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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花令》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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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谭剑英道:“都已齐备。”

  白菊花道:“这几日来,我探听所得,守护那慕容长春之墓的人物都非平庸之辈,五毒掌马雄飞武功更是高强,咱们今宵只怕是难免要和他遭遇动手,届时诸位尽管下毒手求胜,但却不许留下痕迹。”

  语声微微一顿,又道:“我要你们准备的面具和应用之物,可都准备好了吗?”

  谭剑英道:“一切都已遵照师妹之命办理。”

  白菊花道:“那很好,咱们走吧。”

  谭剑英道:“小弟带路。”放腿向前奔去。白菊花低声说道:“刘兄和小妹走在一起。”两人居中而行,另外四个黑衣大汉走在最后。奔行约半个时辰,谭剑英停下脚步,伸手指着正西一处耸立的黑影,说道:“那就是慕容长青埋骨之处。”

  刘五成凝聚目力望去,也只不过瞧出一片黝黑。只听白菊花轻轻叹息一声,道:“你们要小心一些。”

  谭剑英应了一声,举手一招,两个黑衣大汉应手奔了过来,三人联袂跃起,当先奔去。尚余下两个黑衣大汉,手中提着祭品素花,站在原地未动。白菊花直待谭剑英三人的身影消失,才举步向前行去。刘五成心中虽然有甚多不解之处,但也不便出言相询,只好闷在心中,紧随白菊花身后而行。

  片刻工夫,已到慕容长青的坟墓之前。刘五成前宵来此,冷月荒冢,看上去已然十分凄凉,今宵阴云密布,看上去凄凉中又增了不少恐怖之意。夜风吹拂着四周的荒草,响起了一片沙沙之声。但见人影一闪,谭剑英从暗中纵身而出,手中提着两颗血淋淋的人头。白菊花道:“你杀了人?”

  谭剑英道:“两个守墓的兔崽子,各对我发出了两枚暗器,那已是死有余辜了,他们意犹未尽,准备招呼同伴,小弟不得不杀他们了。”

  白菊花不再多言,缓步向前走去。随在身后的两个黑衣大汉,突然抢在白菊花的前面,直行到慕容长青的墓前。两个黑衣大汉手脚十分迅捷,片刻之间,已然把带来的祭品素花摆好。白菊花缓缓行到墓前,屈膝跪了下去,口中喃喃自语。刘五成暗道:“我还道世间无人来祭慕容长青的墓,想不到竟然有这样多人冒着生命之险,来此祭奠于他。”回目望去,白菊花的身侧只剩下自己一人,谭剑英和另外四个黑衣大汉早已走得不知去向,想是分守在四面把风。凝神听去,隐隐可闻得白菊花喃喃说道:“晚辈必将为老前辈昭雪──使你老──瞑目泉下──”刘五成暗道:“听她口气,她和那慕容长青,倒还沾带一些亲。”突然膨的一声轻响,一颗小砂石投落在两人身侧。

  白菊花忽然挺身而立,道:“有人来了。”

  一闪身躲入了荒草丛中。刘五成紧随着也闪入了草丛之中。两人刚刚藏好身子,耳际间已响起衣袂飘风之声。转脸望去,只见一个蓝衫少年和一个青衣童子,一前一后的面对青冢而立。那蓝衫少年望望摆在墓前的素花祭品,长长叹息一声,屈膝对青冢跪了下去。那童子紧随少年身后跪倒,说道:“少爷,这墓上的素花犹香,那祭墓人似是刚走不久。”

  那蓝衫少年未理那童子之言,恭恭敬敬对那青冢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站起身子,望着草丛抱拳一揖,道:“阁下冒生命之险来此拜墓,死者感激于九泉,生者心领身受,兄弟这里谢过了。”

  刘五成暗道:“惭愧啊,惭愧,原来他早已知道我们藏在这草丛中了。”

  思索之间,白菊花已然缓步而出。

  那蓝衫少年神态镇静,望了白菊花一眼,欠身说道:“墓前的素花祭品,可是姑娘带来的吗?”

  白菊花点点头,反问道:“听阁下口气,和这墓中人关系至为密切,不知和墓中人如何一个称呼?”

  那蓝衫少年双目中神芒闪了两闪,缓缓说道:“姑娘和墓中人有何关连,何以甘冒大险到此奠祭?”

  白菊花沉吟了一阵,道:“我敬佩那墓中人生前的英雄,故而来他墓上奠祭。”

  蓝衫少年缓缓说道:“兄弟这里领谢了。”

  又是一个长揖。白菊花闪身避开,道:“你是慕容公子。”

  蓝衫少年凄然一笑,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却转过话题,说道:“此地险恶,姑娘不宜在此多留,趁夜色早些走吧!”

  白菊花道:“贱妾听得传言,慕容大侠有一位公子,被一名恩仆救走,想来必是阁下了。”

  这两人言来格格不入,一问一答问,牛头不对马嘴。蓝衫少年叹息一声,道:“江湖上的传言,常有失误,姑娘不用信它。”

  白菊花道:“因为走脱了慕容公子,才有人在这墓地中,布下了天罗地网,二十年来,已有三十六位高手为拜奠此墓,遭人杀害了。”

  蓝衫少年神情肃穆,缓缓说道:“在下可以奉告姑娘,我不是慕容公子。”

  白菊花长吁一口气,道:“阁下既非慕容公子,为何要代墓中人领谢我们奠拜之情?”

  蓝衫人沉吟了一阵,道:“个中内情复杂,在下一时间也无法说得清楚,但我告诉姑娘的话,却是句句真实──”白菊花微微一笑,道:“就算你不是慕容公子,但你能到此地来拜奠慕容长青之墓,定然和慕容家有着渊源了。”

  蓝衫人一皱眉头,道:“姑娘不觉问的话太多吗?”

  白菊花淡然一笑,毫无怒意地说道:“有一点你该放心,我们同是来此奠拜墓中之人。”

  蓝衫人道:“江湖险诈,人心难测,姑娘和在下素不相识,叫在下如何能相信姑娘。”

  刘五成心中暗道:“原来他是不信任白菊花,那是勿怪不肯说实话了,此人年纪不大,但却持重得很。”

  只听白菊花格格一笑道:“原来相公怀疑贱妾亦是守墓之人。”

  突闻啪的一声,一颗小石击在墓前一株小树上。白菊花陡然住口,低声说道:“有人来了,相公可要躲起来瞧瞧?”

  蓝衫人道:“两位请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