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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剪》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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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山冷哼了一声,道:“罗少兄,你这两个从人,当真是忠实得很,但不知他们是否真有用处。”

  欧阳俊道:“丁兄是说他们的武功么?”

  丁山道:“罗少兄的保镖,大概不是满腹经纶的秀才吧!”语气间,极尽讽刺之能事。

  欧阳俊心中一动,暗道:“这人词锋锐利,连一点表面的做作,也是没有,难道被他们摸出了我们的底子不成?”

  心中念转,顿生警觉,一面运功战备,一面说道:“他们两位的武功,在百粤地面上,也算一流高手,但北京城藏龙卧虎,那就很难说出他们的身手如何了。”

  周堤似是恐怕丁山说出更露骨的话来,立时接道:“罗少兄百万巨富,重金礼聘的镖客,自然是不会错了。”

  丁山冷哼一声,未再多言。

  这时,酒菜已然摆上,花子玉端起酒杯,道:“罗兄,此番北来,是先赏风月呢,还是先豪赌一场。”

  欧阳俊微微一笑,道:“最好鱼与熊掌兼得,既能豪赌,又赏风月。”

  花子玉道:“玩家,玩家,兄弟先敬一杯。”

  举杯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周堤才轻轻咳了一声,道:“罗兄、花兄是风月场中的高手,刘兄是京畿地面上的头号人物,今晚已替罗少兄安排了一场豪睹,与会者,都是京城富家大贾,兄弟相信他们定可使罗少兄有着不虚此行之感,不过……”

  欧阳俊暗暗忖道:正题目来了,我江湖浪子如若不能装出一套百万豪富的公子味道,这浪子之名,岂不是让人白叫了。

  心里暗打主意,口中却说道:“周兄有何见教,兄弟无不从命,但请直说就是。”

  周堤脸色突然间变成了一片冷肃,道:“罗兄是一人北上呢?还是和别人结伴而来?”

  欧阳俊笑一笑,道:“兄弟是和人结伴而来。”

  周堤嗯了一声,道:“什么人?”

  欧阳俊道:“兄弟两个从人分骑了两匹健马,兄弟本人因不惯受健马奔行之苦,只好乘坐马车而来。”

  周堤缓缓说道:“还有什么人?”

  欧阳俊道:“那一位也乘坐一辆马车,跟了两个常随,至于什么身份,在下就不清楚了。”

  周堤道:“罗大公子既是与他结伴而来,难道途中就没有交谈么?”

  欧阳俊笑一笑,道:“那一位仁兄很矜持,兄弟也不是希望和人搭讪的人,所以咱们虽然同在一处走了数日之久,但却一直没有交谈,但也没有冲突。”

  周堤道:“你是说两辆马车,同行了很久,彼此之间,也没有打个招呼。”

  欧阳俊道:“彼此招呼是有,只不过没有深谈罢了。”

  周堤尚未说话,黑鹰刘元却突然接口说道:“大公子是什么时间,进入北京城?”

  欧阳俊一皱眉头,道:“刘兄、周爷,你们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刘元哈哈一笑,道:“这个么?兄弟只不过是随口问一声罢了。”

  欧阳俊道:“诸位问的很奇怪,难道真的是会无好会,宴无好宴了。”

  刘元道:“大公子,误会了。”

  丁山冷冷接道:“大公子,周兄已经告诉你咱们的身价了。”

  欧阳俊自知编造谎言,恐已无法骗过人家,只好摆出岭南大公子的气势,来个借题发作了。

  心中念转,道:“不错,但我罗某人有钱不算犯法,也不希望结交有势力的朋友,赌赌嫖嫖,大概也不算什么大罪吧!”

  丁山冷笑一声,道:“赌赌、嫖嫖,虽然不算大罪,不过咱们要先弄清楚你大公子真正的身份。”

  欧阳俊眼看事情已迫眉睫,显然,对方早已留上了心,对这几日出入北京城的车马都十分留心,于其说出破绽,倒不如闹他一场的好。

  心中念转,一拍桌子,道:“刁那妈!你们这是交朋友,还是鸿门宴。”

  他本善各种方言,心中一急,竟用岭南话骂起人来。

  周堤、丁山、丁海等,都是长在北方的人,从未到过岭南,虽然听出那不是好话,但却不知骂的什么意思。

  丁山一皱眉头,道:“你可是在骂人了?”

  周堤轻轻咳了一声,接道:“不要太激动,有话好说,先请坐下再谈。”

  欧阳俊心中盘算道:放手一战,那是下下之策,非不得已,决不能用,姓周的既肯和事,最好能借机下台。

  主意打定,装出余怒未息的样子,道:“周兄,你把兄弟请来,可就是叫区区在此受人侮辱么?”

