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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白双娇》七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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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公子,你是来祈福的还是来许愿?”

  “哦!我是来找人。”

  “找人?公子找的是准?男的还是女的?”

  年轻人歉然地笑笑说:“我也不知道他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依常理判断,对方应该是位男士。”

  庙祝听了不由怔了一怔,他迟疑地说:“公子找的难道不是失散的同伴或者亲人吗?”

  “不是,我找的乃是城隍庙里的管事。”

  庙祝感到诧异了,他不禁认真的多看了这位年轻人几眼,好奇地说:“公子不认识我们的管事?”

  年轻人笑意依旧地说:“是的,以前不认识,以后就会认识了。”

  这不是废话吗?没有见过以前当然不认识,见过以后又当然会认识。

  庙祝听了感觉好笑,但是,来者是客,客人来访,焉能过份的放肆?说不定对方是世子殿下哩!

  “好吧!那请你跟我来。”

  “谢谢。”

  庙祝领着年轻人穿过了大殿,进入一间厢房之内。

  “杜老,有人找你。”

  被称“杜老”的人坐在一张书桌上,哦!这张桌子本来读书写字用的,但现在它上面满堆着锡箔细香、蜡烛黄钱,还能叫书桌吗?不知它是升了位还是坠了格?

  那个人的年纪,看起来有六十多岁了,个子生得又瘦又小,瘦得活像山中树上蹦跳的那种动物,只差了一根尾巴,不然的话,真是“沐猴而冠”了。

  两眼炯炯,下吻外突,露在嘴唇外面的二颗门牙,又黄又阔。

  杜老见庙祝领进来的年轻人显得眼生,是自己的年纪老了?是对方业已长大了?还是彼此间从来未曾见过面?

  “公子贵姓?”

  “我姓麦。”

  姓杜的老人听了心头陡地―震,他似有所觉,但口中还是继续问:“麦公子是……”

  年轻人伸手由怀中摸出一面鬼头银牌递向杜老人的面前说:“杜老请看看这……”

  姓杜的老人只不过瞄了一眼,他霍地由座椅上跳了起来,立即捧手躬身蹴然说:“麦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姓麦的年轻人,哦!他是麦无名,麦无名含着笑意走了进去,不用吩咐,庙祝就已经自动献上了香茗。

  “阿斌,你到外厢照顾去吧!我和这位麦公子有要事商谈,别再带其他的人进来了,若有信徒解箴,就请他们稍为等待一下。”

  “是。”

  阿斌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并且随手带上了门。

  当然,阿斌乃是那个庙祝的名字。

  一待庙祝退了出去,姓杜的老人又躬下了身子。

  “属下杜衡,参见特使。”

  “杜老少礼。”

  麦无名连忙伸手扶住了杜衡的双臂。

  “特使下临永嘉,不知……”

  麦无名接着说:“没有什么?我只是路过这里,不过,万里船帮的人平时*行若何?”

  “永闽总舵一般尚称安份,有一个叫张三的,‘土地’已经查报了二次,再有―次,也就是‘恶贯满盈’之日,届时属下当立即下手缉拿。”

  “其他的呢?”

  “尚有一个叫吕天成的,他恣睢暴戾,任所欲为,‘阳寿’业已届满,因其功力甚深,属下自衡力有不逮,正拟上奏‘地府’,请酌派‘殿王’前来,拘提‘归位’。”

  “可是执掌外三堂的那一个?”

  “不错,就是他。”

  “如此不必再呈‘地府’了,今夜三更,我即时将人提来,你准备解送好了。”

  “有劳特使。”

  “杜老客气了,这乃我份内之事,又何劳之有。”麦无名接着说:“请问杜老,永嘉地区可有什么名寺大院?”

  “有,有。”杜衡说:“西郊有‘白马寺’,北边‘馆头’附近有‘华宗寺’,再过去‘雁荡山’、‘括苍山’,有更多的古刹庙院。”

  “多谢杜老。”麦无名说:“我落脚在‘四喜’客栈,有事知会我一声也就是了。”

  麦无名起身要走,杜衡速即站了起来。

  “特使不多坐一会?”

  “不了。”

  杜衡立即打开了房门,恭恭敬敬地送麦无名出了城隍庙的大门。

  时间也真会与人作对,有时候,希望它能停留着不走,最好永远是这个时刻,在欢庆宴会的日子,和恋人倾谈的时分。

  但是,它却飞快的过去了,而且还比平常快得多,有时候,赶着它快些的走,它就是像老牛,就是像蜒蚰,一步一脚、一伸一缩的拖拖拉拉、延延宕宕的不肯走,舍不得走。

  麦无名在“四喜”客栈的食堂内用过了晚餐,他泡上一杯茶,就这么的等了。

  看看人来客往,听着猜拳行令,他心中感到好不无聊、好不厌烦……

  好不容易等到二更时分,人声寂了,食客稀了,他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因此也起身走出客栈的大门。

  麦无名有银子寄存在柜台上面,吃的,住的,到时候可以一起算,所以就不必再招呼茶房。

  踱过了大街,走到了江畔,码头旁如今已经是冷冷清清的听不到声音,只有江风习习,只有渔火点点……

  渐渐的,万里船帮永闽总舵的舵地到了,其大门却是紧紧的关闭着,一没有守望,二没有警卫,当然,又有谁会到此地来自寻麻烦呢?

  万里船帮威望赫赫,声势浩大,江湖上耀眼,武林中侧目,敢找他们晦气的人恐怕只打两个麦小云以及不为人知的地狱门了。

  一朵白云飘下下来,一只白鹤掠了过来,只在围墙上略―驻足,霎时就已经停留在“忠义厅”的屋瓦上了。

  “忠义厅”内灯光闪烁,有几个人正在厅里面高淡阔沦,男子汉的话题,江湖人的习性,他们谈的不外乎哪一家酒楼的餐肴美味可口,哪一家青楼的姑娘温柔貌美……

  “咯咯咯……笃笃笃……”

  屋瓦上面的云一定是雨云,屋瓦上面的鹤必须是笨鹤,它滴滴嗒嗒的下起雨来,它行行走走的踱起步来。

  时在深夜,哪里有听不见的?声在头顶,怎么会闻不到的?“忠义厅”内的人当然全部发觉了。

  “李七,这是什么声音?”

  “谁知道?”

  “是在下雨?”

  “怎么会?你没看见星斗满天?”

  “莫非是野猫?”

  李七摇摇头说:“不会。野猫走路通常是不带声音的,除非它们是在打架,但打架必定和着嘶吼之声的。”

  “那是小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