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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歌》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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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是痛苦的叹息声,算是回答。

  他胆子一壮,在火焰子下端倒出一些火磷散在火煤上,再次擦动火刀,火焰上升,厅中一亮。

  厅中没有别的人,阶下确有一个女人在挣扎,看清了女人的衣饰,他大吃一惊,迅速点亮了一盏长明灯,收了火折子纵向女人,挽起扶住就灯光一看,骇然叫:“天!你是田姑娘。”

  田二小姐在他拥抱中徐徐清醒,突然尖叫:“你……你是文……文公子么?天哪……”

  “田姑娘,你怎么到我这儿……”

  “快……快逃,他……他们已……已……”她全力大叫。

  “什么?”

  “快逃!逃……”

  厅左花窗下面的雕花木格中,伸入了一支火把,火光大明,光亮满室。接着,右面花窗也伸入了火把。

  左面相房门悄然而开,两名黑衣人持火把进入厅中两面一分,高举火把贴壁而立,屹立如同石像。

  只片刻间,厅四周已站了十余名黑衣大汉,火光熊熊,火把发出滚热的油爆声音。糟了!他已身陷重围。

  他挽住田二小姐,虎目盯住厅门口站着的神刀夺命,倒抽了一口气,切齿道:“是你们这些猪狗!你们好恶毒的心肠。”

  神刀夺命没理他,仅对他冷然微笑,冷酷的目光,不时透向他身后。

  他心中凛然,扭头一看,只感到心向下沉暗叫糟了!神案左方的大环椅上,不知何时坐着一个腰挂银剑的人,半眯着眼,嘴角出现一丝冷峻的狞恶笑意,若无其事地飘过两道阴森森地目光。

  “是银剑孤星,今晚完了。”他心中暗叫。

  银剑孤星身后两侧,分立着两个背剑的中年人,叉腰屹立左右,脸上木无表情,但两双鹰目中,发射出阵阵令人心寒的残忍冷电,也像四把可透人肺腑的利刀,落在人的身上,令人不寒而栗。

  九宫堡的高手先一步布下埋伏,他知道今晚大事不妙,想活着闯出重围,势比登天还难,除了拼命之外,也没有任何其他选择了。

  面临生死存亡关头,他逐渐定下心神,看破生死,他反而毫无顾忌了,向软倒在他怀中的田二小姐道:“田姑娘,你受伤了么?”

  田姑娘惨然一笑,用比哭还难听千倍的声音道:“比受伤更痛苦一万倍的事,已落在我……我的……”话未完,泣不成声,最后道:“逃生去吧,我已生不如死,留得命在,请通知家父替我报……报仇……”

  文昌猛挫钢牙,突然反手扔出三枚银羽箭和一把飞刀,以肉眼难辨的奇速,射向身后三丈余安坐大环椅上的银剑孤星,暗器出手,他泰然挽起田姑娘,消后片刻方突向厅外猛冲,幻电小剑已用全了力,技巧与力道皆够分量,行雷霆一击,志在必得,使安坐在大环椅上的银剑孤星骤不及防,想避开三箭按常理那是不可能的事。

  可惜,相距有三丈余,在未臻化境的高手来说,三丈已够远了,银剑孤星也是暗器大行家,他的孤星镖乃是武林一绝,闯荡江湖中替他挣来名震武林的外号,三丈外想暗算他这个老江湖老狐狸,未免差远了些。

  银羽箭成斜三角形射到,笼罩住胸腔和上方。银剑孤星安坐在大环椅内,两侧有扶手,左右不能闪让,向上纵的话,便会受到胸间和上方两箭的袭击。向下躲,事实不可能,向后退,椅背和神案都是阻碍。同时,回风梭形小飞刃,也用令人难测的飞行轨道一闪而至。

  银剑孤星果然了得,连人带椅向左侧倒。

  小飞刀半丝不差,射向他倒下的地方。文昌预测退向的功夫,确是出神入化。

  身后的两名中年人大吃一惊,左方那人一声暴喝,抓住靠手向旁带出身后,拼命抢救,银剑孤星免了一刀之厄。

  他救得了人,救不了自己,小飞刀在他腰臂一闪而入直透内腑。

  “呀……”中年人惨叫一声,“砰”一声大环椅脱手,人像被踩着尾巴的小猫,向上一踊,然后重重地摔倒在地。

  同一瞬间,厅门口神剑夺命的吼声如天雷乍响:“退回去!小狗。”

