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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魔令》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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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三省道:“是的,和姑娘同时隐伏在大殿外面的,还有一个人,在姑娘离去之后,现身拦住了我的去路……”方秀梅接道:“他现露了‘金蝉步’。”

  余三省苦笑了一下,道:“他夸口叫我刺他八剑,自己不施还击,我被他言词激怒,就依言攻他八剑。”

  方秀梅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伤着他没有?”

  余三省道:“哼!伤人家,连别人的衣角也未碰到。”

  方秀梅道:“闪避余兄八剑,不施还击,也并非太困难的事情,小妹不才,也许就有此能。”

  余三省淡淡一笑,道:“姑娘说的不错,避我八剑,并非难事,但难的却是身不离方寸之地,只凭那摇转、摆动的身子,轻轻易易,把我八剑避开。”

  方秀梅脸色一变,道:“那是‘金蝉步’了。”

  余三省道:“前四剑不去说它,后四剑,兄弟攻出的剑势,都经过一番思量,我既不虑还击,自以全力施为,只想把他迫退几步。”

  方秀梅道:“成了么?”

  余三省摇摇头道:“没有,仍被他轻轻松松,避了开去,兄弟相信,就算蓝大侠,也要被兄弟这四剑逼退到五步以上。”

  方秀梅脸上闪掠了一抹惊异之色,缓缓说道:“绝传江湖的‘金蝉步’和‘血手毒掌’连在一起出现,不知是否与我们江东第一美人蓝姑娘有关?”

  余三省道:“有关,而且是密相关切。”

  方秀梅道:“余兄推想么?”

  余三省摇摇头,道:“不是,那人避开我八剑之后,迫劝我明哲自保,不许再管血手门和蓝家凤的事,唉!在下丢的人,不比方姑娘小啊!”

  方秀梅道:“事情似乎是愈来愈复杂了……”语声一顿,接道:“那位施展‘金蝉步’的人,形貌如何?”

  余三省道:“说起来很可笑,兄弟根本没有法子看清楚他的形貌。”

  方秀梅道:“是天色太黑了。”

  余三省道:“他和那蓝家凤一样,全身都裹在一片黑衣中,连脸上,也包了黑纱,除了双目两手之外,什么也无法看到。”

  方秀梅道:“没有再难为你?”

  余三省道:“奇怪处也就在此了,他只警告不要再管此事,却未对我下手,彼此既不相识,他为何能信任我呢?至少,也该拿点颜色给我瞧瞧,但他却只警告我几句就转身而去,唉!好的说法,他心地仁善,不愿轻易杀人,我已为他镇服,想我不敢再插手此事,难听点说,人家根本就未把我放在眼中,如是不听他警告的话,杀我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方秀梅道:“余兄此刻准备如何呢?听他的,还是不听?”

  余三省苦笑一下,道:“咱们武林中人,恩怨分明,仁义当先,那蓝大侠对在下有过恩德,在下怎能弃置不顾……”方秀梅道:“如若要讲信诺,余兄答应了人家,自然也不能不守信了。”

  余三省心中暗道:这女人果然是聪明、利害,竟从我语气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因此,在下颇感为难,倒要向姑娘请教了?”

  方秀梅道:“你如答应了人家,只有一法可想?”

  余三省道:“什么法子?”

  方秀梅道:“把你心中打好的主意一件一件的告诉我,由我代你执行。”

  余三省淡淡一笑,道:“姑娘之意,可是认定在下已经答应他了?”

