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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马霜衣》一三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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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衣女道:“绕着这巨冢走上一周。”

  林寒青暗暗忖道:“此女的举动,诡奇、神秘,莫可预测,就依她吩咐行事吧!”其实此时此情之下,他已身不由主,只好依言行事,绕着那巨大的青冢而行。

  那弱不禁风的白衣女,自经金针穿穴之后,精神突然大好起来,竟然能踏着及膝的杂草,绕着那巨大的青冢,行了一周。

  她走得很慢,对所经之处的景物,也看得十分仔细,走一圈足足耗去了近一个时辰的时光。

  回转石室,天色已经是三鼓过后。

  白衣女慢慢的坐下身子,说道:“我得休息一下了,太阳出来后,咱们再动手布置吧!”右手一抬,疾快地拔下“紫宫”上的金针。

  金针一除,双目射出的神光,骤然消失,眉目间,一片困倦,缓缓倒了下去。

  素梅展开棉被,盖在那白衣女身上,说道:“两位请找个安身之处,男女有别,不便同处一室。”

  林寒青道:“姑娘说的是。”转身向外行去。

  韩士公道:“我等就在石室外面,替几位守夜。”

  香菊笑道:“那是最好不过,有你两位守夜,我们也可以放心的睡了。”

  韩士公道:“几位尽管放心吧!”大步走了出去。两人在石室一处草丛中,坐了下来,闭上双目运气调息。

  韩士公心中盘旋着无数的疑问,那里能静得下心,抬头看去,只见林寒青,胸腹微微起伏,似是已调匀真气。

  他心中虽不愿惊动林寒青,但却忍耐不住,终于低声问道:“林兄弟,很累么?”

  林寒青睁开眼来,说道:“韩兄有何见教?”

  韩士公道:“看样子那白姑娘不会武功,倒不是装的了?”

  林寒青道:“她智慧过人,精通医理,故能按时辰计算出血脉运行之理,用金针刺入穴道,激发出生命潜力,至于不会武功,恐非虚言了。”

  韩士公道:“唉!咱们见过那梅花主人的使者,武功确是高强,想那梅花主人定能强过属下,老朽就是想不通,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人,能凭借智慧之力,和武林间第一流的高手相抗!”

  林寒青接道:“也许她别有布置?”

  韩士公道:“这就是老朽想不通的所在了,既然不能用毒,那要如何才能使那梅花主人受挫屈服呢?”

  林寒青思索片刻,道:“她才智绝世,胸中包罗玄机,想必穷通易理河洛、五行奇术,看她查视四周形势的仔细,或将以奇门阵图之术,挫辱那梅花主人?”

  韩士公喜道:“不错啊!老朽也听人说过这门学问,据说参仙庞天化,也很精于此道,避尘山庄中,到处都布奇门阵图──”忽然一皱眉头,尽敛脸上的喜笑之容,说道:“如若武林中,有很多人精于此道,那就谈不上什么绝学,咱们在那六星塘水阵中,冲来摸去难以寻到出路,想来那皇甫岚亦必精于此道,如是那梅花主人,也精于五行奇术,岂不是要白费咱们一番心机了?”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明日即可分晓,若那白姑娘是摆奇门阵图,咱们就先行问她一声。”

  韩士公心知林寒青也难说出个所以然来,不再多问,闭上双目休息,但心中却是为此翻转不停,难以澄清胸中杂念。

  好不容易盼望到太阳出来,立时拉起林寒青,奔入那石室之中。

  那白衣女早已起身相候,见两人急急奔来,一笑而起,道:“两位来的正好,咱们也该动手了。”

  韩士公生性急燥,直肠直肚,向来是存不住话,接口说道:“姑娘可是要用奇门阵图,对付那梅花主人么?”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可是怕他也精此术,咱们白费上一番工夫么?”

  韩士公道:“不错啊!老朽确有此忧。”

  白衣女道:“河洛、八卦、五行奇术,算不得什么旷世绝学,凡是稍具智慧,肯下功夫的人,都可以识一些此中学问。”

  韩士公道:“这么说来,姑娘不是用奇门阵图,对付那梅花主人了?”

  白衣女笑道:“我一个柔弱女子,又不能抡刀、弄剑,如若不用奇门阵图对付那梅花主人,那要怎么办呢?”

  韩士公道:“姑娘可是料定那梅花主人不懂五行奇术么?”

  白衣女道:“我想他不但懂得,而且还十分精于此道。”

  韩士公微微一怔,默不作声,心中却暗暗忖道:你这话不是白说了么?明知他精于五行奇术,还要摆出奇门阵来对付他,岂不是自找麻烦?

  只见那白衣女缓步走出石室,向北行去,韩士公、林寒青不由己的跟在她身后而行,她身躯娇弱,行走在乱草之中,大有举步难艰之苦。

  韩士公伸出左臂,道:“姑娘请扶住在下的手臂走吧!”

  白衣女回眸一笑,道:“你这人真好心!”

  韩士公轻轻叹了一声,道:“姑娘既然明知那梅花──”

  白衣女接道:“正因为他自负精通五行奇术,才不把那些阵势放在眼中,才容易轻心涉险,自投罗网。”

  韩士公冷哼了一声,虽未言语,但神情间,显然对白衣女这番言语,大不满意。

  白衣女纤纤的玉手,抹在韩士公手臂之上,行动间方便不少。听得韩士公冷哼之声,淡淡一笑,接道:“你哼什么?可是不信我的话么?”

  韩士公道:“姑娘之言,在下是无不倾服,只有这几句话,叫在下难以相信。”

  白衣女道:“如若那梅花主人,不解五行奇术,看到咱们布成的五行奇阵,不肯进去,你可有方法,迫他进去么?”

  韩士公听得一呆,答不上话,暗道:“只见那梅花使者武功,我已非敌,那梅花主人武功,定然强过属下甚多,那我是决然不是敌手了。”

  白衣女回顾了韩士公一眼,接道:“正因为他深通五行奇术,我才用五行奇术对付他,使他自陷泥淖,无能自拔,这就叫以其人之道,还加与其人之身──”

  她喘息了一阵,又道:“如若我的推想不错,那梅花主人,定然也将在烈妇冢的四周,布置下五行奇阵,以困与会之人。”

  韩士公道:“难道与会之人,都不解五行奇术不成?”

  白衣女道:“依我推想,与会之人,会那五行奇术的人,恐还不少。”

  韩士公摇头叹道:“姑娘越说,老朽是越胡涂了。”

  白衣女道:“那五行奇术,正如武功一般,多一分功力,就多一分威势,这其间的变化、繁杂,又非单纯的武功,能望项背了。”

  韩士公精神一振,道:“姑娘这番解释,使老朽明白了不少。”

  白衣女微微一笑,道:“你明白,那就快动手吧!”

  在那白衣女口述手指之下,韩士公、林寒青,加上香菊、素梅一齐动作,采集甚多木枝,布成了三重接连在一起的五行奇阵。

  韩士公看那五行奇阵,不过是青竹、木枝插成的一片竹栅木材,心中大为不然,暗道:“凭几个青竹、木枝,也能退得强敌不成?”

  忖思之间,只见那白衣女带着香菊、素梅,带了甚多鹅卵石,踏着乱草,行入阵中,只见轻折柳腰,缓握玉手,亲自把那些鹅卵石,摆入分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