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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骨残肢》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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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陡地又是一声惨呼,而且紧接“膨”的一震,像是整个山壁被大力碰撞般威势吓人。

  好奇心被引了起来,沿着溪岸仔细地观察一番,只有一处突出的山石似乎有稍许可疑点。

  这三丈远近也难不着他,连架式也不摆,像轻烟般钱冰已过到彼岸,果然不出他所料,就在大石之后竟有一道只容一人身过的裂隙,出口处被大石挡住,即使在白日也不可能被人发觉。

  这期间中惨呼声一直不绝,像是不知何兽又有些像人类在极端的痛苦中挣扎,钱冰再也不考虑,一缩身拈了进去,那知内中陡地开朗,竟是一座甚为宽畅的洞府,四壁显见被利器削磨过,但却隐隐有一股野穴的霉味。

  见到这情形钱冰也不敢太过大意,身子贴着洞壁向内里飘去。

  这时惨叫声已不如先前般凄厉,似一负伤猛兽已到了力竭将亡之时,钱冰真不敢认为会是人还是兽,受着好奇的心的验使,只想看看究竟会是什么东西。

  钱冰疾若风的身形突地刹住,只见他全神灌住地一步步往前行去,在洞底的弯折处,隐隐有火光在晃动。

  从转折处望,只见内中竟是一间宽敞的石室,微弱的一支火炬旁,两个汉子神情紧张地相向而坐。

  右边的一位身材高大,双目凝视着跳动的火炬,满脸的黑胡子配着似笑非笑的嘴角一股子凶狠恶毒的表情,左边的一位个子较矮小,看来尚未成年,两个眼睛死死盯着洞底的一扇石门,神色凄惶,一副不知所从的模样。

  钱冰被这景像弄得迷惑了,看见这两人俱是兽皮蒙身,头形骨路也都粗大异常,心想:“该不是中原人吧!”但这都不关紧要,只是惨呼声不知从何而来的呢?

  痛苦的喊叫一直未再响起,小的一个似乎忍耐不住起身要往那石门行去,另一个大汉立刻将他拉住,用手指指已快燃烧完结的火炬,叽哩咕噜不知说了些什么。

  小个儿满脸不情愿地再坐下,口里也奇奇怪怪地吐出些声音,渐暗的火光映得两人都狰狞恐布,像木头人般彼此就呆呆地坐着。

  钱冰未再听得呼喊,虽内心充满了疑窦也不敢妄动,只牢牢地盯住两人,看下一步会演变成如何。

  “扑”最后的火光一冒,石室一下子落入黑暗,石门上有一小扇铁栏,透出点更形微弱的烛光。

  两个汉子站了起来,彼此对望一眼,又叽哩咕咕说了阵子,才似鼓足了勇气蹑足朝石门走去。

  大的一个手中握着一个似刀非刀之物,从他步履中钱冰看得出其人武功已有极高造诣,小的一个紧随在他身后,手中也握着同样的兵器。

  “吱呀”一声……

  石门被打了开来,钱冰趁两人全神贯注室内,一涌身已来至门边,立被里面的景象使他打一个寒噤。

  石室很小,方圆不过两丈,就在靠门不远处翻倒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者,衣着也如前两汉般不似汉人装束,脸孔朝下口鼻耳处流满了鲜血,松开的手掌边打翻了一小盛水瓦罐,生似才喝水就倒地般。

  钱冰心内已多少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但他不敢轻视这两人,不愿立刻轻举妄动,这时两人已走近了跌翻的老者,但离那看似已气绝的老者有五尺左右都止步不前,畏怯的神色溢于言表。

  小的一个拉了大的衣襟,指着放在屋角底角落的大铁箱。

  此屋内除了那口大铁箱外,就是一些石瓶瓷器,一支白蜡独发出微光,也只剩片刻的长短了。

  大汉看了看死者,又看了看铁箱,终于忍不住与同伴很快地往铁箱扑去。

  两人找着了上锁环子,大汉扬起了兵器要往锁上砍去,但只见他手一举起却再也放不下来,脸色由黑而青,更成为惨白,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门首。

  小的一个正在奇怪,但立刻他的脸色也变了,只见他“扑通”一声跪落地面。

  一阵沙哑的怪笑,那看似气绝的老者此刻竟坐了起来,满面的鲜血将身前一片兽皮染成赤红,须发上沾着块块血迹红白相杂,尤其气愤已极的狞笑更加深了他的恐怖表情。

  老者已挡着了内进出屋,两人要想出去非闯过老人不可,老头子身躯硕大,伸手指着两人似乎怒极而骂,但钱冰一字也不懂。

  年龄较小的一个汉子垂着头不敢正视老者,但大的一个最初还神色恐怖,但他看老者一直不动手,胆渐渐壮起来,伸手将小的一拉指着老头竟回骂起来。

  老者被激怒得全身发抖,蓦地一耸身电闪般往两人扑来,小的惊叫一声就往大汉身后躲去。

  大汉将手中兵刀一旋,反手将小个儿拉前,迎来着老者顺势把他一推,自己立刻斜里闪来。

  小的武功不高,心神又被震慑,早已不知所措,老者似乎志在必得,左手虚飘往身下小的天灵盖按去,右手却全力往大汉击出。

  大汉伸手先扶住山壁,心知在此小室是避不开老者的掌击,亦翻身全力一拳打出。

  “轰!”地一声,紧接着两声惨叫,三人一同跌倒地面。

  小的一个天灵盖被击破立刻气绝,老者口鼻中血流得更多,再也不能动弹了,只有那大汉斜倚着洞壁,老半天才勉强站起身来,嘴角间亦淌出一股血丝,用手抚着胸口,果然不出他所料,虽然他被老者一掌击中、但老者功力早已失了。

  洞内沉静了一会,又响起大汉的笑声,现在他再也不怕了,费劲地站起来,向那老者尸身刺了一刀,带着满脸兴奋的神色朝铁箱走去。

  “咔嚓!”

  铁锁早已腐朽,大汉有点讶异于轻易就将铁箱打开。翻出一堆破旧衣物,至最底层才捧出一尺把长三寸宽厚的铁盒。

  似是未费力地就将铁盒启开,内面平平整整放着部绢册,与一截蜡烛。钱冰立得太远,看不清绢册上写的是什么,但猜测得到此物是引起血腥的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