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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狱门》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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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麦无铭说:“是在下于惩量刑。”

  “据在下所知,万坛之主是为了一柄翡翠如意,同少侠有过嫌隙,但吕堂主迄未参与,他为的又是什么呢?”

  “恶贯满盈,扑作教刑。”

  郭克民似懂非懂地说:“哦!如今他的刑期满了?”

  麦无铭宏声地说:“未曾!”

  “这么说他还要走;喽?”

  郭克民语气之中含有希冀,透着渴望。

  他虽然不拟重回万里船帮,但是,人总是好好而恶恶,敬贤而鄙恶。

  余总舵主的蒙冤受屈,乔木中折,吕外堂主的嚣张跋扈,沐猴而冠,凡稍具良知的人,必然会叶嗟太息,心寒意冷。

  习惯的微笑又浮上了麦无铭的脸庞。

  但是,他却移转对象,愿言其他地说。“郭姑娘,你手上的伤势怎么样了?”

  这么久才问起人家的伤势,义而显见,郭筱文的伤势必然不深,他只是有意避开郭克民的话头。

  因为,直到如今,连麦无铭自己也不知道事后应作如何打算?

  郭筱文轻声地说:“皮肉之伤,并无大碍。”

  “郭壮土今欲何往?”

  郭克民落寞地笑笑:“天涯茫茫,但到处是家。”

  麦无铭略一沉吟,说:“黄山在下倒有二个熟人,就是‘黄山派’高徒丁怀德、姜致远,贤父女何妨在此歇歇足。”

  “素不相识,怎可麻烦人家。”

  “江湖上以道义为重,再说令媛手伤也待上药包扎。”

  郭克民回目看了他爱女一眼,然后艰涩地说:“如此只好打扰人家了。”

  这就是所谓的姻缘,大红丝线缠上了足,三生石上刻下了名,二百年前,姜致远和郭筱文二人注定今生有姻缘之份。

  不然,苏怡昌数年曲求,吕天成强自作伐,而郭筱文却刻意地逃避。

  不然,麦无铭和丁怀德二人只是点头之交。

  第一次在客店相遇,还是冯京当马凉,对方认错了人。

  第二次则在花烛之日,喜宴之上,彼此地笑了一笑,点一点头,如此而已。

  现今竟会不嫌冒昧、趋府造访,井仃还带了二个人去,这对个性含蓄谦让的麦无铭来说,实在算是奇迹。

  所以,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此话诚然!

  “请!”

  “麦小侠请。”

  “那在下就带路厂。”

  其实,麦无铭并没有来过,而且对黄山并不熟悉,只不过听乃兄曾经谈起,他这么说乃是客气的话。

  他们鱼贯地步上山道而去。

  经过了一处冒着烟雾的温泉,这个温泉与青松、怪石、云海,被人们合称为“黄山四绝”!

  又踱过厂紫云峰下的桃花溪,不远处有一个山谷出现了。

  三个人走到谷口,见峭壁下面树有一方石碑,上书“黄石山庄” 四个大字。

  略一伫足,互望一眼,又启步迈了进去。

  走不到寻丈之处,前面有一个年轻汉子出来了。

  是拦阻?是迎接?

  大概是拦阻大过于迎接。

  因为,山场荒僻,来此造访的亲友不多,来此遨游的旅客也不多,但两相比较,旅客还是多过亲友,

  果然,那个年轻汉子开口了:“三位,这里是私人居处……”

  “哦!”麦无铭立即接口地说:“在下姓麦,路过此地,与贵庄丁怀德和姜致远是朋友,特来拜访。”

  “啊!” 那个年轻汉子两只眼睛瞪得好人好大,他盯着麦无铭一瞬不瞬,惊喜地说:“麦少侠,你是麦少侠!”

  “不敢,兄台抬举了。”

  “二位请随我来。”

  年轻汉子身于一转,雀跃加上箭步,立即向里厢走去。

  应该说是跳去。

  山坳不小,有树有花!

  花在松针上面沾着,花在枯枝上面叠着,那是雪花。

  路虽细虽小。但还好走,因为刚刚扫过。

  尽头处,有一徘房屋并列着。

  不豪华,很朴实,有的屋顶上盖着瓦片,有的则覆盖着稻草或是芦苇,名正言顺典型的“山居”。

  距离屋舍约三丈之处,年轻汉子就大声地嚷嚷了:“有客人来喽!有客人来访了,是麦少侠……”

  这“麦少侠”三字的余音尚在空气中振动,涂绕时。

  正中一间的草堂中立即撞出了二个人来,他们正是丁怀德和姜致远。

  “啊!麦少侠……”

  二个人的四道目光殊途同归。并在一起,全部落在麦无铭的脸庞上,衣衫上。

  孪生兄弟,实在难分,但这次可不能再闹笑话了,过了一会,丁怀德说:“你是‘玉龙’?”

  “小弟麦无铭。”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丁怀德笑意盎然地说;“哦!神仙眷属,邀游山川……咦!尊夫人呢?”

  麦无铭生硬地笑笑:“她没有出来!”

  “啊!”这实在出乎丁怀德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必有重大的争情发生了。

  不然的话,自己兄弟才喝罢了喜酒,到家不久,对方怎会脚前脚后地跟了出来?

  “请,里面请,我们到里面再谈。”

  这间草堂建得倒还宽敞,正中摆着神桌,两面都排有太师椅,窗清几净,光线明亮、四个人分宾主坐了下来。

  麦无铭一坐即起,他说:“在下先为各位介绍,这位是丁少庄主,这位是姜少庄主,这位是郭壮士,这位是郭姑娘。”

  大家都站了起来,丁怀德和郭克民在寒暄,姜致远和郭筱文二个人的目光一经接触,就紧紧的粘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丁怀德发现了,为免得遭人讥笑乃师弟失敬、失态和失礼起见,他立即刻意地,加重语气地说。“哈!各位请坐,请坐。”

  姜致远腼腆地笑笑,郭筱文脸红地垂下了头,二个人才算结束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形和场面。

  真的结束了么?

  未必,这种情形,这种场面,那只是开始,嗣后会更频繁,更炽热地继续地下去呢!

  郭克民坦诚地叙述他的出身来历,说:“在下郭克民,原是万里船帮永关总舵中的一分子,小女也是,我职称炉主,她掌的是朱雀殿。”

  “哦!贵总舵近年来的作风、经营方针也改变了很多,已经被外界所称道,所尊重了。”

  “不错,一是万坛好久没有苛求的指令下来,二是人们畏之若虎的外堂堂主……”郭克民回眼瞥了麦无铭一眼,又继续地说:“在一天夜里为追狐狸而失踪。”

  “那郭壮士……”

  郭克民知道对方未竟的下文,他继续地说:“数日前外堂堂主百天成又回到了永关总舵,并被同来的万坛护法委之为总航主。”

  “原来如此。”丁怀德听了心中一动,他转向麦无铭说:“那麦少侠这次回来可与万里船帮有关?”

  “是的,颇有关联。”

  “能否见告?”丁怀德有莫大的好奇与兴趣。

  麦无铭思维一下说:“可以,不过郭姑娘手上负伤,最好先为她敷药。”

  “啊!郭姑娘受了伤?恕在下不知。”丁怀德立时招呼正在草堂里忙进忙出的那个年轻汉子说;“小豪,快进去请你师姐出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