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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6》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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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不敢看幸月的反应,匆匆走了。回房途中,他首次对董淑贞生出同情之心。她或者只是忠于艺术的人,不希望这么年轻就失去了这时代女性唯一可享有的事业。在某一程度上,凤菲是相当自私,她只为自己打算。若她如张泉所说是找自己作替死鬼好转移其它人的注意,就更不可原谅。假若有个方法可使董淑贞成为凤菲的接班人,而凤菲则可安然作她的归家娘,那岂非皆大欢喜。这是很难办到,却非没有可能办到。问题仍在凤菲处。回到房中,肖月潭配合新的染料,为他动手易容。

  项少龙告诉他小屏儿差点看破他改装的事,后者笑道:“保证没人可看出破绽,最妙是你瘦了至少十斤,连眼形都改变了,所以你最好不要吃那么多东西,若养胖了反为不好。”

  项少龙苦笑道:“我已很有节制,现在头痛的是小屏儿和幸月都似看上我,董淑贞更对我挤眉弄眼,你说该怎办?”

  肖月潭笑道:“项少龙毕竟是项少龙,你既能使纪才女为你倾心,其它莺莺燕燕不为你颠倒才怪。嘿!给你看一样东西。”

  项少龙朝他撑开的手掌看去,见到一颗似是某种果物坚硬的核心,大小如指头,奇道:“是什么?”

  肖月潭道:“这是什么不打紧,只要你放到舌底下说话,可把语气声调改变过来,完全不似项少龙。”

  项少龙皱眉道:“若让凤菲她们听到,岂不非常古怪?”

  肖月潭道:“你还以为自己是以前的身份吗?当凤菲和外人交谈,你在场的机会是绝无仅有,纵然在场亦没有插口的资格。当遇上熟人,先把果核往口一塞,保证可瞒过任何人。”

  对肖月潭的周身法宝项少龙早见怪不怪,接过果核依指示放在舌底,在肖月潭指点下“牙牙学语”起来,果然音质都改变少许。肖月潭听得连连失笑,敲门声响,忙去开门。

  项少龙见肖月潭似给人扯出门外,正大惑不解,肖月潭回到他身旁低声道:“今晚我到云娘房里风流他一晚,你若要解寂寞,可把幸月等其中一人弄来。幸月的功夫如何我不晓得,却可保证董淑贞在榻上精采绝伦。好自为之吧。”

  房门关上,项少龙只有苦笑。旅途寂寞,有美陪寝自是人生乐事,不过他却过不了自己的一关。呆坐一会,他收拾心情,钻入被窝睡觉。现在他最大的乐趣,是到梦里去会娇妻爱儿。快要睡着,蓦地惊醒过来。耳内响起关门的轻响。项少龙探手到枕旁握上血浪的把手。香风随来,一个火辣辣的动人胴体钻进他被内,八爪鱼般将他缠个结实。

  由于项少龙休息了颇一会,神经松弛过来,感官特别敏锐,更加上连对方是董淑贞、幸月、祝秀真,甚至较小可能的小屏儿都弄不清楚,那种刺激确是难以抗拒。费了很大的定力,闪脱对方的香唇,凑到她耳旁道:“你是谁?”女子娇喘细细道:“有很多女儿家这样来找你吗?”

  项少龙仍认不出她蓄意改变了的声音,笑道:“恰恰相反,假若以前有女孩子这么来过,我会误把你当作是她,何用问你是谁?”

  女子用力搂紧他的腰,把俏脸埋到他胸膛上,以蚊蚋般声音道:“也可以是因你有很多女人,所以一时弄不清楚是谁来相就。”

  项少龙已可肯定此女绝非小屏儿或幸月,因为前者正生自己的气,而后者则该知自己“守身如玉”,不受引诱。顺手在她身上摸几把,低笑道:“若是如此,我应在你钻入被内时立即以手认人,何用问你?”

  女子咿唔作声,颇为情动。项少龙按捺不住,一个翻身,半抱半压地把她搂个结实,同时探手到一旁的小几上拿火种点灯。

  女子娇吟一声,把他的手扯回来,嗔道:“你难道不怕人难堪吗?现在哪是点灯的时候?来吧!”