  吼声中,连挥三刀,将文昌迫退丈余,退到底下。

  “住手!”银剑孤星沉喝,神刀夺命应声后撤。文昌必须兼顾田姑娘,幻电小剑也太短,无法反击,被迫回厅中,失去了突围的机会。

  银剑孤星深深吸入一口气,恨声道:“我害了他,告诉他,我将亲挖出小狗的心肝替他报仇。”

  他一面说,一面举步下堂,向文昌走去。

  文昌冷然屹立,厉声道:“在下也向死去的仆人说过,要替他们报仇,用凶手的血祭奠他们泉下之鬼。”

  银剑孤星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了,冷冷地道:“一千个人的性命,也难低偿我这位忠心弟兄的宝贵生命。你好,咱们第二次见面,便突下杀手,你想怎样死法?”

  “三箭一刀未将你的狗命收掉,在下好恨,只怪我功力不行,没有可说的,哼!你也不见得如意,在下仍有机会,谁死谁活目下言之过早,我这十余名仆人,都是长安孤苦无依的贫苦老人,你这欺世盗名以劫富济贫为幌子的猪狗,竟然忍心将他们置之死地,天理难容。蔡某有一口气在,必将你们的鲜血,洗净你们自己的罪恶之手,上吧!你等什么?”

  银剑孤星手按剑靶,阴森森地道:“本总管要刺你一百剑,然后将你剖腹刺心,本来,令主的意思是活捉你返堡,但你却用暗器行凶杀了我的好兄弟,本总管只好立即处治你了。”

  “哼!你未免太自信了,似乎蔡某是毫无反抗之力的……”

  “呔!”银剑孤星用一声冷叱截住文昌的话头,人随声进,夺目银光闪耀,龙吟之声直震耳膜,飞腾的剑气触肤生寒,但见一朵银花乍吐,以排山倒海的声势袭向文昌,不徐不疾,身法极为潇洒从容,果然名不虚传,不愧称当代有数的剑术名家之一。

  文昌第一眼就看出银剑是神物,可以洞壁穿钢,凌厉的剑气也直逼肌骨。耀目的剑上银光,也令人眼中生花视力大受威胁,不要说剑术,仅凭这把银剑,银剑孤星便占了绝对优势,假使他不将田姑娘丢掉,恐怕连躲闪的机会也失去了。

  他不愿丢掉田姑娘,也不甘示弱,小剑疾挥,人向左闪。“嗤”一声刺耳厉啸,幻电小剑在银剑的尖锋前半分挑过,双方剑气第一次接触。

  文昌只感到手腕一震,双方奇冷而劲力奇大的剑气,掠过掌背时彻骨奇寒,假使他没练极气功护身,不但握不住幻电小剑,右手可能也完了,即使已练神功护身,仍感到难以忍受那彻骨的奇大劲力所冲击。

  “那儿走?看!”银剑孤星沉喝,“花中吐蕊”骤变“流星赶月”,跟踪追进,一剑连一剑连续飞点,紧锲不舍,银虹接三连三幻化不绝,连绵而至。

  文昌左手挟着半死的田姑娘,暗器不能再发,退出两丈外躲过三剑,银虹已临胸前,如影附形射到。

  正危急间,厅上突然落下三块瓦片,落势之疾,令人几乎肉眼难辨,偌大的青瓦片也不易看清,可知发瓦片的人劲道委实骇人听闻。

  “啪啪!”“铮铮!”暴响声震耳,火花激射,银剑向下疾沉,锋尖几乎划开了文昌的肚腹,一发之差,逃出了剑下。

  两片瓦片并未碎裂,仅分成四块而已。

  接着是“啪”一声暴响,第三块瓦片击中抓住机会从旁挫身偷袭下盘的一名黑衣人的背部。

  “嗯……”黑衣贼人低叫一声,“噗”一声爬伏在地。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所有的人全骇然变色,接着,震人耳膜的声音在空间震荡:“蠢东西!自己的性命如果保不住,那丫头同样活不了,怎么如此愚蠢?放下人,拾剑施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