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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雷震九州》第十五回 堪叹英雄遭劫难 何来小子慑群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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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少女噗嗤笑道:“哥,亏你想得出要把这两样东西送给小华。只怕她未必喜欢这样血淋淋的礼物。嗯,你就只知道讨好小华!”

  杨笑道:“我也送一件礼物给你,你瞧这官儿顶上的花翎不是很好玩吗?我剥下他的顶戴,送给你玩。”

  褚蒙是二品武官,皇上赏他双眼花翎的顶戴,这是特殊的恩宠,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竟要剥下他的顶戴当作玩物。褚蒙不禁大怒,喝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我要剥你头皮!”

  羊吞虎道:“褚大人──”褚蒙怒道:“羊吞虎,你怕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不怕天下英雄耻笑吗?管他是谁家的孩子,难道还能强得过当今皇上?”呼一掌就向这少年横劈过去。

  杨冷笑道:“你要剥我头皮,哼,哼,你这么说,我倒是非要你的脑袋不可了。你的当今皇上也教不了你。”倏地青光一闪,拔出了一柄匕首,他比褚蒙矮了一个头,跳起来就要割他首级。这少年不费吹灰之力,杀了两个军官,只道褚蒙也不过如此。那知褚蒙身为御林军副统领,岂是他手下军官可比?

  褚蒙喝道:“撒手!”一招“摘斗摩星”,五指如钩,拿住了杨的手腕,拇指紧紧扣他虎口。杨的匕首拿捏不牢,当啷坠地。

  杨是跳起来刺他咽喉的,身子悬空,被他扣住了右手虎口,哼也不哼一声,居高临下,左掌竟然又是闪电般的对着他的天灵盖拍下来。

  褚蒙喝道:“好狠的小子,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你服了么?”口中说话,右掌迎上,“蓬”的一声,双掌相交,褚蒙手腕一翻,又扣紧了他的虎口。杨头下脚上,两只手都被对方拿住,再也不能动弹。

  褚蒙哈哈大笑,不料对方的身体竟似越来越重。按说杨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大孩子”,体重至多也不会超过百斤,但褚蒙双手擎着他的身子,竟有泰山压顶的感觉,不觉弯下了腰,连笑也笑不出来了。

  褚蒙这一惊非同小呵,这少年功夫之“邪”,休说他从没见过,连听也没有听过。要知虎口被扣,多大的气力也使不出来,而这少年不但没有瘫软,还能够使出千斤坠的重身法,如此怪异的武功,饶是褚蒙还可以支持得住,也不禁暗暗心慌。

  那几个军官只道杨已被他们的副统领制伏,齐声欢呼,有的道:“把这小子剥皮抽筋,挖出他的心肝活祭王大哥和李大哥。”有的说道:“别忙把他处死,拷问他是谁家的孩子,将他满门抄斩。”那几个军官得意叫嚣,褚蒙却是有苦说不出来。

  只有羊吞虎一声不响,暗皱眉头。他看出了褚蒙其实只是在招架对方的压力,并没有占到丝毫便宜。因为他知道这少年的底细,所以也并不感到特别诧异。

  原来这少年的父亲乃是个十分厉害的大魔头,羊吞虎也不很清楚他的来历。三年前这大魔头看上祁连山小雷音谷的风景,移家来往。“祁连三兽”的老巢本是在祁连山的,这大魔头要迫他们作仆人,否则就要赶出祁连山。祁连三兽连他的管家也打不过。只好远远避开。他们投靠朝廷,除了贪图利禄之外,躲避这个魔头,也是原因之一。

  这一瞬间,羊吞虎心中已转了好几次念头,终于一咬牙根,想道:“姓杨的老魔头已是十分狠毒,他姓竺的那个襟兄比他还要狠毒三分。我得罪了他的女儿,反正他也是不能放过我的了。我若不助褚蒙,这小子先就要割我的耳朵,挖我的眼珠。哼,哼,倒不如把这小子杀了,托庇褚蒙,藏身大内,还有活路。”

  羊吞虎一咬牙根,杀机陡起,当下默运玄功,“呼”的便是一掌拍出。他的绵掌有开碑裂石之能,这股掌力,若是打在杨身上,杨身子悬空,正自全力与褚蒙相持,不死也得重伤。

  却不料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与杨同来的那个少女,早知羊吞虎是个大敌,一直注视着他,焉能容他得逞?羊吞虎手掌一扬,她已放下了头上银簪,“铮”的一声,对准了羊吞虎的掌心弹去,其疾如矢。

  掌心的“劳宫穴”是手少阳经脉的起点,倘若给她这支银簪刺个正看,只怕不死也得重伤。羊吞虎本能的将手掌一偏,避开了她这支银簪。

  这一偏不打紧,劈空掌力却失了准头。褚蒙双手擎着杨的身子,这股劈空掌力若是移上一尺,可以打着杨,一偏之后,掌力却打到了褚蒙的身上,幸而不是正面的胸口要害,而是打着了他的斜肩。

