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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剑恨满天》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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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天神龙也“咦”了一声,道:“原来是你!”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江湖小煞星冷风月。
  冷风月听黑力铁姑说独孤樵在瞎眼村现身,便昼夜兼程赶了去,却连鬼影子也没见一个。杀了几个瞎子,也只得知村子里确实有个索眼恶鬼常来挖人眼珠而已。黑力铁姑虽未完全说谎,但毕竟让他白跑了老大一趟,冷风月心头有气,便即折回来,准备到安康镇寻那母夜叉晦气,不料在这半途上,听到有人在向独孤樵叫阵。便再也不顾其它,惊“咦”一声,拔腿便奔了过来。
  一看是飞天神龙万人乐,冷风月只扫了独孤樵一眼,便打了个哈哈,冲万人乐一抱拳,道:“幸会幸会,原来是万兄。”
  飞天神龙也不还礼,只淡淡地道:“你怎知我飞天神龙姓万?”
  冷风月一怔,随即又做出笑脸道:“飞天神龙万兄的大名,在武林中如雷贯耳!小弟是久仰了的。”
  冷风月坚了杆儿,万人乐却不往上仍爬,只依旧冷漠地道:“那倒不见得,只怕是在泰山阁下与那个使毒砂的女人联手打布袋和尚,在下看不惯便去帮那老叫化,有人叫出了在下姓名时,你才知道的吧。”
  冷风月几欲将满口银牙咬碎,但经泰山一搏,他心知自己的武功与万人乐只在伯仲之间,若是撕破脸皮一战,定然是个两败俱伤之局。并且关于万人乐的脾性,半年多来他早已从任空行那儿知道得详详尽尽,只要惹得他邪乎劲儿一上来,定会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一念及此,冷风月只得强忍怒气,抱拳一笑道:“好说,好说,当日在泰山,天山二怪那两个老邪物突施暗算时,幸得万兄援手,小弟是感激不尽的。”
  飞天神龙道:“先前你们是以二打一,我帮布袋和尚,待天山二怪出来多手多脚,变成我方以四欺二,自然我要帮你们了,以三打三,那才公平,阁下倒用不着谢我。”
  冷风月在心里把个不识好歹的飞天神龙的十八代祖宗操了个遍,面上却依然笑道:“哪里哪里,万兄救了小弟一命,谢是一定要谢的。”
  稍停又道:“泰山一别,数月未见。万兄是越来越丰朗神秀了,当真是可喜可贺。”
  飞天神龙道:“你说完了么?”
  冷风月愕然道:“什么?”
  飞天神龙道:“说完了就可以走了,我还有要事未办呢。”
  冷风月大觉尴尬,禁不住怒火中烧,眉尖一跳,正欲发作,猛见自己脚下的影子已然偏了,心头一凛,当下强忍怒气,又打个哈哈,装作刚刚发现坐在一旁的独孤樵的样子,抱拳道:“嘿,这儿还有位兄台,万兄能否替在下引见引见?”
  飞天神龙道:“你们两人都各有一张嘴,你难道不会自己问他!”
  冷风月也不以为忤,转向独孤樵抱拳道:“在下冷风月,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独孤樵道:“你是问我的名字么?我叫独孤樵。”
  冷风月装作大惊道:“呀!失敬失敬,原来兄台竟是那一剑刺死太阳叟东方圣的独孤大侠!”
  独孤樵甚觉迷茫,道:“怎么你们都说我杀过人了?”
  冷风月一愣,便听万人乐道:“这个独孤樵是个假货,我飞天神龙也差点上了他的当啦!”
  冷风月在心头冷笑一声,心道:“想在我姓冷的面前耍花枪,凭你万人乐只怕还不够聪明!”
  万人乐又道:“独孤樵,咱们走吧。”
  冷风月又是一怔,但尚未等他开口,独孤樵便道:“去哪儿?”
  万人乐道:“有姓冷的在这儿罗嗦,你总是学不好的,咱们且先寻个清静的地方再说。”
  冷风月心头怒极,当下皮笑肉不笑地道:“好说,好说,却不知独孤大侠要学什么。姓冷的居然不能在旁!”
