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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2》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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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雅给他弄得六神无主,站起来娇嗔道:“董先生!你留点面子给赵雅好吗?人家在你心中竟及不上一匹马儿吗?”话出口始知犯语病,岂非把自己当作是他的马儿吗?

  项少龙淡淡看她一眼,暗感快意,转身朝厅门举步,若无其事地道:“那小子偏爱和老子作对,好!让董某人一显手段,把纪嫣然抢过来,让他尝尝被人横刀夺爱的味儿。”

  赵雅本要追他,听到纪嫣然三字后愕然停下。

  可是她却不敢笑他,因为他语气里透出强大无比的信心,教人感到他说得出来,一定可以做得到。到项少龙消失门外,她心中仍念着“横刀夺爱”四个字。唉!他用语的新鲜和精采,确可与项少龙平分春色。忽然间,她知道李园仍未可完全代替项少龙。想到这里,意兴索然,再不愿想下去。

  ***

  置身邯郸的街道上,项少龙想起小盘登位后接踵而来的战乱,禁不住心生感慨。广阔的土地,经过数百年的乱局,终到了历史上分久必合的大变时刻,而他这“外来人”却一手促成转变。假设他没有来,这些事会否不发生呢?任他如何智计过人,可是此问题想想都教他头痛。

  “董兄!”

  听到呼唤,项少龙先是心中茫然,一时想不起董匡是自己,然后醒觉过来,回头望去。原来是来自韩国的平山侯韩闯,身旁还有七、八名亲随,人人精神饱满,体型彪悍,虽及不上项少龙的高度,已极是中看。

  项少龙讶异地道:“鄙人还以为只有我爱逛街,想不到平山侯亦有此雅兴。”

  韩闯脸色阴沉,没有立即答他,等来到他身旁,亲切地挽着他手臂边行边道:“来!我的行馆在转角处,坐下再说。”

  项少龙受宠若惊,想不到他对自己原本冷淡的态度来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南辕到了北辙。身不由己随他进入行馆,到厅里坐下,十多名剑手,仍立在四周没有离开,弄得气氛严肃,颇有点黑社会大哥谈判的味儿。

  韩闯连一般斟茶递酒的礼貌招呼都省去,沉声道:“李园真混账,半点面子不给我们,公然来剃本侯的眼眉,可恶之极。”

  项少龙恍然大悟,原来他一直派人留心赵雅,见李园主动去找她,逗留一段足够做任何事的时间,才肯出来,故而暴怒如狂,竟把自己这另一情敌当作是同一阵线的人,不过亦可说韩闯自问外貌、身分、权势均胜过他项少龙,所以并不将他视作劲敌,李园却是另一回事。由此看来,韩闯对赵雅是认真的,甚至想把地带回韩国,好在私房随意享用,不过如今被李园破坏。一时间找不到可说的话回答。

  韩闯眼内凶光闪闪道:“董兄为何不到一盏热茶的工夫就溜出来?”

  项少龙暗忖他是正要去赵雅处兴师问罪,见到自己神情恍惚的走出来,改变心意,追着扯他回来,冷哼一声道:“董某最受不得别人冷淡和白眼,不走留在那里干啥,操他奶奶的娘!”

  韩闯感同身受,闷哼道:“我平山侯一生不知见过多少人物,却未见过这么嚣张的小子,他算什么呢?还不是凭妹子的裙带关系,真不明白春申君为何这么看重他,若李嫣嫣生不出儿子来,我看他还有什么可凭恃的?”

  项少龙到现在仍不明白他扯自己到这里来有什么用意,以他这类位高权重的人,实不用找他此种闲人吐苦水。

  韩闯脸上阴霾密布,狠狠地道:“本侯为了不开罪楚人,免影响合纵大计,已克制着自己不去和他争纪才女,岂知他连赵雅都不放过,难怪自他来后,赵雅这淫妇竟对我爱理不理。”

  项少龙方晓得韩闯竟迷恋得赵雅这般厉害,叹道:“天下美女多的是,侯爷不要理她好了。所以鄙人偏爱养马,你对马儿好,它们也就对你好,绝无异心,不像女人和小人般难养也。”

  韩闯默然顷刻,竟笑起来,拍拍他肩头道:“和你说话真有趣,不过这一口气定要争回来。李园大言不惭,我倒要看看他的剑法如何厉害?”

  项少龙吃一惊道:“侯爷明天不是亲自下场吧?”

  韩闯嘴角逸出一丝阴险的奸笑,双目寒光闪烁,压低声音道:“本侯怎会做此蠢事,我是早有布置,就算教训了李园,也教他不会知道是我出的手。”

  项少龙知他这类玩惯阴谋手段的人,绝不会把细节和盘托出,肯把心意告诉自己已是视他为同路人,故意捧他道:“开罪侯爷的人非常不智。”

  韩闯颓然挨在椅背处,无奈的道:“我们对楚人早死心,一直以来,我们三晋与秦国生死斗争,他们总是在抽我们后腿,谁说得定李园会否将我们合纵的事通知秦人,那时若秦国先发制人,首当其冲就是敝国。唉!我实在不明白赵王为何这么巴结他?”接着瞧着他道:“董兄是否明白为何孝成王忽然对你冷淡起来,昨天的宴会没有请你出席?”

  项少龙故意现出忿然之色,点头道:“还不是因李园这小子!”

  韩闯亲热地一拍他肩头道:“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敝国的欢迎之门,永远为董先生打开,若要对付李园,本侯可为先生作后盾。”

  项少龙心中暗笑,他笼络自己的目的,是要借他之手,对付李园,装作感激地道:“鄙人会记着侯爷这番话。”

  韩闯沉吟道:“我看嫣然始终会给他弄上手,若能把这绝世美女由他手上抢过来,那会比杀他更令他难受。”

  项少龙叹道:“纪才女岂是容易追求,我看李园未必稳操胜券。”

  韩闯阴阴笑着道:“若要使女人就范,方法可多着哩,例如给她尝点春药,哪怕她不投怀送抱。不过想要和纪嫣然有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容易。但她似乎对董兄的养马之术另眼相看,说不定……嘿!董兄明白我的意思哩!”

  项少龙心中大怒,暗叫卑鄙,这事不但害了纪嫣然,也害了自己。当然!那只是指他真是董匡而言。像纪嫣然这天下人人尊敬崇慕的才女,若有人对她作出禽兽行为,还不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那时韩闯肯收留他才怪。只看此借刀杀人之计,可知韩闯心术之坏。现在他开始明白六国为何终要被秦国所灭,像韩闯这种国家重臣,代表本国来邯郸密议谋秦,却尽把心思花在争风呷醋,置正事于次要地位,怎算得上是个人物。纵观所接触的韩、魏、赵、楚四国,尽是小人当道,空有李牧、廉颇、信陵君等雄材大略之士而不用。只不知燕、齐的情况又是如何?

  韩闯打个手势,立即有人递上一个小瓶子,韩闯把它塞入项少龙手内,以最诚恳的表情道:“本侯这口气全赖先生去争回来,女人很奇怪,纵是三贞九烈,若让你得到她身体,大多会变得对你千依百顺,纪嫣然是女人,自然不会例外。嘿!我真羡慕董兄哩!”

  项少龙心中暗骂,问明用法,把小瓶塞入怀里道:“我要看情况而定,唉!我对女人的兴趣其实不是那么大,女人怎及得马儿好?”

  韩闯又再激励一番,说尽好话,与他同往夫人府赴宴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