  丁山怒道:“侮辱,那又算得什么?丁大爷上了火,把你们先抓起来,我不信掏不出你们的实话来。”

  周堤道:“丁贤弟,请暂忍一二,把事情查清楚,再作打算……”

  目光转注到欧阳俊的脸上,接道:“罗公子,是这么一回事,咱们接到了密报,有一批江湖人物混入了京里,京畿重地出不得事情,咱们侍卫职责攸关,不能不小心一些,开罪之处,还望你大公子多担待。”

  欧阳俊皱皱眉头,道:“江湖人物混进来和罗某人何干,如是诸位对咱们怀疑,咱们主仆立刻动身南下,不留在此地就是。”

  周堤笑一笑,道:“罗大公子把话说远了,咱们只想证实一下,如是阁下确非咱们要找的那一批江湖人,你罗大公子尽管放心在京里玩个痛快,而且咱们还要好好的交交你这个朋友。”

  欧阳俊看事情似是又有了转机,叹口气,道:“周兄话是不错,不过要兄弟我如何证明呢?”

  周堤道:“事情很容易查明白,只要罗大公子肯赐合作就行了。”

  欧阳俊心中暗暗叫苦,口中却倔强的说道:“好吧!你说说看咱们该怎么合作。”

  周堤道:“那很容易,只要你罗大公子回复咱们几句话。”

  这是拿鸭子上架,欧阳俊只好硬着头皮,道:“那就请周兄问吧!”

  周堤道:“罗兄乘坐的马车是几时进入了京城的?”

  欧阳俊心中忖道:“这分明是对付七王爷的安排,我要说一个时间,比他们进入城中晚一些才好。”

  当下说道:“那是什么时刻,在下没有留心,不过,似是太阳快下山的时分。”

  周堤望望丁山一眼,低声道:“相差了近两个时辰。”

  丁山道:“周兄,咱们宁可错杀一万,但不能放走万一,何况罗公子和两个从人,都还有些很多的可疑。”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丁兄似乎是专门找兄弟的麻烦了。”

  丁山道:“谈不上,但阁下也不能狂妄,眼空四海,目中无人。”

  欧阳俊道:“好说,好说,兄弟无此感觉。”

  丁山哈哈一笑,道:“你真的是百粤世家,岭南的罗大公子么?”

  欧阳俊道:“不错啊,怎么样?”

  丁山冷冷说道:“阁下这份镇静工夫,倒是叫人佩服。”

  欧阳俊怒道:“我本是真真正正的岭南大公子,难道还假了不成!”

  丁山道:“真金不怕火,那就麻烦你罗大公子,跟咱们兄弟到侍卫宫中走走吧!”

  欧阳俊目光转注到周堤的脸上,接道:“周兄点你把兄弟请来,就是为了这个么?”

  周堤道:“兄弟的打算,原来并非如此,但罗少兄连番和丁兄冲突,而且出口伤人,这就造成了很难收拾的局面了。”

  欧阳俊道:“周兄的意思呢?”

  周堤道:“在下希望罗少兄能够暂时委屈一二,跟丁兄到侍卫宫中走一趟。”

  欧阳俊冷笑一声,道:“听说侍卫宫中,设有很多刑具,任何一个人,只要进入了侍卫宫中,就算是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周堤道:“这要看怎么说了,如是罗兄清清白白,就算侍卫宫刑具百件,但也无法伤得罗兄,如是罗兄心中有鬼,事情变化,那说法很难叫人预料了。”

  欧阳俊道:“原来周兄约了这些朋友,不是替兄弟找的玩伴,似乎是替兄弟安排好的牢笼了。”语气一顿,欧阳俊接着淡淡一笑道:“罗某人很怕事,不过一旦事临头上,兄弟也就只好挺上了。”

  周堤道:“罗少兄这挺上二字是何用心!”

  欧阳俊道:“兄弟的意思是如若诸位早已准备对付兄弟,兄弟是决不甘心受人摆布。”

  丁山冷冷说道:“那是说罗少兄准备拒捕了。”

  欧阳俊道:“谈不到拒捕二字,不过兄弟也不愿任人屠戮。”

  丁山霍地站起了身子,一伸右臂,五指如钩,疾向欧阳俊的手腕之上扣去。

  欧阳俊冷笑一声,右手一翻,食、中二指,反点丁山的脉穴。

  丁山冷哼一声,收回了右手,道:“好小子,原来是个深藏不露的人物……”

  但见人影一闪,王召飞扑而至,落在欧阳俊的身侧,道:“公子后退,在下拒敌。”呼的一拳捣向丁山。

  他个子高大,拳力极重,这一击,带起了一片呼呼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