  万人乐眉梢一桃,道:“这关你屈事?”
  冷风月一言不发,只冷冷看着万人乐。
  万人乐长呼了一口气,道:“别用那死鱼跟看我,我飞天神龙还从不知道天底下有个怕字呢。哼!”
  稍停又道:“不过嘛,告诉了你也无妨,我要教这个独孤樵会一点儿武功。”
  冷风月突然冲天大笑,道:“你教他武功?哈哈!阁下真是有趣,简直有趣极了。”
  万人乐大怒道:“姓冷的,这桩事只怕不像阁下所想的那般有趣!”
  冷风月敛住笑声,淡淡地道:“偏偏在下觉得此事很有趣,哈哈,若是传出江湖,说阁下在教一剑刺死武林皇帝的人武功,飞天神龙的大名只怕又不知要吓住多少人了!”言罢复又大笑。
  万人乐忽然嘻嘻一笑,道:“好说好说!阁下请划下道儿来吧。”
  万人乐一笑,冷风月便知今日之事已难善了,当下暗自凝神道:“在下后到是客,客不僭主,还是请阁下划下道儿来,姓冷的无不接着便是。”
  万人乐笑道:“很好!很好!咱们以一对一,那是再公平不过了,各凭手底真章,生死事小,不守江湖规矩却是大大的不对,冷兄以为然否?”
  冷风月以一冷笑作答。
  万人乐又道:“既然冷兄对在下之言并无异议,那就是说冷兄也是一个深明江湖大义的人,鉴于此,我飞天神龙倒不妨先告诉冷兄一句大实话:这独孤樵,在下是一定要带走的。”
  冷风月冷笑道:“如果在下也想将他带走呢?”
  万人乐惑然道:“你也要带走他?你带走他有何用?”
  冷风月道:“只怕阁下要他有何用,在下便也有何用了。”
  万人乐一奇更盛,道:“莫非阁下也曾差点儿着了他的道儿么?倒也古怪,这小子一丁点儿武功也不会,骗人的本事却这般了得!”
  冷风月见万人乐不似作伪,心头微奇,禁不住又打量了独孤樵几眼。
  除毫无光泽的双眼与任空行描述的全不相同之外,眼前这人完完全全就是独孤樵!
  如果不易容,天底下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么?
  独孤樵并没易容,冷风月是江湖易容第一高手千面狐之徒,这点他完全能肯定。
  冷风月忖道:“年前他拜兄胡醉到处蒙冤,独孤樵却始终没露面,对了,定是他遇上了什么古怪,以至于丧失了所有武功,甚至连自己曾杀东方圣的事也不记不得了。哈哈,天赐良机,这独孤樵既不会丝毫武功,稍候觑个空,挟了他便跑,谅他飞天神龙……”
  正思忖间,却听万人乐道:“先前我听说他叫独孤樵,还想把他带去交给布袋和尚那老叫化,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倒不是说在下怕了那老叫化和他丐帮,这一节你可得记住了。因为年前我飞天神龙失手将湖北柳家堡的二当家连城虎打下了深涧,也不知死了没有。而柳家堡的大小姐偏偏又是布袋和尚的徒弟,谁料这独孤樵是他娘的冒牌货,若我直通通便将他送了去,岂不是上门讨没趣么?哼!”
  冷风月心头一亮,道:“既这假冒的独孤樵于阁下毫无用处,便让在下将他带走了如何?”
  万人乐连忙道:“不行不行!千万不行!”
  冷风月面色一沉。
  万人乐又道:“此事若传到江湖中,说我飞天神龙竟被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人玩弄于掌股之间,那我还有何面目再在江湖上混!故尔我要依自己的规矩,将他带到清静的地方,先教会他武功,再与他决一死战,若我恰巧胜了一招一式,将他毙于掌底,那便既不违江湖道义,也替我洗涮了受欺蒙之辱,这端的是个两全其美之计,哈哈,冷兄以为然否?”
