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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一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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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起新叹道:“这件事决不会错,否则凭咱们镖主夫妇两人的面子,绝对无法号令得动一帮一教为南北镖局出力,在短短数天内找回三趟原封不动的失镖!”

  阮伟神色茫然道:“难怪欧阳姑娘的剑法奇奥无比,敢情她那套剑法就是向镖主夫人学的?”

  凌起新道:“也只有镖主夫人能教出小姐这身本领,小姐这次去,不定向她母亲学到了不凡的武功,以后伟弟实要小心一点!”

  阮伟道:“谢谢大哥关照,你去跟镖主说小弟就要告辞了……”

  凌起新迟疑了一阵,又道:“伟弟,镖主留你在局内担此总镖头的用意,就在化解这场无故的怨恨,希望小姐回来时,见镖主如此重用你,便不好再刁难,哪知你却要走了……”

  阮伟冷笑道:“欧阳姑娘如此任性,镖主也不能管她吗?”

  凌起新叹了一口气,道:“小姐得宠于夫人,镖主哪敢管她?”

  阮伟有点忿怒道:“哪有这种刁蛮的姑娘,她若回来找我,大哥跟他说,我此去山西芮城府办事,并不是怕她才离开。”

  凌起新摇了摇头,心中着实想不透小姐为何对阮伟弟过意不去,他无法留住阮伟,只好去报告镖主。

  当天下午,阮伟束好行装便离开南北镖局,丁子光与凌起新直送他驰出洛阳界外,才挥手分别。

  阮伟来到了山西,已是八月,离中秋还有数天的时间,他计算到芮城府顶多两天,时间还多,便不着急赶路。

  这几天驰到芮城县附近的城镇,见到不少武林人物,或道或俗,纷纷赶向芮城府,心想一定是芮家一年一度的论规大会所邀请来参观的宾客。

  他怕芮城府的人认出他是去年破坏论规大会的人,而不让他进去,到了中秋前一天,他化装成个中年人,凭他的易容技术稍一化装,根本就认不出来了。

  彩色斑斓的芮城与一年前毫无两样,阮伟混在入城的宾客中,守城芮家子弟以为他是被邀的宾客,没有查问身份,就放进去。论规大会要到晚上才举行,阮伟与同来的武林豪客被安置在芮家招待外客的四海楼中憩息。

  在四海楼中各门各派的人都有,就是正义帮与天争教也有四名武土与金衣香主参加,想见芮家是不让弟子与外界随便交往。然而,芮城府在武林中的地位倒具有很大的威势。

  到了下午,四海搂中摆起盛大的酒宴,凡参加芮家论规大会的宾客都饱餐一顿。黄昏时芮家派了弟子,把众宾客引到广场中,阮伟随着人群来到上次论规大会的老地方。

  众人在来宾席上坐定后,场中走出一位四十余岁、中等身材、长得圆圆胖胖、一团和气富贵的仪态之人。

  阮伟身旁是九大门派的弟子,只听其中一位三十多岁的武当弟子道:“哪!这人是龙掌神乞的堂弟芮镜容。”

  说罢,满脸昂然自得之色,表示自己的识见渊博。

  另一位终南弟子大概是第一次来到芮城府,十分好奇,道:“这人也有龙掌神乞那么高的武功吗?”

  武当弟子笑道,“若然人人都有龙掌神乞那身武功,那就不值钱了,可是他虽无龙掌神乞的武功高,但芮家个个身怀绝技,此人的武功,比起你我当然是高得多了!”

  一位少林和尚显是凡心未泯,不服气道:“不见得吧!”

  武当弟子冷笑道:“少林在武林中虽是第一大门派,比起芮城府的资格还是嫩得多,武当就不见得成!”

