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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箫》三七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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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妇人虽然不算顶美,但却妖媚风骚,一种徐娘的媚态风姿和连雪娇那种少女的美雅风情又自不同。连雪娇清丽明媚,秀外慧中,有如一株盛开兰花,幽香淡淡;这妇人恰似怒放牡丹,眉梢眼角,热情横溢,言语情态,充满了挑逗诱惑。

  上官琦一侧脸,站起身子,缓步向窗口走去,微启窗门,向外看去。

  只见十几个手执兵刃的大汉,正在花丛之中到处搜寻。

  一个全身黑衣的瘦高之人,手中牵着一条白犬正在和四个宫女谈话,一面向着这高楼行来,心中大为焦急,暗暗想道:“如若那只灵犬闻出我躲入这高楼之上,那是非得暴露行迹,恶战一场不可。恶战虽不足畏,但却空负混入滚龙王府的一番心机了。”

  正自忖思之间,忽觉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搭在肩头之上,一阵幽幽的香气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那黄衣妇人脸上泛带着一片笑意,眉梢眼角间春情荡漾,在搭右肩头上的五指逐渐加重了力量。

  上官琦暗暗吃了一惊,陡然一提真气,一股热力,由丹田直冲上去,闭住了右肩头几处穴道,以防那黄衣妇人忽然间暗下辣手。

  那黄衣妇人忽然收回搭在上官琦肩头上的右手,盈盈笑道:“小兄弟,你未免太多疑了。”

  上官琦还未答话,突闻一个沙哑的声音由楼下传了上来,道:“府内侍卫左领班三眼焦冲,有要事禀报香后。”

  那黄衣妇人脸色笑容突然一敛,冷冷地打量了上官琦两眼,缓步走到窗前,打开窗幔,推启开一扇木窗向下望去。

  上官琦迅快地踏上一步,右掌一扬,按在了那黄衣妇人背后的“命门”穴上,低声说道:“夫人如若想死的话,在下只要一吐掌心内力,立时可震断夫人的心脉。”

  只听那黄衣妇人一阵咯咯娇笑起来。上官琦被她笑声闹得心神不安,推出内力,击毙这黄衣妇人并非难事,但这一来,势非暴露出自己的行踪不可──正在考虑之间,那黄衣妇人已停下大笑之声,说道:“楼下可是焦领班么?”

  那沙哑的声音答道:“属下焦冲。”

  黄衣妇人道:“你到此何事?”

  焦冲道:“无事岂敢惊动香后──”语声微微一顿,接道:“属下巡查内宫,发觉有奸细潜入,灵犬追踪,搜寻至此──”

  那黄衣妇人接道:“怎么样,你们觉着是我藏了他么?”

  焦冲道:“这个属下不敢,但追踪灵犬,乃藏边异种,嗅觉灵敏,实非常犬能及,但它到了此处之后,却突然停下不走──”

  黄衣妇人道:“因此,你们就怀疑到我的身上来了?”

  焦冲道:“属下之意,生恐香后不知,或被那歹徒潜偷入楼。”

  那黄衣妇人道:“依你之意呢?”

  焦冲道:“属下想登楼查看一下。”

  黄衣妇人道:“好啊!你是说我偷藏奸细了?”

  焦冲高声说道:“这个属下不敢,但属下身负内宫安危之责,不敢有负王令,还望香后原谅。”

  黄衣妇人道:“这么说来,你是一定要搜的了?”

  焦冲道:“职责所在,香后纵然见罪,属下也只有拼受香后之罚了。”话到此处,声音顿住,再不闻一点声息。

  那黄衣妇人缓缓回过脸来,拉上窗幔,关好木窗,目注上官琦,眉梢眼角间春情消敛,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异常复杂的神情,缓缓说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上官琦缓缓收回按在那黄衣妇人的背后命门穴上的右手,说:“在下并非滚龙王属下!”

  那黄衣妇人脸色严肃地说道:“你终于讲出实话了。”

  上官琦道:“事已至此,那就只有先委屈你一下,在下要借你香闺,暂作决战之场,尽歼登楼搜索之人。”

  黄衣妇人神色镇静地说道:“怎么样,你打算先杀了我?”

  上官琦道:“在下如若存有此心,那是和滚龙王毫无不同了──”语音微微一顿,又道:“但事已如此,势又不能任你自由,只好先行点了你的穴道,俟尽歼来人之后,再放你离此逃命去吧!”

  那黄衣妇人冷笑一声道:“在滚龙王手下之人还能逃得活命,那你想法未免是太天真了。”

  上官琦愕然说道:“怎么?你可是服下了毒药么?”

  黄衣妇人道:“滚龙王决不会让他的嫔妃和下属一般,服用下迷乱神智药物。你可以想想看,服下了迷乱神志药物之人是何等模样,纵然是具有倾国倾城的姿色,那也是味同嚼蜡。”

  上官琦呆了一呆,道:“那是你自甘认命了。”

  黄衣妇人道:“幽囚深宫,度日如年,虽然是锦衣玉食,但却如笼中之鸟,受尽那囚居的痛苦,谁不愿破笼而去。”

  上官琦道:“那你又为何不走?”

  黄衣妇人道:“我走不了。”

  上官琦道:“可是因为后宫中戒备森严,行动不便么?”

  黄衣妇人道:“戒备虽然森严,但并非毫无可乘之机,你既可混得进来,我岂有混不出去之理?”

  上官琦茫然道:“你既未服用毒药,又不惧恐侍卫,为什么走不了呢?”

  那黄衣妇人突然一举长裙,露出来一条雪白的大腿,道:“小兄弟,你仔细瞧瞧吧!”

  上官琦看她举起长裙,急急地别过头去,听她之言,又忍不住转眼瞧去。

  一瞧之下,登时忍不住胸中的热血沸腾。

  原来那黄衣妇人的雪白肌肤之间,竟然穿着一条细如发丝的白线,这条白线透过琵琶骨,另一端透墙而过,不知通往何处。

  只听黄衣妇人幽幽说道:“这条白线虽细,但却坚牢无比,刀剑难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