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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干行》1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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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战儿!”平凡上人问道:“那毒中之王是怎生个模样?”

  高战将金一鹏的模样描述一遍,又补充道:“他说了等我回岸一块走的,除非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不会独个儿走的!”

  无恨生望着昏迷不醒的辛捷,不禁痛惜地长叹了口气,道:“不如意的事总凑合到一块儿!”

  平凡上人没理会,道:“这腐石阴功无人清楚他的毒性,当今天下除了毒中之王金一鹏可能有希望能解救外,可还有其他人选?”

  无恨生摇摇头,高战心中却想起金英的父亲,不知他天竺一派可能救得这毒。

  高战将心中意思讲出来后无恨生大摇其头,道:“此去天竺怕不有万里,带着病人起码得走上一个半月,捷儿的生命尚延续得了三十日不到,这样怕走不到半途就亡了!“平凡上人将头点了点笑道:“这样吧!张兄请你去追寻那毒中之王,天守这一趟由我赶去,战儿护送捷儿回沙龙坪,无论如何在三十日前咱们必须在沙龙坪会合。”

  三人将工作详细计划一番,当下无恨生同平凡上人分头而去,各追寻所要找的人,留下高战一人在此照料辛捷。

  晓色初露,骄阳发散着他柔媚的光芒,此刻天气已人了秋,寒意已悄悄由北方传延过来。

  “劈拍!”

  马鞭的拍击声清脆而响亮,一辆大宽敞的马车缓慢地在大道上行着,车前座上坐着青年,手中的马鞭在空中打出优美的弧线。

  阳光洒在他朴厚的面上,一种形容不出的忧郁在他脸颜罩着,这儿刚出了闽省山区,蜿蜒的道上,几乎看不到人迹。

  这驾车之人从顶窗向里看了看车内躺着的病人,长长叹口气,自语道:“命运之神也着实太残酷了,不出一月内恩师仙去,蕾妹亡故,现今辛叔叔的生命又旦夕难保!”说时朴实的面上浮起一种愤懑的表情。

  车内躺着的是昏迷不醒的辛捷,生命的泉源正从他躯体中一点一滴流去,看他脸色是如此苍白,俊秀的面庞上透出一种病态的安详。

  高战负起了护送辛捷回沙龙坪的重担,辛捷体内靠着平凡上人及无恨生两人的绝顶内功,才能抵制住“腐石阴功”的浸延,然而却需处在极端的宁静当中,稍微严重的打扰,也会使他体内尚仅存的一点心智紊乱,那么即使神仙也难施回生之术了。

  是以高战一路行来莫不小心谨慎,那拉车的双马也是千里选一的良驹,不但久经训练更善识人意。这一路上倒行得甚是安稳。

  为了路途遥远,车又需走得慢,因此高战兼程上道,这时已是出了闽省。

  劲风刮起了尘土,使他脸上衣上布满一层黄沙,但仍掩饰不了他那忧戚的神色。

  马车单调的轮声及蹄声,使高战的心地显得麻木,他虽知辛捷的仇家太多,路上只要不小心露出了他的身份及所受伤势,那么麻烦就大了,但连日来所受感情的压力太重了,对四周竟丝毫不能提起精神。

  回到沙龙坪,以此时的车行速度最少也得十数日,对这漫长又单调的旅途,他再也打不起往昔雄飞腾跃的豪气。

  “呜!呜!”远远有号角响,高战不由抬起头,黄尘在远处扬起,高战心一紧,将长戟摸了摸,这时在遥远的另一处……

  仍是武汉龟山山头,星辰稀落月色如水,那危岩峻崖的绝壁下,竹篁中,水月庵的灯火还有一盏在黯淡地闪着光,微小的木鱼声随风飘来。

  一个娇小的身影立在竹梢上,身形随着竹枝起伏,看起来飘渺出尘,令人悠然无边。。

  “她们还会在那儿吗?”这娇小的女子望着那灯火怔怔出神,悦耳的声音低微得只有她自己听得见,其实她也是对自己说的啊!

  突然一股较为急劲的晚风吹来,将她身形晃得几乎跌落,也震醒了她,看她将头一点,像作了什么决定,立刻轻悄悄地朝水月庵掩去。

  小小的庵子在这大山浩水旁显得渺小得可怜,这女子将近庵门,正待举手敲门,突然又改变了主意。

  “呼!”

  她极轻巧地翻上墙头,内心黑压压的,先前那盏灯火也熄灭了。

  “咦!奇怪了!”她望了望黑沉沉的院落,有些迟疑不决起来,晚风将她长发撩起,在脑后飘飘荡着与她苗条的身姿合成一极美妙的图画。

  突然一条黑影从庵中电射而出,这女子虽看来缺乏江湖经验,但立刻机警地伏下身去,眼看着那黑影,直向竹林飘去。

  这女子想也未想立刻跟了上去,那前行人足下好快,这女子几乎放出全力才勉强跟上。

  两人渐渐来至绝壁下,前行的黑衣人也陡地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在黑夜里炯炯发着光芒!道:“金姑娘怎生又到此地?”

  追来那女子见前人已发觉自己,也自动停下步来,带着疑惑的语气问道:“你是谁?怎会跑到庵子里去的?”

  黑衣人清脆一笑,将那蒙面黑巾掀了开来,竟是张清秀绝伦的面孔。

  “啊!是净莲师傅,我……”这女子正是金英,道:“我是回来寻前晚那位辛夫人,她们还在贵庵中吗?”

  净莲再将身外罩的披风也取下,露出全身玄装,笑道:“辛夫人已于昨晨离去,姑娘师父没有同来吧?”

  金英将头一低,神色间有股哀怨气质,咬着唇道:“师父老人家到大戢岛寻那平凡上人去了,我……我想问那辛夫人……师傅可知道川省的沙龙坪吗?”

  这净莲是有心将金英引来,笑吟吟道:“蜀地沙龙坪贫尼未曾去过,姑娘去那儿有何贵干吗?”

  金英觉得净莲对她有不能形容的亲切感,她自幼被娇宠溺爱,平时颐指气使惯了,唯有最近为着高战受了不知多少委屈,虽她自己尚不觉得,其实心中早滋长了一种无形的苦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