  冷风月直听得哭笑不得,当下干笑一声道:“阁下果然言之有理,只是有一节阁下却疏忽了。”
  万人乐道:“既是言之有理,又何来疏忽了?‘理’之一字,岂是可胡乱编排的么?”
  冷风月道:“阁下大约忘了,这独孤樵我冷风月也是志在必得的。”
  万人乐直气得哇哇怪叫,道:“姓冷的,你原来在消遣大爷来着!来来来!咱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冷风月道:“姓万的,你执意自取其辱,休怪小爷不得!”
  “得”字出口,人早揉身欺上,运足八成真力,轰然劈出两掌!
  万人乐决未料到对方尚未将话说完,出手便打,心头之震骇。端的非同小可,只说得一个“你”字,已觉掌风袭至门面!
  好个飞天神龙,甫觉一阵挟着腥味的刚猛掌风袭面,当下硬生生忍住即将出口的话,运出平生修为,陡然间人竟变得有若一团棉絮,顺着那掌风轻飘飘倒飞出去!
  这一飘竟飘出五、六丈开外,方见飞天神龙在电光石火之间往左侧拍出一掌,借这微弱之力,身形已在右挪开一尺,险之又险地避过猝然袭来的灭顶之灾。
  那掌风的余劲,兀自将身后的一丛灌木击得枝叶横飞!
  飞天神龙甫一稳住身形,便破口大骂道:“冷风月,你他妈的不守江湖规矩,竟敢……”
  后面的话他却没骂出来。
  他没必要骂了。
  因为没有人听。
  冷风月深知飞天神龙的功力,纵是猝然偷袭,也断难取其性命。
  他的本意也非要一掌将飞天神龙毙于掌底,他只是想逼退对方,好抢得独孤樵逃离。
  他不得不逃离。虽然若论真打,他也并不怕飞天神龙。
  他怕的是一个要命的时刻,未辛之交。
  一到未辛之交,不劳飞天神龙动手,他自己就能将自己置于死地!
  确切地说,是千佛手任空行弄在他身上的“化功散”会让他乖乖躺倒在地,至少在半个时辰之内,任何一个不会武功之人,都能像搌死一只蚂蚁那样将他弄死。
  所以他逃离了。
  他一掌迫退飞天神龙,挟起一旁兀自懵懵然的独孤樵,便窜进了最为茂密的那一片森林。
  他认为森林是最好的屏障,因为自古便有“逢林莫入”之说。
  但对兔逃的人来说,森林也有个毛病――越茂密的森林越能让人跑得不那么快!
  仅论轻功一项,冷风月决不弱于飞天神龙,甚至还要高出那么一点。
  但森林所固有的那个毛病,却被冷风月疏忽掉了。
  江湖就是这样一丁点儿疏忽,也会铸成大错。
  如果说大错是由小错累积而成的,那么冷风月的小错的确不算少。
  他自幼生长于大漠,大漠千里无遮挡,只有在那漫漫无限的沙丘上,他才能将自己的轻功发挥到极至。
  而飞天神龙自幼与森林为伍,很难有人能在森林中寻到他的踪迹并将他赶出来,如果他不想出来的话。
  ――这是一错。
  冷风月挟着独孤樵,而飞天神龙身无别物。
  如果功力相若,一身轻的人总要比身负重物的跑得快些。
  ――这是二错。
  追人莫入林这话,是对正常人说的,但偏飞天神龙有的时候并不很正常。
  不仅不正常,甚至还很邪,邪得令人头疼。
  比方说,当他被惹怒了的时候。
  偏偏冷风月的突施暗算已经将他惹怒了。
  冷风月抢走独孤樵,不多不少,又使他的怒气加了一倍。
  ――这是冷风月所犯的第三个错误。
  这就够了。
  既然三个臭皮匠都能合成一个诸葛亮,那么三个小错误又为何不能会成一个大错呢!
