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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⑦》第二六回 孽重忧危离魂怜情女 心灵福至隐迹护仙童(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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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屠宏刚看出是天残、地缺两老,不知怎的,只现身一闪,忽然不见。同时一道佛光,金虹电射,由当空直射下来,晃眼展布,将那三十六个身高丈六,相貌狰狞的有相神魔全数罩住。同时在西南天空中,又有一片青霞电驶飞来。这原是瞬息问事,又是同时发动,势疾如电。蛮僧瞥见申屠宏突然现身,天璇神砂金星电射般潮涌而来,方觉此宝厉害,天残、地缺又现,不禁大惊。但心仍不死,咬牙切齿,待作最后一拼,未容打好主意,佛光已将神魔罩住。益发手忙脚乱,忙即行法回收,已是无及。青色光幕忽然撤去,下面祥光突涌,佛光往下一合,只闪得一闪,神魔全数烟消,心灵立受巨震,知已受伤不轻。

  总算神魔已为佛光所灭,不曾倒戈反噬,功力又深,一有警兆,立将心神镇住,不曾反应昏迷。知道对方救星云集,再不见机,万无幸理。以为血莲尚未飞抵洞前,未受波及,还可保全。慌不迭将手一招,并纵起魔光,待要带了逃走。不料申屠宏临敌最是机智稳练,伏魔金环早已准备应用,佛光一现,更不寻思,一指满空霞雨金星,改朝蛮僧冲去。金环也化作一圈金霞,脱手飞起。一见蛮僧手忙脚乱之状,忽然想起二恶数还未尽,两朵血莲乃魔教中心灵相应之宝,如能破去,日后害人,便要减少许多凶焰,岂不也好?心念微动,金霞立向血莲飞去,恰好迎个正着。神砂星光再返卷回来,两下里一凑,相次裹住,随化血雨爆散,金霞再一闪动,全都失踪。二蛮僧一见如此厉害,当时亡魂丧胆。百忙中又听空中有老人口音大喝道:“我向来不打落水狗,来晚一步,便宜你们多活十数年,结局仍须死我门人手内。逃生去吧。”

  二蛮僧已经逃出老远,犹觉声如霹雳,听去心脉皆震,哪里还敢稍为迟延,就此逃去,只把花无邪恨人切骨。不提。

  蛮僧刚逃,便有一幢金光祥霞涌起一座神碑,左右分立着朱由穆和李宁,由崖洞原址冉冉升起。朱由穆朝下面点首说道:“我二人急于护送神碑,往复师命,不及与道友叙阔。令高足来此,实出不得已,还望道友从宽发落。我们改日登门拜访吧。”

  说罢,佛光忽隐,不知去向。申屠宏再看洞前,立着一个白发白须,面如红玉,黄衫朱履,手执佛尘的老人。吕、花二人分别拜倒在地。知是在海外闭宫隐修多年,新近方出走动的吕之师阳阿老人。方想上前拜见,老人已指着吕说了几句话,青霞微闪,便自飞去。近前一看,吕满面愁苦悲愤之色。花无邪仍是那么玉立亭亭,神态从容,手上托着一个布口袋。见了申屠宏,先为吕引见。然后说道:“此次多蒙道友相助,且喜大功告成。这布口袋内便是神碑、藏珍,连前番所得,共是九件。禅师留有遗偈,除道友前收伏魔金环、西方神泥,与李道友所得金莲宝座以外,尚有一粒龙珠,我暂借用。袋中共有五件奇珍和四十九粒化魔丹,此时还不到开视时候,道友带回仙山,妙一真人自有分派。我这次因吕道友知我危急,拼受他师父重责,持了师门镇山之宝来此应援,几为邪法所污。

  阳阿老人原知此事因果,只为一时疏忽,为佛法所掩蔽,没算出采蔽大师护送神碑一节。由海外施展他多年未用的太清仙遁赶来,到得恰又稍缓须臾,见此情势,越发不快。如非采蔽大师前生曾与交好,行时说情,吕道友受累更重。就这样,行时仍罚吕道友回山,将一十九炉灵丹炼成以后,尚须鞭打一顿,罚在外面乞食数年。炼丹虽苦,于修为上反有进益。那行法的蛟影鞭,却是难禁。最厉害是那行乞,事前本身法宝法力全要追去,直比凡人强不多少。更不许受人分文和向朋友求助。他生性耿介,日月又长,如何熬得过来?”

