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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花令》一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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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五成心中暗道:“她对我如此亲切,必然有什么事情,要该留心一些才是。”

  口中却连连应道:“姑娘先请。”

  白菊花道:“好,咱们不用多推辞了。”举步入宫。刘五成一面全神戒备,紧随在白菊花的身后入宫。抬头看去,只见东西两厢除外,只有一座大殿。心中暗道:“这座庙宇如此之小,不知住有多少道士。”忖思之间,突见火光一闪,亮起了两盏纱灯。刘五成顺着火光望去,只见一个中年道人肃立在大殿之前,两个道童分立左右,各举着一盏纱灯。白菊花微一欠身,道:“见过道长。”

  那中年道人两道冷森的眼光,逼注在刘五成的脸上,道:“这人是谁?”

  白菊花正待答话,刘五成已抢先说道:“区区刘五成。”

  那中年道长冷哼一声,不再多问,却对白菊花道:“可是有了变化?”

  白菊花点点头,道:“五毒掌马雄飞已然死去,人头现挂在慕容长青的坟墓之前。”

  那中年道长略一沉吟,道:“什么人杀了他?”

  白菊花道:“一个不知姓名的蓝衫少年,武功奇高,三五招内就震断了那马雄飞双手腕骨。”

  那中年道人点点头道:“家师已等候姑娘数日,请入后殿中坐吧。”

  白菊花道:“令师的病势如何了?”

  中年道人轻轻叹息了一声,道:“药石罔效,日渐沉重。”

  白菊花道:“有劳道长带路了。”

  只见那中年道人举手一挥,左首一个道童手执纱灯缓步向大殿之中行去。白菊花紧随那道童之后,步入大殿。刘五成举步随行,却见那中年道人一横身,拦住了去路,回头对右首道童说道:“带这位刘大侠到东厢之中休息。”

  白菊花停下身子,回过头来,说道:“让他进来。”

  那中年道人皱眉不语,但却缓缓移开身躯。

  刘五成心中暗道:“这道人既是不喜我入内,那就不如告辞的好。”当下一抱拳,道:“姑娘一番盛情,刘某心领身受了,在下还和人有约,就此别过。”转身向外行去。白菊花急急说道:“刘兄止步。”

  刘五成只好停下说道:“姑娘还有什么吩咐?”

  白菊花道:“这位道兄职司有关,还望刘兄不要见怪才好。”

  刘五成道:“这个,刘某还不致于──”白菊花道:“那很好,刘兄既无见怪之心,那就请入大殿中来,贱妾还有借重之处。”

  刘五成行意本甚坚定,但听那白菊花说出还有借重之处,倒是不好坚持下去,只好举步入殿,道:“姑娘有何见教,但得刘某力所能及,无不从命。”

  白菊花道:“咱们先去见过宫主,再谈不迟。”

  这一来,刘五成自是不好再行追问,随在白菊花身后行去。只见那手执纱灯的道童直行到大殿一角处,伸手一推,一个小门应手而开。殿后是一个小小的院落,竹林环绕,种植了不少花树。

  §第三回 愁云惨雾

  一座茅舍,矗立在花树丛中,灯光幽隐,由窗中透了出来。但闻一个沉重苍老的声音,喝道:“什么人?”白菊花应道:“晚辈白菊花,特来探望宫主。”

  那室中人重重咳了一声,道:“白姑娘,请恕贫道身染重病,不能出迎,请进入房里来坐吧!”

  白菊花道:“晚辈带一位客人同来。”

  那苍老的声音说道:“白姑娘带来的客人,自然不妨事了,请他一起进来吧!”

  刘五成紧随在白菊花的身后,缓步走了进去,这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小室,但却打扫的十分雅洁,靠后壁间,放着一张木榻,一个白髯垂胸,木椎发的老道人,背倚墙壁而坐。下半身掩盖着一张白色的毛毡。一个十四五岁,貌清目秀的道童,披着一件青色的道袍,背上斜斜背着一支宝剑。一支白色的火烛,放在榻旁一张木几之上,熊熊火烛,照的满室通明。那倚壁而坐的老道人,似是已经病入膏肓,瘦得只剩下一把皮包骨头,但他的发髯却仍然梳洗的十分整齐。白菊花缓步行到榻前,欠身一礼,说道:“老前辈病好些吗?”那白髯道人转动一下圆大的眼睛,望了白菊花一眼,道:“姑娘请坐──”目光转注到刘五成的脸上,接道:“这位是刘大侠了。”

  刘五成欠身一礼,道:“晚辈刘五成,见过宫主。”

  说罢,抱拳一礼,那白露道人轻轻叹息一声,道:“贫道老了,而且又身染重病,恐怕已经难久在人世了。”

  白菊花接道:“宫主吉人天相,武林藉重正隆,还望多多保重身子-”白臂道长摇摇头,道:“贫道不行了──”他的病情确是已极为深重,说了几句话,已经累得轻轻喘息。那身着青袍的道童,探手从怀中摸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物,托在掌心,缓步走到木榻之前,道:“宫主请服下这粒药物。”

  缓缓把手中丹丸,投入了那白髯道人的口中。吞下了那丹丸之后,白髯道人精神突然一振,手拂长髯,轻轻叹息一声道:“姑娘可是感觉到贫道服用的药物,十分神奇吗?”

  白菊花道:“不错,丹药入口,立见神效,定然是十分神奇的药物了。”

  白髯道人道:“唉,白姑娘,饮鸠止渴而已,这是一种含有奇毒的药物──”白菊花吃了一惊接道:“老前辈既知有毒,为什么还要服用?”白髯道人道:“这就叫以毒攻毒,欲罢不能了。”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贫道等待姑娘已经数日了。”

  白菊花道:“晚辈因部属未齐,一直不敢贸然行动,又劳老前辈等候,当真是罪该──”白髯道人摇摇右手,说道:“姑娘不用自责,此事非同小可,原该是小心布置才是。唉!贫道所以心急,只怕是遽然气绝,难再见姑娘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