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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山剑侠传⑦》第二七七回 斜日荒山悲独活 他年辽海喜双清(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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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用处甚多,不可轻视。钱莱所得,名为六阳青灵辟魔铠,穿在身上,不论水火金刀和多厉害的法宝,均难伤害。更具隐形妙用,穿在身上仗以地行,扰乱敌人心神,再妙没有。我再暗中相助,行法遥制,一任敌人有多厉害,也查看不出你们的踪迹。不过,老魔神通甚大,钱莱此去,只能按我锦囊所说调虎离山,等你师父将人救出险地,立即退走,不论再困何处,均不要管,不可贪功。否则,仗着此宝和太乙青灵竹叶神符,虽不至于受甚伤害,却不免被他困住,岂不冤枉?”

  金、钱二人闻言大喜。众人也都喜谢拜命。金蝉接过天心环一看,那环形如鸡心,非金非玉,不知何物所制,大仅寸许,外圈红色,中现蓝光,晶明若镜,冷森森寒气逼人。那六阳青灵辟魔铠,看似青竹叶所制,拿在手上,其软如棉。竹叶小巧玲珑,约有三寸见方一叠,轻飘飘的,色似翠绿,隐隐放光。照着所传用法,随手一扬,立化成一身形似蓑衣的铠甲,紧附身上,通体满是竹叶形的鳞片,寒光若电,晶芒四射,立成了一个碧色光幢,随心隐现,端的神妙非常。青灵竹符具有防身隐形妙用,也是万邪不侵。少年传完用法,令众演习之后,笑道:“此符乃我初得道时所炼,曾费不少精力,共只三百六十五片,历时千余年,用得已差不多。虽只三数十日灵效,威力妙用却非小可。用完仍可重炼,务要保存。十年之后,可命钱莱与我送来,等我炼过带回,三次峨眉斗剑还有用呢。本来我与老魔并无嫌怨,只为我承齐道友盛情,他人又极好,而老魔妄犯嗔悉,无故将峨眉门人摄去。恰值我来中土行道,偶然发现,赠了灵云一副大乙青灵旗门,本心只打算稍为救护,免得几个好根器的少年男女为他魔法暗算,坏了道基。不料这厮出口伤人,为此我才叫他尝点厉害。我本人并不出面,只略为指点你们几个后辈,便要叫他手忙脚乱。再如无礼,你们对他说,可去东溟大荒山寻我便了。”

  申屠宏知道枯竹老人得道千余年,也是出名气盛,最重恩怨。少年乃他每一甲子神游中土所附化身,法力虽高,比起无终岭坐枯竹禅的化身,功候自差得多,否则早已亲自出马。明明假手众人代他出气,却这等说法。方觉此老神通广大,法力无边,怎的积习难忘?少年似已觉察,面色微微一沉,对申屠宏道:“你那天璇神砂虽与神泥化合,但是魔法厉害,你非此宝原主,只知用法,功候尚差,如无我这片竹叶,便难免不被夺去。就算阮征能够收回,你也受场虚惊,为何对我腹诽?”

  申屠宏知被看破,不便多言,忙答:“弟子不敢,偶起妄念,还望老前辈宽有。”

  说罢,虔心诚意,恭谨侍侧,不敢再作他想。少年方转笑容道:“无怪人说峨眉门下多是美材,果然管得住自己心念。非我量小,只为平生最喜天真幼童,能见到我便是有缘,不惜以全力相助。这两件法宝,均是古仙人遗留的仙府奇珍。内中一件,我费许多心力方始到手,保藏多年,轻易不使用,岂是随便与人的么?”

  又指石生、李洪道:“你这两个小孩,十分可爱,可惜机缘不巧,此宝与你们无甚切要。他年大荒山送还竹叶,你二人同来,再行补送。”

  石生、李洪大喜拜谢。金、钱二人知道此宝乃稀世奇珍,关系重要,越发感谢。金蝉更想:“我已两次蒙此老指点传授,又赐我这等至宝奇珍,将来何以为报?只盼他早证天仙位业,或是能为他效点力才好。”

  正寻思间,看见少年目注自己,点头微笑。不禁心中一动,想起二姊霞儿大荒山借宝以前,母亲和自己说的话,立时乘机请问道:“弟子等七人,前闻大荒山仙景无边,久欲观光,只为修为甚忙,仙山还在东极,中隔十万里弱水流沙之险,往返费时,又不知老前辈是否神游在外,惟恐冒昧,不知何时可以拜见仙容?他年钱莱往送竹叶,弟子等也想同往拜谒,不知可否?”

