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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笔点龙记》一五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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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钓翁道:“这么说来,毛病就在这条甬道中了。”俞秀凡道:“目下看来,这似是一片绝地,一座孤峰,咱们似乎是被困在这孤峰之上了。”金钓翁道:“照老朽的看法,这地方一定有路,而且,可通达四方,问题是咱们如何去找这条路了。”俞秀凡道:“老前辈,这座深谷,有多少丈深?”金钓翁道:“第二道铁门之后,老朽从未来过,这道峭壁有多少丈,老朽也不清楚。不过在我们住的地方,两面峭壁,大约有二百丈深。”俞秀凡道:“这样的距离,就算是一块生铁摔下去,也会摔成碎片。”金钓翁道:“不错。不论何等高明的轻功,也要被摔成粉身碎骨。”俞秀凡道:“哪是说,咱们无法横越这道深谷,他们也一样无法越过了。”金钓翁道:“是。俞少侠不能的事,只怕天下无人能够办到。”俞秀凡道:“造化城主不是住在这里面么?”金钓翁道:“俞少侠,老朽也是这样的想法,但现在看来,这地方也只是一个陷阱。”

  忽然听到无名氏大声而叫,道:“快些看,那是什么?”俞秀凡等转头望去,只见铁门外面,冉冉升起一个白衣人来。这突然出现的白衣人,使得场中之人,全都大吃一惊。俞秀凡亲身经历,那铁门外面,是滑不留手的峭壁,这人怎会在铁门外面出现。那现身的白衣人,似是有意造成俞秀凡一种诡异的感觉,腰部超过了铁门之后,立刻停下。无名氏低声道:“公子,你说那铁门外面,是一道滑得难以着足的峭壁?”俞秀凡道:“下临深谷,烟封雾锁,无法瞧到谷底形势。”无名氏接道:“但这位白衣人……”俞秀凡已镇定下心神,淡淡一笑,接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他不会长出那样长的两条腿,由深谷中把身子撑起来。”金钓翁道:“如是在铁门外的峭壁上,横插上一座可以着足之物,这就不足为怪了。”俞秀凡点点头,道:“既能在这峭壁上修筑围墙、铁门,自然是不难在那足着的峭壁上设下埋伏。”

  那白衣人一直静静的听着,直待俞秀凡说完了话,才冷冷的说道:“你就是俞秀凡?”俞秀凡冷然一笑,道:“不错。区区正是,阁下是……”白衣人接道:“引渡使者。”俞秀凡道:“引渡使者?”白衣人道:“听说你想见造化城主?”俞秀凡道:“在下冒千险万难而来,用心就在一见造化城主。”白衣人道:“如无本使者的引渡,阁下再找十年,也一样无法见到造化城主。”俞秀凡道:“我希望见到是真的造化城主,不希望再见他的化身。”白衣人冷冷说道:“可以。但不知你要出什么价钱?”俞秀凡道:“出价?”白衣人道:“是。想那造化城主,乃人中之仙,岂是轻易可以见得的!”俞秀凡道:“咱们干脆一些,阁下想要什么,还是一口说出来吧!”白衣人道:“老夫如是开了口,只怕你付不起。”俞秀凡道:“阁下,造化城中的凶险。在下已经见识了不少,似是用不着再故弄玄虚了。你如是要天上的星星,在下自然是付不出来。”白衣人道:“老夫要的东西,自然是你能够付得出来之物。”俞秀凡道:“好!那就请说出来吧!”一面却仔细打量那白衣人,他虽口口声声自称老夫,但却连一点胡子也看不到。

  只听金钓翁冷冷说道:“阴阳叟,你作了引渡使者,连太湖故友,也不认识了么?”阴阳叟皮笑肉不笑的一咧嘴巴,道:“金钓翁,别说你还是人,就是你骨化灰尘,老夫也能认出你来。”金钓翁道:“这么说来,倒是老夫眼拙一些了。”俞秀凡低声道:“老前辈,这一位也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了。”金钓翁道:“是!纵横东南道二十年的阴阳叟。”俞秀凡叹一口气,道:“老前辈,有一件事,实叫晚辈不解。”金钓翁道:“什么事?”俞秀凡道:“这些武林中的名人高手,为什么都甘愿作为造化城主的爪牙?”金钓翁笑一笑,道:“有很多为形势所逼,有很多却生具恶根。”

