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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歌》1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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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踉跄站稳,闭上眼深深呼吸,他知道尸毒又进入某一段经脉了。这种突然袭来的痛苦,须持续片刻方可退去,这不是第一次,他已不再惊慌。

  他站在街中心,人潮在他身侧往来不绝,他却闭上眼默默地运气调息以下袭来的痛苦,对身外一切一无所知。

  不知几时,他身旁已没有了行人。

  四名雄赳赳的大汉手持马鞭,吆喝声由北而来,四大汉之后,是一个身翠绿劲装的骑马少女。马前有一个马僮,摇晃着马鞭缓缓而行,马后,也有四个大汉护驾。

  马上绿衣少女年约十七八,梳三丫髻没系包头,穿上劲装周身的曲线衬得曲线玲珑,水汪汪的大眼,远山眉略嫌粗了些,琼鼻樱唇,娇笑时风情万种。

  看头上的三丫髻,是待嫁的大闺女,看身段和眉梢眼角的风情,天知晓她的饱满酥胸是不是一片未开垦的处女地?

  “让道!纪府的千金来到。”开路的大汉怪叫,好像是怕有人不知来的是纪府的大闺女似的。

  文昌正在强压袭来的无边痛苦,额上冷汗直流,脸泛青,颊肉不住抽搐,怎知大汉是冲他而叫的?

  “坏了!这位客官有苦头吃了。”走避的一个路人低叫。

  马上的纪千金小姐勒住了马,马僮一把抓住了马络头。看光景,这丫头的骑术好得有限。

  “滚开!狗东西!”一条大汉迫近文昌面前怒吼。

  文昌吁出一口长气,身子一晃,他还没睁眼睛,再深深吸入一口气,并未移动足步,他知道有人找麻烦,但已到了紧要关头,痛苦的浪潮就要退了,不能移动,那会让痛苦更上升。

  “打他!”马上的少女冲文昌的背影娇叱,好一个骄狂的小娘们。

  “叭叭!”文昌的肩上受了重重的两马鞭,接着是两声让人难忍的臭骂:“狗东西!你的骨头生得贱。”

  “叭叭!”又是两鞭。

  文昌咬紧牙关,冲出两步。

  “着实打他!”小娘们又在叫了。

  “叭叭叭!”三声暴响,文昌就感到头上和肩胸如同火烙,七马鞭打得他眼冒金星,愤恨掩盖了尸毒渗入经脉的苦痛,他狼狈地转身,眼里的金星渐散,向清脆的女人声音来处:“为……为何打……打我?”

  街灯明亮,照见他大汗如雨的脸孔。终于,眼前金星和乌云散去了,他看清了马上的姑娘,也看清了四周的四名大汉,和驻足观看的不少过路人。

  “为何阻路?你这该死的猪狗!”一名大汉大叫。

  文昌举目环顾,用衣袖擦掉额上的大汗,痛苦的浪潮未退尽,他没法动手雪耻,切齿道:“街路可……可通三匹马车,我……我怎又阻了你……你们的……的路?”

  “打他!”马上的姑娘横蛮地叫。

  “叭!”一鞭打到,文昌的脸上出现了鞭痕。

  左侧人群一乱,冲出一男一女,女的是一身白,白得耀眼,飞抢出来,男的一身紫衣,沉喝已发:“住手!休逼人太甚。”

  大汉第二鞭正往下落,白影已到了,是白衣姑娘,伸纤手勾住大汉的手臂,脱手飞掷。

  “啊……”大汉狂叫,平空飞出三米外,“吧嗒”仆倒在人群之前。一个路人也曾打落水狗,突然一脚猛踢,然后往人丛里一钻,占了便宜溜之大吉,把大汉踢得鬼叫连天。

  “打得好!”有几个路人怪叫。

  人影突止,所有的人全吓坏了,一个小姑娘伸手间便把人扔出丈外,岂不可怕?

  “啊!你们好大的胆子。”马上姑娘怒叫。

  紫袍人好一表人才,脸色如古铜,剑眼虎目,三绺黑髯拂胸,不怒而威,但这时却微微一笑说:“姑娘,假如你想家破人亡,太容易了。”说完,拍拍腰间长剑。

  白衣姑娘也拍拍长剑,冷笑说:“小贼人,你认为本姑娘不敢杀你?你再叫叫试试?”

  另一个大汉突然在姑娘身后扑上,要扣姑娘的脖子。

  白衣姑娘可能身后长了眼,大旋身一手格开伸来的大毛手,左掌出如电闪,“叭叭叭叭”就是四记正反阴阳掌,四记耳光把大汉击倒在地,大牙满地跳,咿咿呀呀挣扎难起。

  白衣姑娘一声娇叱,扑近健马。

  “丫头,不可。”紫衣人叫。

  马上姑娘银牙一咬,兜转马头扭头叫:“你们好好等着就是……”

  文昌抹掉眼角的汗流,咬牙切齿地接口说:“大爷等着。我说,你会受到恶报,你会家破人亡,你会死活都难,你会后悔你今晚的孟浪和横蛮。”

  白衣姑娘倏然转头,讶然叫:“呀!是你,是你,你……你怎么了?”

  文昌也看清了她,吸了一口气,说:“谢谢你,夏姑娘。”说完,扭头便走。

  白衣姑娘正是白衣龙女夏苑君,紫衣人是她的爹爹四海神龙夏承光。

  白衣龙女看了蔡文昌的面色,与及当街受辱的光景,便知他必定遭到难以忍受的变故。像他这种高傲的人,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当街受辱?她感到一阵怜爱的感觉泛上心头,这次相逢,也带给她无穷的震撼和激动。

  文昌的痛苦浪潮已过,脸容渐渐正常,谢了白衣龙女,扭头便走。

  白衣龙女晃身抢出,粉面红潮上升,急急地说:“蔡壮士,你有困难,你必须……”

  “在下从不知困难为何物,也许这八马鞭在我来说,忍受下来太困难了,但我会好好地回报他们。”文昌抢着说,大踏步朝前面人丛里闯。

  四海神龙晃身拦住,笑道:“蔡壮士,你我并不陌生。”

  “不错,龙驹寨我们有一面之缘。”

  “在下夏承光。”

  “呀!是四海神龙夏前辈。久仰大名,如雷贯耳……”

  “蔡壮士,不必说这些场面话虚伪客套。你有困难,脸色泛青,冷汗未收,是……”

  “晚辈不劳挂怀,生平不惯受人怜悯。对不起,晚辈要去讨生活,少陪。”文昌抢着说,拱手行礼傲然举步,往人丛中一钻,飞步走了。

  父女俩怔在当地,脸上无光。

  “好一个刚强高傲的年轻人”四海神龙喃喃地说。

  “爹,盯住他,他需要帮助。”白衣龙女焦急地叫。

  “他不接受我们的帮助的,那次你也是在大街上折辱他。”四海神龙摇头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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