  少林和尚霍然大怒,但一想人家的话并没说错,想到自己身份,只好强忍怒气,闷不作声。

  要知芮城府自周朝大封天下时就已传下,而少林一脉仅起自南北朝,相差的年代不知凡几,因为芮家的祖规严厉,所以不能像少林名重武林,徒弟遍及天下,然而比起在武林中的资历,少林自是大大不及了。

  武当弟子见少林和尚没作声,冷笑了笑,不再理会。

  这时那胖胖的芮镜容正在与佛爷商讨一年来对外交易的事情,研究得失,不一会儿商讨完毕,论规就开始了。

  芮家每年论规邀请外客参加的目的,是使天下人都知芮家的请白及祖规的严厉执行,有罪则罚,决不轻易放纵!

  一时芮家那边座中,纷纷提出控诉,主裁镜容得到佛爷的指示后,一一裁决,没多久就判了十多件违犯家规的案子。

  看看快一个时辰了,所控诉的事情没大的过错,会场慢慢冷静下来,眼看再无人提出控诉,就要散会了。

  这时,突见一年轻汉子跑上场中央,大声道:“大伯何在,大伯何在?”

  他叫了两声,回首盼顾,但见场中静悄悄的,无人应场,终南弟子向武当弟子道:“他叫谁呀?”

  武当弟子低声正色道:“龙掌神乞!”

  阮伟正在奇怪,怎不见老芮与义弟出现,忽听到他提到芮老前辈道侠号,不禁失声道:“这位兄台怎知他叫的是龙掌神乞?”

  武当弟子望了阮伟一眼,也不知阮伟是谁,道:“敢情去年你没来这里?”

  阮伟道:“小弟来过。”

  武当弟子叹道:“这人就是去年主裁镜愚的儿子歌生!”

  阮伟想到龙掌神乞与镜愚之间的仇恨,不由惊得暗呼一声,心想:“他既然是镜愚的儿子,此举断然不怀好意!”

  那名叫歌生的年轻汉子半晌不见有人答应,就道:“各位大叔,去年佛爷规定镜元大伯完成的两件事,你们还记得吗?”

  众人没有作声,歌生见芮家座中没有人附合他的话,显是偏袒镜元大伯,想到父亲的死,不由怒气顿生道:“我歌生却不健忘,迄今一年已届,镜元不在,违背佛爷所规定的话,该当何罪?该当何罪?”

  他最后两句凄厉已极的问话,响彻全场,闻者莫不被他的话声所动,暗想:“他怎么如此怀恨镜元呀?”他们哪知歌生将父亲镜愚之死,完全责怪于龙掌神乞芮镜元,却不以为父亲死在灵隐寺佛爷的手下,有何过错,总觉父亲生前十分怀恨镜元大伯,尤其死去的前一日还和自己谈到要把镜元大伯的龙形八掌设法学来,第二日就无缘无故死在佛爷手下,暗暗以为镜元大伯虽不在,亦必关系到大伯,才致死去!

  眼看父亲之死无法向镜元大伯索报,只见目前尚有一线机会,他哪肯放过,只见他忽然声泪俱下道:“镜元有罪,为何不判?镜元有罪,为何不判?……”

  越说声音越是凄厉感人,场中顿时好像罩上愁云惨雾,令人听来十分心酸,芮家座中人皆知镜元今夜若不赶回参加此会,果是犯了家规,应当判罪,但大家想到镜元之为人正直无私,谁也不想使他定罪,故而任歌生如何嘶唤呼叫,还是无人出声相助!

  宾客中去年参加过芮家论规大会的,知道此事,心想:“难道就任他如此呼冤不已,芮家家规有何正直可言?”

  宾客不像芮家中人,知道其中底细,大部分业已心中不平起未,但惧怕芮家的威势,只有不平在心中,不敢爆发出来。

  歌生哭喊半天,不见有人出声同情,忽听主裁镜容人声叱道:“歌生回去,镜元兄的名字是你随便乱叫的吗?”

  歌生横袖抹去眼泪,怒目道:“镜元有罪,做不得长辈,怎生叫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