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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玉盟》金玉盟(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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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不会,要走前我一定会来看你。”

  “好,在这顶楼上,有一间小阁楼,门永远开着,里面陈设着我从江南带来的被褥卧具,一切都跟从前一样,里面那对龙凤烛只点了一半,您来了,不必让人知道,点上蜡烛就行了,即使我不在,不出一炷香,我一定赶回来。”

  司马青握了握她的手,推开窗子,悄悄地走了。

  曙色苍茫,他深深地吁了口气,心里有着沉甸甸的感觉,他不是小桃红第一个男人,小桃红却是他第一个女人。

  望望绮芳阁,整个八大胡同在沉睡中,然而他却异常清醒,这一天一夜,他的生命中变化太大。

  首先是他跟上官红成了亲,变成个有家室的人。

  然后他却在八大胡同的艳窟中,跟一群莺莺燕燕度了一夜,却把他新婚的妻子一个人丢在地穴中。

  只有最荒唐的男人才会做这种荒唐的事,可是司马青却没有一点自疚的感觉,因为这一切,他都是为了上官红而做的,为了武林侠义与道义。

  行侠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司马青却有着别人很难具有的条件与心胸,所以他也有着比此别人较多的方式。

  捉住了一个在街上扫地的老苍头,他问明了上天齐庙去的路,开始了他第二项任务。

  天齐庙外有一片林子,也有一片广场,京城在沉睡中,这儿已经有不少早起的人。

  有的提了鸟笼子在鸟,也有人使拳踢腿,使这儿挺热闹,因此也有了不少赶早市的小吃挑子,卖豆汁儿,卖酥奶茶的,卖汤圆的,卖热粥的,司马青是来找谈不同的,这位空空门的祖师爷游戏风尘,极少有人知道他的身分,甚至于他的徒子徒孙们,都不知道他们的老祖宗在天齐庙以谈必中的名字在摆测字摊。

  司马青到得太早,测字摊还没摆出来,但是他却看见了一大批的人约摸十来个,提着棍子,拿着剑,嘻嘻哈哈地涌了来,在天齐庙前,这种事很平常,因为那些青皮混混儿经常像煞有介事的来这儿练功夫。

  但是司马青立刻就看出这批人不简单,尽管有人在哼哼哈哈的乱叫乱嚷,但至少有两个提剑的目光沉凝,步履从容,有着相当的火候造诣。

  他摸不清这些人的来路,这些人都似乎冲着他来的,在他旁边摆开了架势,似乎是要练功夫,却见一个白净面皮的汉子,手上提着一笼画眉,一路哼着小曲儿过来,朝那两个提剑的汉子点头含笑:“杨师父,朱师父,二位早!二位真好兴致,这么早就出来练功夫了,这几位是贝勒府的爷们?”

  那两个汉子似乎一怔,其中一人道:“早,对不起,请恕在下眼拙,尊驾是……”

  那汉子笑笑道:“兄弟姓陈,陈海涛,家叔跟牛尚书是同僚,昨夜在化雨兄的寿宴上见过二位师父。”

  这个武师显然不记得了,只得拱手道:“陈公子!”

  而陈海涛却像是说开了头,滔滔不绝地道:“昨儿可真扫兴,本来大家借着牛兄的生日,要好好地乐一下子的,那知道蹦出了一个不开眼的家伙,居然跟化雨兄过不去,把八大胡同的姐儿全给截了去,弄得冷冷清清的好不凄凉,在席上听见二位说逮到那家伙,一定要好好地教训他一下,二位可摸出那小子的底细没有?”

