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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香剑雨续》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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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萱道:“回家!回什么家?”

  阮伟责怪道:“自然是回杭州的家,难道萱妹离家数载,连家都忘了吗?”

  阮萱气道:“你我早就没有家了,那杭州的家不是我们的……”

  阮伟厉声道:“胡说!胡说!你再胡言乱语……大哥要打你嘴了。”

  阮萱倔强地道:“大哥不信问芸妹!”

  阮伟自幼十分注重伦常,见阮萱连家都不承认,怒气无法再抑制,动念之间,举掌拍去。

  这一掌快得叫阮萱根本无法躲闪,只听“啪”的一声,清脆响亮,阮萱被打,激起野性,大叫道:“你……你……不是我的大哥,凭什么打我!”

  阮伟怒道:“谁说我不是你的大哥?”

  阮萱气忿道:“你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好人,我的父亲是天下第一坏人,你打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阮伟大声道:“谁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萱顷刻奔得没了影儿,阮伟得不到回答,喃喃自语道:“天下第一好人!他是谁?他是谁?……”

  一侧阮芸突道:“他便是正义帮主吕南人!”

  阮伟大惊道:“吕南人!”

  阮芸道:“不错,大哥的父亲是正义帮主,我和萱姐的父亲是天争教教主……”

  阮伟急道:“谁说的?”

  阮芸道:“是传我武功的许老前辈说的。”

  阮伟失声惊道:“妙手许白!”

  原来当年萧南频怀着萧无的身孕,抢走吕南人的儿子及薛若壁与萧无生的女儿,这件往事许白是当场目击者,知道得清清楚楚。

  妙手许白打听清楚阮芸的身世,便知她是萧南频与萧无的女儿,他不愿和阮芸定师徒的名份,就因辈份的关系,他长吕南人一辈,算来阮芸、阮萱、阮伟三人要比他矮两辈。

  这件事妙手许白一直没和阮芸说,到阮芸下山时才全盘告诉她,阮芸和阮伟在君山见面,本想告诉阮伟,但是阮芸怕说出自己父亲是天争教主后,阮伟会瞧不起自己,便不敢说,现在情势逼得她不得不说,于是将妙手许白告诉她的,一一说出。

  阮伟得知整个事情的细节,苦笑道:“这样说来,我和萱妹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和你……”

  阮芸突然羞红着脸,低头道:“我和大哥没有一点血统关系。”

  阮伟握住阮芸的纤手道:“芸妹,你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我虽不是你的真大哥,尔后也要把你当做亲妹妹相待……”

  听到这里,阮芸的脸越发羞红,但一会儿就恢复正常,抬起头望着阮伟道:“大哥,我们去见你的父亲──吕伯父,好吗?”

  阮伟放下她的手,走到“白蹄马”身边,苦笑道:“我不愿意见他!”

  阮芸紧跟走上道:“为什么?江湖盛传吕伯父是天下第一好人……”

  阮伟激动道:“他的名声虽好,行径却和我死去的母亲一样……”

  他话未说完,想到“子不论父过”这句话,举手“啪啪”打了自己两记耳光,跨上马道:“芸妹,你父亲不一定是坏人,去见见他,告诉娘去世的消息,大哥有事先走啦!”

  只见他马缰轻轻一带,如飞驰去,阮芸急叫道:“大哥!大哥!你不要走……我跟你去……”

  阮伟头也没有回,“白蹄马”的脚程天下无敌,片刻后早已奔得无影无踪,阮芸自知设法追去,走到坐骑旁,伏在鞍上忽然哭泣起来。

  她正哭得很仿心,耳旁听到一个女子声道:“妹妹,不要哭了,我们去见爹爹吧!”

  阮芸回身抱住去而复回的阮萱,泣道:“姐姐!姐姐:大哥走了……”

  阮萱道:“不要伤心,我们总有再见他的时候……”

  天空骄阳高照,照在这对重逢的好姐妹身上,是那么的柔和,但照在另一个孤骑的身上,却显得十分的寂寞。

  阮伟无目的地缓驰着马儿,伴着他的只有一个影子,直走到黄昏才走到一个小镇,镇上有家酒店,于是阮伟想到目前只有酒才能解去自己的寂寞了!

