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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战在野3》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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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宽玉颓然道:“龙鹰领兵远征塞外,据传大汗吃了大亏,使他更希望我们做出成绩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不敢让他知道真相。唉!他不会怪自己看错台勒虚云,只会怪我办事不力。他是大汗,我有什么办法?”

  龙鹰发自真心的骇然道:“那岂非想走也走不了。”

  宽玉容色一沉,道:“发生了什么事,变得要非走不可?”

  龙鹰知道不透露点是不行的,道:“我收到神都传来的消息,事情是这样子的,消息来自竹花帮的大龙头桂有为,因为我想沾手盐货的大生意,故想打通神都官府的关节,不得不留心神都的情况,听他提起有个叫潘奇秀的人在神都开了一间规模很大的青楼,心里觉得很不舒服。”

  宽玉一怔道:“我明白了,你怀疑青楼与香霸有关系。”

  龙鹰道:“桂有为提及此事,是藉此表明现在的神都如何兴旺,真正令他留心的是最近在神都发生轰动一时的刺杀事件。”

  宽玉两眉紧蹙,道:“此事与我们有关系吗?”

  龙鹰点头道:“是直接有关,刺杀不成功,事后留下能证明是我们大江联干的蛛丝马迹。”

  宽玉终于色变。

  龙鹰心忖与他说话确不用费唇舌,一点便明,沉声道:“此事惹起众怒,但奇怪的是武并没有发下将大江联打为叛党的诏令,耐人寻味。”

  宽玉仰望夜空,长长吁出一口气道:“我终于明白花简宁儿被杀害的原因了,亦为了同样的理由,台勒虚云欲致你于死。”

  龙鹰脑际轰然一震,好半晌仍是一片空白。

  对!宽玉说得对。只有这个理由,台勒虚云方会不顾一切的处决花简宁儿。宽玉的声音传入他耳内道:“我们一定要走。”

  龙鹰将自己的心神硬扯回来,入目的是宽玉坚决的神情,竟然说不出话来,因感觉到宽玉英雄末路的悲壮。

  宽玉目光投往滔滔流水,射出莫以名之的伤感,语调却异乎寻常的平静,缓缓道:“我随席智到中土来打天下,他是我当时最尊敬的人,也从未怀疑过他另有居心。魔门的人太厉害了,直至花简宁儿遇害,我才真的惊醒过来,知道中了奸人之计。”

  稍顿续道:“过去两年我虽然目睹大江联旗下的帮会逐一解散,还以为是因金沙帮的败亡故不得不化整为零,以避风头火势,由此可见台勒虚云的手段是多么令人难以测度。但这样做对他们的好处在哪里呢?我仍然看不通,想不透。”

  龙鹰不解道:“对房州令我们族人伤亡惨重的刺杀行动,宽公尚未调查清楚吗?”

  宽玉叹道:“由于我们很易被认出是外族,所以一般与中土人有大量接触机会的工作和任务,交由汉人处理,特别是侦察打探的事宜,对外的情报几全被他们垄断。没有他们的配合,我们不但眼盲耳聋,且寸步难行。到花简宁儿的死亡敲响警号,我才开始这方面的部署,现今情况是大有改善,但怎能像香霸般通过旗下的青楼赌馆,深进社会的每个阶层去。在大江之南我们算是有点办法,过了大江我们已力不从心,像襄阳、房州般的遥远地域是鞭长莫及,更不要说神都了,幸好现在有轻舟补我们的不足。房州方面,轻舟有何消息?”

  龙鹰道:“房州行动致败的主因,关键处系于李显集团得到一个武艺骄人、貌美如花叫妲玛的外族女子的通风报讯,现在此女已成李显妻韦氏的义妹。她因何如此清楚李显会遭行刺呢?只有一个解释,她就是台勒虚云手上一着厉害的棋子。当然!只得她仍难有大作为,故台勒虚云必然另有手段。现时我们反成了台勒虚云的大包袱,使他有去之而快的心。”

  宽玉道:“那你仍到飞马牧场去吗?”

  龙鹰道:“不知如何,我总隐隐感到飞马牧场是台勒虚云的整个布局里非常重要的一环,从认为我有夺得商月令的芳心的可能性后,台勒虚云便不惜冒着与宽公翻脸之险,亦要干掉轻舟。”

  说到这里,整条脊骨寒惨惨的。

  自己想得太不够周详了,原因在他龙鹰不自觉地将身份混淆,有些觉得是理该如此的事,实则另一个身份是全不知情,例如杨清仁的情况。

  于“范轻舟”来说,绝不知道“白清仁”不但变为“杨清仁”,也不晓得他成了河间王,摇身而为李唐的宗室,还要到飞马牧场去竞逐于商月令裙下。

  假如让“范轻舟”持柬赴会,与杨清仁来个面面相对,四目交投,台勒虚云的整个夺天下的大计势暴露无遗,亦变成有把柄落入“范轻舟”手上。他以前非是没就这方面想过,但却没作深思。

  在这样的情况下,试问台勒虚云怎容“范轻舟”踏入牧场半步。

  台勒虚云布局杀“范轻舟”,是志在必得,结果功败垂成,便知台勒虚云清楚绝不可让“范轻舟”到牧场去,打开始便是这个不杀他誓不甘休的姿态,但因顾忌宽玉,故用种种手法掩饰。杨清仁的挑战,是趁“范轻舟”仍在大江联总坛内台勒虚云最后一次尝试,只是没有得逞。龙鹰终认识到自己当时的想法多么天真,没有台勒虚云的同意,骄横如杨清仁亦不敢动他半根寒毛。

  循此思路,台勒虚云是不会容许他到飞马牧场去的,到牧场的路并不好走。最头痛的是他不能缩头藏尾的潜往牧场去,那会是明着告诉台勒虚云“范轻舟”晓得他们的阴谋,而“范轻舟”该是不可能知道的。以台勒虚云的心智,加上有追“丑神医”追出个“康道升”的古怪情况,龙鹰因而身份败露的可能性太高了。

  所以他一是不到牧场去,一是扮作全无戒心、光明磊落的去赴会。

  想想对方的实力,已脑痛欲裂。

  可以不去吗?

  宽玉点头道:“我也想不透,却感到轻舟的话有道理。”

  龙鹰回到他最关心的事项上,道:“如何离开中土,我心里已有点眉目,就看能否打通北上的关节。”

  宽玉道:“有考虑过走青海和吐蕃的路线吗?中土北疆的关防看得很紧。”

  龙鹰道:“高原的路很难走,且易染伤寒症,有一半人能活着已超乎理想,且不能让吐蕃人察觉。”

  宽玉担心的道:“轻舟真的有办法吗?”

  龙鹰道:“我有很大的信心。‘有钱使得鬼推磨’,北疆又是延绵万里,怎都有破绽缺口。我反而担心回去后又如何呢?”

  宽玉道:“背罪的只是我宽玉一人,其他人分属各部落,我族领地的幅员又广阔,只要让他们各归本部,大汗只好接受此一既成的现实。轻舟不用为此忧虑,到大漠后的一切我会安排得妥妥贴贴。”

  龙鹰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