  话未说完,忽听身后有人接口道:“花姑娘,不必为令友担心,此时且先顾你自己的事吧。”

  三人一看,正是凌浑,忙同礼见。凌浑不等发问,便先说道:“我和乙驼子以前专喜逆数而行。近听朋友之劝,虽不似以前那么任性,有时仍按捺不下。为了花姑娘心志坚强,爱莫能助,事前早和驼子、老猿商量,知道朱、李二位今日必到,并且一切均已算定,我们事前赶来,至多不令蛮僧摄去真形,结果花姑娘仍不能免难,反倒因此迟延岁月,多生枝节。与其这样,何如釜底抽薪,给云南二恶苦吃,先出点气,使其异日再炼有相神魔,难于成功,而那魔火威力,也因此减少大半。比起来此助威,实强得多。定数所限,仍难尽如人意。我原想和驼子夫妻分头埋伏在蛮僧去路左近,算计神魔一亡,他们必遁走。

  却没想到驼子有事他去,阳阿老人也会赶来。我们俱知此老轻不出手,出手便是辣的,向无虚发。他在岛宫闭关二十六年,连上次峨眉开府均未得去。近甫开宫出外走动,匆促之间,未及推算,以为蛮僧必无幸免。哪知他来得那么雷风暴雨,其势汹汹,竟连手也未伸。蛮僧因受你们几面夹攻,连受损害,心胆皆寒,再吃他挡住去路,竟吓得舍了回去正路,往相反方向逃走。我们看出蛮僧元气大耗,将来魔火风雷虽仍厉害,只要禅功坚定,苦厄虽所不免,难关必能渡过。驼妻韩仙子,想与老人见面叙阔,并代吕道友求情,知他飞遁神速,已经赶向前去。适听传声相告,吕道友罚仍不免,本身法力却不加禁闭,那一顿长鞭也从宽不打了。我没有追去,知道你们定必担心,特意来此送信。以后不论甚事,我必竭力相助便了。”

  吕、花二人拜谢不迭。凌浑道:“我不喜人谦恭多礼,无须如此。还有你二人,一个要赶回海外领责,一个来日有大难,今生所用法宝也须准备。尤其令师遗留的那件锦云衣,务须贴身穿好。龙珠用完,你只要心念峨眉,高呼大雄禅师法号,自会飞走。有此至宝护住元神,应劫之时,可免好多苦难。不过全身快被魔火化尽时,必须留意便了。你们先走吧。”

  花、吕二人立即应诺,分别拜辞,一同飞走。

  申屠宏见二人走时,花无邪还不怎样,吕却在暗中切齿,悲愤已极。想起花无邪这么好一个志行高洁的修女,不久便吃云南二恶用魔火化炼成灰,再受十四年炼魂之惨,稍一疏忽,元神也为地火风雷所化,身受如此惨酷,朋友一场,爱莫能助,好生愤慨。凌浑见他义形于色,笑道:

  “他二人原是欢喜冤家,已经历劫五世,女的夙孽更重。到了今生,因受芬陀大师点化,方始勘破情关。再经十四年苦厄,脱困出来,便以元神成真。吕也必受她点化。此举于他俩人实有大益,本人心志又强,不便逆她。否则,我们助她脱难,岂不易如反掌?只是蛮人下手惨毒,明知不行,仍想由此女口中逼出梵文经解,并且居心险诈,便此女肯献出来,仍是难免,令人不忿而已。你与她也颇交厚,如不服气,乘着师长未回,何不找点事做?还有你那徒弟,怕你不肯带他,你又再三禁阻,不令来此探看,急得在山口外不住背人祝告,眼都望穿,你也应该把他带走才是。”

  申屠宏便说:“我不放心李洪,欲乘恩师未回以前,就便往大咎山一行,尚不知能去与否,如带龙娃,未免不便。意欲先往嘱咐他几句,大咎山事完,再来带他同行。还有花无邪之事,既承师叔见示,此女实是可敬可怜,不知有无方法,使其减少苦孽?仍求师叔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