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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一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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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丸药散发出极烈的浓香,令人舒畅无比,心知是灵丹异药,可是他厌恶紫衣少女,乃摆头闭嘴,不肯服用。

  紫衣少女心中一急,顾不得别的,出手点他胸前麻穴上,左手在他额下一推,顺势将丸药送进他口内。

  阮伟身体不能动弹,丸药一人口,生液顺流入腹。

  那紫衣少女仿佛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法,抱起阮伟,把他放在床上,还为他宽衣脱靴。

  阮伟自小读圣贤书,深知礼法之道,此时被紫衣少女摆弄,直羞得脸面通红。

  紫衣少女看他发羞的样子,忍不住格格直笑,娇躯乱颤,她显然是一个心如细发的女子,为他脱去衣靴后,又为他盖上棉被,弄好枕头,照顾得无微不至。

  阮伟见她如此对待自己,心中感激油生,暗道她大自己数岁,像个大姐姐照顾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呢?

  于是他反而自责刚才心虚脸红,显得不够大方磊落了。

  紫衣少女掩口笑道:“你好好睡一觉吧,等到明日醒来,一切自会痊愈,我吩咐茶房不要打扰你。”

  说罢,娉停的走了出去。

  一觉醒来,东方大白。阮伟足足熟睡五个时辰,翻身站起,只觉体内再无丝毫凝滞的现象,当下盘膝打坐,气运一周天,直上十二重楼,不过片刻就运行完毕。

  他不禁暗暗吃惊,忖道:“奇怪呀!怎么会比平常运功要快上数倍?”

  他哪知昨夜服下的火红丸药,是隐居藏边数十载的无名怪叟“飞龙剑客”公孙大侠所精心密制的“龙虎丸”。

  他服下一粒“龙虎丸”,不啻增加三年苦修内行,活络了全身气血要穴。

  房门启开,只见公孙姑娘换上一套紫色长衫,肩披紫色貂裘,长裙曳地,手捧热气蒸腾的盘子,袅娜走来。她把盘子内的热点放下,笑道:“可觉得好点?吃点东西,你会感到更舒畅些。”

  阮伟内心感激得无可言状,不觉喊道:“大姐……”

  公孙姑娘摆出少女的娇嗔道:“别叫我大姐,听得怪别扭的,我爹喊我兰儿,你也就叫我兰儿吧!”

  公孙兰从小跟爹居在藏边,性格养成如藏人女子一样,豪爽、热情。

  恭敬不如从命,阮伟讪讪道:“兰……姐姐……”

  他终是说不出兰儿两字,公孙兰生气道:“兰姐姐就是姐姐吧!”

  阮伟接道:“兰姐姐,谢谢你……”

  他只能说出“谢谢你”三字,却再也说不出别的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感激。

  公孙兰长袖掩嘴,笑道:“别老叫姐姐了,快吃吧!”

  阮伟很听话的坐下,就桌吃完公孙兰送来的早点,他自昨天下午后便无点食下腹,肚内早已饥饿难当,此时吃来更觉香甜,公孙兰在一侧看得直想发笑。

  阮伟把盘中食物吃完,还觉有点饥饿,不禁龈颜道:“兰姐怎会认识八卦神掌范老前辈的?”

  公孙兰笑道:“你可别怪我在范大叔那里得知你受伤的消息,其实我也是无意探听到,范大叔七年前曾到藏边,与我爹盘旋数月,那时我才十岁,天天缠着他教我武功,这一次到中原来,自然应当去看看他。”

  她瞥了阮伟一眼,见他正在聚精会神的听着,更是兴致盎然道:“你寸离开范大叔那里没多久,我正好找到范大叔那里,见他呆呆的站在门口,又见石桩场上,有着一滩鲜血,我就追问是怎么回事,范大叔本不想说,可是他缠不过我,还是原本把你求他传艺的经过说给我听,我一听你已来到皖南,而且才走没多久,就急着向大叔辞别来找你。”

  公孙兰说到这里,住口不语,只望着阮伟笑。

  阮伟好半晌不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他被公孙兰的叙述,将心中原对她的恶感,竞一扫而光,再也不顾忌拜师不成的事被她知道。

  当下他心畅气和道:“小弟身负血海深仇,这次老前辈不收我为徒,他日还要再接再厉访寻名师,就是吃更大的昔,也不气馁。”

  公孙兰接口道:“你跟我到西藏,我叫爹教你武功。”

  她心爽口快,不考虑措辞,就冲口说出,阮伟已知她的性情,好生感激道:

  “兰姐,你爹会瞧得起我吗?”

  公孙兰见他已有允诺之意,欣喜道:“范大叔说你资质为练武上乘之根骨,言下更惋惜不能收你为徒。我爹可不像范大叔,他要见着你,一定会把全身技艺都传授给你。”

  阮伟钠钠的道:“我……到西藏去不太方便吧?”