  方秀梅道:“就算你口上未作承诺,内心之中,定也默认了。”

  余三省道:“姑娘猜的仍是稍有出入,在下曾告诉他,我受过蓝大侠之恩,如若他们没有侵害到蓝大侠,在下可以袖手不问,但如侵害到蓝大侠,在下就非管不可了。”

  方秀梅道:“回答的很好,蓝家凤是蓝大侠的女儿,血手门和蓝家凤的事,怎么会牵涉不到蓝大侠呢?我奇怪那人怎会受你蒙骗。”

  余三省道:“他如是像你方姑娘一般精明,只怕在下早已气绝尸寒了。”语声一顿,接道:“所以,在下觉着那人虽然身负‘金蝉步’的绝技,但江湖的阅历,却差的很,只要用番心机,对付他非什么难事,只是眼下两件最重的事,在下还未弄清楚?”

  方秀梅道:“什么事?”

  余三省道:“那黑衣人和血手门的二公子,是敌是友?他为何深夜追至祠堂中,偷听蓝家凤和那血手门二公子的谈话,用心何在?”

  方秀梅道:“只要余兄稍为留心一些,定已从两人口气中听出点头绪来。”

  余三省道:“他说的话很少,而且每一句话,都是很直接明显,决无言外之意。”

  方秀梅沉吟了一阵,道:“会不会又缠夹在蓝家凤的身上,涉及了男女之情。”

  余三省道:“血手门已退出了江湖数十年,金蝉步绝传武林更久,那时,蓝大侠也不过是个年轻的孩子,决不会和血手门及金蝉步的传人结下什么恩怨,因此,事情八成跟蓝家凤有关了……”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方姑娘看清楚了蓝家凤么?”

  方秀梅道:“看清楚了,唉!小丫头确实生的美丽,我虽是妇人之身,也不禁心生爱怜……”突然间似是想到了什么重大之事,急急说道:“余兄可否从那‘金蝉步’的传人口音中,测出他的年龄。”

  余三省道:“除了特别苍老和童音之外,想从一个陌生之人的口音中,听出他的年龄,兄弟还无这份能耐,不过,那声音已然深印入兄弟脑际,如若兄弟再听到那声音,自信可以辨认出来。”

  方秀梅道:“事情来的很突然,事先全无迹象可寻,就算比咱们才智高强的人,也无法找出眉目,目下倒要看余兄的态度了,如是不愿过问此事,只有一途可循。”

  余三省道:“什么法子?”

  方秀梅道:“留下寿礼,不告而别。”

  余三省淡淡一笑,道:“姑娘不用激我了,事情既然叫我碰上了,怎能坐视不问,宁叫名在人亡,也不能不告而别。”

  方秀梅微微一笑,道:“你如有不畏死亡之心,看来只有和小妹合作一途了,但你余三省一向是智谋百出,领袖群伦,人人都向你请教,这番要和小妹商量行事,只怕是心中不乐吧?”

  余三省苦笑道:“人称你方姑娘为笑语追魂,兄弟只知你出手毒辣,想不到你方姑娘的口舌,实也有追魂之利,兄弟领教了。”

  方秀梅道:“听余兄口气,似乎是答应和小妹合作了。”

  余三省无可奈何的点头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方姑娘有何高见,兄弟洗耳恭听?”

  方秀梅略一沉吟,道:“目下情势,有如一团乱丝,咱们如若找不出一点头绪,那就无法着手,欲理这团乱丝,小妹觉着有两策可用,咱们得齐头并进……”目光一掠余三省,看他很用心的在听,微笑接道:“小妹去见蓝姑娘,我是妇人之身,进她闺房,自无不便,而且也更便于谈心,不论她蓝家凤是如何慧黠,我相信她瞒不过我这双阅历人生数十年的眼睛……”余三省点头接道:“这一点兄弟相信,玉燕子再聪慧、狡黠,也斗不过你方姑娘。”

  方秀梅笑道:“夸奖了……”突然放低声音接道:“至于余兄,要去察看一下周振方和商玉朗,而且分别晤面,以余兄的才智、机心,只要用心一些,不难看出破绽,不过,有一点却让小妹有些放不下心。”

  余三省皱皱眉头,道:“那一点,方姑娘何不明说出来。”

  方秀梅道:“我怕你下不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