  这姓杨的武师沉着脸道:“没有,我们没说那句话。”

  陈海涛却道:“杨师父,您甭谦虚,凭您仙人剑杨仲岳,跟八仙剑朱泰山的大名,提出来已经够把那小子给吓着了,何况二位还是铁贝勒府的护院教师,几时找到那小子,可别忘了通知兄弟一声,也好瞧个热闹……”

  陈海涛一面说着话,一面用食指弯过来成了个圈儿叩在画眉笼子上,那正是空空门弟子的手势,司马青心中了然,这是空空门的人在向他递消息了。

  想不到对方居然也缀上了自己,乃笑了一笑:“在下司马青,就是昨夜在八大胡同叫了所有姑娘局的人,也就是那不长眼的小子。”

  陈海涛似乎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了两步:“原来就是你呀!好,好小子!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跟我们化雨兄过不去,你等着,这两位老师父要教训你。”

  他又朝着杨仲岳与朱泰山叫道:“原来二位师父已经盯住这小子了,那敢情好,二位甭客气,给他两下狠的,我去通知朋友来给二位捧场的。”

  他跑得远远的,大声叫道:“大家快来瞧呀,贝勒府的两位教师爷已经找到昨夜在八大胡同卖狂的那小子了,要狠狠的修理他……”

  被他这一吼一叫,弄得那两个家伙十分难堪,而且又围上来一大堆的闲人。

  司马青淡淡一笑:“二位朋友,一大早带了人,原来是要赐教的。”

  仙人剑杨仲岳讷讷地道:“没……没有的事。”

  声音低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见。

  陈海涛又在叫了:“小子,贝勒府离这儿七八里路呢,要不为教训你,两位师父会跑到这儿来,你小子等着挨揍吧!”

  他像是存心要挑起这场热闹来。

  司马青一笑道:“二位既然在昨夜放了话出去,今天又何必不敢承认呢,难道二位只敢在渤海龙王面前说大话。”

  八仙剑朱泰山却脸色一变道:“小子,你说什么?”

  司马青淡淡一笑道:“在下昨夜虽然人在八大胡同,没赶上牛化雨的盛宴,却也知道昨夜在大鸿楼上,渤海的两位龙王才是真正的主人,不仗着那两个家伙撑腰,凭二位这两块料,也敢向我司马青发狂话,既然找来了就甭再充孬种,请!”

  他脱去外衣,亮出了佩在腰间的剑。

  杨仲岳却急了,他们是来对付司马青的不错,但不是这个样子,带了一批人,原准备装胡涂打群架的。

  因为他们在铁贝勒府教武护院,没多少人认识他们,那知道会闯出个叫陈海涛的冒失鬼,哇哇的叫开了,而且还抖出了他们俩的字号,连带在贝勒府的身分也喊明了。

  司马青已经摆下了道儿,聚众群殴的计划行不通了,单打独斗,他们可实在没把握,更可恶的是司马青把吴海狮跟尤青雄的底子也叫了出来,明摆着他们是为天风堡出头的,这场架不打既不行,打输了更糟,因为吴海狮另外在暗中还遣了几个高手,这时为了避嫌,都不会出手了。

  脑门上淌着汗,杨仲岳讷讷地道:“司马青,这儿人多不便,约个地点,咱们改日领教。”

  司马青淡淡地道:“我没空,碰上了就算,二位不愿赐教也行,司马青不是好斗的人,只要二位承认,昨夜的那些狠话是放屁……”

  两个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司马青笑道:“如果二位没说,自然是没有放屁,于二位盛名无损,如果二位说了,今天虎头蛇尾而退不太丢人吗?”

  朱泰山的性子较为躁烈,撤剑怒吼道:“小子,你欺人太甚了,大爷还怕你不成。”

  剑光如电,直刺过来,司马青看他使的是八仙剑,而且真有几分火候,闪了几下,才发剑以奇门剑应敌,轻松地交手二十多招后,剑招突变,偏过剑身一拍,“撒手!”

  朱泰山的手中剑应声落地,手背上一块红印,那是被司马青拍中的部位,幸亏是平着拍下来的,否则,那只手就跟着剑一起堕地了,而司马青要平过剑身来,至少得比原式慢了一倍的时间,技不如人,而且还差得很远。