  他本意是觉着跟公孙兰,遥遥千里去西藏,孤男寡女总有些不合适,哪知公孙兰说道:

  “这有什么不方便,到西藏去路虽远,我熟得很,包准不会使你迷途,只要你要好好跟着我,别走散,否则找不着你,我要担心死了。”

  阮伟听她说得诚挚,于是也抛下世俗之见,心中暗暗决定跟她到西藏去看看,总比在中原流浪好得多了。

  这天一则阮伟要再等钟静一天,再则身体才复元要休养一下,公孙兰也不急着回家,预定明日再动程赴西藏。

  公孙兰如只百灵鸟,喜悦的一下走进阮伟房内谈笑、一下走出准备明日长途远行应用的物品,看来她虽比阮伟大三岁,但在举止、言谈上比阮伟要活泼精干得多了。

  入夜后,人们已入梦乡,所有烦嚣、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终于大地俱寂。

  阮伟在梦中被窗户吱吱声惊醒,连忙爬起未,窗外人似乎也发觉惊醒了阮伟,停止撬动。

  半晌,那窗外人突低沉地道:“本公子是杀死你母亲的仇人。”

  阮伟本以为是毛贼,此时一听竞是杀母凶手“神龙手”李民政的声音,仇恨顿生,哪再顾到自己,开窗飞跃而出。

  只见前面数丈处,一矮胖身形的人在向自己招手,阮伟认出正是李民政,毫不考虑对方有何阴谋,疾速掠去。

  不过盏茶时间,来到郊外一片旷野处,四周有几棵扶疏的大树,矮胖身形的人陡地煞住脚,片刻阮伟也追了上来。

  矮胖人哈哈一阵大笑,大树后突地掠出两条人影,分左右站在阮伟身后。

  阮伟回目望去,原来是“撞龙棍”华利己及“千里健行”马心剑,阮伟暗道:“十三公子太保到了三个。”

  阮伟被他们三个围在当中,一时不敢轻易冲向李民政,以报那杀母之仇。

  李民政肥胖的脸上阴笑道:“小子,你杀母仇人在此,上来吧!”

  阮伟此时反而冷静无比,不动神色,他心知自己只有出手一击的机会,这一击失手,打不中李民政,那时自己性命在三人环攻下,不出三数招便要丧失。

  当下,他暗暗凝气,把全身功力聚集在双掌上,要在自己被环攻以前,先拚得一个杀母仇人的性命也就心甘瞑目了。

  李民政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子把庄老鬼密藏的绢册拿出,就可饶你一命。”

  阮伟心惊道:“他们怎知我藏着庄老伯的天尤剑经?”

  蓦地,他想到庄老伯的安危,忍不住颤声道:“你们把庄大侠怎么样了?”

  李民政肥肉抽动,阴阴道:“庄老鬼身怀正义帮信牌,十三公子太保不是蠢人,设去轻易动他,但老鬼寿命不长,不到一月就死了。”

  阮伟陡闻噩耗,心头悲痛难当,泪如雨水,滴滴流下。

  李民政朗声道:“果是不错,庙中和尚说,这世上只有你一人是他亲人,现在看来,断定不错了。”

  阮伟狠声道:“是又怎样?”

  李民政笑道:“好说!好说!庄老鬼死后我们兄弟在他遗物中搜了半天,也搜不出那本天龙剑经,当时令得我们兄弟好生失望。亏得是九弟聪明,他说也许庄老鬼自知去死不远,已把最重要的遗物──天龙剑经,给了最亲近的人。兄弟们想了想,认为九弟的话不错,一经打听,果然有你这么一个最亲近的人。”

  阮伟呜咽道:“庄老伯孤昔一生,你们这些狠心狗肺的家伙,为什么还要迫害他?”

  李民政枭笑道:“‘赤眉大仙’在世上有你这么一个至性的人惦记着他,确也不在一生,可惜他却不知,把夭龙剑经放在你身上,岂不是害了你!”

  阮伟脑中霍然闪过庄诗燕在生前叮咛的话,说万万不可让人知道身上怀有天龙剑经,当下急忙收泪,大声道:“我不懂你的话,更不懂什么叫做天龙剑经?”

  李民政嘿嘿笑道:“小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阮伟怒目圆睁,厉吼道:“阮伟只知道你这恶鬼杀死了我母亲,害死了我老伯!”

  李民政慢慢移上前,阴狠道:“先教你尝尝本公子的分筋错骨手,你就会懂了。”

  阮伟蓄劲以待,预备他再走上三步,就拚死给他两掌。

  就在此时,一道寒光飞来,其疾如电,李民政连忙翻身掠起,那自光从他脚底擦过斜飞入地。

  跟着一声娇叱道;“你们不要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