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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命之歌》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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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近至五丈内,他大吃一惊,心中狂叫道:“天哪!是她!她……她……不!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对方似有发觉,站住了。他清晰地看到她那苍白的清秀脸蛋,忧伤的神色楚楚可怜,太熟悉了,他怎能忘怀?正是七月十三日出现在招魂碑前的白衣龙女夏苑君。

  他僵在草丛中,白衣龙女正在他当面不足一丈,并不是虚影,更非眼花,不但可嗅到她身上所散发的特有少女芳香,他彷佛还可以听到她的心跳和呼吸,是那么真实,是那么生动,摆在眼前的,是一个被焦虑忧伤折磨着的少女,是一个他最早接触,也一度喜欢过,恨过的女孩子,绝不是幽灵,绝不是幻影。

  “这怎么可能?”他在心中狂叫。

  一月前在招魂碑的景象,似乎在他眼前幻现。她低低地幽幽地诉说的心曲,她那被忧伤和希望所形成的脸上神情,交织成一个悔恨交加而哀伤欲绝的少女画像,清晰地在脑海中幻现,天!她怎会被黑旗令主所利用?她怎会甘心如此下贱?她怎会忘了在招魂碑前吐露的心声?

  “不!不可能的。唉!但愿这是幻影。”

  他吃力地想,心中一阵乱。

  白衣龙女倾听片刻,似乎定下心,再次举步,掠过文昌的身侧。假使文昌将手伸出,定可将她拉住,但他不言不动,似乎麻木了。

  白衣龙女已远出三丈外去,他仍在心中狂叫:“不可能的,如果是真的,老天爷你太残酷了。”

  事实摆在眼前,确是白衣龙女,他杀了丧门煞,化装易容以丧门煞的身分参与了大会,黑旗令主说派女人来引诱他上钩,女人果然出现了。假使白衣龙女不是黑旗令主派来的,她应该知道不许进入十里禁区的禁令。

  他呆在那儿,目送白衣龙女的身影消失在雾影中,突又一咬牙,说:“功败垂成,我只好放过这次的机会,但今晚到九宫堡捣乱之举,必须依照计划进行。”

  他决定放过白衣龙女,不和她接触,黑旗令主的毒计成空,只因为他曾经在招魂碑前听到白衣龙女的心声,但不愿伤害曾经爱过他的女孩子。

  但他不由自主,悄然前掠,盯在白衣龙女的身后,看她有何举动。

  白衣龙女的耳目修为,无法发现身后有人,像个心智已乱的人横冲直闯,时定时停,全身寻觅文昌的踪影。

  文昌跟了三里地,到了一座山丘的顶端,山顶古松密布,没有风涛声。林太密,十丈外看不清人影,而且淡雾整日不散,影响了目力,他不得不更为小心,向前接近至五六丈之内。

  蓦地,他取出了三把棱形小刀,心说:“杀!绝不放过。”

  白衣龙女正走间,突然站住了。

  前面丈外,松树上飘下三个黑衣中年人,是九宫堡派来潜伏的高手,把守在这一座山头。

  文昌对这种三五人为一组的潜伏等候的人,有时加以剪除,有时又轻易放过,这些人身手并不太高明,等于是伏路小贼。

  文昌为了增加九宫堡恶贼的精神压力,故意让他们留在禁区中,他们根本无法发现文昌的行踪,无法禀报消息,无形中反而提高了文昌的神秘感,证明文昌在搜山队和潜伏小组的追索下,依然来去自如神出鬼没。