  少年笑道:“你们七人俱都与我有缘,只管同去。阿童是我旧友,能约上他更好。你们各自分看锦囊,照此行事吧。”

  众人领命,各把锦囊分别观看。方在惊喜交集,忽然一片青荧荧的冷光透身而过,锦囊已经化去。少年笑道:“有此一片青灵火,足够防护心神,便无竹叶灵符,也不妨事了。此符每用只有三十六日灵效,你们自问定力,如能胜任,省下它不用最好。”

  石生、钱莱均料此符必非寻常,便生了心。少年便对钱莱道:“你师徒二人却省不得呢。”

  随说,双目紧闭,似在想事。一会,睁开说道:“你们起身正是时候了,无须再听驼子的话。”

  金蝉心念朱文安危,早就想走,只为枯竹老人道法高深,难得在此相遇,得他相助,万无一失。又知性情古怪,不发命不敢说走。好容易盼到把话说完,又看罢锦囊,对方又把双目闭上,心方着急,闻言大喜,随同辞别。申屠宏因非同路,终恐金蝉师徒胆大贪功,有什闪失,忙又劝道:“尸毗老人魔法厉害,这里有仙法禁制,不致被他发觉,也不忙此一时,稍为商量再走如何?”

  李洪道:“大哥就是这样小心太过,莫非枯竹老仙长还会让我们几个后辈吃那魔头的亏么?”

  说时,众人为示诚敬,不敢当面起飞,已将走出林外。正争论间,忽听身后少年笑道:“此子狡狯乃尔!申屠宏无须疑虑,照我所说行事,决无大险。峨眉传声之法,至多只被魔法隔断,外人决听不出。开始仍须分头下手,始能迷乱他的心神,使其不能兼顾。一出我的禁地,速急隐身,分头去吧。”

  申屠宏料知无碍,仍嘱咐了金蝉几句,方始分手,隐形飞起。

  行时石生笑对干神蛛夫妻道:“我和你夫妻二位奉命策应,随意行动,不似他们各有一定方向去处。本想随同钱莱,由地底穿入魔宫,但我不善长穿山地遁,须仗钱莱开路,万一困在地底,岂不进退两难?洪弟又要去与魔女相见,算来算去,只有同你二位一路最好。这样,我的竹叶灵符便可省下,留备他年之用,只是私心重了一点。”

  干神蛛立时接口道:“这有何妨?内人虽然附形重生,仍然可以与我合为一体,本就多出一片,我三人同行最好。万一此符非用不可,我多出的那一片送你好了。”

  石生笑道:“岂有此理!我不愿损人利己。只求携带同路,到了那里,再相机行事。不能保全,也是无法。”

  此时金蝉心急,已先飞走。钱莱原定与乃师一明一暗,由地底入魔宫。因前半还有不少路程,恋师心切,明知前途就要分手,依旧同行。金蝉见他对师忠诚,自更喜爱。师徒二人都是幼童,差不多的年纪,人均俊美,看去直和亲兄弟一样,亲热非常,谁也不舍分开。眼看飞近滇缅交界,遥望前面乱山杂沓,高矗排空,中有一条峻岭,本身已经高出天汉。岭头上更有一峰突起,宛如长剑卓立云空,形势奇险。峰的上半已被云雾遮住,二人虽在空中飞行,竟会望不见顶。知道火云岭神剑峰已经在望,枯竹老人所指示的地方也早过去,二人只得分手。

  钱莱看过神驼乙休的仙示,知道师父此行危难必多,十分依恋,但是不能同往,于是恨极尸毗老人。他人又胆大机智,惟恐误事,意欲赶到师父前面,先将敌人绊住,免与乃师为难。分手之后,心想:“隐形神妙,更有六阳辟魔铠,隐现由心,只要此时穿山,便不致被敌人警觉。那片竹叶灵符也许保全,多此一件防身隐形之宝,岂不更妙?”

  念头一转,别时便和金蝉商量,将他送进地面,等到穿山入内,取出宝铠穿上,便可免去用那灵符。否则来时忘了先穿宝铠,乍一使用,必有宝光闪耀,难保不被敌人警觉。金蝉初收这好徒弟,自是钟爱。心想:“全路均有灵符隐身,虽然稍过界限,必无妨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