  褚蒙大叫一声,双臂一软,五指松开,杨跌出了一丈开外,迅即一个鲤鱼打挺便翻起身来。

  羊吞虎扑上前去又是一掌,杨立足未稳,双掌一交,给他的掌力推得连退几步,脚步踉跄,险险跌倒。

  那少女拾起了几颗石子,接连向羊吞虎弹出,羊吞虎这次有了防备,挥舞长袖,将石子荡开,移转方向,反打杨。但杨亦已稳住了身形,把石子避开了。

  褚蒙大怒道:“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快把这丫头拿下。”他带来的五个军官已折其二,还有三个军官未曾受伤,他们并不是没想到要拿这少女,只因他们刚才都在注意杨,对这个少女未免有点轻视,只道待他们的副统领拿下杨之后,这少女还不是手到擒来?怎想得到他们的副统领竟折在杨手下,而羊吞虎也吃了这少女的亏。

  这三个军官一拥而上,那少女放出了佩剑,冷笑道:“你们这班人专欺负弱小,碰上了我,一个也休想活命!”剑招如电,唰的一剑,便伤了一人。褚蒙叫道:“你们只守不攻,用重兵器克制她的宝剑。你们挡得十招,我便来拿她。”

  原来褚蒙正在养神蓄力,在他气力未恢复之前,他可不愿意冒险。那三个军官得了褚蒙指点,用长枪大戟,布成了犄角之势,彼此呼应,只守不攻。那少女急切之间,果然不能取胜。

  这一边,三个军官给这少女杀得只有招架之功;但那一边,杨却给羊吞虎攻得手忙脚乱。

  杨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恶斗褚蒙之后,再来一场剧战,而这个对手的本领又要比褚蒙还高出一筹,十来招一过,杨渐渐感到气力不支。

  羊吞虎嘿嘿狞笑,道:“我杀了你这臭小子,好歹也出一口鸟气!”掌锋划了一圈,将他身形圈住,随即一掌便向他天灵盖拍下。

  杨忽地叫道:“爹爹,你来啦!”羊吞虎心头一震,不由自己地吓了一跳,杨倏的从他胁下钻出,反手抓他穴道。

  羊吞虎练有金钟罩的功夫,但给杨一抓,下半身也觉酥麻。羊吞虎反手一掌劈下,杨已闪过一边。

  羊吞虎这才知道上当,大怒道:“好小子,你叫我爹爹我也不能饶你!”他运气三转,跳跃如常,扑上前去,拦住了杨的去路,运掌如风,又向他狠狠攻击。

  杨初来时一派骄狂,如今却不由得暗暗叫苦,心道:“这臭贼我爹爹本是要他做马夫的,我竟打他不过,这可真是太夫面子了!”他想的是面子,羊吞虎想的却是要取他性命,招招紧迫,杨又惊又怒,喝道:“你这良贼,你敢杀我?我爹爹剥你的筋,抽你的皮!”

  羊吞虎大笑道:“你叫你爹爹来吧。哼,你爹爹穷凶恶极,正合该绝子绝孙!”劈面一抓,杨奋力一挡,将他这一抓荡开,发觉对方的力道似乎比最初交手之时稍减,心里才没有这么惧怕。

  原来羊吞虎给他抓了一把穴道,虽仗着金钟罩的功夫,并无大碍,但给扭了麻筋,一时间未能复原,气力只能使出原来的八成。

  不过这八成气力,已经胜过了杨。时间一长,杨的气力是越来越弱,而羊吞虎的酥麻之感渐渐消失,却是越来越强,杨东躲西闪,又陷入了险象环生的境地。

  那少女见杨险象环生,大为着急,突然使出险招,身躯一矮,从一柄大刀底下钻过,她身法快到极点,那军官把大刀斩下之时,她已欺到了身前,唰的一剑,就穿过那军官的咽喉。其他二人吓得心胆俱寒,大叫道:“褚大人,你快来呀!”

  褚蒙本来是要他们抵挡十招的,这时已经是过了十招了,但褚蒙只顾自己,他的功力恢复了七八成,看了那少女的本领,自忖还未有把握胜得了她,于是有心让手下多打一会,消耗那少女的气力,然后自己再以逸待劳,不愁不把那少女手到擒来。至于手下是死是活,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褚蒙应道:“别怕,别怕,我就来啦!”话是如此,却迟迟不肯上前。

  那少女杀掉了一个军官,对方所布成的犄角之势,已是给她打开缺口,不能互相呼应。那少女指东打西,指南打北,不过数招,把那两个军官也都杀了。

  褚蒙这才一跃而起,取出了一对护手钩,哈哈笑道:“小妞儿,你长得不错呀,跟我做个贴身丫头吧,过几年我把你收房。有你的福享呢!”

  这少女几曾听过这样的肮脏话儿,柳眉倒竖,“呸”的一声骂道:“臭贼,我不杀你,誓不甘休!”剑光如练,一招“玉女投梭”,就刺到了褚蒙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