  三个伏路恶贼发现来人是个白衣少女,胆大包天现身了。

  他们想向飞扑擒人,算定姑娘向前飘掠,该刚到树下,两下里一合,恰好迎个正着。

  岂知姑娘毕竟了得,小小年纪能在江湖中出人头地,怎能是脓包?前面树叶已动,她已警觉地住脚步。

  她找的是文昌,也不认识这些黑衣人,所以仅止步观看,暗中运功戒备而已。

  三名黑衣人已经往下跳,等发现姑娘突然止步,已经来不及了,扑了个空。

  “这丫头好精灵。”一个黑衣人尴尬地叫。

  “咦!是白衣龙女。”另一个叫。

  “管她是谁,擒下再说。躲了三天,七情六欲折磨得受不了,好机会。”第三人说,语气相当狂妄。

  白衣龙女呆呆地注视着他们,看服装便知道是九宫堡的人,她不想招惹,也不敢招惹。

  “三弟不可,她也是亡命客的死对头,是友非敌。”知道姑娘名号的人出声阻止着。

  三弟便是自称被七情六欲折磨得受不了的人,冷笑道:“大哥,别乱说了,白衣龙女我没见过,但我知道那丫头已死在黑龙潭了。我上!”

  上字一出,他已飞扑而上,半途拔下背上的鬼头刀,大喝道:“乖乖投降,丫头。”

  白衣龙女突然闪开,叱道:“我白衣龙女不想和贵堡作对,住手……”

  三弟已不容她再说,如影附形折向射到,鬼头刀如同狂风暴雨,狂风呼啸,连挥两刀,凌厉无比的刀路,足以跻身武林一流高手之列。

  白衣龙女大吃一惊,幸而身边有一株大松树、百忙中闪身树后,避过两刀,真未料到伏路的小贼,也有如许高明的造诣,不由她不惊。

  这些伏路小贼在文昌眼中看来,不当回事。但他们却是九宫堡的精锐,都是千中选一的绿林大寇,能派出来侦察亡命客的人,岂会是脓包?姑娘一直缠绵床笫,至今还未康复,论真才实学,她比武林一流高手差不了多少,这时体力未复,和一流高手比较,必定占不了上风,所以一看对方高明,心中懔懔。

  三弟绕过松树,猱身急上,一面叫:“大爷无情刀颜爷爷,不问你是谁,反正你是女人就够了,大爷准教你快活。”

  一面叫,一面连攻八刀,把姑娘迫得八方闪让。幸而松树甚密,躲闪极易。无情刀见姑娘不敢回手,认为大概是被他的名号吓坏了,人随刀进,狂风似的滚入,放手抢攻,每一刀皆保留了三成劲,想将姑娘迫得力尽时下手擒人,所以每一刀皆不攻向要害。

  姑娘被无情刀的脏话激得火起,也被刀招迫得纤手发痒,抓住闪到树后的瞬息间,向右急射。

  无情刀恰好从右绕到,大叫到:“乖乖……”

  他的右手刀还未贴树伸出,姑娘已反向左闪,顺势拔背上的长剑下挥,但见电芒一闪,已光临无情刀的脑门。

  无情刀吃了一惊,拼全力伸刀上格,但刀锷擦在树干上,恰好那儿有一个该死的树瘤凸出,阻住了刀。

  “当”一声剑尖下落,剑过红白齐涌。

  “啊!”无情刀短短地叫了一声,顶门直至鼻尖,裂了一条大缝,脑浆和鲜血涌出,向前冲倒,“砰”一声暴响,撞在另一株松树上,反震倒地。

  另两人大吃一惊,抢救已是来不及,大哥一声怪叫,脱手飞出一颗灰色鸽卵大弹丸,向旁急绕,要截住姑娘的退向,同时一面拔剑。

  另一人一声叱喝,双手箕张奋勇前扑。老天爷,这家伙竟想赤手空拳扑上送死。

  姑娘顺手挥剑,人在得手后飞退八尺,弹丸到了,不等她有任何举动,弹丸嗤一声在三尺外自动爆炸,灰色的烟雾激射。她感到一阵嗅味入鼻,头脑昏沉,吃力地举剑,手却不听指挥。昏眩中,她感到有人凌空扑来,同时眼角细小的电芒连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