  只要有点星光,项少龙也可勉强看到她的脸貌轮廓,偏在这寒冬之夜,又在船舱被窝之内,使他睁目如盲。而偏是这种情况,特别使他容易燃起情欲之火。尤其想到她是董淑贞、祝秀真又或小宁儿三女之一,无不是烟视媚行的惹火尤物,一颦一笑,皆使人欲醉,这种至为刺激的感觉,更使他难抵肉欲的诱惑。幸而隔着几重衣物,否则可能已把持不住。项少龙隐隐觉得假若这样占有对方,只代表自己与其它好色的男人毫无分别,是某一种形式的投降。

  所以对方在怀内的扭动厮磨虽带来强烈的诱惑,而自己亦起了生理上的反应,仍强压下狂升的欲火,上身仰起一点,故意骗她道:“我知道你是谁。”

  体下的女人娇躯微颤,道:“我是谁呢?”

  凭她震惊的微妙反应,便知她以为自己没法猜中她是谁的。这么她便不该是董淑贞又或祝秀真,因为两女对他早有撩逗,一再暗示以身相就,不该有此信心。

  一个令他大吃一惊的想法涌上心头,骇然道:“大小姐?”

  女子顿时静下来,嘘气如兰地柔声道:“正是凤菲,你不欢喜吗?”

  项少龙一阵伤心,欲火消退,暗忖张泉说得不错,她只是找自己作替死鬼,所以纡尊降贵的来献身给他这个下人。若非如此,怎样骗得他自以为是她的情郎呢?一向以来,他心目中的凤菲高不可攀,这么一来,自然在他心中大为贬值。

  项少龙冷然道:“大小姐为何要这样做?”

  女子以带点哀求的语气轻轻道:“不要问这问那好吗?好好的疼人家吧!”

  项少龙忽然松一口气,如释重负道:“原来你并非大小姐,而是小屏姐。”

  若非她仍不敢以平常的声音说话,他可能会继续猜错下去。小屏儿回复正常的声音语调,娇吟一声,香唇再凑上来,热烈地吻他。项少龙以一半的心神驾轻就熟的应付,另一半的心神却在盘算思量。照理小屏儿应该与主子凤菲共进退,换句话说她无需要像幸月等有急寻归宿的要求。那她现在把自尊抛到一旁,向自己投怀送抱,一是她真的对自己情不自禁,而更有可能是奉凤菲之命而来牺牲色相,好控制和驾驭他项少龙。他的想法不是没有根据,虽然他仍把握不到凤菲的退隐大计,更弄不清楚为什么定要使自己变成替死鬼,肯定一点是凤菲一直以谎言骗他,凤菲没有理由将她的前途幸福摆到他这陌生人手上去。

  油灯燃亮起来。小屏儿抗议地“嗯”了两声,星眸半闭,不堪灯火的刺激,好一会才睁开美目。项少龙仰起上身,仔细打量换回女装,秀发披散枕上的美女,惊觉她的艳色实不逊于董淑贞诸女,只是平时被她的男装和不假辞色的模样瞒过。两人目光相触,小屏儿泛起既羞且喜的表情,灼热的眼神里隐含某种令人难解的迷怅。项少龙心中暗叹,更坚定自己的怀疑。低头吻了她两片朱唇,柔声道:“你是否第一次和男人亲嘴?”

  小屏儿赧然点头。

  项少龙咬牙苦忍肉体紧贴厮磨所带来的高度刺激,冷冷地道:“大小姐要你这么做吗?”

  小屏儿立时杏目圆睁,吃了一惊,好一会方寸大乱的答道:“你怎会这么想的?”

  只从她的反应,项少龙立知自己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若她因自己情不自禁来向他投怀送抱,听他这么说,自然大受伤害,不是大怒而去,就是一副含冤受屈的可怜样儿。像现在般的反应,只表示她确心中有鬼,故出言反驳,希望能瞒过他。项少龙近年来差不多每天在斗争中度过,一个年轻的女孩自远不是他的对手。项少龙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瞧她。一滴清泪由眼角泻下,沿娇白粉嫩的脸蛋,滑到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