  但闻阴阳叟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金钓翁未完之言,道:“俞秀凡,你还未回答老夫的话?”俞秀凡道:“你还未开出价来?”阴阳臾道:“一条臂膀。不妨害你用剑的手臂。”俞秀凡道:“要我一条左臂膀?”阴阳叟道:“不错,要你一条左臂膀,这代价不算太大。”俞秀凡道:“嗯!不算太大,不过,在下觉着无此必要。”阴阳叟接道:“不错,付一条手臂,立刻见到真正的造化城主,也可留下你一条性命。”俞秀凡道:“造化城主要见我,为什么又不肯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我已经受了很多处的伤。体力方面,已然打了很大的折扣,再让我斩下一条手臂,还有什么动手的能力,这一点,不知道阁下是否想到了。”阴阳叟冷冷说道:“阁下说的不错,但那造化城主,是一位非常好胜的人。他知道了俞少侠闯过了重重的险关,所以,他也希望见你。不过。他有一个规矩,任何一个陌生的人,要想经由引渡使者去见他,就必须自残一处身体,或者是挖出一只眼睛,至少也要割下鼻子。”

  俞秀凡道:“如若阁下说的很真实,割下鼻子一事,在下倒可以考虑。”阴阳叟一皱眉头,道:“你这么一副美好的面孔,如是割下了一只鼻子,那岂不是破坏了所有美感么?”俞秀凡笑一笑,道:“男子汉、大丈夫,面貌的美丑,有得什么关系,割下一个鼻子,大不了难看一些。”阴阳叟沉吟了一阵,道:“好吧!那你割下一只鼻子。”金钓翁道:“慢着!”阴阳叟怒道:“金钓翁,你吃里扒外,已不可原谅,竟然又来破坏大事。”金钓翁笑一笑,道:“阴阳叟,你没有看到忘情大师、金星子道长和土龙吴刚的死状,你要看到了,你也会寒心得很。”阴阳叟道:“他们可是死在俞秀凡的剑下?”金钓翁道:“如是死在俞秀凡的剑下,那也是应该的事,还有什么凄惨可言。”阴阳叟道:“哦!”金钓翁道:“他们不是死在敌人之后,而是死在自己人的手中。”阴阳叟道:“自己人?”金钓翁道:“是!自己人的手中,造化城主的化身之手。”阴阳叟道:“就是你们四大从卫保护的那位化身么?”金钓翁点点头,道:“不错。”阴阳叟道:“他呢?”金钓翁道:“死在俞少侠的剑下。”阴阳叟长长吁一口气,道:“这么说来,俞秀凡果然是一位不平凡的人物了。”

  俞秀凡没有讲话,金钓翁却接口说道:“不错,就老朽所见,俞少侠的剑法,是老朽这一生所见的最好剑道高手。”阴阳叟道:“就算你说的很真实吧,但也无补于事。”金钓翁道:“你也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人物,屈辱于引渡使者之位。”阴阳叟冷笑一声,道:“金钓翁,别想在中间挑拨离间,老夫不吃这个。”金钓翁道:“你执迷不悟,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阴阳叟冷冷说道:“咱们的身份不同,老夫这接引使者,比起你那从卫的身份,高出甚多。”金钓翁道:“从卫固然不是什么很高的身分,但引渡使者,也不过是一个带路的人罢了。”阴阳叟突然尖笑一声,道:“金钓翁,你似乎应该休息一下了。咱们还有一笔老帐没有算清楚,过去咱们同属于造化城主之下,老夫还不好意思找你,如今你背叛了造化城主,咱们应该清一清老帐了。”金钓翁道:“数十年之事,你似乎是还没有忘记。”阴阳叟道:“忘不了。任何伤害到老夫的事,我这一生都不会忘记,你等着吧!办完了俞秀凡的事,咱们就结算旧帐。”金钓翁笑一笑,道:“俞少侠不会割下他的鼻子,你也不用心存心妄想了。”

  阴阳叟道:“他不割下鼻子,就不可能见到造化城主。”金钓翁道:“那不错,造化城主一样也见不到俞少侠。”阴阳叟道:“造化城主不一定要见他。”金钓翁道:“俞少侠也未必急在一时要见造化城主。”阴阳叟道:“你该明白,如是造化城主想见俞秀凡,可以各种不同的化身,和他见面,在造化城主而言,那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金钓翁道:“不错,但我们自然会发觉他的改扮。老实说,目下俞少侠已是造化城主的眼中之钉,背上芒刺,急于要见俞少侠的是造化城主,咱们似乎是不必再割一只鼻子见他了。”阴阳叟怒声喝道:“金钓翁!你这老奴才,似乎是已认俞秀凡为主子了。”金钓翁道:“言重言重!咱们就是俞秀凡的奴才,那也是心甘情愿。”俞秀凡急急说道:“老前辈,这叫晚辈如何能够担待得起。”金钓翁接道:“阴阳叟,你听听,俞少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至少,我们是平行论交,你和造化城主敢么?他会称你一声老前辈么,你才是真正的奴才。”阴阳叟怒道:“你们四大从卫是奴才的奴才,老夫追随的,至少是真正的造化城主。”金钓翁笑一笑,道:“就算是吧!但我们觉醒了,现在我是金钓翁,太湖霸王,昂然七尺之躯,堂堂大丈夫。你呢?还不过是个引渡使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