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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歌》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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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大汉哈哈狂笑,双手疾伸,不等两人的刀送出,已闪电似的抓住了两人在刀前的左手,喝声“爬下!”

  喝声中,他向后疾退手向下猛带。两打手身不由己向地面冲,“噗噗”两声跌了个狗吃屎。

  黑大汉向前抢进,出手捷如闪电,俯身抓起两人的腰带,一声狂笑,将人抛出院门外,举步往里走,一面叫:“没有人带路,黑爷爷打入便成,闹他个鸡飞狗走,不怕姓荣的小辈不出来。”

  他掠过花径,踏上群芳阁台阶,阁中大厅灯光明亮,但没有客人,姑娘们都应召在外不在家,只有一些使女仆妇在照料。大厅之后是内堂,有雕花扶梯直达华丽的阁楼,华灯高照,照亮了各处锦绣装饰,暗香在每一角流动,形成了另一个美妙的小天地。

  院门发生争吵,大厅的老小女人怎能不知,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厅门已出现了黑凛凛的巨人,七名老少女人,惊得尖叫着奔入大厅。

  “那儿走?叫姓荣的小辈出来。”黑大汉抢入大厅叫。

  内堂突然出现一个俏丽的身影,高髻盘龙,珠翠满头,远山眉,凤眼,桃腮薄施脂粉,旁长一颗美人痣。上身披了狐裘,下面是曳地水湖底绣小梅枝长裙。香风徐荡,灯光下看去俏丽出群。看年纪,约有十七八,轻盈地移出堂口,见了黑大汉讶然失惊,随即神情一懈,如花粉颊泛起了笑容,娇声发话:“乱什么?好没规矩,快给这位爷奉上香茗。”

  七名老少女人被她喝住了,站在那儿发抖。

  黑大汉在厅中站住了,也似乎被少女的镇静神态所困惑。反而不敢粗野,咧着大嘴道:“免了,小妞儿,去叫荣老三下来。”

  俏妞儿粲然一笑,盈盈裣衽行礼,问:“请问爷台贵姓?贱妾芳琴……”

  “住口!谁管你叫什么芳?去,叫荣老三出来说话。”

  “三爷这两天心中烦恼,不见外客。”

  “他烦恼是他的事,他必须出来见我。”

  芳琴已看出黑大汉来意不善,竟想用温柔手段遣走这个煞神般的大个儿,轻盈地走近,笑脸如花,娇媚地笑道:“大爷请坐,如果有事……”她伸手去挽黑大汉。

  黑大汉并未被阵阵幽香和妞儿的娇笑所动,一把扣住她伸来的手,另一手劈胸抓住她的胸衣,提小鸡似的提近厅旁靠椅。

  芳琴花容失色,惊惶地叫:“爷台放手,放手……”

  黑大汉将她按在靠椅上,哼了一声道:“乖乖地安稳地坐好,不然将你塞在椅子下。”

  说完,向内堂口抢入,大手一拨,把几个正向内抢的老少女人踢成一堆,全无怜香惜玉的念头。

  他在女人们尖叫声中,奔入内堂,抢到梯口。

  楼上门楼口,出现了踏雪无痕的身影,叫声入耳:“谁在撒野?”

  黑大汉在梯下止步,抬头冷冷地道:“好小子,你躲得可稳,长安城我几乎找遍了,却未想到你躲在女人怀里享风流福,可找到你了。”

  踏雪无痕看清了黑大汉,讶然叫:“咦!是你。”

  “不错,是我,黑铁塔范如海,我以为你忘了呢。”

  接着,踏雪无痕身后,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凶悍大汉的身形。高个儿左旁有一道刀痕,短个儿的鼻尖不在鼻尖上,展出两个黑色大鼻孔。高个儿手上挟了一刀一剑,将剑递给踏雪无痕,沉声道:“教训这蠢才一顿,免得他在咱们长安城抖威风。”

  踏雪无痕接剑往下走,向下叫:“范兄,找在下有何贵干?”

  黑铁塔吸入一口气道:“在下曾经打听过,我那蔡兄弟曾经到过你们设在东门外密窟然后失了踪。小辈,光棍眼中不揉沙子,你们兄弟三人不是好玩意,也许见财起意,将我那蔡兄弟骗到何处去了……”

  “呸!什么话?”

  “在下说的是老实话。蔡兄弟身上的四颗大珠,可值黄金四百两,独行大盗见珠眼不红的少见哩!在下此来是对尊驾好言相求……”

  “你血口喷人,求什么?”

  “告诉范某蔡兄弟的下落。”黑铁塔一字一吐地叫。

  “胡说!荣某这些天来根本……”

  “你定然像个老鼠,闪在堂口旁暗影中凝神静听结果。”

  踏雪无痕三个人已接近梯下,高个儿一打眼色,从侧方飞跃而下,反截住黑铁塔身后,一手握刀鞘一手握刀靶,准备拔刀,但黑铁塔似若未见,置之不理。

  踏雪无痕下来,黑铁塔堵在梯下不想让路。

  “范兄,荣某与蔡兄弟不过是泛泛之交,他的下落与敝兄弟无关,尊驾找我不合情理,荣某确是不知蔡兄弟的消息,委实无可奉告。”

  黑铁塔又吸入一口长气,按下心头怒火,道:“老荣,你兄弟三人是长安的地头蛇,断无不知之理,何况蔡兄弟最后失踪之前,有人亲见他进入尊驾的东门外的联络站。范某诚心请阁下示知蔡兄弟的下落,在下愿向令昆仲赔不是,尚请见告。”

  “范兄,在下确是不知,无可奉告……”

  “你小子再说一声不知试试?”黑铁塔大吼。

  黑铁塔无理取闹,踏雪无痕忍无可忍,加上第一次和黑铁塔见面时,便在文昌面前诉说他三兄弟的不是,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厉叫道:“你这不是强人所难,无理取闹吗?姓蔡的是啥玩意?咱们长安三豪只不过冲江湖同道的分上……”

  黑铁塔猛地脱掉大氅,怒吼道:“竖起你的驴耳听了,蔡兄弟不算是什么人物,却是范某的唯一知交血性兄弟,八成儿是你这狗东西谋财害命计算了他,他将你们看成朋友,你们计算他易如反掌。好小子,今天你不将蔡兄弟的……”

  高个儿一声不吭,悄悄撤下单刀,像个蹑鼠的猫,无声无息地接近黑铁塔身后,突然一刀砍向黑铁塔的双脚。

  “哎……呀!”暗影中的小银尖叫。

  黑铁塔右手向后一刁,两个指头便挟住了刀背向前进,左手反拍,“噗”一声拍中冲向身后的高个儿的左肩。

  “嗯……”高个儿叫,向下仆倒。

  黑铁塔回头,退了两步,一脚踏在高个儿的背心上,丢掉夺来的单刀,若无其事地向踏雪无痕继续向下道:“说出下落,范某不为已甚,承认你够朋友,向你赔礼。不然,休怪范某拳头重长鞭硬。范某一生中,未向任何人赔过不是,但冲蔡兄的金面,范某愿向你赔一百个礼,怎样?”

  “你在胡闹。”踏雪无痕色厉内荏地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