  飞天神龙的一声怒啸,便说明冷风月大错已经铸成。
  他入林了。
  确切他说,是他“上林”了。
  怒啸声中,飞天神龙陡然拔地跃起三丈有余,如若神龙一般,双臂轻勾树枝,熊腰微扭,人复升高二丈,直抵树梢!
  但见他恰似猿猴一般,攀跃于树梢之上,竟然如履平地,倏然间身形已沓于密林深处!
  冷风月一口气奔出三里有余,已至密林尽头,转头看飞天神龙并未追来,心头正大觉得意,不料甫一出林,忽觉光亮刺目耀眼,抬头只看一眼,便惊得怔立当地!
  此时距未辛之交,只剩下不到一盏茶时光了!
  当下略作思忖,复又转入林中。
  行不到十丈,见有两块巨石掩陷在数丛灌木之间,更有几棵高大茂密的乔木自灌木丛中拔地而起,最是藏身的好所在。
  冷风月大喜,奔将过去,放下独孤樵,四下打量一番,寻到二人各自藏身之所,才道:“你是独孤樵?”
  独孤樵被他挟着跑了这许久,早是七荤八昏了,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冷风月也不以为忤,又道:“我如道你就是独孤横,但你真的失去了一身武功了么?”
  独孤樵使劲儿摇摇头,恰似大梦初醒一般,道:“我不知道什么叫武功。”
  冷风月阴恻恻一笑,道:“很好,那我教你什么叫武功。”
  语音未落,早已运指如风,重重地点在独孤樵昏睡穴上。
  独孤樵未及吭声,人已瘫软于他。
  冷风月弯下腰,正欲抄起独孤樵将他移至隐蔽之所,忽闻头顶之上传来一声厉喝:“小贼住手!”
  喝声宛如睛天霹雳,把个冷风月惊跌于地,内心之震骇,端的难以言表。
  人随声下,飞天神龙早飘落落下,立于距冷风月不到三丈远的地方。
  此时若是突施辣手,定然可以一举奏功,但飞天神龙只是高声斥喝道:“冷风月你这小贼,偷袭本大爷在前,欺辱不会武功者于后,在你眼里,可还有一丝儿江湖规矩么!本大爷今日定要与你讨个公道!”
  冷风月惊魂稍定,立起身来,因羞愤而双目凶光暴炽,早是动了杀机。他只从牙缝中吐出二字:“找死!”
  人随声进,电光石火之间已然拍出三掌!
  飞天神龙因有前车之鉴,哪会再着道儿。但先机已失,当下只有凝神闪避。
  冷风月心头暗急,只想在未辛交泰之前将飞天神龙撂倒,是以招招重手,式式进逼,一时将飞天神龙弄的手忙脚乱,暗自骇异道:这小贼心肠狠毒,手底下的功夫倒也真是了得!更不敢再存一丝小视之心。
  如此十数招一过,冷风月已势同拼命,招式间早无名家风范,只一味痛下杀手,竟是个两败俱伤打法!
  飞天神龙怎知冷风月心头之难言隐患,只是暗自惊骇:这小贼疯了不成!
  又过数招,冷风月已双目充血,面上一副极度怨毒之色,双掌由乌黑转为暗青,出招更快更狠,方圆十丈之内,尽已笼罩他掌风中所拼剧毒的腥风!
  他已运出了平生修为。
  但他进招快,飞天神龙的闪避却也不慢,二人轻功本在伯仲之间,一攻一守,竟是谁也奈何谁不得。
  但见两团白影飘浮闪动,更看不清哪是飞天神龙哪个又是冷风月!
  冷风月胜在天冥掌中含有剧毒,飞天神龙不敢硬接,但他心头之隐患使他心浮气躁,犯了武学之大忌,每招每式间操之过急,被飞天神龙闪了开去。
  飞天神龙却胜在气定神闲,心头虽惊不乱,看似他险象横生,却总能化险为夷。因他心知若冷风月这般打法,只需时间一长,不劳他动手,冷风月累也会被累死,且他对冷风月的掌毒也委实有几分忌惮,是以只一味游身闪避,并不想急于奏功。
  冷风月自不知飞天神龙心头所想,还道是他已知自己的致命隐患,心头之震怒,端的难以言表。
  但闻他怪叫一声,探身欺上,更不管自己空门大露,运足平生修为,袭轰两掌,一上一下,直取飞天神龙门面和小腹。
  飞天神龙绝未料到冷风月会如此不顾身家性命,使出无赖打法,竟要与他同归于尽。当下也长啸一声,运出平生修为拔地跃起。
  不多不少,仅仅只差一线,冷风月的掌风堪堪从飞天神龙脚底滑过!
