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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四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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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月道:“哼!你若害怕,我走在前面开路。”右手执着五彩神筒,大步向前行去。

  韩士公摇摇头,自言自语的说道:“不是瞧你是个女娃儿,老夫非得出手教训你一顿不可!”他口中虽在呵责寒月,人却举步在她身后而行。

  林寒青走在最后,暗运功力戒备。

  穿过三四排花树,仍是毫无声息,既不见有人现身拦阻,也不见有什么事物发动,广大的花园中一片死寂。

  这出奇沉寂,反而使久走江湖的韩士公有些暗生凛骇之感,陡然停下脚步,说道:“事情有些不对,咱们推倒那砖屋的声音,何等强大,怎的竟然未惊动六星塘中之人?而且囚人禁地,何以竟是没有防守?”

  林寒青也觉着这出奇沉寂,给人一种紧张的恐怖,轻轻叹息一声,道:“晚辈亦有同感。”

  寒月冷笑一声,道:“你们不用疑神疑鬼啦!据我看来,那人不过是吓唬咱们罢了。”

  话还未完,突听身外五六尺处,一排花树后面,传过来一声冷笑,道:“如若是认时务的,最好是自动的退回去吧!”

  韩士公自觉年纪甚大,见闻广博,在这三人之中,自应是领袖人物,当下接口说道:“那一位朋友,请出来答话。”

  花树后又传出一声冷笑,道:“六星塘中从没有走过一个活人,各位的停身之处,已然陷入了重重的包围之中,只要我一声令下,见血封喉的绝毒暗器,立时将密如骤雨,由四面八方袭向各位的停身之处──”

  韩士公流目四顾,果然发觉自己三人已然停身重重花树环绕之中。

  他久经大战,临危不乱,当下冷笑一声,道:“区区几件暗器,岂能奈何老夫。”

  花树后又传过那人冷峻的声音,道:“在环绕三位四周的花树之后,隐藏有一十二张连珠匣弩,和八具梅花针筒,如若三位自信能在这幽暗的夜色之中,躲过强弩、毒针,那就不妨试试──”

  那声音微微一顿,又道:“六星塘虽然是铜墙铁壁,但却从不妄伤过一位武林朋友,三位如肯自动退回,在下等决不出手,如若妄图冲出,那就不要怪我等出手毒辣了!”

  韩士公回顾了林寒青一眼,低声说道:“据老夫数十年江湖阅历,此人之言,句句真实,一十二张匣弩,也许不会使咱们手足无措,但八具梅花针筒,却是极难对付,看来咱们今日极难生离此地了。”

  林寒青剑眉一耸,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岂能被一十二张匣弩和八具梅花针筒,吓唬回去不成,老前辈断后,晚辈当先开路──”目光一掠那青衣少女,接道:“寒月姑娘请走在中间。”暗中提聚功力,大步向前走去。

  迎面花树阵中,又传出那冷峻的声音,道:“诸位当真是要硬闯六星塘么?”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诸位今宵纵然能把我们伤在连珠匣弩和梅花针筒之下,只怕六星塘也将付出巨大的代价。”说话之间,举步向前行去。

  只听当的一声锣响,一排弩箭啸风而来。

  林寒青早已运集了全身的功力,蓄势戒备,扬手一挥,劈了过去。

  一股强凌的掌风,应手而出,迎撞在那一排弩箭上,十几支弩箭,尽为那强风震的偏向一侧。

  花树后响起了一声冷笑,道:“好雄浑的掌力,接我一记拳风试试?”呼的一股劲风,直撞过来。

  林寒青右掌一扬,正待推出,忽觉一股劲道同由身后涌了过来,迎着那拳风击去。耳际响起来韩士公的声音,道:“老夫试试如何?”

  两股劈空劲气,相撞一起,立时激旋起一股强风,吹的三尺内花枝抖颤。

  这一把硬打硬接,竟然是势均力敌,未分强弱。

  韩士公心头凛然,暗暗忖道:“此人不知是六星塘中的何等人物,内力竟然是如此的强猛,看来这名不见经传的六星塘,竟然是藏龙卧虎之地。”

  忖思之间,箭风啸空,又是一排弩箭疾射而来。

  林寒青双掌平胸推出,全力击出一掌,又把一排弩箭震开,但那弩箭已若长江大河一般,绵绵不绝的划空而来。

  这弩箭来势疾劲,势道甚强,林寒青连发数掌后,已觉出形势不对,心中暗暗忖道:我如不停运用内力劈打弩箭,决难持久,时间一长,累也要活活把我累死,必需得想一个长久之策才好,但那弩箭分由不同的角度中射了出来,林寒青身有枷锁,手有铁铐,身形运转,挥掌击打之间,极不灵活,静站原地,挥掌击箭,尚可勉强对付,但如要跃飞扑进,那就大感为难了。

  六星塘中之人,似是早有预谋,弩箭疏而不密,每排总是十二只左右,而且发箭之位,轮流变换,生似有心把几人困在当地,并未把三人制于死地之心。

  韩士公突然运拳打出两股疾猛的劲风,震偏了一排弩箭,低声对林寒青道:“据老夫默查这弩箭来路,隐隐暗合五行变化,这六星塘的主人,实非平常之人,借花树布成奇阵,隐藏匣弩手于花树阵中,单是这份才智,就足以使人佩服──”

  林寒青接道:“晚辈亦觉着这箭路来势奇怪,忽前忽后,飘忽莫可捉摸,他们弩箭连绵不绝,咱们如若不停的运内力反击,只怕难以支持过一个时辰。”

  韩士公长叹一声,道:“老夫生平之中,经历过无数的凶险,却从没有今日这等气馁之感,那人说的不错,咱们已陷在变化莫测的暗器阵中,别说那八具梅花针筒,内藏着细如毛的喂毒之针,使人有着防不胜防的感觉,单是那连珠匣弩,就已使咱们张惶失措,应付不易了,今日之局,只怕难以破围而去了。”

  林寒青突然撩起衣襟,沙的一声,撕下一片,握在右手,呼的一声,扫了出去,口中应道:“局势虽然险恶,但咱们也不能就此束手待毙。”

  那一片衣襟,虽是柔软之物,但握在林寒青手中,威力大异寻常,挥扫之间,风声啸耳,近身弩箭,尽被击落。

  韩士公似是为林寒青的坚强,激起了豪勇之气,纵声大笑,道:“好呀!这法子不错。”随手撩起衣襟,也扯下一片,握在手中,挥打暗器。

  寒月解下腰间一条粉红色的汗巾,握在手中,一齐出手。

  这一来,三人不再耗消内力,劈打暗器,凭仗手中的衣襟汗巾,连结成一堵坚壁,那连珠弩箭,纷纷被击落三尺以外。

  林寒青试出此法效用甚大,立时举步向正前方一排花树冲去。

  寒月居中,韩士公走在最后,紧随林寒青向前面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