭大殃了。”
  毒手观音道:“休要胡说八道,我毒手观音又怎会与丐帮中的那些叫化子为难了!”
  任空行干笑几声道:“诸多事体,一时也难言尽,只是令师徒若不在舍下盘桓数月,倒是对老夫将要做的一番大事有许多妨碍,俗言道,既来之,则安之,得罪之处,尚望莫怪!”
  话音落时,早点了毒手观音师徒哑穴。但见他两掌轻拍数下,岩石后轻出二张轿子,四名“轿夫”不由分说,将毒手观音师徒塞入轿中,抬起便往山道疾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