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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2》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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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项少龙知他在夸大其辞,也没有想得什么救人大计,但换过是他也只好如此骗取对方的信任。

  肖月潭道:“敝主曾和庄襄王商量过这个问题,届时我军会佯攻太原郡的狼孟、榆次诸城,引开赵人的注意力,而图爷将亲率精兵,潜入赵境接应,只要你们到达潦阳东的漳水西岸,图爷可护送你们取魏境和韩境返回我国。”顿了顿又道:“肖某可否先听你们的奇谋妙计。”

  项少龙暗叫厉害,他说了这么多话,事实上没有泄露半点图先率领精兵的位置和路线,因为若要配合行动,图先须身在赵境才行。几下再给乌应元踢一脚,显然要他立刻弄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计划出来应付。

  项少龙哪有什么计划,故作神秘道:“肖先生可否等待三天,因为计划里最重要的一个环节是联络她们母子,这事我仍正在进行中,待有头绪,其他细节始可作最后取舍。”

  肖月潭不满道:“至少应透露一点情况给肖某知道吧?”

  项少龙故作从容道:“先生的出现,令整个计划生出变化,因可借助先生的易容术,使我们远离邯郸赵人仍懵然不察,所以我要再作新的部署。”

  肖月潭脸容稍宽,点头道:“明白!”转向乌应元道:“听说乌家的歌舞姬名闻天下,肖某怎可错过。”

  乌应元大笑道:“早给先生安排好!”

  项少龙知道再没有他事,溜了出去。

  ***

  踏出乌应元的内宅,项少龙有种筋疲力倦的感觉。城堡内一片午后的安宁,花园里婢女和小孩在玩抛球游戏,传来阵阵欢笑声。地上的雪铲除干净,树梢上仍挂满霜花冰柱。他经过时,较有姿色的婢女都向他大送秋波,希望博得青睐。但他这一向风流自赏的人却黯然神伤,乌应元虽曾说过会把大部份人早一步调离赵境,谁都知道是指直系至亲,至于较疏远的亲属以及眼前的婢仆,大有可能被无情地舍弃,最终成为赵人泄愤的对象。这是无可奈何的事,他项少龙亦没有办法。在这群雄割据的时代,人的命运并不是由自己操纵的。天堂会忽然变成可怕的阿鼻地狱!

  他并不担心吕不韦出卖他们,在这战争不息的土地,乌家的畜牧业对军事和经济均无比重要,以乌家父子的厉害,定可把部份资源撤出,其他的也不会留下给赵人,那将对赵国做成致命的打击,以至于更难苟安生存,这是赵王自作自受的恶果。

  乌应元是雄才大略的人,几年前开始不动声色地部署一切,只瞧他看中自己的眼光,又不惜把最钟爱的女儿嫁给他,可知他的果敢和高瞻远瞩。只有这种人,才能在这世界快乐地活下去。后面口哨声传来,尚未来得及回头一看,荆俊旋风般赶到他身旁,神态轻松。

  项少龙大奇道:“得手了吗?”问的自然是赵致。

  荆俊摇头,悻悻然道:“她一直不理我,最后给我跟回家,还拿剑来赶我。”

  项少龙不解地道:“为何你仍可像现在那么开心高兴?”

  荆俊嘻嘻笑道:“妙就妙在她亲爹原来是个书塾老师,出来对我严词斥责,说了大堆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言的话。我其实一个字都听不入耳,看在他美丽女儿份上,装作俯首受教,他或者见我像是个读书的人才,竟说什么有教无类,要我每天去上学受教,学做人道理,只要过年过节送些腊肉便成。嘻!当时赵致气得差点疯掉,向我干瞪眼,又毫无办法,项大哥你说是否精采呢?”

  项少龙摇头失笑,给荆俊这样的人缠上,赵致恐怕有难,打又打他不过,赶又赶他不走,看她怎样应付?

  荆俊问道:“滕大哥到哪里去了?”

  项少龙答道:“他有特别任务,在城外的大牧场。”

  说到这里,心中一动道:“有没有办法把数以千计的战马弄得四蹄发软,不能走路?”

  荆俊皱着眉道:“喂它们吃些药便成,但若数目太多,会困难一点。”

  项少龙心想这事应问乌应元才对,乌家的畜牧业乃世代相传,没有人比他们更在行。

  荆俊兴奋地道:“有什么事要我办的!”

  项少龙摇头道:“你放心去读书,须谨记滕大哥的吩咐,不要太过荒唐沉迷,今晚还要到质子府去。”

  荆俊答应一声,雀跃而去。

  项少龙步入他的隐龙居,只想倒头好好睡一觉,天塌下来也不去想。

  ***

  醒来已是黄昏时分。项少龙回复精神,心情较佳。下人来报,雅夫人的忠仆赵大竟来找他。项少龙还以为赵雅有什么急事,忙把他迎入内室。

  赵大神情古怪,好一会后道:“今天小人来找公子,夫人是不知道的。”

  项少龙觉得不对劲,诚恳地道:“有事放胆说出来,我会为你担当。”

  赵大道:“本来我这些当下人的,没有资格管夫人的事,可是我们兄弟数人,心中早视公子为我们的主人,故再顾及不到其他。”

  项少龙更觉不妙,催他把来意说出。

  赵大猛下决心,沉声道:“夫人回来后,不到一个月,有个叫齐雨的贵族由齐国出使到邯郸,这人生得比连晋更要俊秀,才学和剑术在齐国颇为有名,更是脂粉丛中的高手,可是他来赵后,却像只对夫人情有独钟似的,对夫人展开热烈追求,大王和赵穆又不断为他制造与夫人相处的机会,看来夫人对他很有意思。”

  项少龙一听放下心来,他对自己这方面信心十足,不相信曾共患难的赵雅会这么容易移情别恋。

  赵大看他神情,焦急地道:“有些话我不想说也要说,夫人回来后,想你想得好苦,茶饭不思,偏是城内不断传出公子死讯的谣言。齐雨乘虚而入,有几晚在夫人房内度过,到公子回来后,夫人把他疏远,可是他昨晚又来缠夫人,今早离开。我们兄弟商量后,决定告诉公子。”

  项少龙的心立时凉了一大截,以赵雅一向的放荡,在那种苦思他的情况里,的确需要其他男人的慰藉和刺激,以排遣痛苦和寂寞。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种男女间事,开始了便很难斩断,兼之齐雨具备不差于他的条件,所以赵雅与他藕断丝连,缠夹不清。唉!荡女终是荡女,那可能牵涉到生理上荷尔蒙分泌的问题,要她长期没有男人慰藉,会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他心中生出被骗的痛苦感觉。

  赵大压低声音道:“若夫人只是和男人鬼混,我们绝不会作通风报讯的下作奸徒。夫人有大恩于我们,纵为她死心甘情愿,但我们却怕她给人骗情骗色外,更别有用心,又害了公子,那就不值。”

  项少龙一愣,问道:“究竟是什么一回事?”

  赵大痛苦地道:“我们曾私下调查齐雨,发觉他每次与夫人幽会后,立即偷偷去见赵穆……”

  项少龙内心剧震道:“什么?”

  赵大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两手紧握成拳,显是心内充满愤慨。对他来说,项少龙是义薄云天的大英雄,只有他配得起雅夫人,而赵穆则是邯郸人人痛恨的人物,可想见他此刻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