  “轰轰”两声,一株盆口粗细的树竟被拦腰击断,树身凌空飞出一丈有余!
  饶是飞天神龙见多识广,也自被惊得瞠目结舌。
  就这一惊,差点送了飞天神龙性命。
  待他发觉自己身子已然下落,冷风月正在地下狞笑着即将发出致命一掌时,他已是无处借力再行闪避了!
  飞天神龙只觉心头一寒,暗道:天亡我也!
  随即又是大怒,暗忖道:纵是我飞天神龙今日毕命于斯,也要让你姓冷的小贼吃点若头,让你知道万大爷也非浪得虚名之辈!
  写来话长,其实这只是一霎那之事。
  但见飞天神龙熊腰一扭,空中一个大翻身,虽下落之势不变,却已头下脚上,双掌运出平生修为,恰似鹞扑食般扑击而下。
  冷风月笑了。
  是一种好整以暇且满怀怨毒的笑。
  他知道自己和飞天神龙凶险万分的剧斗就要结束了。
  他几乎已经看到飞天神龙的躯体再度腾起,然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徼然摔落于地!
  并且飞天神龙必将满面乌黑,嘴角沁出同样乌黑的血丝!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嘣!”“嘣!”
  两声巨响同时传出,声音如击败草。
  飞天神龙怔立于地,他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他使劲儿摇摇头,又连续眨自己的眼睛。
  他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的。
  但他弄清楚眼前这一切并无一丝虚假成分之后,却又更加迷惑了。
  冷风月萎颓于地,满面乌黑,并且胸襟上沾满一大片同样乌黑的血渍!
  甚至说不上气若游丝,此时的冷风月,已经没有呼吸,完全与一具尸体无异!
  最让飞天神龙迷惑的事情是,冷风月为何不在占尽失机的时候痛下杀手,而仅仅只摆个虚招应景!
  他连半招也没使完。
  是他突然不想杀飞天神龙了么?
  就算真是这样,他也完全有把握轻而易举地避开飞天神龙的搏命一击!
  但他没有。
  他只是将杀机毕露的目光在四掌相接的刹那间变成了惊骇与绝望。
  然后他就“撤”了掌力。
  或者说,是飞天神龙的掌力将冷风月那微弱而挟剧毒的掌力完全逼了回去!
  冷风月倒下了,而飞天神龙了无异状。
  飞天神龙甚觉惊诧,他抬头看看日头。
  此时,正是未辛交泰时分!
  这个时间对飞天神龙来说毫无意义,他自然也不知道正是这个要命的时刻使他和冷风月交换了位置!
  他坐下略作调息,然后替独孤樵解开了被冷风月封住的昏睡穴。
  独孤樵睁开眼来,长长打了个呵欠,道:“这一觉真好睡。”
  飞天神龙哭笑不得,正欲开口,却听独孤樵又道:“咦!他怎么啦?”
  飞天神龙道;“大概他也想好好睡一觉。”
  独孤樵连忙看自己的衣襟,见自己胸前并无乌黑的血迹,又道:“怎么他身上在弄这许多血,并且……并且你看,他的脸是黑的?”
  飞天神龙过去一探冷风月的鼻息,发觉他与死人一般无二,便站起身来,对独孤樵道:“他练的武功有点古怪,一睡觉就是这个样子,咱们得尽快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再说。”
  独孤樵点点头,随飞天神龙走出数丈开外,还兀自回头看了躺在地上的冷风月几眼,咕哝道:“会武功的人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