  匆匆一月后,阮伟流浪江湖,到处飘泊,鞍旁除了行囊外就是挂着一袋酒,他现在与酒己分不开了。

  这天漫游到信阳州,阮伟进城后,只见街上到处都是挺胸拔背的武林豪士,缓缓向城西赶去。

  阮伟心下奇怪,拦着一位老年侠客道:“敢问前辈,信阳城中发生了什么事吗?”

  老年侠客急着赶路本不拟回答,但听阮伟尊称自己为前辈,只得停身道:“这是一件惊动武林的大事,你难道不知道?”

  阮伟恭身道:“在下孤陋寡闻,尚请前辈告知!”

  老年侠客精神一振道:“归隐江湖二十余年的南谷北堡突然宣布今日在信阳州决一雌雄,这件事轰传各地,凡是得知消息的武林人物,谁不想来见见这场罕见的争斗!”

  阮伟听到南谷两字便知指的是温义的父亲,不知他要和什么人决斗,想他数月前被自己打成重伤,怎会再是别人的敌手,当下急急问道:“北堡是谁呀?”

  老年侠客正要回答,前面一人道:“倪老!和臭小子谈什么,快点走吧!否则赶不上看热闹,遗憾终生。”

  姓倪的老侠不好意思道:“我那朋友性格鲁直,说话欠考虑,不要见怪,小兄弟着想知道北堡是何等人物,不妨赶去看看!”

  说罢,快步赶上一位满面胡须的中年大汉,阮伟见他骂自己臭小子也不在意,看看自己身上褴褛不堪,已有月余没有洗换了,也难怪人家喊自己臭小子。

  阮伟心中急着想见温义,现在既知身世,便知她和自己没有任何血统关系,更不是长辈了,见了她得好好赔罪一番,于是,牵着白蹄马,跟着人群迅速向城西走去。

  来到城西一片广场处,只见人头攒动,顶前方搭着一个高台,台上两侧各坐着一位老者,阮伟一眼看出坐在右侧的是温义的父亲温天智,左侧却是位从未谋面的高大威猛老者。

  再见台中人正在打斗,斗势正急,只见人影往来交手,分不出两人是何许人也!但是阮伟眼光锐利,瞧了一会,瞧出一个是自己的意中人温义,另外一个是开封府酒楼上打败自己数次的花花公子简少舞。

  阮伟知道胖公子简少舞掌法十分厉害,温义恐非其敌手,心中焦急万分,恨不得飞身上台帮她打,但上去又怕温义见着自己,一个失神,就要伤在简少舞那凌厉的掌下,只得在台下静静观看。

  看了数刻后,才知温义的掌法并不下于简少舞,尚且在身法轻灵上,要略胜胖公子半筹。

  当下阮伟大人放心,暗知简少舞要想打伤温义决非可能,但是温义要想胜得简少舞也非轻易之事。

  台上南谷温天智也看出一点,一面看一面不住轻轻摇头,他知道只要自己的女儿在功力上稍强一分,定可胜得简少舞,可惜她离家一年余,否则在南谷不离开,专心练功,便不会成今日胜负之局了!

  另一位威猛老者正是二十余年前江湖上赫赫成名的北堡简则民,只见他眉头紧蹩,显是见自己的儿子如此不济,胜少败多,不禁深怪自己太溺爱儿子,以致平日让他纵情酒色,而今功力不能发挥出八成效果,看来三十年前赌的那口气,却要输在对头温老儿的手上!

  台上各路武林人物却看得目瞪口呆,他们哪会看到过这等招式奇幻、身法快捷的比斗!

  正在大家看得紧张的时候,突听一声暴喝,跟着一声娇叱,两声甫毕,台中两人已然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