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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气撼春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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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但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人的车。师父问车……”

  “很可能是解送税银至布政司衙门的银车。”老人信口说:“以往押解银车,皆由各地派遣的丁勇押送。最近三十年来,各地先后成立的镖局,已经建立声誉信用,人才济济,已正式成为江湖行业中,异军突起旗号鲜明的佼佼者,也是江湖闯道者光明正大的好出路,打出白道正式旗号混口食,连官府也信任他们,从小规模运送税银,而进展至全部委任,干得有声有色,小股强盗休想再打税银的主意。”

  “徒儿知道,开封的中州镖局,从二十年前筚路蓝缕开创,打出旗号时的小猫小狗十余名,迄今拥从两百余,盛名仍如日中天。哼!”

  “哦!你哼什么?”老人笑问。

  “三十年以前镖局的名称,大多数江湖朋友并无所知,保证人货的小组合称为打手,如此而已。好像有些人暗中作长远打算,专门训练一些人使用暗器。暗器以镖为主,标枪次之,碰上打劫的人,三不管镖和枪满天飞。因此自然而然地,打手便叫成镖师了。中州镖局的总镖头,绰号就叫夺魄神像包飞扬。徒儿不曾江湖人士正式打交道,但最讨厌用暗器称英雄的人。”

  “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呀!”老人却为使用暗器的人辩护:“押镖的镖师有多少?而劫镖的强盗土匪,一拥而上一来一大群,不先用暗器远攻摆平几个,人货岂不两空?我警告你,你最好在暗器方面下工夫,尤其是那些阴毒诡奇的暗器,挨一下准没命。”

  “最好的办法,是把他们的暗器塞回他们的肚子里去,哼!”

  “这是蠢驴想法。”老人冷冷地说:“那得枉费宝贵的时间,电光石火似的一那耽误,很可能赔上一条命。一下子把人打烂,岂不省事?哼!你一定要牢牢的记住:以牙还牙,对方如果下毒手要你的命,你有权以牙还牙回报。你如果先一那被杀死,这世间就没有你这个人了。所以,你必须毫不迟疑立即杀死他,可别让我白白浪费十二载光阴,调教你去给别人杀,知道吗?”

  老人绰号叫四海魔神,难怪用这种暴烈的论调教导门徒。

  ***

  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事不涉及本身利害关系,没有多管闲事过问追查的必要。

  昨晚年轻人虽然几乎被人胁迫,但并没受到伤害,对方也没下毒手要他的命,所以没有报复的必要。其实他前往踩探出于有意,受到波及岂能怨人?他也要负一部分责任;他不是被波及的无辜。因此,一早动身南下,他完全把这件事丢开了。

  仍然下着毛毛雨,还得戴上宽大的雨笠赶路。

  五十里到渡口,道上泥泞不宜急赶,如果不能在午前赶到渡头,就无法在当天渡河了。河上浊浪滔滔,河宽增加了四分之一,渡船往返一次,需一个时辰以上,申牌初便收渡,风浪大十分危险。

  旅客先后动身,各走南北。不论南行北往,几乎都是同是陆续就道的,开始是大家拥挤在一起,而后一群群分为速度相等的段落,最后远出十里外,便成了一段段零星的小组了。

  天仍下着毛毛雨,时落时停,雨笠不能取下,埋头留意泥泞水坑,谁也懒得留意旁人的事。

  车和马似乎速度并不比步行快,有些车辆陷入深深的泥泞车辙中,连旅客也得下车,帮车加把式反车推出水坑,一个个狼狈不堪。

  老少两人跟在一群人后面走,所经处泥水四溅,留意拣干爽处落脚,完全浑忘其他旅客的举动。

  在这里他们没有仇敌,不需留意警戒。

  十里、二十里……赶上了前面的一群早走的旅客。

  前面五个鱼贯而行,有四个用可当问路杖,也可做兵刃的大木棍,腰间有腰刀,有缠妥的铐链,一看便知是至外地公干的公人,或者称解差。

  与解差在一起的那个人,雨笠太低看不见面貌,背了包裹,手脚没有戒具,不像是被押解的犯人。

  后面,有四人四骑。四骑士鞍后有马包,鞍前有双鞘袋,穿着骑装,两佩剑两佩刀。四匹座骑是雄骏的枣骝,与前面的解差保持十余步距离,不徐不疾鱼贯小驰,不时绕过水坑或绕至路侧超越泥泞的路段。

  前后都有小组旅客行走,谁也懒得理会旁人的事。

  老人四海魔神与年轻徒弟脚程稍快些,一一超越脚程慢的旅客,逐渐接近四骑士。

  前面有一辆两套大车,两匹健骡正陷入困境,车轮没入水坑,轮轴似乎已贴在地面。五个村夫与赶车大汉,六个人正在用木橇动车轮,驱赶健骡,全力抢救大车出险,吆喝之声震耳。

  赶路的旅客一一绕过,无人留下来相助,赶路要紧,休管他人瓦上霜。

  路两侧是树林。地势稍高些,人和马可以从路侧走,车非从路上走不可,一旦陷入泥坑,想绕道势不可能,看光景,得花许多工夫,才能将陷入的车辆拉起。

  解差接近车陷处,不假思索地向右移,移至路旁傍林超越,没有留下相助车辆脱困的打算。

  更后面,老少两人恰好超越五位村夫打扮的旅客。

  年轻人的目光,不经意地落在前面陷车处,突然看出某些征兆,不由自主惊呼!

  “前面那些人……”他的叫声震耳,是向前面的人大叫示警的。

  这瞬间,他扭头向老人注视,叫声也在向老人示意,所以转头注视。

  这瞬间,他手中的枣木问路杖全力飞甩而出,同时向侧仆倒,口中发出一声虎吼!

  三颗寒星掠肋而过,危机间不容发。

  厉叫乍起,枣木棍飞,罡风虎虎,击倒了两个人,控制的范围甚大。

  同一瞬间,他双手一触地便飞窜而起,扑倒了一个人,在泥水中滚动。

  同一瞬间,老人的枣本棍也击倒了两个人。

  “不能追……”老人急叫,摇摇欲倒站立不牢。

  逃走了一个人,泥地中却倒了五个,正在烂泥中挣扎,无法站起来。

  前后边的旅客齐声惊呼,有些怕事的旅客慌忙向两侧的树林逃,以为碰上了劫路的强盗,逃命要紧。

  前面更乱,刀光剑影飞腾。

  路两侧的树林,有挺刀持剑的人涌出。

  抢救车辆的六个人,先后发射暗器,再拨出暗藏的兵刃,猛扑解差狂野地狠拼。

  四骑士也陷入重围中,下马与从林内冲出的人缠成一团。

  有人挺刀挥剑向老人这一路段冲,声势汹汹狂冲而至。

  “我中了暗器。”老人急叫,向前一栽。

  年轻人到了,飞快地身下一蹲,恰好用肩接住仆下的老人,扛上肩向树林撒腿狂奔,去势如星跳丸掷,三两起落便消失在树林深处。

  救人第一,脱险再说。

  毫无疑问是昨晚窥探驿馆的人,半途设伏计算住宿驿馆的解差。他俩走了运,无端被卷入,遭了无妄之灾,对方不问情由便向他俩下手攻击,变生仓卒,生死须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